《楠司》球柒

14、报仇

　　耳边不时传来街市的熙攘声，叫卖声。花诩早已带着安安不知去了哪里鬼混，只留下楠初一人留坐在车厢中。
　　“哎！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上等的魔奴啊，快来买啊。”
　　叫卖声引起楠初的注意，楠初和花诩对视一眼，叫着林右木停下了车。
　　一个穿着破烂的魔族女人紧搂着怀中的小孩儿。枯燥杂乱的头发遮挡着脸上的面如死灰，一双眸子像一潭死水，平静绝望，带着未知的恐惧。脖颈，四肢都拴着铁链，铁链将腕口的皮肤磨得溃烂，流着泛黄的脓水。
　　连小孩的脖颈上也套着细细的铁链，铁链的终端尽数握在着短衫的中年人手中。
　　中年人不时拿着棍子击打，捅着女人，女人被迫仰着头，晃荡着胳膊和腿，如牲口般供人挑选。
　　楠初看着这一幕，心中不知作何感想，走上前看着哪个睁着一双懵懂的眼睛的孩童。
　　“姑娘，你可是有看上的魔奴，这价格好说！”中年人看着楠初和她身后的男子皆是衣着不凡的样子，出口询问道。
　　“为什么，他们会被买卖？”楠初看着中年人一脸谄媚，问出心中所想。
　　中年人倒不是什么大恶之人，听着楠初的话，幽幽叹了口气，感慨着：“听说是魔族整天内斗，民不聊生好多人都饿死了，这两个是一对母女，家里有个爱喝酒的男人，前日把妻儿卖于我，拿了钱便去了酒坊。”
　　中年人顿了顿，身体倾向楠初小声道：“这其实啊，当了魔奴可是要比在家生活，日子要过的去的多，如今这魔族也是着实可怜呐。”
　　楠初紧抿着唇，眼中一片复杂。
　　指着女人，楠初询问起价钱来，女人见有人指向自己，忙一把抱紧怀中的孩子，任中年人捶打也不肯松手。
　　“他们一起，多少钱？”楠初赫然出声。女人的手这才松了些。眼神不再那么惊恐。
　　于是掏出衣袖空界中的钱袋，却是被一双秀颀修长的手递过钱袋，抢先一步替楠初付了钱，买下了母女二人。
　　中年人将手中的铁链末端交付给楠初，嘱咐着：“姑娘，这魔族还未归心，您还是抓的牢些，回去刺上奴印免得跑了。”
　　“奴印？”
　　“奴印就是用烙铁在他们身上印下印记，这样无论他们跑到哪里，都逃不脱人族的追捕。”
　　楠初心下了然，牵着母女走向马车，女人呆站在马车旁，仍楠初如何说都不肯上车，只嗫嚅着嘴唇似是许久未喝过水了，干瘪着嗓音喃喃自语：“不能上，我是奴。”说着，眼角流下一行清泪。
　　楠初闻言，拉着她的手，纵然那手满是泥污。
　　司烨就这样定定地看着楠初，感受着她的真诚，她对别人如此，对他却是好几天都不知道主动找他说话，有些吃味。。
　　女人颤抖着想收回手，不料楠初握得更紧。
　　“你顶的住，孩子可顶不住，上车喝口水吃点东西罢。”楠初温和着嗓音，循循善诱着。
　　终于，女人迟钝地牵着孩子上了马车。楠初给他们取了些食物和水。
　　孩子立时狼吞虎咽起来。
　　女人顾不上吃，先是恭恭敬敬向楠初磕了个头，在楠初的拉扯下，这才缓缓起身。
　　楠初将食指放在人中的位置，示意女人不要言语，瞬息间，眼中闪过一丝紫气。女人惊讶的长大了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霎时，她泪流满面，跪在地上不停的磕着头，嘴里念叨着：“君，您回来了，我们需要您啊。”
　　“是，我回来了，你们不会再过那种生活。”楠初声音慷锵有力，扶起女人，抹掉她眼角的泪，“抱歉，我回来晚了。”
　　马车在街道缓慢地行驶着。
　　“快，快打死这个兔崽子！”
　　“打死他，打死他!
　　四下里传来叫嚷声，楠初跳下马车，便看着如此一幕。
　　十几个魔族孩童被关在铁笼中，供人挑选。
　　一个年约十岁的男孩儿，被几个成年人按在地上踢打，男孩倔强极了，嘴角溢出血色，，仍固执的甩着拳头不时反击几个男人。
　　几人旁边站着一个哭的梨花带雨可怜样的小女孩。
　　小女孩瘦小的胳膊拉扯着男人，被男人一把推倒在地。楠初快步走过，扶起小女孩，温柔询问：“他们为什么要打他？”
　　小女孩断断续续道：“小哥哥是了救我。”
　　楠初眼中闪过一丝戾气，蓦然出手，几个大男人被撂翻在地喊着痛。
　　男孩从地上爬了起来，拍拍身上的灰，不屑的瞥了眼楠初，厌恶的转过头。不大的人却也是晓物一的实力，也难怪被几个会武功的男人打，也没打死。
　　楠初也不管他，只问着小女孩：“你是怎么到这的，你家人呢？”
　　小女孩吸吸鼻子，怯生生的回答：“姐姐，我阿娘病了，我拿了家里捕杀的魔兽的魔元来换药，但是这群坏人拿了我的魔元，不给我药，还要把我关在笼子里。”
　　不等楠初做吩咐，司烨已经默默替楠初买下笼子里的孩童。他知晓她的心思，旋即让林右木去盘了方院子，供那个妇人和这群孩子住下，让那个妇人照顾这些孩子。
　　楠初牵着小女孩，走向刚挨着打的男孩，男孩抱着胳膊，冷冷地瞥了眼楠初，口中不忿道：“假惺惺。”惹来司烨的冰寒凝视。
　　男孩缩了缩脖颈，还是嘴硬着：“瞪我干嘛，人族本来就没有好人。”
　　楠初有些粗鲁的一把拉过男孩，拖进了旁边的一方小树林，将小女孩留给了毫无防备的司烨。
　　“你干嘛，放开我！”男孩抗拒着楠初，手中凝了几次玄力都还是没有出手，这女人要是想杀自己，断然刚不会救自己了，姑且信她一次是个好人。
　　“叔叔，你能不能抱抱我”小女孩看着司烨泫然欲泣，似乎司烨一拒绝就要哭。
　　叔叔？叫楠初姐姐叫他叔叔？
　　司烨看着到自己不到大腿高低的小孩，转头凝视着林左木。
　　“少主，我不行。”林左木僵硬道。
　　司烨继续凝视。
　　于是便看着女孩趴在姿势诡异，僵直着身体的林左木怀中大声哭了起来，似要把所以委屈都一次性哭完。
　　拉到了没有人的隐蔽地方，楠初这才松开手。
　　“喂，你要干……”嘛还未说完，便被楠初周身环绕的紫色玄气惊的愣了神。
　　魔君？浑身萦绕紫气的一定是魔君殿下，只是方才怎么一点都感受不出魔族气息呢？禹城疑问着。
　　楠初收了魔气，笑了笑，似是看出了禹城的疑问开口解释：“我只是想告诉你，人族，不全是坏的，不能以偏概全，魔也不都是好的，还有我，是半人半魔，隐匿了气息，所以你看不出。”
　　半人半魔？禹城消化了好一阵。
　　骤然间单膝下跪，向楠初请命：“禹城愿侍奉魔君，誓死相随！”声音仍有些稚嫩，却是坚定有力。
　　这般看着禹城，楠初这才注意到禹城脸庞的刀疤，很深，用最好的玉颜膏也难以修复，本俊俏的脸就这么被一道疤痕毁了大半。
　　“你的脸怎么弄的？”楠初冷不丁开口。
　　禹城眼中闪过滔天恨意，冷然开口：“一个月前，因着叔父短缺那种使人迷醉的丹药，在卖了娘亲后，因着我和妹妹长相出众，以颇高的价格便把我和妹妹卖给人族当地一个亭长，以换取丹药。
　　我原以为，只是去做奴隶罢了，没想到竟是做童栾。我亲眼看着妹妹满身是血的被抬出房间，在我去探气时，已经没了气息。妹妹因为不愿和疼痛，咬了一口那个亭长，竟被那个老头子一掌打死。
　　我拼死搏斗，自毁容貌，挨了番毒打，被扔在死人堆里。我记得可真疼啊，我在死人堆里，那里多数都是我的同胞们，死相残忍。
　　我看着他们不知怎的激发了魔性，登入了晓物一，周身筋骨重塑，让我活了下来，今天看见那个小女孩哭喊着被那些人关押，我便想起了我妹妹，于是贸然出手。
　　殿下！禹城想要报仇，想要追随您，求您成全。”
　　楠初眼中闪过怒意，摸着禹城的头：“好孩子，你可以跟着我，但你必须尽快提升实力，我可不想让你陨落在重返魔族的战场上。”
　　重返魔族？“可我已经被刺了奴印。”禹城先是兴奋，后来情绪逐渐有些低落。
　　“那我们就去杀了刺你奴印的人，没了主人，谁还敢当你是奴隶！”
　　二人眼中一同闪过煞气与杀意。
　　司烨差遣林左木送小女孩儿回了家，并给了她治病的丹药。
　　小女孩甜甜的对司烨笑着：“再见，酷酷的叔叔。”
　　又是叔叔……他很显老吗？不过他这个年纪，一般人早有一两个孩子了，于此倒没得同小孩子计较。
　　禹城带着楠初一路疾驰到亭长家，红砖瓦墙，内里却充满了腐朽与恶心。司烨便默默地跟在楠初后面，做一个没有感情的打手。
　　很快，楠初便一路打到了亭长的院落，一进到那个院落，禹城便忍不住攥紧了拳头，颤抖着身体，心中满满恨意。
　　司烨将那个浑身□□的老头子从里间拖出来时，贴心的将裤子扔给他，免得污人眼睛。一起的还有个浑身被鞭打的不成样子的小男孩儿。
　　楠初释放着威压，将亭长趴在地上直不起身，禹城便冲上去，一拳头一拳头的重击在他身上，泪滴落在亭长的身上，与血迹混合在一起。
　　到后来，楠初叫停了禹城。
　　“给你，这是化尸散，能拆骨消筋。”楠初淡然开口。
　　亭长听着楠初的话，挪动着身子，嘴里念叨着：“不，不，别杀我。”
　　禹城直将化尸散撒向他，让他看着自己一点点消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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