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之人》Damocles

44、千手纲手

　　飞坦答应了无名的事，向来是说到做到的。

　　虽然他还没搞清楚昨天那突然出现的情绪是怎么回事。
　　但这并不足以让飞坦反悔。

　　火之国的领地很大。
　　木叶只占了它大约五分之一的土地，也可能连五分之一都没到。

　　无名不是很确定。
　　从能靠着飞坦睡的那天开始，他们五个人就已经出了木叶警戒处的最边界。

　　第一次来的路，无名因为昏昏沉沉的被上天拽入了梦。
　　他几乎不记得走了有多远。
　　飞坦虽然和他说了时间，但路线并不是直线，无名很难能判断出火之国的大小。

　　五人抵达土之国的边界处时，正值出发后的第八天。

　　天空映着烈阳。
　　先前四处响起的虫鸣声，还有空气里的水气都几乎消散殆尽。

　　无名仰头看了眼太阳，耀目的光刺得他眼眶有些酸涩。
　　正午过了些。
　　他想着，垂下视线揉了揉眼睛。

　　比起火之国，土之国的环境更让人感到不适。
　　倒不是空气干燥的问题。
　　是这里的植被与树木看起来过于稀少了些。

　　目光所及处，几乎全部都是色泽不一的灰黄色系岩石。

　　要不是真切的亲眼见过。
　　无名都要怀疑一开始他和飞坦看见的那片森林，到底存不存在了。

　　旗木卡卡西站在树枝上，抬手放飞了传信的忍鸽，另一只手灵活的打开卷起的细小纸条。
　　寥寥数字。
　　他看完以后跃下树，落地时震起几块小碎石。

　　野原琳给自己绑上新的医疗绷带，她咬着绷带的一端。
　　嘴上略有些含糊的问。
　　“有什么新消息吗？”
　　“嗯。木叶那边又收到了静音小姐的传信，纲手大人现在应该已经在来接应我们的路……”

　　旗木卡卡西话音未落。
　　他猛的一个后翻，手指灵活的结印*迅速的接上一个替身术*。

　　借着木桩被打碎的时间。
　　旗木卡卡西握紧苦无向后接连跃了几步，野原琳和宇智波带土几乎是同时站在了他背后的左右两侧。

　　最适合对敌的三角阵。
　　瞬间结成。

　　“呀咧。”
　　是女性的声音。

　　无名早在旗木卡卡西突然闪躲的那瞬间，就借着空气墙壁上了树。

　　躲上去倒也不是觉得拖后腿什么的，只是。
　　无名看了眼树下的飞坦。
　　他就是感觉飞坦看起来像是想一个人打架的样子。

　　飞坦握着手里伞剑，他敛着眼底稍显锐利的杀意。
　　在任务开始之前。
　　旗木卡卡西给他们两个人看过纲手的画像，飞坦早在三分钟前就在‘圆’里看到了画像上的人。

　　在千手纲手相当随意的一拳破开木桩的瞬间，飞坦就发现，这个女人的力量恐怕不输给窝金。

　　有意思。
　　他鎏金的眼里亮起星芒，剑里的念隐隐透出压抑不住的血腥味。

　　从到这个世界以后，飞坦已经好久都没有尽兴的打过一场了吧。
　　无名坐在树枝上歪靠着树干。
　　他边想，边感觉到了飞坦已经兴奋起来的念。

　　“还算有进步嘛，白毛小鬼。”

　　千手纲手爽朗的夸了两句，走过去抬手拍了拍旗木卡卡西的头。
　　然后顺手揉了一把杂乱的白毛。
　　她弯着一双深棕色的眼俯下身，笑着开口问道。

　　“哦对了，水门最近怎么样，他和玖辛奈还好吗？”
　　“…纲手大人，水门老师和玖辛奈师母都很好，也感谢您的夸奖。”
　　“只是。”
　　“还请您不要再揉我的头了。”

　　旗木卡卡西无奈的说。
　　感受到头上突然加重力度的手，他在心里哀叹一声，还是努力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

　　千手纲手笑着偏过视线，深棕色的眼里划过一道冷光。
　　泛着粉的唇瓣几度开合。

　　“树下的那个小鬼。”
　　“把你的杀意给我收好了。”

　　一眨眼的时间。
　　千手纲手使了个巧劲，手灵活的夺过旗木卡卡西手里的苦无，并同时调转了方向架住了飞坦的剑。

　　她的手很稳。
　　哪怕苦无已经被剑割裂了一寸，千手纲手的目光也没有一丝动摇。

　　“真是对长辈一点也不客气呢。”
　　“既然如此，我就暂时替你的老师教导一下好了。”

　　剑刃被挑开，苦无应声而断。
　　卷着罡风的拳头从下往上，瞬间逼近了飞坦的下颚。

　　飞坦反应的速度相当快，‘坚’早就覆盖在手上，他抬手硬接了千手纲手的一记重拳。

　　确实有两三分窝金的力道了。
　　他向后退了一步，站稳的瞬间后仰，躲过千手纲手的第二拳后，再接上一个撑地后翻。

　　飞坦眯着像是液金在流动似的眼，他说话的语气里透着些许意味不明的兴奋。

　　“…你就是老头子说的纲手？”
　　“怎么，和你的想象中的形象差的太远了？啊呀那可真是抱歉，让你失望了。”

　　千手纲手抱起双臂。
　　她挑高了眉尾故意这么说道。

　　飞坦当然看见了在千手纲手背后拼命冲他比手势的宇智波带土。
　　虽然他没看懂比的什么。
　　但看到人了，自然也就顺着想起了还有交易这茬。

　　飞坦皱了下眉，然后有些不满的啧了一声。
　　他手腕用力。
　　利落的甩了个剑花，收起伞剑。

　　发现这一架打不了的飞坦压根就没耐心回答千手纲手的问题。

　　“谁管你什么样。”

　　飞坦奇怪的看了一眼千手纲手。
　　这个女人是脑子有问题？
　　他这么想着，然后扔下一句要多敷衍就有多敷衍的话，转身就往无名坐着的那颗树底下走去。

　　拿剑敲了敲地。开口喊道。
　　“下来。”

　　无名特别听话的就往前挪了挪，微倾着上半身跳下树。
　　下来以后。
　　等他凑到飞坦旁边，才开口问。
　　“不打了吗？”
　　“…啊。”
　　飞坦不太愉快的应声。

　　得到回复的无名就不多问了。
　　他越过身前的飞坦往千手纲手那边看，宇智波带土还躲在旗木卡卡西背后疯狂的比手势。

　　那家伙在比什么啊。
　　无名看不懂宇智波带土手脚并用的提醒。他愣了一瞬，注意力很快就被听起来就很愤怒的声音引走了。

　　“你这个…”
　　“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臭小鬼！”

　　千手纲手这么多年的人生里，还是第一次被无视的这么彻底。
　　而且！
　　刚才那个臭小鬼的眼神是什么意思？啊？！是她纲手姬*的拳头打人不疼了？！

　　“纲手大人！冷静！您先冷静一下啊！”
　　“你放手！”
　　“再敢拦我，我连你一块收拾了！”

　　旗木卡卡西在千手纲手吼出那句话的瞬间，身体条件反射的就拉住了成年女性的胳膊。
　　千手纲手摁着旗木卡卡西的头。
　　深棕色的眼里燃烧着愤怒的火焰，她绝对要好好教训一下那家伙。

　　糟糕，纲手大人真的生气了。
　　这两个人真的是，太会给我找麻烦事做了吧。
　　静音小姐还没有赶过来吗！

　　旗木卡卡西苦着一张脸，努力拖住千手纲手的手臂。
　　他快撑不住了。

　　加藤静音就在这时候从树上跳了下来，长相秀丽的少女对着千手纲手怒目而视。
　　下一秒。
　　就听见她声音清脆的开始训人。

　　“纲手大人又不等静音！火影大人那边刚传信说派了人手过来，纲手大人真是的，对这件事完全就不上心。”
　　“啊咧…旗木君？”
　　“还有宇智波君和琳？”

　　加藤静音愣了愣。
　　很快反应过来，旗木卡卡西的小队大概就是火影大人传信里的支援人手了。

　　她看了眼因为她的出现而突然僵在原地的千手纲手，一脸疲惫的叹了口气说道。

　　“旗木君先放开纲手大人吧。”
　　“你可以放心，我会看住纲手大人，不让她乱来的。”
　　“啊…那我可就放手了。”
　　“嗯。”

　　旗木卡卡西放开手。
　　他谨慎的缓慢往后退了一步。

　　千手纲手看起来确实没有刚才那么生气了，她面色僵硬的跟加藤静音打了个招呼试图蒙混过关。
　　“哟，静音这次的速度很快嘛。”
　　“纲手大人不用再说了，静音这次绝对不会上当了！”
　　加藤静音的话掷地有声。

　　啊呀…没有当初好骗了呢。
　　千手纲手看着在身前一脸郑重的加藤静音，她分神想着，嘴上却仍在狡辩并企图逃过这一劫。

　　无名拽着心情不佳的飞坦走过去，边走边回忆着以前被库洛洛压着背过的书。
　　他想了想。
　　模仿着书里的话开口问道。
　　“你们的交谈结束了吗？”
　　“老头子是这么说的，那…”
　　千手纲手正和加藤静音说着的话被无名突然介入的问话打断了。

　　无礼。
　　千手家的公主皱了皱眉，偏过视线对上无名清透的浅灰色眼。

　　“…话说回来，这两个连护额*都没有的小鬼是谁？”
　　“是被委托加入这次任务的人。”

　　旗木卡卡西对无名和飞坦的身份，进行了一个简短的说明。
　　他抬手分别指了指人。

　　“这个是无，那个是飞。纲手大人这么喊就可以了。”
　　“哦？还是假名呢。”
　　“算了，问我的人叫无是吧。谈完了，你想说什么？”

　　无名语气相当平淡的开口说道。

　　“没什么，只是提醒一下你们——任务应该可以开始了吧？”
　　“不要浪费时间哩。”

　　千手纲手和无名对视了几秒，突然勾起唇角笑着说道。

　　“既然是来帮忙的，那任务自然也要算你们一份了。他们三个的实力大约是个什么样子，我很清楚。”
　　“但是对于你们。”
　　“我可一点也不了解啊。”

　　无名没想到这个叫纲手的女人，问的话居然这么直白。
　　还以为会绕绕弯子什么的。
　　稍微有点失望。
　　脑子里的思绪不过一瞬，他仍旧平静的反问。

　　“那么你想问什么呢？”
　　“什么都可以？”
　　“嗯…交易范围以外的，就要看心情了哩。”
　　“这样。”

　　千手纲手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突然蹲下来平视着无名的眼睛，然后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
　　粉色的唇微动。
　　“回答我一个问题。”
　　“如果需要你们在五个上忍的保护下杀死我，并且全身而退。”

　　“仅凭你们两个人，办得到吗？”
　　“办得到哩。”

　　无名很干脆的应声。

　　上忍就是卡卡西那样的吧。
　　五个的话，以飞坦现在的速度是完全可以的哦。

　　长着一张格外漂亮脸庞的少年，扬起一个真诚的笑。

　　“这就是交易内容了吗？”

　　无名最后问的这句话。
　　和昨天他问飞坦「今天晚上吃烤鱼吗？」的语气没有丝毫不同。

　　千手纲手的瞳孔骤缩。
　　虽说听起来如此肯定的回复让她有些难以相信，但直觉告诉她。
　　这个少年说的话——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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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 ‘结印’ ——发动忍术的条件之一。和‘言出法随’有点类似。
* ‘替身术’ ——将自身与一段粗木桩替换，由木桩代替自己受伤的术。是最基础的术。
* ‘纲手姬’ ——姬，是公主的意思。因为纲手在千手一族里的身份类似一国公主的地位，这个称呼也就传开了。其他人见了她，除了喊纲手大人，也会喊纲手公主。
* ‘护额’ ——火影世界里身份的象征之一。各个忍村有各自不同图案的护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