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古代残暴小皇帝》涧见

3、第 3 章

　　安全问题有了保障后，习衍发现自己成了闲人了，不过这样的生活节奏正合他心意。要不是小皇帝身上的杂事太多了，他想他可能就直接赖这了。
　　然而天不遂人愿，习衍在度过三天好日子后就被迫营业了。
　　“陛下，这是地方官员上奏的折子。”福公公让人搬来了三大堆奏折。
　　“各地的折子不都是丞相批的吗？怎么到朕这来了？”
　　“这些是请安折子，是要您亲自过目的。”
　　习衍正躺在榻上闭目养神，闻言掀开眼皮看了一眼，随手翻开了一本，看完以后只有呵呵两个字，全篇都是废话，不过废话也可以写好几千字，这些官员也是人才啊。
　　不过以小皇帝现在的处境来看，也只能看到这种都是废话的折子了。
　　无权被人制衡着他并不陌生，毕竟在自己“上位”之前，他的处境也算当仁不让。这种感觉确实让人不爽，不过习衍并不打算一直留在这，所以没想耗太多功夫给小皇帝收拾摊子。
　　“之前外祖父曾教过朕一个词，叫能者多劳。丞相批阅奏折业务熟练，这些也拿过去让丞相带批，他一定乐意。朕头还疼着别来烦朕。”说完将折子扔了回去。
　　习衍话落，塌前就跪了一片。
　　习衍刚闭上的眼睛又睁开了，看着他们眼中毫无波澜。熟悉他的人就知道，他这是真的生气了，平生以来，他最烦的就是别人逼着他。
　　啪嗒，几本折子掉落在地上。
　　是太监害怕发抖手没拿稳托盘导致的。
　　一时之间跪着的一排太监身子抖得更厉害了，那位出错的太监更是吓得满脸冷汗。
　　习衍看着这一幕心中的火气却慢慢的消掉了，生活在着等级森严的的古代，这些太监生理残缺也就罢了，每天还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他八百年没生出来的怜悯之心这时候倒是生出了几分。
　　果然，自己还是不够狠。
　　老秦之前这样评价他，他还嗤之以鼻，现在看来，将他看得最透的，是他。
　　习衍最终还是退了一步，不过习惯使然，他不喜欢在房间里面办公，让人将折子又搬到了御书房。
　　没批阅过的折子被放在了左边，右边则是之前小皇帝已经批过的，不知为何这么久了还没送出去。
　　习衍翻开一本直接看最后的批语，倒是有些意外，没想到小皇帝看着不靠谱，这字倒是有几分风骨。
　　不过仔细一想也就明白了，虽然小皇帝虽然纨绔，但是毕竟是一国之君，被逼着学也学了不少，再说还有他那个清贵之首的外祖父看着，习字看书这方面倒也没落下。
　　福公公让小太监去隔间泡茶，自己则退到一边开始磨墨。
　　等茶端上来，习衍拿过茶杯用茶盖捋了捋上浮在表面的泡沫，轻轻地抿了一口。
　　不错，是他喜欢的白茶，水温也特别适合。
　　放下茶杯，拿起折子摊开。好歹自己也受过高等教育的，一些简单的事务对他来说不在话下。用毛笔沾了沾墨水，开始批阅奏折。
　　习衍的性子属于要么不做要么就做到自己满意。所以虽然是没有什么营养的请安折子，但也根据脑海的记忆学着小皇帝的笔迹批得十分认真，一本批完放在一旁拿未批的一本。
　　折子看着虽然多，但是说的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习衍早就清楚小皇帝处境艰难，但是看到这么多千篇一律的折子更是深有体会。都说小皇帝性情残暴，他现在倒有些理解了，要是自己每天对着这些废话，也非疯不可！
　　这样想着，习衍内心就有几分动摇，但是一想到要面对那么多麻烦事又果断的掐灭了刚升起的念头，算了，当个只需要吃喝玩乐的皇帝也挺好，就当是来旅游的，体验一下不同的悠闲时光。
　　那些折子虽然多，但是没有什么需要思量的，所以习衍没多久就批完了，放下毛笔，刚想起身就被案桌角落放着的书吸引。
　　是一本地理志，他大致翻了一下，书中描述的是周王朝的各地的景点和特色小吃。
　　书不厚，习衍很快就看完了，一脸意犹未尽。书作者的文笔不算上乘，但是每到一处的风景描写的很详细。
　　他虽然从小生活富足，也曾全世界各地跑，看过不少异国他乡的风景，但是大多时间都挤压着工作，没有闲暇的时间去感受大好河山。等终于有那功夫了又来这出行极其不便的古代，也算是十分不幸。
　　习衍在福公公诧异的眼光下，又坐下，拿着书从头仔细的看，直到快子时的时候，困得不行才回寝殿休息，第二天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来。
　　习衍躺在床上，手无意识的婆娑着被子，心又动摇了几分。不用加班、不用早起衣食住行被人服侍的妥帖。要不是这里时不时的有人要害他，他真的不想走了。
　　哎。
　　但没等他纠结多久，悠闲地时光就被人破坏了。有些人真的不经念叨，习衍刚刚用完早膳原想着跟昨天一样喝喝茶看看书什么的，但计划赶不上变化。
　　“陛下，左右丞相率领百官在殿外求见。”
　　“……”又来了，这群官员大过年的不好好的待在家里，一个劲的往皇宫里面跑算什么回事啊。
　　习衍刚要拒绝，就见福公公压低声音，“太傅刚刚让人传话，说务必请陛下和百官见上一面。”
　　习衍眸光微动，小皇帝的这位外祖父已经称病快三年了，保皇党也掩在幕后快三年。今日来这一出，怕是有深意。看这架势不见是不行了，双手搓搓脸，打起精神，“来人，更衣。”
　　……
　　正殿内，文武百官看见习衍走进来纷纷停止交头结耳，站回自己的位置。偌大的金銮殿瞬间安静了下来。
　　待习衍在龙椅上坐下，下面的百官纷纷高喊万岁行跪拜礼。
　　“众爱卿平身。”
　　“谢陛下。”
　　不一会儿，就有朝臣出声关怀他的身体。
　　“朕已无大碍。各位爱卿不必挂心。”
　　态度这么温和？底下大臣面面相觑。
　　习衍待在全场视线最好的位置，将他们的反应收到眼底，心中不以为意。
　　他最看不上小皇帝的一点就是，小皇帝想要实权却又不好好的跟朝臣打交道，整天作天作地，将自己的名声搞得越来越差，就连百姓也不待见他，朝臣把控朝政还拍手叫好，皇帝做到这份上也是悲哀。想当初他在集团夺权的时候，虽然称不上“礼贤下士”，但也是能人善用，很得集团高层和股民们的心。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句话可不是说着玩的。
　　不过今日他不想出什么风头，刚想说几句符合原主性子的煞风景的话，没想到就有人出列了。
　　“陛下，臣有事启奏。”出列的是张大学士。
　　“……张学士请讲。”
　　“谢陛下。”张学士行了个礼，而后站直身子，目光平直，“回陛下，当初太后仙逝的时候，因陛下年幼，朝政落入朝臣之手。不过当初为了防止有人贪权约定过待陛下年岁十八时就还政于陛下，现如今时机快到，还请陛下为半年后的亲政早做些准备。”
　　张学士话一落，整个正殿悄无声息。
　　就连习衍也没想到，这位大学士这么猛，直接在大殿上进言，要求百官还权，想到早上太傅特地让人传话来，不由得感叹，今日这一出怕是他授意的。
　　当初世家大族确实约定待原主十八后还政，但是近年来保皇党势弱，再加上原主确实难当大任，所以十八岁亲政的事，根本没有人在意。不过有了张学士做了先锋，保皇党的官员很快就反应过来，连声应和，没一会儿，大殿上跪了一大群人。
　　当然，还有一大部分人是站着的，不都是另一派系的人，有些亦是保皇这一派系的。倒不是他们不想皇帝亲政，只是多为国家考虑罢了，毕竟以原主之前那性子，真的拿回权利保不齐的要出大事。
　　不过这些习衍并不清楚，他从穿来就没有留意过朝堂的走向，小皇帝的记忆里更是没有关于此类的片段。
　　“陛下，臣以为，您年纪尚幼，正是好玩的心性，朝廷上有诸位大臣在，亲政的事倒是不急。”
　　说话的是曾尚书，这句话说得可真是不客气，习衍微微凝眉。
　　“正是，纵观历史，哪一位皇帝不是过了而立之年才登基亲政，陛下年纪尚小，平时应当多学治国之道，为以后治国打下根基。”
　　“曾尚书，你也说那是历史，不可跟陛下的情况同言而喻，陛下已经登基近十八载，你可见过历史上有登基十八年还未亲政的皇帝？”
　　“叶尚书，你这是胡搅蛮缠。”
　　“曾尚书，这怎么能叫胡搅蛮缠，你也是进士出身，对于史书更是熟悉，应当知道我等所说的是事实。”
　　“于尚书，本官只是为了我大周考虑，还请于尚书不要夹带私人感情为好。”
　　“各位可否听本王一言。”
　　开口的是宗室的高辈分亲王，平时倒是不怎么参与政事，没想到今日倒是出席了。因着他开口，刚刚争执不休的大臣都安静下来，世家大族虽然出事风格强硬，但是明面上也不敢做得太过，宗室的面子还是要顾及几分。
　　“陛下跟太傅学了十几年，虽然这些年太傅身体欠佳，但也让几位进士轮着为陛下讲解。这么些人教了十几年，怕是该教的都教了。陛下已到大婚年龄，本王认为，大学士的话并无不妥，再说国既有君，应当奉君主令行事，方为正道。”
　　底下朝臣脸色各异，梁亲王为人说好听点就是不争不抢，说难听点就是万事不沾身，今日居然还表了立场真是难得。更重要的是，他虽然在朝堂上没什么话语权，但是背后靠着的是宗室，也不能将他得罪。
　　习衍：“……”
　　一言难尽。
　　看着底下争端得那么厉害，他都不好意思说自己乐得轻松自在。
　　不过今日看来，老一辈的纯臣还是挺多的，而且进士出身，各个口才了得。保皇党人数在朝虽然不占优势，但倒也不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