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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 2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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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太阳烤着大地,路上偶尔经过的人打着遮阳伞吃着冷饮仍是被热的汗流浃背,但此时顾升平看着凭空出现在面前的人,心底却升起了阵阵凉意。
他惊恐地说:“你……你别过来。”
看着趴在地上浑身颤抖的人地问,白祈的视线冷了冷:“为什么这么对顾渊?”
进来的时候白祈动用了一点灵力,顾升平看不到他的样子。
他现在在顾升平的眼中就是一团白雾。
不过顾升平似乎对白祈的这种形态很是畏惧。
尽管被吓得一直往后退,回答问题时却很诚实没有保留:“他、他是魔鬼,他活着我就得死!”
这是什么封建狗屁言论?
白祈的面色更不善了,他危险地眯起眼睛:“谁告诉你的?”
“当然是神!神一直在保护我!”
再次从顾升平口中听到“神”这个字眼,白祈的目光一下子变得尖锐起来。
他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顾升平口中的“神”会不会就是一直想要顾渊命的“人”。
白祈一步步逼近顾升平,他看着对方惊慌失措,如同一条丧家犬一样匍匐在地上,只觉得心中的怒火更胜。
这才是顾升平一直对付顾渊的真正原因。
那“人”竟然这么早就开始筹划着对付顾渊了。
对方利用顾升平的愚昧无知,顾渊母亲的自私冷血,把世间最大的恶意给了顾渊。
让他从小就失去双亲的爱,失去一个孩子该有的童年,在痛苦与黑暗里挣扎沦陷看不到任何希望。
那份恶意如同毒液一样一点一点渗入顾渊的血肉骨髓,甚至灵魂。
对方不只是想要杀掉顾渊,还想要彻彻底底毁了他。
究竟是有多么深的深仇大恨才会处心积虑对付一个手无缚鸡的孩子?
白祈第一次有了想杀人的冲动,那双微挑的桃花眼此时泛着深邃的冷光。
皮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放在顾升平耳中变成了催命的音符。
“你、你别过来!”
他用手臂抱着脑袋,眼睛瞪的大大的,惊慌失措地退到墙角,口中神神道道念叨着:“我不怕你,神会保佑我!神会保佑我!”
白祈冷笑了一声:“神?我倒要看看他会不会来救你。”
白祈的手刚抬起还没来的及做什么,突然顾升平就凭空飞了出去重重地砸在对面的墙上,最后如同一块烂泥一样滑落下来。
紧接着一道戏谑的声音从他背后响起:“一个卑贱的人类,哪里需要光明神出手。”
话里意外地含了一丝讨好。
白祈身体一僵,缓缓转身。
那个“人”果然来了。
他竟然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于此同时,压抑的气氛无声地在房间蔓延开来。周围变得诡异起来,窗外明明是晴天白日,但是房间却暗了下来,仿佛割裂成了两个不同的世界。
那人抱着肩膀,修长的身体斜靠在窗口处,整个人显得懒散又随意,但是他依然看不清那人的长相。
白祈心下警惕起来,对方似乎知道他和顾渊的底细,但是自己却对面前的人毫无所知。
最重要的是,经过上一次的交手,白祈发现对方很强。
他没有十足的把握能赢。
对于暗处的敌人,白祈提起了十二分的心,他瞥了一眼倒在地上的顾升平:“棋子,就这么扔了?”
那人轻笑了一声,似乎心情很好,“你也说了,只是棋子而已。”
房间里寂静无声,白祈调动着身体的灵力,随时准备着发动攻击。
他沉声问:“顾渊跟你有仇?”
“没有。”
“我跟你有仇?”
“也没有。”
白祈怒了,咬牙问道:“所以顾渊怎么惹到你了?”
那人歪着头想了一下,混不在意地说:“大概是……看他不顺眼。”
那轻描淡写的态度仿佛只是在诉说一件微不足道的恶作剧。
白祈的拳头握的咯吱咯吱响,怒火在他心中沸腾着。
就因为这么一个简单的理由,就要毁掉一个人的人生?
在对方眼里别人的人生就这么廉价?
不过很快白祈就察觉到,这人只是单纯为了激怒他。
他当即恢复了神态。
那人见状,又玩味地补了一句:“认真说起来,这里其实还有你的原因。”
白祈拧眉:“什么?”
“如果顾渊是你的新欢,那我就是你的旧爱。”
话音刚落,那人突地就出现在白祈的面前,他轻佻地伸手,试图去勾白祈的下巴。
白祈哪里会如他的意,早在对方出现的一瞬间就攻了过去。
那人躲闪着,还有功夫调笑:“所以看见他跟你在一起,我吃醋了。”
神他妈旧爱,这人脑子有病!
白祈现在只想让对方闭嘴。
房间里的东西随着两人的打斗噼里啪啦掉了一地。
两人大有把房子掀翻的架势。
打斗中,白祈忽觉腰被人揽了一下,对方还趁机捏了捏他腰间的软肉:“手感不错。”
白祈:“!!!”
他堂堂光明神竟然被人调戏了?
“找死!”白祈怒了,一击打在那人胸口。
对方躲避不及被打伤,但却迅速抓住了白祈的手腕。
受了伤,那人的语气竟愉悦起来:“阿祈,你可不能这么狠心。”
白祈被对方吵的脑门疼,他正要抬手,却发现大门处传来了声响声。
两人的视线齐齐看向门口。
下一刻房门被猛地推开,顾渊站在门外。
烈日下,顾渊的胸膛因为剧烈奔跑不停起伏着,他额角滚烫的汗水滴落在大理石地面上,直接被阳光蒸干。
但顾渊却觉得心脏仿佛掉进了寒潭。
眼前的一幕刺眼极了。
青年跟那个要杀的人紧紧的贴在一起,再加上进门之前听到的那句话,两人似乎有着纠缠不清的暧昧。
顾渊本就不太坚定的内心此刻又开始动摇。
青年真的是为他而来吗?
他愣在那里,蠕动着因为缺水而干裂的唇喃喃开口:“原来……你跟他是这样的关系。”
顾渊那张没有血色的脸此时更显得脆弱又无助。
不知为何,白祈在见到对方的那一刻,心中莫名一紧。
察觉到手腕还被人抓住,白祈猛地甩开,倒退到顾渊身边,视线仍旧警惕地望着那人。
他偏过头对顾渊解释:“我根本就不认识他。”
说完后,白祈又觉得不对劲。
为什么要心虚?
新欢旧爱他明明一个也没有!
白祈把这一切过错都怪罪到对面的人身上,他眯着眼睛把顾渊护在身后咬牙开口:“老子今天就要看看你是人还是鬼!”
黑衣人却并不想跟白祈做过多的纠缠,见白祈袭来,则快速向房间深处隐了去,临走却仍不忘留下一句暧昧的话:“我可不忍心伤你分毫,下次见,阿祈。”
那人消失了,白祈虽然很气恼,但顾忌着顾渊没去追。
他看了一眼地上昏迷不醒的顾升平,刚要抬手,手腕却被人抓住。
顾渊低着头,用自己的掌心包裹着那节手腕,努力侵占着另一个人存在的痕迹。
“不要为我脏了你的手。”
相似的话在不同的人口中说出,白祈下意识一愣。
他顿了一下,笑着晃了晃手腕:“我不是要杀他,你先松开。”
但是对方却一动也没动。
白祈轻声哄道:“就一分钟,一分钟后我再还给你。”
高大的男人垂下眼,长长的睫毛隐下了眼底的固执和抗拒。
尽管非常不情愿,但顾渊还是松开了手。
白祈掐断了顾升平本不该延续的气运,对方会逐渐走向衰退,以后不会再翻起任何风浪。
做完这些之后,他不忘把手伸到顾渊面前,笑着开口:“好了,还给你。”
几乎是白祈刚抬手,顾渊就迫不及待地握紧了那只消瘦的,仍带着他体温的手腕。
手心满了,但他的心却仍是空落落的探不到底。
回去的路上,顾渊异常地沉默。
在白祈眼里,顾渊现在的表现就像是没有安全感的小孩在争宠。
他叹了口气,表情有些无奈:“我真的不认识他。”
“可他认识你,还叫你阿祈……”说到最后,顾渊的声音越来越低。
顾渊再一次感受到了自己的弱小,和对未来的无能为力。
阿祈,阿祈,阿祈……
这么亲密的称呼,可能他永远也没有资格叫出口。
他也永远没有资格站在白祈身边。
他想留住白祈,但是却什么也做不了。
他那么弱,跟别人比不了,跟那个人更比不了。
太阳已经偏西,把两人的影子拉长,白祈回头好笑地看着身后的男人:“一个称呼而已,你也可以叫。”
顾渊却沉默着。
这两个字在他的舌尖不知道滚了多少圈,他怕一叫就再也压制不住心底的占有欲。
他想要独自占有这个名字,但是他不配。
顾渊不禁有些悲哀。
他到底还是什么也抓不住。
这一刻他为自己的弱小而悲哀。
一直到回到家,顾渊都沉闷着没有说话。
白祈有些无奈,但是他又不知该怎么安慰对方,干脆把那些保健品搬到顾渊面前,从每瓶里拿出相应的量,摆在顾渊面前。
“不如……吃点保健品压压惊。”
各种颜色各种形状的药片混合在一起。
顾渊觉得至少现在这一刻是真实的。
他拿起药片,一粒一粒送入口中。
这时门铃响了,白祈去看门,就见门口站了几位穿制服的警察。
“你好是白先生吗?”
白祈不明所以:“你们是?”
“我们是市公安局的,最近破解了一起售卖假保健品案件,经查白先生是这起案件的最大受害者之一。”
说完,几位警察的目光移向白祈身后那一人多高的箱子上。
高高地堆在客厅里的纸箱上,明晃晃地印着熟悉的产品名称。
白祈眨了眨眼,不确定地问:“保健品?”
“是的,这是诈骗犯给你备注的名字。”警察打开手机,举到白祈面前。
只见自己的通讯账号被对方备注成了“A羊毛-白”还设置了特殊关注。
那人的头像他非常熟悉,是躺在他列表里值得他信赖的营养师。
白祈:“!!!”
“所以我们需要白先生跟我们去一趟警局协助调查。”
白祈的声音有些抖:“……那如果大量服用这些保健品会怎么样?”
“目前还不太清楚,需要去医院检查一下。”警察低头翻看了一下手里的资料,“不过白先生购买那么多保健品是想再次转手售卖吗?之前那些有没有流向外界?”
白祈呐呐地开口:“……没有流向外界,都是准备给……自己人吃的。”
想到什么,白祈急忙回头看去。
就见身后的男人仍然在一粒粒地往口中塞药,白祈顿时急了。
他匆忙走过去,伸手“啪”的一声打掉对方手里的药片,皱着眉头问:“你没听到警察说这些东西有问题?”
手心里的药片哗啦一下撒了满地,顾渊的手指卷了卷,目光追随着那些药片,眼中满是心疼和遗憾。
现在就连这些药片他也留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