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暴君的猫》路非白

15、第 15 章

　　顾府正厅。

　　气氛稍显凝重。
　　除了顾易安，姚氏和顾清涟也在。

　　顾清涟望一眼楚缜，眼底闪过一丝欣喜，她没想到，楚缜会这么早说服贤王妃前来提亲，心中是按捺不住的激动和欢喜。

　　楚缜看了一眼顾清涟，心情颇为纠结复杂。若是顾清涟知道他此番前来是准备纳她为妾，她还会这么高兴吗？

　　贤王妃一直在思考着要从哪儿说起为好，她斟酌了半晌，这才一脸愧疚的说道：“当年缜儿跟清染的婚事，乃是由我提出来的，虽说当时只是口头之约，我却一直将此事记挂于心，本想在清染及笄之后再来顾家提亲，怎料……”
　　说着，贤王妃恨铁不成钢的对楚缜喝斥道：“还不向丞相赔罪。”

　　楚缜立刻上前一步，向顾易安作揖道：“子恒行事鲁莽，做事欠缺考虑，多有得罪丞相之处，还请丞相见谅。”

　　顾易安：“……”

　　当年的亲事，是贤王妃提出来的，既然要退亲也应该由她亲自出面。

　　另外，这件事情是他们贤王府理亏在先，为表诚意，贤王妃便让家仆抬了两个宝箱进来，两个箱子里面堆放着满满的金银珠宝。

　　“这两箱珠宝首饰，是王爷和我的一点心意，也算是贤王府对顾二小姐一点小小的弥补，丞相务必收下。”

　　　见顾易安的沉默，姚氏连忙殷切的对贤王妃笑道：“王妃太客气了，这姻缘之事本就是自有定数，也强求不得。”

　　　顾易安沉默许久，忽然说道：“是清染没这福气。”

　　　贤王妃亲自登门，已是给了他三分薄面，顾易安自然顺着台阶下了。只是感觉亏欠了顾清染，心中有些不舒服罢了。

　　　“既然话说到这个份上，我也不藏着掖着。”贤王妃同顾易安客套几句，直接了当的说明了来意：“我今日来此，首先是来赔罪，其次便是代缜儿正式向顾家大小姐提亲。”

　　顾清涟努力的让自己保持冷静，才不至于让自己在未来婆婆面前失了态。
　　姚氏有些激动，笑着问一句：“王妃的意思是？”

　　贤王妃说道：“我同王爷商议过后，想要纳顾大小姐为侧室，还望丞相大人能够成全。”

　　侧室？
　　顾清涟脸上的欣喜尽褪，脸色煞白，她怔怔的望着贤王妃，脑袋一片空白。

　　姚氏笑容也僵掉了，颤着声音问道：“王妃这话什么意思？”

　　贤王妃身后的嬷嬷出面解释道：“若是换作顾家二小姐，我们贤王府理应八抬大轿迎娶顾二小姐进门，只是，这大小姐的身份乃是庶出，恐怕……”

　　说着，冲顾易安行了一礼：“还请丞相大人体谅。”

　　这老嬷嬷这番话，像是一根钉，狠狠的刺进顾清涟的心口，顾清涟的眼睛瞬间就红了。

　　他们的意思很明显，若顾清涟想嫁给楚缜便只能为妾，可若换了顾清染，就会是另外一种结果？！就是因为是庶出，她就要永远低人一等？

　　顾清涟哀怨的望着楚缜，见他一句话也不说，顾清涟感觉有些愤怒和失望。

　　*

　　楚缜是贤王府的嫡长子，日后要世袭王位的人，他们又怎会容许楚缜娶一个庶出为妻。顾易安早就料到会这样，自然也不意外。

　　更何况，顾清涟身为庶出，能嫁给楚缜为侧室，倒也不失为良配。

　　　顾易安略一思忖，便有了决定：“王妃亲自登门提亲，本官深感荣幸，世子同小女情深意切，本官也不愿从中阻挠，这门亲事本官就应下了。”

　　　见顾易安松了口，楚缜也不敢看顾清涟哀怨的眼神，他立刻站起身冲顾易安行了一礼，语气艰难道：“谢大人成全。”

　　“老爷……”姚氏脸色十分难看，她正想对顾易安说些什么，就被顾易安给瞪了一眼，姚氏立马就蔫了，只好将满肚子的全部吞了回去。

　　顾易安对贤王妃说都：“本官平日政务繁忙，还要劳烦王妃操心，择个良辰吉日，尽快让两个孩子亲事给办了吧。”

　　贤王妃笑道：“那是自然。”

　　*

　　刚把贤王妃送走，顾易安便叫来冯管家，吩咐道：“将两箱东西给清染送过去。”

　　姚氏本来心情就郁闷，见顾易安将两箱首饰给顾清染送去，顿时就恼了：“老爷，清涟也是你的女儿啊，凭什么换作清涟，便要嫁去贤王府为妾啊，你也太偏心了。”

　　“而且，这是贤王妃给顾家的赔礼！凭什么都给清染啊？”

　　顾易安：“……”

　　　贤王妃说了，那些金银珠宝是给顾清染的赔礼，便是害怕他们顾家会私吞这笔钱财，就算贤王妃不说，顾易安也不会私藏。

　　况且，如今这种被动的局面，也是他们自己造成的，也怨得不任何人。

　　顾易安看了顾清涟一眼，冷着脸对姚氏说道：“这事情至此为此，日后休要再提此事。”
　　撂下这句话，顾易安转身离开。

　　　姚氏见顾易安态度决绝，气不打一处来。

　　　看着那两箱珠宝首饰，姚氏着实眼红，她在顾家勤勤恳恳那么多年，像样的首饰也不过那么三、四件，顾清染刚回来就有那么多？

　　再加上顾清涟的事，姚氏越想越气。
　　面对姚氏的激愤，顾清涟却显得很平静，她脸色蜡白，久久说不出话来。

　　*

　　在温棱那里受了惊吓，顾清染醒来后的心情明显不大好。

　　小桃方才去了趟厨房，意外听到贤王府提亲的事，本来还在犹豫要不要将贤王妃提亲一事告诉顾清染，看到顾清染的心情不好，小桃怕她听了难过，便更不想说了。

　　小桃欲言又止的模样落在顾清染的眼里，她当即感觉有些不对劲：“怎么了？”

　　“小姐……”小桃知道瞒不过一时，也瞒不过一世，便说道：“奴婢方才经过花园，听前院的奴才们议论，贤王妃和世子来了，看样子是想来提亲的。”

　　闻言，顾清染一愣。

　　对于这个前任婆婆，顾清染倒是真心喜欢，上辈子顾清染虽然没有得到楚缜的关心，可仗着王妃的喜爱，她在贤王府的生活还挺逍遥，而顾清涟却恰恰相反，她虽然得到楚缜的心，可贤王和王妃都不太喜欢她。

　　顾清染平静的问道：“父亲答应了？”

　　“嗯。”小桃点了点头，又连忙说道：“奴婢可还听说，贤王府虽然提了亲，可却有意要纳大小姐为妾。”

　　小桃不喜欢顾清涟，总感觉她抢了顾清染的东西，此番贤王府有意纳妾，倒是让小桃感觉出了一口恶气。

　　“……”
　　顾清染感觉她睡了一觉，好像错过了什么好事？

　　出乎顾清染的意料的是，这辈子很多事情竟然都提前了。楚缜急着来提亲，像是害怕迟则生变似的。
　　呵，真是可笑。

　　见顾清染脸上扬起浅笑，还一副挺高兴的模样，小桃问道：“小姐，你不难过呀？”

　　顾清染挑起眉梢，明亮透澈的杏眼带着一丝浅笑：“这是好事一桩，我为什么要难过？”

　　所有人都当她是开玩笑的，还放不下楚缜，可是，只有顾清染知道自己有多认真，她绝对不会再重复上辈子的路。

　　而且，如今这件事情算是尘埃落定，哪怕是楚缜事后反悔，她跟他也不可能的了，顾清染不仅没有难过，心情还相当不错。而且，顾清染对她那个前任婆婆还是有些了解，就算顾清涟如愿嫁去贤王府，只怕日子也不会好过。

　　不过，顾清染现在并不在意顾清涟的事，她现在最担心，就是半个月后的除夕宫宴。

　　往年的除夕，一般都是各过各的，今年陛下突然就心血来潮，想要举办宫宴，各家千金小姐是牟足劲想要在除夕那天出风头，哪怕是顾清涟也不例外。

　　到时候顾清染也要随父亲进宫参加宫宴，她的衣服多是一些往年的旧衣裳，连像样的首饰也没有，看姚氏那个样子，也估计不会给她裁制新衣。

　　当务之急，便要去置办两件像样的衣服才是。只是，她身上除了每个月按时发放的例银，好像没有多余的银钱！

　　*

　　可叫顾清染没想到，她前一刻还为银子发愁，下一刻冯管家便给她送来了两箱子珠宝首饰。

　　看着两箱满满当当的珠宝首饰，顾清染表示很惊讶：“这些都是给我的？”

　　冯管家点了点头，笑着说道：“老爷说了，这些东西都是给小姐的，小姐可以随意处置。”

　　“这……这么多呀！”小桃也吓懵了，她长这么大，可从未见过这么多银两。
　　顾清染也吓了一跳：“……”

　　冯管家将东西送到，便带着几个奴才就离开了，冯管家刚走，周嬷嬷便问顾清染：“小姐，这些银两你打算怎么处置啊？”
　　放在这里，也太招眼了！

　　顾清染：“……”

　　顾清染本来还为银子发愁，没成想，贤王府竟然还给她送了这么大的礼，正好解决了她燃眉之急，这倒是让顾清染有些惊喜，也可以说，完全是在顾清染的意料之外。

　　顾清染仔细看了一眼。

　　箱子里的珠宝首饰，都是一些极好的上等货色，这些首饰，她可以收纳起来，至于这些银两，她要先找个银庄存放着，等有机会再去买些良田、铺子。

　　但当务之急，还是需要去置办两件像样的衣服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