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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脑髓地狱1 ...

  •   {脑髓地狱}的发动,最初,并不需要破坏玩偶。所以,妈妈才会疯魔,因为有异能的存在,发泄在他身上的恶意,直率地、尖锐地反噬回去,只是第一次,就无情义、无主观意愿的戕害了妈妈的肉/体和灵魂。
      也是最后一次!
      那时,他还混沌,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港/黑的人代替妈妈,出现在他眼前,他们提供食物、衣服和住处,却不会触碰他,他偶有兴味,伸手攥住一个人的指头,那人如受惊的野猫流狗,惶恐的避让了,他觉得好笑。
      他见到了被称为首领的男人,这人不怕他,但也不会碰他,送了一个模样奇特的布偶给他。其他人看见了,表情会很奇特——蹙眉、嫌弃又惊惧。
      不过有的吃、有的玩,电视节目很有趣,所有人都好声好气的待他。
      只有太宰先生是不一样的,这家伙蹦蹦跳跳的撬开锁,抢走他的零食、把米老鼠换成恐怖片、把他挤下沙发,自己瘫的四仰八叉。还弹指他额头,给个清脆的脑瓜崩。整天嘴里念叨着死啊!人生无趣啊!自鲨赛高!捧着游戏机打的肩头耸动浑身乱摇,嘴里的噪音跟战斗效果音一样聒噪吵闹!搞得像这家伙被游戏暴打似的...
      就像阳光从高窄窗里照下来,刺着眼睛,烫热着肌肤。晒久了难受,看不见也难受。
      后来啊,多了一个叫中原中也的人,太宰先生像找到了新玩具,满腔的注意力全对准中原中也,两人一见面就吵得震耳欲聋,彼此的人身攻击,怎么说呢,他个小孩子都觉得幼稚极了。
      但也很有趣,尤其是中原中也吵不过就撸起袖子动手,把太宰先生捶的一瘸一拐、鼻青脸肿。然后太宰先生就旷工、甩锅、穿小鞋,气的中原中也的嗓门愈发嘹亮、气长。
      两人一来一往,乐此不疲。
      他默默的看着,竖起大拇指点赞。这可比电视频道的幼稚少儿节目和无聊情爱故事,有意思多了。
      然后
      出任务?要做什么?
      受伤就可以了,然后呢?
      他好像得了长期耳鸣,脑子里一直嗡嗡响。隔了一层雾蒙蒙的血色,看不清他人的脸。
      原来,这就是他们不接触自己的原因。疼痛刺挠着神经,时时刻刻,流淌的血只是看起来鲜红,摸起来跟水没什么区别,但很臭、会凝固成黑色的硬块。他以前是看过的,看过她抓破自己的脸、用牙撕咬自己的手臂、翻过阳台坠落地面后,散开的背景色。
      他也是缩在角落里哭过的,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是他们都怕他,肉眼可见的害怕。他们高大、健壮的身体,在他豆芽菜似的矮小身躯前,佝偻成卑微的姿态。
      那记不太清的一瞬间,他想,他为什么要害怕?为什么要哭?
      他应该笑,受伤是很痛,但伤害他的人会更歇斯底里的破破烂烂,跟随他的人会更谨言慎行、谄媚乖巧。
      当他像捏烂西红柿一样,毁灭一个个人类时,也会觉得稀松平常了。
      但捏烂自己人时,就受到了惩罚,他的能力对太宰先生没有用,体术中下的太宰先生打他的痛,都是没法报复回去的伤,属下也不敢面对太宰治,哪怕被他威胁到土下座磕头,也不敢套太宰治麻袋。至于中原中也,尾崎干部派人阻挠了,他根本见不到。
      哦!他好像明白了。
      记忆这东西,翻起旧账来,可真是便利呀。
      。。。 。。。
      {脑髓地狱},是作用在一个人的脑子里,蛊幻灵魂,这地球上,唯有人的灵魂,极尽可能的影响□□。
      他能轻松知道那个倒霉蛋最脆弱的记忆。这世界上最重要且最不重要的东西。
      但那么多人,都是一激就崩溃、一骗就偏执的蠢货。
      偶尔有中奖一样的意志坚韧之人,要拨弄更久。
      但呼吸的终止,就带走了灵魂,还不如烟花,未炸的绚烂就消泯。
      他可以操纵出一场场幻觉,让中咒者分不清现实和虚假。
      像恶魔一样低语,让人自以为是的行动,诈惑出最大的恶意。
      让人沉醉在最残酷的罪行里。
      杀的那么果断、恨的那么认真。
      他们都是一样的货色。
      。。。 。。。
      无限一定有很精彩的故事。
      这座城市这么大,这么多人,他只想在人群中看见那头靛蓝色的长发。
      是第一个,明明都中过咒了,才想要伸出手牵着他的人。
      是傻子吗?是圣母吗?
      哦!他才是个傻子。无限透过他,跟首领遥相对抗,他处于天平中央,无限第一目标是保护他,所以才慢慢来,耐着性子跟各路牛鬼蛇神打交道。
      善良是唯一的动机?不求任何回报?
      是真的吗?
      世界上真的有人会愿意这么做?
      没法像臂箍玩偶一样,把无限独占在怀里,无限也不许他这样,无限要他有独立思考的能力,要他有面对问题和痛苦,用自己双脚迎上的勇气。作为一个人,成长、成熟。
      。。。 。。。
      {脑髓地狱},到底是在保护他,还是在豢养他?
      透过狭小的诅咒,他真的有看清过人类吗?
      透过玻璃弹珠看到的世界,是倒置的。
      所依仗的,终有一日变成所桎梏的。
      。。。 。。。
      仿佛跌入书的悬崖,翻开的一页页字,密密麻麻。因为有无限朗读的声音,他才能耐着性子,慢慢誊抄。因为有无限解释的声音,他才会专注的听。
      时间漫长到,他记不清自己是谁了。苏醒时,站在卫生间的镜子前,茫然的摸着自己的脸颊,恍如隔世的疑问,原来这是自己的脸啊!
      被无限收养的日子,才过去一个月不到,漫长又短暂的主观错觉。
      他抄写了万本书,手指仿佛残留着握笔的疼痛,但没有茧子。
      再次昏然入梦时,以为还会重复一遍学海无涯的辛劳。
      画面却一转,色彩缤纷扑入眼中。
      山峰高耸,蓝天白云,野花星缀。无限身穿灰蓝布衣,臂夹一柄长剑,在羊肠小道上走。他下意识跟上,迈着小短腿努力跟,现在的无限比未来的无限矮了半个头,但仍然很高挑。
      忽听远处山林里传出震天响的喊杀声,无限眉头一皱,拔脚飞奔而去。
      梦野久作看见大刀劈砍、人仰马翻,粗布衣裳的大汉们围着马车边的人厮杀。无限出手,剑未出鞘,将土匪统统打晕,骨头闷响声令人牙酸。不致命,却骨裂。
      为首的老者一脸惊惧,但仍颤颤巍巍的上前感谢。
      无限看见车轮的花纹,是同国人,就问了近况。
      “京城起了时气(瘟疫),病倒了许多人,咱们是逃命去了。”
      “这般严重?”
      “是官家人那儿传出来的,太医都止不住,咱平头百姓,更是没法,只得举家搬离。”
      无限愣怔一下,告别他们,踏上回家的路。
      上了官道,车马多了,背着大行囊的人群也多了。只无限一人逆行,他们皆是一脸郁色,神情萎靡。擦肩而过的碎语,提供了信息。
      “郊外叠满的尸体,都快管不及了,那敌国的军马,听说又纠集起来了。”
      “不急着治病,倒急着征兵加税,真不把我们当人。”
      “他们朱门大户一关,扫扫地缝还能吃三年,咱们庄稼人哪能比!”
      “这天下,怕是要大乱了。”...
      一声一句的怨言怒气,低压压的蔓延在每个人脸上。
      梦野久作伸手拉无限的手,握住了五指冰凉,寒冷刺骨。
      青石街道不再整洁热闹,无限驻足在朱门石狮前,抬头愣愣的看着挂了白布的匾额。
      梦野久作心虚的低头,想中止,又不舍得。
      他想知道,他想知道无限的过去。
      无限提铜环撞响,门缝开,童子探眼,欢喜又悲伤的迎无限进门。
      ‘大姑娘回来了’,这样的喊声一句比一句响亮,仿佛传递出生的希望,所有人热切的涌出来,近近的围着无限,各样的脸庞殷切的望过来。
      灵堂里绸幔垂了一地,也掩不住两口钉死的棺材。
      旁人絮叨的解释,老爷携夫人进宫赴宴,回来后夫人就病了,老爷衣不解带的照顾,传染了时气。医生说是吃了野味的缘故,不知为何,这次格外凶险,连宫里都没了几位娘娘。为了防止传染,便封了棺材,预备今日下葬,可巧大姑娘还能赶回来。
      梦野久作紧张的观察着无限,无限的表情很平静,默默的跪在蒲团上叩拜,焚香。望着灵牌位,空了眼,木了脸。旁人也跟着乌泱泱的下跪叩拜哭泣,呜咽的哭泣声汇聚成嗡嗡一团,久久盘踞在灵堂里。
      日头入夜,旁人点了白烛。大管家一边擦泪,一边指挥下人去忙,预备伺候远归的大姑娘的衣食,最终只剩下一个贴身大丫鬟,一边拿帕子拭泪,一边详细讲述无限离开无府后的种种事件。
      饭菜冷了又热,热了又冷。大管家各种劝说,无限却没记忆,只有旁人嗡嗡响闹的声音。
      两封精美厚重的信封递在无限面前,管家弯着脊梁,双手奉上,“这是帝尊皇太子三日前派人送来的,说等姑娘回来,请姑娘过目。”
      “第二封是摄政圣皇子昨日送来的。”
      无限垂眼一看,转眸凝视大管家年迈的脸,视线交汇许久,大管家噗通一声下跪,低头不敢多话,却仍双手托举着信封。
      “可有老师的?”
      “大学士并未派人上门。”
      “但你派人去问了吧。”
      大管家以额抵地,老人家的胡须直直发抖,大丫鬟煮玉也低头不语。
      屋外寒风呼啸。
      “往日,都是你负责备车,送我去赴学,这路,你熟得很。”
      大管家听不出大姑娘的情绪,平淡的像个没事人,就是这种无喜无悲的姿态,才更叫他心悸,但他只瑟缩几秒,就恢复了坦然、坚定的态度。“是的,是老身僭越了,想着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一时慌乱,病急乱投医,想请大学士寻回姑娘,见上老爷夫人一面,可恨天意弄人,还是错过了。”
      梦野久作在一旁,学着无限的样子,给牌位磕了三个头。然后他抱膝蹲坐一旁,静静的看着无限,听老人家的言语,只觉得心情梗塞,虽说法律赋予人平等,但老管家是无限的人,该听无限的话,这悄咪咪背后伸手去联系别人,一心想卖主求荣,却满嘴冠冕堂皇,还自认为是为小主人好。
      他才不觉得是为了无限着想,这人想攀高枝的心都快熏臭灵堂了。
      “派人去知会老师,我今夜拜访。”无限并不深谈,只吩咐下去。
      老管家忐忑照办,又陪着跪了许久,双手不住的捏膝盖。
      有人回话,说马车备好了。
      无限起身,深深的看眼牌位上的名字,转身。“煮玉,今日起,无府全由你指挥。召集家丁,买些武器,以备强盗内敌。”
      煮玉一愣,惊愕的抬头,扑身一把抱住无限的腿,“大姑娘,合该您留下来主掌局面,您现在能去哪儿啊?”
      大管家一脸惨白,刚起来又噗通一声跪下,响亮的磕头,“大姑娘,您游历多年,也该收心,现在只有您能稳住家族、稳住国运,您...”
      “管家,你慎言。”
      大管家噤声,抬头看无限跨出门槛,消失在夜色中,他颓然跌坐,老泪纵横,悲痛的喃语,“亡了,怎么会,亡了。”
      梦野久作对老头吐舌唾弃,跟上无限,小厮放好踩蹬,无限却略过马车,孤身一人踏入街道。
      清冷的街道,户户大门紧闭,细细的绵雨渐渐落下,雾蒙蒙的扑了无限一身。
      梦野久作将五指嵌扣进无限的手,传递自己的体温过去。无限顿足,侧脸看他。他一惊,像是仗着透明能力来去恣意的人被显形一样,浑身僵硬。但无限什么都没说,像是游戏店外的初见,清澈的眼睛无喜无厌,只是倒映出他的脸而已。
      无限继续走,来到一处气派府邸前,朱门开了条缝隙,一个人探身张望,看见无限,急忙迎来,引着无限走过抄手游廊,进了书房。矮塌方桌,一个人倒了两杯热茶,氤氲的热气飘散。
      梦野久作盯着这个中年男人,大约比森鸥外年纪大,一头长发有斑白,拿方巾扎着,披了斗篷,捧着暖炉,直鼻星目剑眉,留着老气的胡子,一脸儒雅。
      无限提衣摆,盘膝而坐。
      “这么急,还来的不善。”那人开口,随和熟稔的口吻。
      梦野久作捏紧小拳拳,就是这个声音,跟无限的声音此起彼伏的传授知识给他,也算人中龙凤的水平,但现在他就觉得难听死了。
      “入朝为官,我可。”
      那人品茗的手一顿,脸上冷了,半眯着眼,破了和蔼的面具,露出不愉的神色。
      “你在说什么傻话,我可不是这般训教你,怎么,外面有了称心如意的人?”慈父一样的问询。
      “您收买管家,于我无用。”
      “是,是,大不了,你再抛家远游,一去不归。外面的世道,你难道还看不够?我可没教你出家悟道,六欲皆空。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哪还有女儿家的娇美。”
      “万事万物皆是对比,他人阳气重不过我,我何其无辜。”
      那人被气笑了,撑案扶额,长吸一口气,免得自己厥过去。
      “你可知现在局势危急,没时间给你徐徐图之,几年前,你若要入朝为官,还有时间。你不能承爵,入朝也是一介小官,谁也指挥不动,谁依你行事?你迟早要正姓氏、通媒妁、以正人伦之本,夫妻同心,方能万全行事,你母亲都教过你了,我就不赘述。”
      “那您站了谁的队?”
      那人微微一笑,自信无言。
      “他两没差,是吧。”无限冷淡的说,但凡有一个愿意先攘外,安定大局,就不至于瘟疫四起。可以理解他们的警惕,谁也不想辛苦救局,就差临门一脚,老家被人占端,前功尽弃。但不该支持他两借瘟疫大肆铲除异己,抄押斩首的人,死的比病亡的人还多。
      “当年罗城的赔款,全然瓜分流入富贵之族挥霍,不过两年,奢华已尽。我之躯,入皇城,又有何异。”
      “你想那位是个有赤子之心的人,无限,你明明不是个天真的人!”那人讥讽一笑。
      “难道我真把你教傻了?仁、义、礼、智、信、温、良、恭、俭、让、忠、孝、勇、恭、廉。你真要按这个标准找君上?那你多年游历,可曾寻觅一人,够资格?听我一句劝,哪怕他是金絮其外败絮其中,你掌控住他,就不会太心累,我是你的老师,自然会帮你。”
      “您果然肖想帝师的荣膺。”
      那人沉了脸。
      “您之目的,非我为后,而是名正言顺下的嫡长子。”
      “无限,你怎能如此构想为师。”
      “当年我请战护国,多亏老师四方游走担保,我大胜后辞家远游,老师还时常提起我,为我美名,真是辛苦您了。”
      那人放下茶杯,握紧了手炉。“徒弟争气,当师父的,总归是想炫耀炫耀。”
      “这天下,非我一人之力,可挽狂澜。大势已去,老师,该改朝换代。”
      那人愣怔,似是看陌生人一样的,盯着无限。“你可知,这是大逆不道的话,你这是要换谁的名!”
      “你对朝廷失望,我等可逐次替换、改革,你想釜底抽薪,你可知会有多少无辜之人枉死在这场动荡,你何至癫狂!就是新朝起,那聚集起来的,不都还是旧民。无限,这件事,你切勿自私。”
      梦野久作真想掀翻桌子,痛打他几拳,这老家伙说的头头是道,送出去献身生子的人又不是他,置身事外才满口道理。外面打雷,怎么还不劈了这家伙!
      “老师偏居一偶,久已!”
      “那你又窥见何等天下?”
      “皇权沦丧,百姓离心。”
      “你这是决心已定,要背叛庙宇?”
      梦野久作搂着无限的胳膊,小声絮叨,“别听他威胁你,他就是个垃圾,自己不行还屁话贼多,难为你跟他打辩论了,原来这家伙档次也不高嘛!学问做起来很高深的样子,一碰上政治,小心思也这么低级,无聊死了...”
      他小嘴还叭叭叭的讲,无限一把捏住他的脸颊,挤出小鸡嘴,含糊了剩下的话。
      “你道不思玄不远,非明师智者,似是心大志大,豪杰之属,实则只有早智而速成,童髫之端绪,逞雄悍,不戒勇之毁跌,秉意劲特,其情固护。性刚略不理微,只论大体,高远宏博,如空中楼阁,下临无地,自择无牵无挂,至后悔恨终身.... ....”
      梦野久作听中年男人嘴皮子一合一开,情感充沛,说理不成,就开始人身攻击。梦野久作努力辨认这家伙到底骂了啥,后知后觉许久才想明白是什么意思,气的捏拳。但只见无限乖巧垂头听训,等人口干舌燥,饮茶顺气,才平静抬头。
      “道不同,我告辞。”
      “咳咳咳。”
      辩不过的无限起身离开,走进雨幕前,未回身,但留下一句话,“老师谆谆之情,无限心领,无以为报,若要俗物,您就让管家折卖了。”
      大学士愕然起身,撞翻了矮桌,泼洒了两杯茶。他踉跄着穿屐追人,却见身形如七尺男儿的无限已经大迈步走远了,凉雨下的淅沥,湿冷一颗心。
      梦野久作冻的打哆嗦,依贴着无限走,遥望见城门紧闭,无限也不停,十几米的城墙,说翻就翻,在大雨滂沱中急行,进了一座城隍庙,庙内寂静无人,泥塑的神像色泽微暗,但仪态栩栩。
      无限翻过一个半旧的蒲团,盘腿坐,靠在柱子上,擦去脸上的水渍。
      梦野久作看得见通红的眼眶,不知雨水掩去哪些泪珠。以及,无限一脸淡定行为疯野的路数,早期就展露无遗。要比喻的话,就相当于森鸥外一夜悔悟,抛弃十倍多的港¥¥黑产业,两袖清风去穷游。梦野久作疯狂摇头,不不不,这还远远不够。
      无限揽长发,开始拧水,徒手拆了供桌,用火折子点燃,脱了外衣,架势熟练的开始烤干。
      “无限?”梦野久作怯生生的喊,本该是他的主场,作威作福的,但是他小心翼翼的蹭过来,生怕刺激到无限。
      “我都想起来了。”
      “诶?”
      “在你抄书镇心宁神的时候,我已经看过了。”
      梦野久作乖巧的眨巴眼。
      “我似乎答应过你,给你看我的记忆。”
      梦野久作乖巧点头,真-水淋淋的无限盘腿坐着,脸庞如沾露花瓣,在火光的暖黄中,星眸粉唇,交襟束腰白衫湿贴,勾勒形体,无限脱鞋袜,探脚丫在火边,浑圆的脚趾,纤细的脚踝...
      梦野久作下意识捂鼻子,一股刺热酥麻感,仿佛脑髓液要淌出来了。
      “我不恨老师。”无限用棍子拨火,星火随着热气飞扬,点点红光。
      “他都这样算计你了,你还不讨厌吗?”梦野久作觉得现在年轻水嫩的少年无限是个实心眼的傻孩子,虽然在遥远的未来,监护他的成年无限也有点憨,但有腹黑-折腾人的地方。无限教育他,完全没有私心,而这个老师是看在无限的天赋,指望以师徒情谊笼络住、自己塑造并推上帝后之位的无限,很纯粹的利益之心,就算教导的过程真心实意,沾染了计算的淤泥,就变得脏污起来。
      梦野久作-关爱滤镜MAX。
      “我父母,也默认了。否则管家不会擅自伸手。”无限平静的说。
      梦野久作瘪嘴,一脸心疼,小心翼翼拉住无限的手,正想安慰,就听无限继续说。
      “那时,所有人都觉得这是至高无上的荣誉。”无限凝望噼啪作响的火堆,半垂眼皮,浓密的睫毛遮出晦暗的眼神。
      “若我不曾远游,行万里路,也会随了他们的意。”
      梦野久作屏息,无限述说的语气寡淡,听不出失落和悲伤,他再迟钝,也觉得现在的无限异常冷静。他有种不妙的、模糊的猜想。但他已经知道未来无限的模样,倒生不出太大的担忧,只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梦野久作回想起来,无限收养他后,明明租了一套房子,却先带着他四处旅游,近乎野蛮的游逛,计划是随时定,落脚点完全随机,就看下一个拐角有没有新奇的地方。
      完全的未知。
      本是急匆的徒步旅游,却也总有停滞宁静的时候,在长椅上看路人、逛遍超市的货架、跟乡下的老人家唠嗑、在海边岩石堆间挖贝壳、在森林里爬山坡...
      “这件事,无关对错,只是,我有了自己的意志。”
      梦野久作呆呆的坐着。
      “只有这一段记忆,你自然会糊涂,再看看吧。”无限抬手,摸了摸梦野久作的脑袋,然后从灵质空间取出一张薄毯,摊在灰尘堆积的地面,仰面倒下去,准备睡觉。
      梦野久作呆滞的看着,这简陋的不像话,前一刻还人群拥簇的伺候着,这一刻凄凄惨惨戚戚。无限就仗着自己本事大、胆子野,异常随意。这一刻梦野久作也不得不反思自己,小日子过得还挺舒坦,尤其是现实中收养他的无限好歹稳住了物质水平,没有睡桥洞。
      梦野久作四处看看,完全没有多余可供寝睡的东西。
      “你不是有储物空间吗?为什么不多装一点,你家的金银珠宝怎么不多带一点出来,你跑那么快,找酒店住啊!说真的,你出来那么急,有没有带够钱啊...”这是跟富贵之家一刀两断的现况,意味着以后要自己赚钱了,本金得有啊!操碎了心的梦野久作碎碎念。
      而当事人无限翻了个身,捂住自己的耳朵。
      梦野久作:“。。。 。。。”他也要跟老师一样脑溢血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大学士【要不是我打不过】:我舌战群儒之才,都没糊弄啊不劝服过这崽子,尔等小辈,胆敢肖想。
      梦野久作【目瞪口呆】
      太宰治:咳咳咳。
      森鸥外:。。。 。。。
      陀总:真刺激。
      皇帝【深藏功与名】:我是光做不说哒!
      老君:我德高望重,自有服人之才。
      大学士:呸呸呸!吾徒叛逆,伤透铁心。
    。。。 。。。
    梦野久作通过{脑髓地狱}看无限的过去,大致分为:无限小时候-无限游历-罗城一战(老君偷窥)-无限游历-回京城跟老师夜谈决绝离去-跳崖-被老君送给程北河-给未来皇帝打过短工-继续游历。
    本章选了-回京城跟老师夜谈决绝离去。然后再写前半段,最后写后半段。梦野久作只能看到成仙前(因为我也就知道这些剧情能瞎编)
    毕竟性转,前半段偏女性成长环境。后半段展示无限为啥在帅气的路上一去不复还。
    被施加异能的无限在梦野久作看见回忆前,就先恢复了该有的记忆,所以梦野久作自以为掌控全场,其实还是在老父亲-无限的凝视下探索的。
    无限:不美化一下,会教坏小孩子的。
    梦野久作:???
    老师和父母对无限还是很好的,但毕竟时代的局限性。以及年轻水嫩的无限过于叛逆!
    少年无限:我虽然叛逆,但有教养懂礼貌,这是时代新血液的一般症状罢了。
    老师:。。。【要不是打不过你】
    早年结仇的妖精们:。。。【要不是打不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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