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章取义》我自成山

17、第 17 章

　　临考前一天的最后一节课，是例行的班会。

　　陈如莺按着考试要求把一些纪律性的问题强调了一遍：“第三条，考试的时候严禁带手机、传答案等作弊行为，一旦发现，通报记过。我相信咱们班的同学都是不会做出作弊这种事情的，考试只是检验你们现有的水平，如果作弊被抓了我不觉得丢人，只会觉得很难过。”

　　“放心莺姐，咱们班肯定不会让你丢脸的！”说话的是陈武，大嗓门，长得又高又壮，是班里的体委。

　　“嗯嗯，莺姐放心。”班里渐渐附和了起来。

　　陈如莺笑着点了点头，又说起来一些考试相关的事情。

　　“检查好笔、尺子、橡皮。”
　　“检查好考号是否填涂正确。”
　　“检查好题号，不要写错位置。”
　　“选择题做完转涂到答题卡后再做大题。”
　　“把握好时间，不要在不会的题上浪费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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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逸一手撑着头，一手在空白的纸上随手记着考试科目的安排和自己的考场考号。他和段章不在一个考场，段章是一号考场一号位，曲逸在三号考场一号位，一个考场三十个人，座号代表了每个人的期中排名。

　　段章是级部第一，曲逸是级部第六十一。

　　算在这个成绩，曲逸轻轻地啧了一声。虽然很轻，却还是被段章捕捉到了。

　　段章稍稍侧头，问道：“怎么了？”

　　曲逸小幅度地摇了摇头：“没什么。”

　　他总不好说自己对自己的成绩很不满意，甚至还有点羡慕段章的成绩吧。其实比起羡慕，曲逸更多的还是有些不服气，至少他觉得他不该只是在六十一这个位置上。

　　段章见曲逸不说也就不再追问，只是顺手的摸了一下曲逸的后脑勺：“来，笑一个？”

　　曲逸冷冷地瞥了一眼段章，警告道：“手。”

　　段章笑了笑，松了手，好在曲逸看起来有点精神了。

　　陈如莺说完考试要求后，拍了拍手：“现在清空桌洞，把不用的书都放在后面的书架上或者是带回寝室，然后把桌子都倒过来，清理完的同学就可以先放学了，然后班委留一下打扫教室。”

　　话音落下，班里收拾东西的声音慢慢响起，就像是一叠海浪从远至近，声音慢慢积累了起来，在耳边轰鸣。

　　曲逸后仰着靠在椅子上，把书从桌洞里拿出来放在腿上摞着，等到桌洞里的书都清空了，再一起放到桌子上。考试需要用到复习的书放在一旁，抱起剩下没用的书往教室后面的书架走过去。

　　云山中学每个班里每个学生都会配一个格子来放书，曲逸的格子在最顶上，和段章紧挨着。

　　教室后面人挤人，像是一条红绿灯坏掉了的马路，还没有交警指挥，准备放书的人和已经放完书的人在两条走道上挤在了一起，饶是曲逸身高腿长，也没有办法。只能抱着一摞书靠在窗台上等着。

　　曲逸靠着窗台，一条腿屈起，漫不经心的就站成了一张构图完美的照片。

　　曲逸是等着后面都散的差不多了的时候，才去放书的。把书都放好了才看见一旁的许安然踮着脚，抓着书架的隔断伸长了手艰难地往格子里放书，第一次没有放进去，许安然还气愤地跺了跺脚。

　　许安然并不高，但是因为开学的时候来得晚，矮的格子都被人挑完了，她的书格在曲逸的下一排。

　　曲逸走到她身边，低头问道：“需要帮忙吗？”

　　许安然一惊，抬头看着曲逸愣了一秒才回道：“啊？哦！需要特别需要，谢谢你。”

　　曲逸接过她手里的书：“不谢。”

　　许安然压抑着激动的砰砰乱跳的小心脏，和曲逸又道了谢之后，几乎是飘着回了座位。

　　刚坐下她就紧紧地抓住了穆婷婷的胳膊：“婷婷，崽子，我出息了，曲逸刚刚帮我放书，我趁机超近距离的欣赏了一张冰山禁欲帅哥的脸，我觉得我圆满了，哈哈哈哈！我又行了！帅哥就是天，帅哥就是地，帅哥就是人间真理！”

　　穆婷婷一把按住躁动的许安然：“冷静，闺女，来，和我一起深呼吸。”

　　许安然一把挥开穆婷婷的手，痴笑着说：“我感觉我需要个呼吸机。”

　　“你那么看中人家你怎么不去追？”穆婷婷翻了个白眼，和颜控花痴坐同桌她感觉自己的耳朵受尽了折磨。

　　“哎，你不懂，帅哥是公共财产，私人占有是要遭天谴的，而且帅哥配帅哥才能让一加一才产生大于二的效果。”许安然捂着胸口，躲在穆婷婷的身后朝教室最后一排看去，声音里压抑不住的笑意，“你看，这才是绝配，我算什么东西，我配吗？”

　　“你疯了。”穆婷婷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正好看见段章坐在桌子上，低头抓着曲逸的手不知道在干什么，曲逸一脸的不耐烦，但是居然没有挣脱开。

　　穆婷婷好像突然明白了许安然兴奋的原因。

　　“操，还有点香。”穆婷婷低声骂了一句。

　　段章和曲逸又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刚刚曲逸的手被桌子凸出来的一小块螺丝边缘给划破了手，伤口横纵了整个手背，伤口不深但是中间的位置已经冒出了血珠。段章眼尖看见了，要给曲逸处理一下。曲逸觉得没必要，但看着段章已经拆开了创可贴的包装，他也就随着段章去了。

　　结果就落在了穆婷婷和许安然的眼里。

　　“好了。”段章把创可贴的包装揉成了一个小球，一扔，就稳稳地扔进了后面的垃圾桶里。

　　段章的手很暖，不像曲逸的手，一年四季都是凉的。曲逸收回手，段章握过的地方都还温热着，曲逸把手插在校服外套的口袋里：“谢谢。”

　　段章挑眉，弯了一下唇角：“你怎么和我还这么客气？有点不习惯。”

　　曲逸皱了一下眉毛，冷笑道：“我看你是欠的。”

　　段章逗曲逸就像上瘾了一样，看着曲逸打破冷冰冰的面具，一点一点把自己的真实展露出来，无论是柔软的还是冷漠的亦或是不显露的脾气，段章都欣然接受，并深以为乐。

　　回到寝室，林守山和傅余还在死线挣扎。

　　“……使负栋之柱，多于南亩之农夫；架梁之椽，多于机上之工女；钉头磷磷，多于在于之，啊不是，多于在庾之粟粒……”

　　曲逸放下书包，正听着他们一人一句在那里复习语文课文，面前就被段章扔了一本数学笔记。

　　“干嘛？”曲逸翻了翻，是段章的笔记。

　　“你拿这个复习数学。”段章抓着毛巾正要去洗漱。

　　曲逸：“那你复习什么？”

　　段章轻笑了一下：“我不需要复习。”

　　曲逸舔了舔后槽牙，突然觉得段章十分欠揍：“你真会拉仇恨。”

　　段章摸了一下下巴，思考了一会儿，然后说道：“可这是事实。”

　　“行，你滚吧。”曲逸无话可说。

　　考试日当天，八点开考，之前的时间留给学生自由复习。第一门是语文，下午是数学。

　　教室里背书声嗡嗡作响，曲逸对语文并不担心，在心里过了一遍课文之后就开始看段章扔给他的数学笔记。多看两道题，万一就会了呢？

　　下课铃忽然响起，惊碎了满堂的读书声，读书的声音慢慢散去，化成了一片一片的闲谈。段章和曲逸的考场在一层楼上，林守山和傅余在楼下，站在楼梯口林守山非要揪一根段章的头发说什么这是考场玄学，段章一把把他推开。

　　“那段哥给我个考神拥抱吧，期末要是再考砸，我就不用过年了。”林守山哭丧着脸说道。

　　段章叹了一口气，勉为其难地拍了拍林守山：“加油，第十二题选A。”

　　“没问题！”林守山比了个大拇指，然后和傅余一道下了楼梯。

　　曲逸看了段章一眼，和他并排着走：“你怎么知道第十二题选A？”

　　段章笑了笑：“瞎说的。”

　　送曲逸进了考场后，段章继续往前走，拐进了第一考场。

　　考试开始。

　　第一门语文，曲逸撑着头懒散地勾画着重点，不一会儿就做完了选择题。

　　看着第十二道选择题，突然笑了一下。

　　第十二道题，选A。

　　曲逸失笑，还真让段章蒙对了。一边轻轻摇了摇头，一边把答案写了上去。

　　监考老师站在曲逸的面前，低头看着他的卷子。曲逸撩起眼皮看了一眼，并不在意，全让当做面前没有人一样，自顾自的写着答案。曲逸的答案写的十分的精简，却针针见血。监考老师连带着对曲逸都多看了两眼。

　　一份漂亮的答卷。

　　曲逸写完作文，放下笔的时候抬头看了一眼墙上挂着的表，距离交卷还有半个多小时的时间。

　　曲逸感觉有些无所事事了，开始在纸上写字打发时间。写一会儿歌词默一会儿古诗，完全放空了脑子想到什么就写什么，等曲逸回过神来，草稿纸上凌乱的写了好几个人名。

　　他写的是“段章”。

　　曲逸看着纸上的名字，看了一会儿，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写段章的名字。

　　一抬头，监考老师正在看着他的草稿纸，吓得曲逸后背起了一层冷汗，就像是偷偷谈恋爱被当场抓包了似的。曲逸深情冷淡地把段章的名字划掉了，又写了几个其他人的名字。

　　欲盖弥彰。

　　曲逸的手一顿，脑子里忽然跳出来这么一个词。

　　放下了笔，再看看时间，明明才过去了五分钟，曲逸却觉得好像过去了十几分钟似的。于是他把卷子折好放在一旁，答题纸盖在卷子上，收好了笔和橡皮，趴到桌子上开始睡觉。

　　迷迷糊糊的，脑子里最后一个念头就是：交了卷子就去找段章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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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哥：“你说，我老婆什么时候开窍！”
某山：“你不要着急嘛！好事多磨听过没？”
（内心：呸！你自己不也没开窍，略略略！）
曲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