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袂》作者有病

46、清月：不安

　　庚子年六月二十
　　“庄家小姐听闻你已痊愈，下了帖子来探望，晚些时候到。”
　　莫辰进门禀报时，她正在收拾碗筷。早上熬的粥他不喝一口，中午他也不吃她做的饭菜，两个人隔着一段距离相处着，都不说话。她几次张口说点什么，都被他冷淡的回复终止了话题。
　　他似乎一直在躲着自己，他不看她的眼神，不听她说话，抗拒和她的任何接触。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小心翼翼地试探，却没有问出什么。她只能安慰自己，是他大病初愈，比较累。
　　她收拾完厨余，便回到染墨轩，门口，听到莫辰在和宋儒文说话。
　　“那女人就那样冲进来，掐着符我们都拦不住她，一进染墨轩才发现你真的出事了。她说是和你聊电话发现不对的。谁也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昏迷，大夫也诊断不出来，她就把靖国公请来。靖国公别说把脉，连看都没看你一眼，直接说你十天后会醒来，然后就走了。他们在门口还说了几句，我们也没听清，大概是什么反噬、术法、解咒之类的。”
　　“什么术法？”
　　“不清楚，那女人妖异得很，仗着靖国公给她的符咒横行无忌，我设置的术法根本挡不住她，她要是想做什么手脚，谁也看不出来。”
　　“你觉得她做了什么？”
　　“谁知道啊，儒文，你今天看着理智多了，以往我一和你说她的事你就走。真的，以前你简直是被她魅住了，我说的话你根本听不进去。”
　　她走进院子，两人马上停止了对话，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没有布置避音罩。
　　“夫君，你怀疑我什么？”她坦荡地站在他面前，“我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我能感觉到你醒来后和往常不一样了，如果你有什么想问的，你可以直接问我。”
　　他什么都没有说，没看她一眼，径直往会客厅去了。
　　她的心慢慢地冷了，她感到恐慌，蹲在地上哭。
　　也没人看她一眼，没人看她在庭院里丢人现眼。她觉得有些恍惚，她是怎么变得这么卑微凄惨的？他不爱她了。她除了哭什么都做不了。
　　她蹲在那里很久，然后抹了抹眼泪往外走。她一定要问个明白。她走去会客厅，却看见宋儒文和庄柔儿绕着湖水散步。她忽然意识到自己现在是多么狼狈，妆花得不成样子，眼肿得厉害。她连忙掐诀，其实应该掐易衣决的，但她慌乱中只想自己不被看见，掐了个敛息决，还没隐蔽气息，就被对面的二人撞个正着。
　　宋儒文对庄柔儿说了一句什么，自己往这边走来：“你在这里干什么？”她怎么会到这里来？敛息决，想窥探他和庄柔儿的对话吗？
　　清月大脑空白不知道怎么回答，只低着头不让他看自己脏乱的妆容。
　　宋儒文想起莫辰说，她能听到任何人的讲话，窥视他的生活，他想起那日她一个禁声符封了莫辰的嘴，他想到自己莫名其妙的昏迷。
　　“以后在府中，不许你再用林清风给的符咒。”
　　清月终于想起来易衣决的咒语，她整理好自己的花脸，抬头看他，但没听清他说的话：“什么？”
　　“你若安守本分，我仍可容你在我府中度日。既然结发为夫妻，我便不会弃你不顾，你我二人，相敬如宾便是。”
　　“什么？”
　　“我不知你到底使了什么妖法，但你我成婚已成事实。我虽对你没有情意，但也不会让你难堪。我让李婶给你收拾了个院落，你晚些就搬过去吧。”
　　“你说什么？”
　　“我不知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若只是想得个侯爵夫人的名头，倒可如愿以偿。若再有坏心，我绝不能容。”
　　“你竟是这样想我？”她慌了，“我怎么会对你不利？我爱你，我全心全意地爱你，我只希望你好的！你到底是怎么了，从前的情分你怎么都忘了，是你说你要娶我的，是你说你会陪伴我一辈子的！”
　　“我没忘，我只是觉得当时被邪术迷了心。”
　　“什么邪术！我看你现在才是被迷了心！你到底是怎么了！你什么都变了！”她不停地摇头，拒绝承认这一切，她一转头看见站在不远处冷眼旁观的庄柔儿，“是她吗？是她迷了你的心吗？我刚刚看见了，我看见你和她有说有笑的！你看她的眼神都不对了！你从前不是这样的！是她迷了你！”
　　“放肆！”
　　他一巴掌扇在她脸上。
　　他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手。她捂着脸惊诧地看着他。
　　他觉得他的头脑前所未有地清醒，又前所未有地糊涂。

---

作者有话要说：　　求个评论~求个评论~求个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