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之人》Damocles

54、杀不死的[人]

　　外头太阳的光线很足，等到了洞窟里便渐渐没那么刺眼。

　　辅助的术式早已准备好，漩涡玖辛奈的白色发尾又把上面的红色侵蚀了一部分。

　　无名站在石台边上，兽牙里的念沾染上了漩涡一族过于旺盛的生命气息。或许是好事。他这么想着，然后挥手示意波风水门准备开始，看见人点头后抬手，指尖轻轻碰触到兽牙光洁的表面。

　　在兽牙消失的瞬间，那白色的发尾近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向上蔓延。
　　它快，波风水门更快。

　　石台四周接二连三的亮起一圈一圈的辅助术式，随着波风水门的查克拉被术式全部吸收，术式和预想中一样，只点亮了三分之一。

　　“接下来就靠你们了。”

　　无名轻轻点头，兽牙里的念顺着身上画好的术式涌入地面上庞大的术环，很快，旺盛的生命气息便布满了一整个洞窟。就连白色的侵蚀也暂且停缓了。

　　全部都准备好了。
　　那么。

　　“我们走了。”
　　“好，一路顺利。再见。”

　　波风水门努力抬起手挥了挥，术环很快便一圈一圈破碎，时空的波动越来越剧烈。最大的术环裂开一个细微口子的瞬间便不受控的整个崩解，无名垂下视线，最后看了一眼渐渐皱起眉头的玖辛奈。

　　她快醒了。
　　少一个握手，也少一个朋友。

　　无名稍稍有那么一丝遗憾的想，下一瞬，飞坦那带着微凉的手便握紧了无名的手。无名的指骨被捏的有些疼，可他回握的力道却仍是毫不犹豫的用了最大的力气。

　　时空波动的临界点比波风水门想象中要平静，他看见那俩人的身影一点点的散去。先是色泽，再是逐渐透明的身躯。最后，洞窟里念的气息跟着消散一空，波风水门听见已经阔别了五年的声音。

　　“…水门？”
　　“是我。”

　　他们离开了。

　　飞坦是在下落的半空中醒来的，他还牵着无名的手。

　　成功了。
　　金色的眼底滑过一丝亮光。

　　一瞬间的，‘坚’覆盖全身。环抱住尚未醒来的无名，接连砸断了三根粗壮的树枝，冲力这才减弱到不至于让手臂脱臼的程度。

　　树枝被巨大的力压弯，木质的崩裂声清晰可闻。飞坦单手拽着树枝，两个人挂在离地面五六米高的地方晃悠。稳了稳身形，飞坦很快就找到落脚的地方，然后他抱着人，近乎无声的落下。

　　不知道无名什么时候会醒，飞坦盯着无名那张漂亮的脸看了会，被领子挡住的薄唇微动，他突然很想再重复一次昨天夜里发生的事。
　　但也只是想了想。

　　总要先摸清楚这儿有没有人。很快，飞坦就知道是有的。这儿是座山，山脚下有个不大的村落。

　　飞坦抱着人没敢走得太远，虽说他对自己的实力很自信，但以防万一还是等无名醒来再说。

　　不过，就目前他走过的地方来看，村子里少则二三十人，至多不过百来人。很快就绕了一圈，就连山上的人家也远远的瞧了。
　　全部都是普通的人类。

　　真的太无趣了。
　　飞坦对这些半点战斗力都没有的普通人压根就提不起半点问询的念头。最后只好满心不爽的抱着还没醒的无名找了颗树待着，消耗着本就少见的耐心等人醒。

　　无名迷蒙着醒来，他看见藏蓝的发梢和身旁坠着雪的松枝。四周很静，静得只能听见飞坦缓慢而有力的心跳声。

　　“啧…睡得太久了。”
　　“很久吗？”
　　“半天。”
　　“那是有一点久。”

　　动了动略有些僵硬的脊背，无名从飞坦怀里直起身。再眷恋也要分分场合。这里太安静了，他想。

　　“这儿是冬天的枯枯戮山？”
　　“……”
　　“横跨世界壁垒掉下来的时候直接把你脑子摔没了？”
　　“我就开个玩笑嘛~”

　　飞坦懒得理无名那些他弄不懂有什么意义的玩笑，他盯着正在检查随身物品的无名看。过了会儿，曲着腿的男人扯了扯嘴角，终于是把萦绕在心底的那点无用到令人格外恼怒的担心给碎了个一干二净。

　　眉目一如既往锐利得迫人，可飞坦绷紧的脊背却稍稍松了些。
　　总算醒了。

　　飞坦得承认，他是胆怯过一瞬间的。假如无名没有醒来……不，他连半秒都没考虑就干脆利落的掐断了这个念头。他接受不了。

　　“飞坦…飞——坦——”
　　“…做什么？”

　　无名伸手碰了碰飞坦狭长的眼尾，然后就被捏住了手腕。他歪歪头，有些疑惑的问。

　　“飞坦刚刚在想什么？”
　　“没什么。”

　　无名不说话，只是用那双色泽通透的浅灰色眼睛注视着飞坦。很快，飞坦啧了一声别开视线，他总是拿无名没有办法。

　　“只是一些没有意义的事。”
　　他语速很快的说。

　　“是吗…”

　　无名仔细看了飞坦两眼，确认飞坦确实没有什么瞒着他的事以后就不追问了。他刚刚确认了一遍，身上的东西都还在。
　　包括那个小卷轴。

　　“这附近怎么样？”
　　“没有危险。”

　　两人边说着边起身向着山上飞坦瞧过的那户人家走去。

　　或许是自己最熟悉的存在占据了大部分的心神，又或许是感知里的这儿确实没有半点能威胁到他们的生物。离那户人家越近，飞坦身上那常年锋利的气息收得越干净了。

　　“…你故意的。”
　　听见小孩打闹的声音，飞坦突然开口打断了无名乱七八糟想到哪说哪的话。

　　无名倒也不意外飞坦会发现，只是他还以为飞坦会再晚一点才注意到呢。在有查克拉存在的那个世界里待久了，无名莫名的就比飞坦矮了。好在无名也不在意这个，他拽着飞坦的风衣晃了晃。

　　“嘻嘻，被飞坦发现啦~”
　　无名笑的眉眼弯弯。

　　“我知道没有交易的必要啦，但是总觉得那边会有什么有趣的东西。就想着不要打草惊蛇哩。”

　　“哦？”
　　飞坦凉凉的看他一眼，除了这个语气词外没再多言。

　　有趣的东西？
　　它最好是。

　　伞剑乖巧的变回手环，飞坦任由身后的人拽着，两人一前一后的踏进那间开着门的院子。

　　“姐姐！有人来了！”
　　灶门茂边喊着边抱住从屋子里走出来的黑头发少女。少女先安抚了一下自己的弟弟，然后把他拨到自己身后去才温柔礼貌的问道。

　　“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无名就算没有开圆，也能感觉得出来这里的五个…哦六个人，还有一个和鸣人刚出生差不多大小的孩子。无名算了算时间，哪怕就是他，也能在五分钟内解决战斗吧。

　　真的好弱。
　　无名难得体会了一次飞坦的感受。

　　只不过，问话的这个少女有点不太一样。她当然也很弱，但是，好像是那种缺少了什么似的弱小。略微提起点兴趣的无名挂上波风水门式的微笑，很快就找了个还算凑合的借口。

　　“你们家是卖碳火的吗？”
　　“是的，这附近只有我们一家在卖碳。您想买多少斤的碳？”
　　“斤？就那个吧。”

　　无名随便指了院子角落里的一个装着碳的东西，少女顺着指的方向看了一眼，转回来便点点头。

　　“要连筐子一起买吗？”
　　“嗯。”
　　“好的，等我哥哥回来了再帮您送到家里行吗？”
　　“你哥哥？”
　　“对，我虽然是家里的长女，但卖碳的事情基本都是哥哥在管的。”

　　少女微笑着说起哥哥时的眼神，让无名突兀的产生些微的不适。

　　不…不是这个原因。
　　好像有什么东西过来了。

　　飞坦一直开着圆，在那个东西踏足并向着这里迅速接近的瞬间便和无名换了个位置。手环裂变成伞剑，刚收起的气势微微散出。

　　年纪尚小的孩子被吓得瘫坐在地上大声哭泣，飞坦皱了皱眉，无名转身就走到脸色相当难看却仍旧勉强站在原地的灶门祢豆子面前，他保持着笑容，语气与刚才交谈时一般无二。

　　“再出声，我就杀了他。”

　　灶门祢豆子惊恐的搂紧了她的弟弟，她咬着牙，硬是抖着手捂住了竹雄的嘴。

　　“很好。”
　　无名满意的点头。

　　“要帮忙吗？”
　　祢豆子看见男人扭过头问，然后得了一句拒绝。

　　被飞坦拒绝的无名耸了耸肩，早在发现他们到了这个世界却并没有变小的时候，无名就大致猜到了——哪怕他们不是这世界实力的天花板，那也差不远了。

　　所以他也没啥好担心的。

　　失算了。
　　无名和鬼舞辻无惨同时面无表情的想。

　　它是到底什么东西？
　　无名面色凝重的捏着空气小刀站在断了一臂的飞坦身前，他顾虑着鬼舞辻无惨那堪称怪异的、无止境的复生能力。

　　殊不知。
　　对面的鬼祖也同样顾虑着无名手里那把看不见的利刃。

　　那把刀，同鬼杀队的不一样。
　　鬼舞辻无惨脸色难看的捂着复生速度降低了一半多的左臂，这个人的每一击，都直奔他身上的伤口。

　　两个人的速度都很快，杀不掉，计划需要暂时搁置了。鬼舞辻无惨不甘心的想，粉色的瞳孔定在无名和刚给自己接好手臂的飞坦身上。

　　鬼祖突然就笑了。
　　敌意也跟着散了个干净。

　　“今天是我运气不好。”
　　他轻声道，然后既干脆又大胆的转身离去。

　　“走了。”
　　圆敬职敬责的告知了飞坦，伞剑上的血随着一个剑花甩落在变得脏污的雪地上。他抬手蹭掉脸上飞溅的血，相当不快。却也得承认，那个会复生的家伙确实很难处理。

　　不是杀不掉。
　　只是没有必要付出那么大的代价。

　　“飞坦你的手怎么样？”
　　“啧…急什么，我死不了。”
　　“骨头倒是对正了，找板子固定一下吧。掌仙术也不是万能的。”
　　“…随你。”

　　灶门家。

　　无名拿着祢豆子给的两块柴火板切了切，先用医疗绷带包扎了一遍身上的伤口，再把飞坦的手固定好。

　　全都处理好了以后，无名把剩下的柴火板递给了缩在一旁的灶门祢豆子。看了看瑟缩着仍旧害怕他的少女，无名犹豫了半秒要不要说点什么。

　　或许是木叶这八年不间断的‘洗脑’，又或许是波风水门那个人身上莫名的感染力。总之，无名开了口。

　　“虽然这不是你希望的，也可以说是你们家的天灾。但实际上，我和飞坦住在这里，才是你们最有可能活下来的方法。”

　　“他不是追着我们来的。”
　　“那个人的目标，从一开始就只是你们哩。”
　　“……你…你怎么…知道？”

　　灶门祢豆子几乎是拼尽全力才从嗓子里挤出这几个音，无名看她一眼，又看了看飞坦手臂上捆好的板子和另一只手上端着的土豆热汤。

　　过了很久，久到灶门祢豆子都已经觉得无名不会回答她了。无名才声音很轻的说了一句她听不明白的话。

　　“因为我们不属于这个世界。”

　　你的怀疑，没有任何意义。
　　无名垂着眼，目光有些空的想着。然后有一搭没一搭的搅着手里的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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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超级记仇的坦子是不会放过无惨的，名崽就更不可能会放过伤害了坦子的人（鬼）了，所以他们是绝对不可能一直待在灶门家的。
灶门家还是会像原作里一样遭难，小天使仍旧会背着妹妹踏上布满荆棘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