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之人》Damocles

13、被触及的天花板

　　十二只蜘蛛齐聚。
　　废墟中的一座危楼，它的二层被这群亡命之徒衬得狭小而逼仄。

　　库洛洛裹着他标志性的毛领大衣，依旧没扣上扣子。

　　他在抬起黑色的眼睛，唇微微开合。
　　“所有竞标的宝物，全部要抢过来。”

　　蜘蛛头的话音刚落，四周接二连三的响起兴奋不已的欢呼声。*
　　就连无名也跟着吹了个口哨。
　　——他跟西索学的。

　　蜘蛛们高昂的情绪在库洛洛的等待下慢慢平复，连震耳的欢呼声也歇下去点。

　　仓库里只剩下窝金粗犷的嗓门。
　　“你是认真的吗？团长。”
　　“这代表我们幻影旅团，将会与全世界的□□为敌。”

　　“你害怕了吗？”
　　库洛洛黝黑的眼睛注视着他。

　　“不…我高兴极了！”
　　窝金的语气里带着散不去的狂热。

　　“请下令吧！团长！”

　　如他所愿。
　　库洛洛语气平静的说。

　　“我现在下令…杀光他们！” *

　　毫无疑问的，这一次，蜘蛛们将又一次向这个世界彰显出幻影旅团有多么嚣张。
　　他们也确实有这个本事。

　　地下拍卖场。
　　人群像无头苍蝇一样乱窜，尖利的哭喊声四处响起。

　　富兰克林大范围杀伤性的念能力能在这里派上最大的用场。

　　无名这一次没有和飞坦一队，飞坦拿伞剑拍了下他的腰侧便和富兰克林还有新的8号——小滴一起走了。

　　库洛洛冲无名招手。
　　他们要顺路去做点别的事。

　　“对揍敌客复仇？”
　　无名跟在库洛洛身后，听到熟悉的名号，他有点好奇的挑眉问。
　　库洛洛点头。

　　“侠客查到了面影的死因。”
　　“身为团长，在能力范围之内，我会为死去的团员复仇。”

　　“蜘蛛可不是轻易就能摆脱的。”
　　轻描淡写的语气。
　　库洛洛推开门，和等在房间里的人笑着问好。

　　“啊呀，看来揍敌客对我这么一个普通人也很重视呢。”

　　“幻影旅团团长，库洛洛·鲁西鲁。声名显赫的A级通缉犯居然说自己是个普通人吗？”
　　“揍敌客从不掉以轻心。”

　　席巴略显粗哑的声线里透着毫不掩饰的警惕，在发现无名后，更是又绷紧了一些神经。

　　他的父亲桀诺·揍敌客的感知更为敏锐，面容与年龄并不匹配的老人笑了两声道。
　　“你身后的人和我们不一样。”
　　“哦？”

　　“他很强。”
　　桀诺没有再多言。
　　他摆开架势，席巴也跟着找好配合的角度。

　　没有再试探吗。
　　库洛洛皱了皱眉，觉得有些麻烦了。
　　这就意味着，这是揍敌客接手的，一次不择手段也要完成的委托。

　　四个人僵持了十来秒。
　　席巴首先发动了攻击，无名向后一跃，脚步轻巧的落在攻击范围之外。

　　“哦？反应很快嘛。”

　　无名闻言短促的笑了下。
　　“你还不够快。”

　　飞坦可比你快多了。

　　无名并没有太多的攻击手段。
　　他的念，因为稀少，所以每一分都很珍贵。

　　可惜席巴并不会给他足够的时间祈祷。

　　所以无名只能依靠着被飞坦训练出来的速度进行躲避，偶尔还要借着‘空气墙壁’格挡住一些行进路线诡异到躲不开的攻击。

　　席巴打的略感倦怠。
　　这人跟个乌龟似的就只会躲。

　　无名要是知道席巴这么评价他，一定会为自己感到不平。

　　他本来就是支援型的，又不是飞坦和团长那样的强攻手。
　　打不过就躲。
　　飞坦在特训第一天就这么告诉他。

　　然后他就被飞坦拿小刀干脆利落的划了三十七个口子。

　　至于现在，无名只是要给库洛洛争取时间而已。打起来以后，自然是能拖多久就拖多久。

　　席巴隐约觉察到一丝不对。
　　他分神观察了几次父亲和库洛洛的对战，以及透着些怪异的对话。

　　猛然加大力度的攻击使无名被迫后退，席巴收回手，拉开距离。

　　他拧着眉，高声对父亲说出了糜稽的猜测。
　　看样子，确实是这么回事。

　　“老爸。”
　　“怎么，你打不过吗？”
　　桀诺抽了个空回道。

　　“不是。”
　　“你小心一点，和你对战的这家伙可是能盗取别人念能力的。”

　　“哦呀，差点就上当了。”

　　“真可惜。”
　　库洛洛笑着感叹。
　　桀诺迅速的在手上聚集了更多的念，库洛洛见势不妙，几乎是立刻就向后跳开，意图拉开距离。

　　可惜还是慢了。

　　“龙头戏画-牙突！” *

　　庞大的念变形成咆哮着的巨型蛟龙，它向着库洛洛冲去的瞬间调转了方向，直奔席巴·揍敌客而去。

　　念龙席卷着空气与碎石，席巴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躲避，却仍被突如其来的念龙带走了一条胳膊。

　　他迅速封住左手断口处流淌着的血，断手被抓在另一只手里。
　　“父亲？！”
　　席巴对上桀诺的眼睛。

　　目光有些熟悉。
　　他猛的偏头，那个无趣的人消失了。

　　库洛洛三步并作两步站到无名消失的地方，他手上拿着鱼骨形状的匕首*，泛着寒光的一端对准了席巴。

　　两人僵持着。
　　桀诺站在原地，无名惊恐的听见桀诺略有些苍老的声音。
　　“小子，你很有趣。”

　　桀诺还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能力，他笑了两声，又道。
　　“你能维持多久呢，我很期待啊。”

　　“父亲！”
　　席巴焦急的喊了一声。
　　桀诺笑呵呵的说他只是动不了，人没事。

　　确实。
　　无名操纵不了桀诺的身体。
　　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掌控力并不如桀诺·揍敌客，桀诺抢不过他，不过是因为契约限制了他。

　　无名的念在以从未有过的速度锐减，最多再十五秒，契约就会失效。
　　【代价】不会带来死亡。
　　但盛怒下的揍敌客会。

　　叮铃铃。
　　席巴接起通讯，三言两语后挂断。

　　七秒。
　　“我们接的是十老头的委托，委托金多到连揍敌客都难以拒绝。”

　　三秒。
　　“伊尔迷已经解决了雇主。”

　　一秒。
　　“你不再是我们暗杀的对象了。”

　　零。

　　无名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库洛洛身后，出现的瞬间便咳出一大口带着内脏的碎血块。

　　他的眼前漆黑一片，嘴里尝不到铁锈的味道，以往嗅觉灵敏的鼻子也闻不见这般浓郁的血腥味。

　　上天已经收取了【代价】。

　　无名随意擦去嘴角的血，他没有得到任何桀诺的记忆碎片。或者说，得到的仅仅是一片黑暗的记忆。

　　毫无用处。
　　他扯扯嘴角，还是觉得有点亏了。

　　来之前，库洛洛说是一次复仇。无名却清楚，这实际上不过是团长为了盗取新的能力顺手为之罢了。

　　库洛洛微笑着收下了席巴·揍敌客送的打折卡，意料之外的，无名也收到了一张。

　　卡片在指间翻了翻，无名转手塞进腰包里。

　　蜘蛛头难得卖了个好给揍敌客。
　　——需不需要旅团里的人帮忙接上席巴的手臂。

　　揍敌客同意了。
　　于是，杀手与盗贼各退一步，达成暂时性的和解。

---

作者有话要说：　　* 原作中是一片寂静。而这里如此喧闹是因为库洛洛拥有了‘天使的自动笔记’这个bug一样的能力，旅团自然会更加肆无忌惮。
* 窝金在原作中与库洛洛的对话。
* ‘龙头戏画-牙突’ ——桀诺的念能力之一。
* 一把涂抹了剧毒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