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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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东门出云有些烦忧。
现今这处无名客栈鱼龙混杂，内外都是为了藏宝图而来的江湖人，还夹杂着图谋不清的各方势力。
琵琶公主是个美丽的女子，武功又不高，虽然身边有护卫保护，但也不能说是万无一失。
“我担心你嘛。”琵琶公主跺跺脚，娇嗔道。
“罢了。”东门出云无奈摇头，“等事情结束，我让人送你回去。”
而现在，只能让金刀卫将她与红玉无思一起护好了。
眼见着这漠北刀魔还有闲情跟女子勾勾缠缠，堂下许多人的眼神渐渐不善起来。
那之前最早出声的黑衣男子仍然保持着笑容，与堂下其他人相比倒显得风度极好。
他摇摇头，似在感慨，“没想到叱咤风云的漠北刀魔，竟是个儿女情长之人。”
东门出云笑了笑，慢条斯理道，“我也没想到，大名鼎鼎的神刀白天羽也是个贪财好利之人，竟为了区区一张藏宝图而千里迢迢来到这荒凉的大沙漠，想来接下来也是要行那强取豪夺的强盗之事了。”
他这句话显然是确认了藏宝图的真实性，顿时立即引发下方一阵议论声。
沈轻离在一旁静静望着他，黑眸中的微光明灭不定。
白天羽仿佛并不在意东门出云话中的鄙薄之意。
他笑意加深，用一种似乎看透了什么的表情道，“你认识我？”
“我不认识你，”东门出云毫不客气，碧眸随意的扫了一眼他背后挂着的黑刀，“我只是听说过这柄刀。白家神刀，果然奇特。”
“大哥，还和这胡人多说些什么？”白天羽身边一个男子道。
“如此气焰嚣张之人，大哥你又何必这样客气，大可直接给他一个教训。”
堂下其他人也发出了不满的议论声，一时间周围吵吵嚷嚷，喧闹不已。
东门出云居高临下，一副好整以暇的姿态看着这群人。
传闻他是楼兰皇族血脉，藏宝图是他的家传宝物。
能为了旁人的家财而千里迢迢来到这大沙漠的，大多是心思贪婪不正之人。
像那些成名多年的顶尖高手，大多不屑于此道。
毕竟人都是要脸的。
所以堂下这些人虽然多，论武功却也不过二三流，算得上一流的没有几个，白天羽算其中一个。
东门出云此前虽然没有见过白天羽，但根据各暗点传回来的情报，大致能判断出对方身边的人究竟是何身份。
白天羽身边两人，其中一人是他的亲弟弟白天勇，另一人则是他的义弟，关东万马堂堂主马空群。
而白天羽身后一人则是铁手君子易大经。
易大经是白天羽的忠实拥趸，他早年与白天羽结交，后来被白天羽的执着打动，从而加入了神刀堂成为白天羽的手下，还将自己的万贯家财也贡献给了神刀堂。
这群出头的乌合之众里，唯有白天羽的武功算得上最高，名气也最大，难怪周围的人都隐隐以他马首是瞻。
底下骚动越来越大，面临这般场面，东门出云的表情仍然没有什么变化，天生带笑的仰月唇隐隐带着笑意。
有些人被他的表情所骗，言语越发不堪。
“你们…”
老板娘气的不轻，刚要张口，就被身后之人打断。
“中原武林向来就是如此行事吗？”
东门出云嘴角的笑意染上讥诮，那双碧眸浮现清凌凌的寒意，面容冷峻，华光艳艳，令人不敢逼视。
“这是我的领土，我的地盘，你们跑到我的家里来，喧宾夺主，张扬跋扈，还想对我不客气？这又是哪门子的道理？”
他声音不大，平平淡淡，却是掷地有声，仿佛沙漠的夜晚无处不在的冷意，直要沁到人骨子里。
周围不禁安静下来。
因为所有人都意识到了，东门出云刚才那句话竟是以内力斜裹着送到每个人耳边，这才能在这喧闹的环境中清晰的入了每个人的耳。
这是对内力有何种精准的控制力才能做到这般地步？
“东门卫主这就不知了，”范遥摇摇头，插口道，“这些所谓的江湖正道一贯如此，满口仁义道德，义气凛然，实际上不过都是一群追名逐利满腹鬼蜮心思的无耻小人罢了。”
“你说什么？！”
“臭小子，你是什么人？？”
“哪里来的黄毛小儿，竟敢口出狂言？！”
众人不知范遥身份，被他直白点破心思，不由恼羞成怒。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范遥冷眼扫过大堂众人，缓缓道：“明教右使，范遥。”
明教的声名，哪个江湖人没听说过？
有些人摄于魔教的威势不敢作声，另有些人却是变本加厉，大声嘲讽怒骂。
“不愧是魔教中人，莫怪如此张狂！”
“漠北刀魔名号中一个魔字，想来也是不行正道之人，怕是早就和魔教的人亢瀣一气狼狈为奸了。”
只三言两语，是非黑白仿佛就在他们口中盖棺定论。
范遥气急冷笑，欲要出手，被东门出云及时阻住。
“范右使，此事本与你无关，还是不要牵扯进去了。”
“好吧。”范遥心知他足有余力应对，也不多说，只点点头，“但我范遥也不是胆小怕事之人，东门卫主但有所请，尽管开口便是。”
“范右使言重了。”当先开口的是白天羽，“我等并无逼迫东门卫主的意思。”
范遥冷笑不语。
白天羽面上含笑，转向东门出云，“说起来，作为并排联名的刀客，白某对东门卫主好奇已久，可惜诸事繁身，多年不得一见。如今有幸相逢，可说是不虚此行。东门卫主如此品貌，当真世间难寻，若我神刀堂有幸得东门卫主这一员大将，此后荣辱相连，休戚与共，白某此生也无憾了。”
“真是好不要脸！”
开口骂出声的是一旁的琵琶公主。
这般混乱的场合，她不愿东门出云分神费心照顾自己，所以一直隐忍不出声。
但此刻听到白天羽的狂言，终于忍不住对对方破口大骂。
“你算是个什么东西？无才无德的丑八怪，就凭你也想让他屈于人下？”
白天羽眼眸微冷，“多嘴的女人可不讨人喜欢。”
“本公主要你喜欢…”
琵琶公主还要再骂，被东门出云出声打断。
“我向来只跟从于强者。”
他垂眸敛目，摸了摸腰上的刀柄，缓缓道：“而我，就是最强。”
这句话没有使用内力，低缓轻柔，却沉而有力，仿若千钧。
白天羽静静看了他片刻，朗声长笑，“看来南神北魔，今日是要分个高下了。”
“不会再有什么南神北魔了。”东门出云微微一笑，“今天过后，只有天下第一刀客。”
“好！”
白天羽一声应下，眸光熠熠，意气风发，“既是刀客，我们就凭手中的刀来说话吧！”
“你若输了，我要你携楼兰宝藏和大沙漠所有势力财富，尽皆归顺于我神刀堂，从此奉我白天羽为主。”
此话一出，场面顿时凝肃。
堂下众人都是为东门出云的财富而来，见白天羽如此三言两语就定下了藏宝图的归属，饶是众人畏惧白家神刀的威名，此刻也不禁心生怨怼不满。
然怒声刚起，就被白天勇和马空群威胁的眼神逼得不得不按捺了下去，只能另做打算。
更有些奸猾狡诈之辈打起了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主意，意图在这当世两大刀客争锋决斗两败俱伤之际，一举拿下此二人，成为最大的赢家。
于是不禁屏息凝神，倒开始盼着东门出云应下和白天羽的约战了。
东门出云也确实如他们所愿。
“可以。”他点点头，闲适一笑，“而你若输了…”
他语声一停，似在思量，忽而莞尔一笑，“我也不要你的什么东西，我只要你解散神刀堂，此生不再踏入大沙漠一步。”
和白天羽提出的条件相比，东门出云所提出的要求算是泛泛平常，明显是白天羽占足了便宜。
白天羽也不傻，当即应下，“好，一言为定！”
“那便请吧。”
东门出云走下楼梯，对老板娘、曲无思和琵琶公主安抚一笑，悠然走向大门。
沿途的众人不自觉让出道来，目送他的身影走到门外阳光下。
白天羽昂首阔步紧随其后。
黄沙漫漫，烈日炎炎。
此刻已是正午，炽热的阳光仿佛火烤，热得人汗流浃背，皮肤被晒得发红发烫，却没有人愿意离开一步。
不只是围观的江湖人士，就连周围的千余宋兵也被这即将到来的对决吸引，不约而同的围拢过来在外静观。
南神北魔，这江湖两大顶尖刀客并列其名许久，今日终于到了分出个高下的时候。
并不是所有人都见过白天羽和东门出云的刀，他们对这两柄绝世宝刀闻名已久，今日终得一见，还是二者交锋的时刻，心中竟有些莫名的激动。
白家神刀与赤日魔刀，其中究竟哪一柄能称得上是天下第一刀？
饶是围观的人群大多都另有所图心思不正，却也不由好奇起这个问题来。
他们静静的望着中间的二人，想着他们会以何种方式出手。
东门出云却没他们那么复杂的心思。
他扫了眼周围被风刮起的沙尘，取下腰间的黄金面罩戴到脸上。
那是一块雕刻成雄鹰展翅模样的黄金面罩，雄鹰张开的翅膀遮住了他的脸颊，尖锐的鹰喙挡住了好看的鼻尖，只露出一双深沉的碧眸。
天生带笑的仰月唇和俊美昳丽的面容被面罩挡住，东门出云那从容而闲适的温和仿佛被凛然寒意所驱散，全身散发着刀剑般无坚不摧又锐意磅礴的气势。
“拔刀吧。”
他开口道，声音因面罩的阻隔而有些闷哑。
白天羽没有说话，只慢慢拔出了背后的刀。
那果然如传言一般是一柄黑色的刀，漆黑的刀柄，连刀刃都是漆黑的，仿佛由凝固的鲜血浸泡染就。
东门出云没有动作，只短短瞧了那黑刀一眼，目光就落到了自己腰间的金刀上。
金刀没有名字，只是金刀而已。
赤日魔刀，是旁人给的名字。
只因金刀的刀刃在阳光下会浮现血红色，仿佛染血。
还有…
黑刀已至，凛然狂放的刀气迎面袭来，吹动他额边的刘海不停浮动。
东门出云面具下的脸微微一笑，双目微阖，右手握住了金刀刀柄。
白天羽的刀已到临前，东门出云却只刚刚握住了赤日魔刀刀柄。
有人摇头叹息，仿佛已看到结局。
在众多唏嘘声中，老板娘曲无思和琵琶公主尤其淡定。
只因她们都是见过那柄金刀出鞘的人。
那样的震撼告诉她们——东门出云绝不会败！
范遥和沈轻离虽然没有见过金刀出鞘，却也知晓东门出云绝不是束手就缚之人。
他们不约而同的微微前倾身体，心跳竟莫名加快，凝神关注即将发生的一幕。
下一刻，灼烧的烈日之下，苍茫飞沙的地面上，仿佛又出现了一轮冉冉升起的太阳。
那太阳骤然变大，光华扩散，竟比天上的那轮更耀眼几分。
刺目的金光带着一丝血红，金华红芒流转交映，将黑刀横档劈开。
双日临世，煌煌不可逼视。
“原来这就是…赤日魔刀啊…”
作者有话说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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