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橙积富人生路》蓝色风扇

81、过年事

　　田橙临走时给了王丽珍三十块钱，算是给小孩和她补补营养的。
　　人生有太多无奈没有办法逃避，只能去面对。
　　她又拎了一些营养品去看肖珍妹和陈果，陈果状态很不好，人越来越瘦了，神志更加不清，是被肖珍妹用绳子绑在屋子里头的，她倒还是肥肥壮壮的样子。
　　田橙进厂有了稳定收入后，每个月都会拎一些米面油之类的东西过来，这些东西实在一点，如果是给钱的话，肖珍妹肯定是存起来不会舍得用的。
　　“你现在也有本事了，听说鞋厂明年又要招工，你哥那样子你好歹也帮他弄个正经工作，省得他被人说吃女人的软饭。”肖珍妹还是想让她给陈栋找个工作，不是没想过去她厂里面闹，可是心虚底气不足，也怕别人翻出她在那些年干的阴私事，要真的敢去闹大了，田大勇第一个不放过她，所以一直很小心谨慎的老实过日子。
　　她那几年确实收了不少好东西，存款也是有的，儿子陈栋知道这些所以一边跟着寡妇过，一边也不忘回来找着老娘要钱。
　　肖珍妹哪里肯给这都是她的棺材本，连儿子都不能动的。
　　所以每个月两母子没少上演全武行，最后都是陈栋抱头而走她大获全胜。
　　“鞋厂是向社会招聘的，能考过自然就能进去，二哥以前也是厂里的干事，这些他应该知道的。”田橙不想动用人情搞这事，绝对是吃力不讨好，里外不是人的。
　　“你不愿意就不愿意，说那么多理由干嘛？”肖珍妹不满的说。
　　“你这样说话就没意思了，我当初下乡的时候也说不愿意啊，你不还是有很多理由说!”田橙可不惯着她。
　　“……这快过年了，你这做小姨的就没想给三个外甥点钱买件新衣裳过年”肖珍妹又说起其他事。
　　“这三个外甥我一个都没见过面，也没人叫我一声小姨的，我上哪儿去给他们买新衣服”田橙确实真没见过那三只。
　　“他们不是在东城你舅那边住着嘛，我说你舅可是有良心了，你姐夫出事他还出力帮忙的，你就该去认认门，这过年过节的该走动走动才是。”肖珍妹想让田橙去她弟弟家走亲戚，将来好帮扶她弟弟一家。
　　田橙从田大勇处就知道这个便宜妈也是个扶弟魔，不过她还能辖制住这个弟弟，这舅舅也是个重男轻女的人，只有两个女儿至今没个儿子倒是把三个外甥当亲生的养，肖珍妹一直帮扶着他，他们的工作也没有受到连累，所以生活的还不错，到没有怎么过来这边找麻烦。
　　至于要去走亲戚这个事，田橙想还是算了吧，打小就没什么感情，而且那舅舅连他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不待见的人，她不想去被人念叨。
　　“以后再说吧，你还是给姐姐找个医院住着，慢慢治疗一下，这样关在屋子里更不好。”田橙说，精神病人其实能康复的概率也还是有的，只看家人愿不愿意去治。
　　“住医院不得费钱啊，你这做妹妹的要是乐意出钱，我做妈的也不反对啊。”肖珍妹说。
　　“……”田橙真是无语，不知道怎么说这人，你说她自私吧又还在照顾着大女儿，可这样照顾也就是给碗饭吃不至于饿死，至于病情完全不管。
　　“过完年我看看怎么解决吧。”田橙想着年后找找有没有这方面治疗的医院送去治疗看看，她看着再硬的心肠也有些发抖，总不能这样子锁在家里面，连人的尊严都没有，一辈子就废了。
　　“随你的便，反正我是没钱。”肖珍妹冷漠的说。
　　……
　　快过年的时候，张大树把两个孩子送到田橙这边，说是过完年就来接。
　　“孩他妈流产了，食堂里大扫除，她爬上高高的窗户上面去擦玻璃摔了下来……”张大树神情复杂的走了。
　　两个孩子见到姑姑和爷爷特别高兴，姑姑的房子好漂亮，对父母的事毫不知觉。
　　特别是知道温跃叔叔住在对面之后就跑过去玩，回来口袋装了满满的糖果。
　　温跃年前要跟父母去北京过年，不得不走，走之前还和田大勇打招呼：“田师傅，我院里那棵葡萄苗也是刚摘下的，你有空帮我去浇浇水行吗，钥匙我给你一把。”
　　“……行吧。”田大勇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大家邻里照应一下是应份的。
　　“谢谢您了，提前祝您新春快乐。”温跃谢过后潇洒的走了。
　　二楼里传来悠扬的钢琴声，田橙心无旁骛地弹着钢琴。
　　父女俩和两个小孩子贴了春联，吃过了年夜饭，壮着胆子在大门外点起了炮仗，还给两小孩子发了红包。
　　田大勇坚持也给田橙发了一个，里面是十张十块的，绝对的大红包。
　　田橙私下给他塞了三百块钱，“这是做女儿孝敬您的。”
　　……
　　初一去街上看舞狮表演，那场面人山人海红旗招展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哈哈。
　　初二是回娘家，田大红带着一家子六口人来这边拜年，房子大就是好，人多不怕挤，一家人在屋里屋外热热闹闹的宰鸡杀鸭，有说有笑。
　　田大红的女儿女婿在厨房里帮田大勇，大湖和她在外面拔鸡毛鸭毛，还有个外孙女和欣欣兵兵年纪差不多，一块在二楼玩。
　　就田橙则没事干，于是在一旁和姑姑聊天。
　　“姑，哥找到对象了吗”田橙问。
　　“找着了，就是你们鞋厂的姑娘，模样也长得有福气，看那屁股就是好生养的!”田大红
　　喜滋滋的说。
　　因为接了田大勇的摊子，她进项就多了，冬天冰棍没得卖了，就卖田橙设计大勇缝制的背包旅行包之类的，还听了侄女的建议去买了毛线回来围巾和帽子卖，生意十分不错，赚的钱两家对半分拿到的利润也不小。
　　就这样给儿子谈起对象来底气十足，彩礼三转一响的条件很吸引人，对象一下就谈成了。
　　“看好了日子，明年四月登记年五月摆酒，婚房也看好了，化肥厂区正好有一户人家要搬走，腾出的房子我让大湖送了条烟给他们主任就算到手了，到时候让他们小两口自己过小日子去。”怪不得姑姑心情特别好，原来是人财两得啊。
　　“鞋厂姑娘太多，我一时也不记得是哪个，你说下名字，我到时候去车间看看长得啥样”看看这个好生养的姑娘的屁股是长什么样的。
　　“她在半成品车间三组的刘爱华，鞋厂的姑娘个个都是认识你的，你现在在她们心中可是个大设计师。”姑姑鱼有容焉的说。
　　“……哎哟，这可不敢当，刘爱华是吧？我记住了，过了年我就去瞧瞧我的未来嫂子。”
　　田橙上到二楼看三个小孩，表姐罗红梅的女儿也才七八岁，和欣欣兵兵能玩到一块。
　　欣欣则突然问田橙:“姑姑，妈妈怎么没过来啊”她有些疑惑和害怕，是不是妈妈不要他们了。
　　“你妈妈过年也要上班，你爸爸过两天就会来接你们的，怎么？你不想在姑姑这里玩得不开心吗”田橙说。
　　“很开心，就是有点想妈妈了。”欣欣老实的回答。
　　“放心，再过几天你就能看到妈妈了。”这边风俗，流产的女人是不能到别人家里来做客的，而且现在还是过年期间，更加有些忌讳。
　　两家人开开心心的吃了饭田大红就带着一家人回去了。
　　到年初三中午的时候，罗大湖又跑过来这边，隔壁肖珍妹和陈果出事了。
　　原来昨天姑姑一家过来吃饭，那边老房子里陈栋又过来找肖珍妹要钱，要不到就开始东翻西翻家里的东西。
　　据邻居说听见两人又开始扭打起来，不知怎么的陈果就跑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什么东西似的，然后肖珍妹和陈栋也跟着追出去了，三人跑出了很远，所以邻居们也没人去追，后面就不得而知了。
　　然后田大红一家回来，也没听到隔壁有动静，都以为是回娘家去拜年了，所以没当回事。
　　初三早上就有警察上门来询问了，原来是在那边护城河发现了陈果的尸体漂起来，然后有人认出是她，而肖珍妹和陈栋却不知所踪了，问了和陈栋相好的寡妇，那寡妇也说城东一夜没有回来。
　　作为肖珍妹的丈夫和她的女儿，田大勇和田橙还要去派出所做个笔录，然后排除嫌疑之后就要把陈果的尸体领回去安葬。
　　陈果医检报告出来就是溺水而亡的，至于是自杀还是他杀不得而知，萧珍妹和陈栋都不见人影，现在不是后世找个人会相对容易些，也没有什么人提供有用的线索，两母子去了哪里没有人知道，就算是查找也需要时间，反正田橙两人能得到的回复就是等消息。

　　这时候春节期间，办丧事是不可能的，做法事人都找不齐，连殡仪馆都不一定上班。
　　罗大湖陪着田橙去舅舅家告诉他们这个消息，舅舅就说看三个孩子的想法，结果陈果的三个儿子不愿意回去拜祭母亲，大儿子甚至冷漠的说：“我现在姓肖，是肖家的人，和那个疯女人没什么关系。”
　　两个小一点的也没有任何反应，一脸茫然，只是去看舅舅的脸色。
　　……话不投机半句多，甜橙也懒得费口水直接回来了。
　　田大勇只好找老伙计帮忙，出钱让人装敛棺木，在外面寻了一块墓地把人安葬了下去。
　　田橙给烧了黄纸，总算把这件事给告一段落。
　　张大树是在初八把两个孩子接了回去，王丽珍只修养十来天，开年又准备去上班了。
　　八一年的春节就这样跌跌撞撞一地鸡毛的悄悄过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