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的娇软美人》乌索普

3、第三章

　　“沈大人到！”

　　苏软和舞姬们在侧门候着，就听到外面的奴仆们传报到。许是因为两人计划的原因，苏软一直对沈大人这几个字异常敏感，她心头一震，抬头往侧门外面看去。只是，苏软所在的侧厅离主殿还是很远的，任凭苏软探长了头，她也只能看到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高大，冷峻。

　　其余的，苏软便看不出来了，因为沈钧尧步子迈的很大。只一会儿，就消失在了苏软的眼前。

　　直到彻底看不见人影的时候，苏软才收回了心神，饶是她，现在心里也有些打鼓，忍不住的想：沈钧尧这样的人会贪恋美色吗？自己和春儿的愿望真的能实现吗？

　　可已经容不得苏软多想了，因为她们要上场了。苏软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事已至此，哪里还有退路可言。她必须要得到沈钧尧的青睐，必须要顺利入府。不然假以时日还不知道会去哪里侍候。

　　苏软想起来先前一人对她说过的话，心中稍稍安定了些许。

　　酒过三巡后，长公主身边贴身婢女轻拍了下手，歌舞姬们踩着轻灵的步子从殿外进来。

　　诸位参加宴会的大人们都坐直了身子，这天下谁人不知，长宁长公主府上养了数百名歌舞乐姬，不仅舞技好，人长得也美。若是能看长公主府上舞姬一舞，也算是人生一乐事。

　　华章奏乐，丝竹相合。舞姬们水袖轻出，细腰微动。随着乐器声，在场中央翩然起。随着华章变幻，舞姬们也迅速的变幻舞姿，她们小步后退，渐渐将中心位置空出来，就在众人诧异之际，从殿外平空的出现了一条丝绦带，苏软随着丝绦从空缓缓降落，犹如天外飞仙。

　　肤白凝雪，眉间点花。姿态轻盈，眼眸勾人，一颦一笑间皆是姿色。

　　在座的诸位大人们无不屏声敛起，专心瞧着眼前带珠帘的舞姬。单眉间就已经摄人，更不必说珠帘下的姿色了。苏软皓腕舒展间，水袖层层漾开，三千青丝如墨染，翩然起舞，灵动飞天仙子。

　　一舞毕，在场的诸位仿佛都还没有从方才的惊艳中回过神来。苏软很满意他们的反应，她下意识朝着坐在上座的沈钧尧沈大人那边看去。这舞难度大，耗费的心神也多，若是稍不留神就会跳错。苏软跳的时候全神贯注，一点儿神也不敢分。

　　沈钧尧今日穿了一身玄色金线暗纹长袍，腰间配了十二明月玉腰封。身量颀长，长相俊美。可能是常年掌管刑部是，审查案件的原因，举手投足间总是透着一股压迫感，使人心神惶惶。沈钧尧唇角紧抿，面容带肃，使得苏软根本看不透沈钧尧的心思。

　　尤其是苏软偷瞥他的时候，他显然差觉到了，眼眸深沉。苏软像是无所遁形一般，头皮发麻。她连忙收回视线。

　　这时，有大臣喝的醉醺醺的，起身向长公主行礼：“长公主府上的舞姬甚是惊艳，不知我等今日是否有幸窥得美人容颜。”

　　长公主显然对今日的献舞也很满意，她心情甚好：“苏软，还不快拜见诸位大人。”

　　苏软缓缓上前，将面上的珠帘摘下，福身：“苏软拜见长公主，拜见诸位大人。”

　　“嘶！”

　　苏软刚一摘下珠帘，周围人就传来吸气声。丹眉柳目，楚腰卫鬓，丰神绰约。便是与画中的九天仙子相比也不逞多让。

　　沈钧尧手中正把玩着酒杯，见到苏软长相时，瞬间顿住，苏软的面容竟然和记忆深处的一张脸有些重合。

　　“尧哥哥，你看我这花环好看吗？”小女孩头上戴了一个花环，手捏着襦裙在沈钧尧面前转了一圈，冲他问道。

　　笑得明媚又灿烂。

　　一如今日，苏软的笑容。

　　不过，只一瞬间，沈钧尧闭上眼睛，将所有的情绪都敛去，在睁开眼睛时，已经是一副风清云淡的模样了。只是眼睛却仍然紧锁着苏软，未曾离开。

　　苏软等人献完舞已经就下去了，寿辰宴则是继续。

　　只是，苏软的出现就像是给沈钧尧平静如湖面的心里投入了一颗石子，荡起层层涟漪。烈酒入喉，沈钧尧也有些醉了，殿中有些闷热，他站起来准备出去走走。

　　长公主是皇上的嫡亲姐姐，府邸富贵堂皇，庑殿歇山单檐处处都透露出皇家的风范。

　　现下又是春季，长公主园子里的花开的极美。沈钧尧由着长公主府邸的丫鬟引着去了花园散心。平心而论，沈钧尧不喜花，娇艳不堪折，风雨一摧，也便折了。

　　不过，这毕竟不是他的府邸，自然也不好多说什么。

　　“春儿，你去那边找找，我去这边找。”刚进了园子，沈钧尧就听见女子焦急的声音。他皱眉，刚抬脚本欲走。只是女子的声音就叫住了他：“大人。”

　　沈钧尧回头，眼中闪过诧异，正是刚才在殿中献舞的舞姬。粉嫩的脸蛋上带着显而易见的焦灼，眼眸中还带着一丝雾气。抬眼往上看，苏软发间戴着一只鎏金钗，栩栩如生的翠鸟栖在鎏金枝上。

　　“请问公子刚刚过来的时候看到了我的风筝吗？”苏软走上前去，先是一福身，虽后扬了扬手中断掉的风筝线问道。

　　沈钧尧视线落在苏软身上，眼神似思念似反感。两种情绪不断交织变幻。过了好一会儿，沈钧尧一言未发出了园子。

　　留下了错愕的苏软，她料想过无数种情况，但万万没有想到沈钧尧竟然一句话也不说就走了。这是什么意思啊？

　　“姑娘，沈大人这是………？”春儿走到苏软的面前，脸上也挂着不解。

　　云浮在天际边，舒卷间幻化各种各样的形状，其间还透着天蓝色。风一吹过，云似乎也被推着往前走。长公主花园里，花香四溢，时不时还传来叽叽喳喳的鸟叫声。

　　苏软半咬着唇，摇摇头，心却一直往下掉。

　　她有种预感，她和春儿攀龙附凤的愿望怕是要落空了。她脸色有点白，苏软仿佛听到了女人躺在床上的叹息声。

　　不行！绝对不行！

　　“大人！”苏软叫住沈钧尧，“大人，奴婢自知身份卑微不配与大人说话，但是那只风筝的模样是奴婢娘亲给奴婢画的，若是您瞧见了可否告知奴婢一声，奴婢感激不尽。”

　　苏软亲娘在世的时候给她制作过风筝，只是那风筝早已经被别人给折坏了。苏软只能凭借自己记忆中的风筝模样重新做了一只风筝。所以苏软所说的风筝模样是她亲娘画的，倒也不算是骗人。

　　苏软娘亲对苏软极好，听说原来在那些大官人家做过奴婢，会画一些画，经常给苏软制风筝。春儿就是苏软娘亲在村子口捡到的小乞丐，自从苏软亲娘给了春儿一个白面馒头以后，春儿就怎么也不愿意走了，一直跟在苏软亲娘后面，于是苏软亲娘时常会给两人制作风筝，让他们在山花烂漫的季节里放风筝玩。

　　一提到她娘，苏软眼睛也有些湿润，她抬头看沈钧尧的时候，眼角越发的泛红，水光潋滟。一旁的春儿听到了苏软的话，也不禁抹泪。

　　彼时，

　　秦可人问沈钧尧头上的花环好看不好看的时候，沈钧尧为了逗弄她，故意板起脸，骗他说：“丑。”

　　半大年纪的姑娘最在意自己的长相了，秦可人听到沈钧尧说她丑，眼睛顿时蒙上了一层雾气，眼角也红红的，水光潋滟。

　　场景再现，饶是沈钧尧态度也软了下来：他对苏软说道：“起身吧，本官尚未看到你的风筝。”

　　声音清清冷冷的，带着疏离感。就如同沈钧尧这个人一般模样。

　　但是苏软还是听出来了疏离之下的柔和，她擦掉脸上的泪水，听话的起身。可能是蹲着的时间太长了，苏软起来的时候身子晃动了一下。

　　沈钧尧动作快于意识，快速扶住了苏软。

　　“谢大人。”苏软耳朵尖都红了，眼睛闪着光芒感激的看着沈钧尧。

　　苏软人如其名，触感柔柔软软，像是糯米糍一般。沈钧尧收回手背到身后，“无妨。”

　　苏软抬头看了一眼沈钧尧，又飞快的低下了头。眼中既羞涩又带着仰慕。小女儿家的心思遮也遮不住。

　　“那奴婢就不打扰大人，奴婢去旁边找找。”苏软一福身，娇羞的跑远了。

　　沈钧尧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然后回头看了一眼正弯身找风筝的苏软。现在已经是季春时节，马上就要步入了夏天，衣裳穿的并不是很厚。一弯身，女子曼妙身姿就显现了出来。

　　沈钧尧对旁边引路的丫鬟说道：“你去帮着她找找，不必跟着本官。”

　　“是。”引路的丫鬟低声本分的对沈钧尧说道，也许是沈钧尧的气场太强，丫鬟一直没有抬头。

　　沈钧尧说完就出了园子回到了正殿内。

　　沈钧尧一走，春儿跑到帮忙一起找风筝的丫鬟面前，亲昵的揽住她的胳膊：“夏儿姐姐，今日还是多亏了你。”

　　夏儿笑笑，她和春儿是一通被卖进府里的，两人走的也算是比较近，“今日可算是吓死我了。这个沈大人好生的吓人，我手心都出汗了。”

　　“我回头请姐姐吃酒。”春儿摇摇夏儿的胳膊.

　　"吃酒就不必了，还请苏姑娘记得你我之间先前的约定。"夏儿对苏软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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