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二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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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枝心里咯噔一声，光是看魏擢阳的眼神，她就知道肯定什么也瞒不住了。
两人的关系本就水火不相容，万一他把她还活着的消息散播出去，事情就会变得非常棘手。
但事已至此，也只能硬着头皮伪装下去，她才不会自动挑明身份。
荣枝扔掉手里的剑，弱不禁风地咳嗽两声：“将军过誉了，我只是濒死前求生意志爆发，激发了身体的潜能而已，这三脚猫功夫算不上什么。”
见到她出手中伤刺客的招数后，魏擢阳心中已经有九成九的把握，肯定了她就是荣逸。
但是荣枝都愿意和梁先生挑明身份，却一直不愿与他坦白，想来她当真是非常讨厌自己。
魏擢阳眼神闪过一丝落寞：“那看来是臣想多了，郡主刚刚遇袭一个人回去不安全，下官护送您回去。”
既然荣枝不愿意承认身份，那他就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如她所愿就好。
两人一个坐在马车里，一个默默跟随在马车边，隔着一层薄薄的车帘，路上静默无言。
以前在府学时魏擢阳最爱找她比试，为了防止学生受伤，书院中的刀剑都是未开刃的，所以不存在什么安全隐患。
学生间的打打闹闹，老师不会如何插手。
刚开始的时候三天两头两人就要打上一场，荣枝发现如果不对他下重手，等魏擢阳缓过劲来，可能第二天就要接着找她比试。
躲也躲不掉，甩也甩不脱。荣枝心里苦不堪言，她从未见过如此执着之人。后面她失掉耐心就下了狠手，每次都打得魏擢阳鼻青脸肿，他要缓一周时间才能恢复过来。
他养伤的时候，荣枝也得到了短暂的喘息机会，体会到了久违的安宁。
积年累月下来，魏擢阳对她的近身战术都十分了解，尤其是刀剑方面，荣枝都能算得上他半个老师。
不过长时间单方面被揍，魏擢阳成为了学院群嘲的对象。几乎人人见到他，不论明面上还是在背地里都会嬉笑嘲讽几句。
荣枝觉得她作为这一切的间接促成者，魏擢阳不恨死她就怪了。
马车很快到了荣国公府门口，荣枝打开车帘说道：“谢谢将军送我回来，时候不早了，您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魏擢阳从袖子里掏出一个药瓶，放在了马车的车檐上，他看了一眼荣枝的手说道：“这金创药对伤口很有效，用了能避免留疤。”
凉风习习吹进马车内，手背传来淡淡的刺痛感，荣枝这才发现她小拇指的位置不小心被割伤了。
虽然出了一点血，但是伤口极浅，不碰到的话也并不疼。
还没等她出口拒绝，魏擢阳已经转身离开了，高大挺拔的背影逐渐与记忆中倔强孤单少年的身影重合。
荣枝无奈扬起唇角，伸手将小小的瓷瓶收好。
*
翌日荣安郡主被刺杀的消息就在朝堂之上传开了。
皇帝气的摔了一桌的奏折，在朝堂之上震怒：“在朕眼皮子底下，居然有人敢做出这样的事情，真是半点也没有将朕放在眼里！”
朝堂之下跪了一片的大臣，众人齐呼：“殿下息怒。”
这次刺客是真的戳到皇帝的逆鳞了，年幼之时他无法保护自己至亲至爱之人，现在已经登基了，却还是有人不把他放在眼里。
连自己的心爱之人都保护不好，皇帝觉得他的脸面都丢尽了，特地让魏擢阳上前：“魏将军昨晚可查出了什么？”
魏擢阳俯身请罪：“臣昨夜赶到之时，刺客正欲刺杀荣安郡主，因郡主命悬一线，只好将贼子刺杀，人死线索也断了，暂时未查出幕后操纵者。”
皇帝握紧拳头：“这不怪你，郡主的性命要紧，你做的没错。”
荣安郡主在国宴之前一直默默无名，连朋友都没有几个，更别说有什么宿敌了。
其实众人心中都猜得到凶手是谁，只是都默契选择了沉默而已。
等所有人都退下之后，皇帝把魏擢阳留了下来，他脸上再也不见刚刚那番恼怒的模样，只是深沉的脸色依旧写着不悦。
他修长的手指轻叩在桌椅上，一副了然于胸的表情说道：“这事是南越人的手笔吧。”
魏擢阳拱手认同：“殿下英明，昨夜在刺客尸身上确实发现南越皇室刺青。”
因为皇帝才刚刚登基，根基未稳的情况下，不宜再与南越开战，所以皇帝和众大臣在朝堂上演了一场戏。
为的就是把事情闹大，这样南越国的使臣得知此事后，也会夹紧尾巴做人，不会再轻易生事端。
皇帝嗤笑一声：“看来南越国是安逸太久，已经快忘记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了。就连一个小小的公主，都敢在朕的地盘里使手段。”
“可需要臣出手给她们一点下马威？”
皇帝扶额神色冷淡拒绝道：“留她狗命多活一段时间，等南越一行人到了国境，便全部解决掉。”
魏擢阳回道：“臣遵命。”
“不过魏将军这次救下郡主一命，确实立下大功，是否想要什么赏赐？”
虽然皇帝知道就算没有魏擢阳，荣枝也一样会平安无事，但为了替她隐瞒身份，该走的流程他都不会少。
凭着皇帝对魏擢阳的了解，这位淡泊名利的将军必然是推辞说什么都不需要，可事情却出乎了他的意料。
魏擢阳诚恳说道：“臣确实有一事相求，前几天荣安郡主在国宴上说她已有婚配，这些天荣国公府求娶她的人络绎不绝，臣不想被其他人横刀夺爱，特来恳请陛下赐婚。”
皇帝拒绝的话差点脱口而出，反应过来之后，立马掩饰了自己的失态，惊讶道：“你要求娶荣安郡主？”
“是，望陛下成全。”魏擢阳十分坦然承认了心意。
看到他这幅模样，皇帝心里十分不是滋味，遗憾表示：“男婚女嫁是两个人的事情，您情我愿才是一件好事，朕不知道荣安郡主是什么想法，所以没办法直接给你赐婚。”
魏擢阳：“……”
“既然你有此意，便直接去找荣安郡主吧，若是她也愿意嫁，那朕就为你们赐婚。”
荣枝等了一夜，并没有等到身份暴露的消息，心里还不容易松了口气。
但是没过多久就收到了明珠公主派人传来的消息，魏擢阳在宫里请求皇帝赐婚了，对象居然是她！
荣枝百思不得其解，心中把最坏的原因都设想了一遍。
难道魏擢阳得知她真实的身份之后，便打算把她娶回府里好好折磨，以此作为报复么？
在见到魏擢阳派过来传消息的小厮时，荣枝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赴约，有些话还是当面聊清楚比较好。
她推门进去，就见到魏擢阳靠窗而坐，他穿着一身玄色裘衣，虽然全身笼罩着光晕，但漆黑的眼眸寒意凛凛，混身都散发着戾气，整个人都散发出生人勿近的气势，没有人敢抬头偷看他。
见到她进来，魏擢阳回过头，光洒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让俊美的五官显得有了几分烟火气息，脸上的冷硬似乎都消散了几分。
魏擢阳给她倒了一杯茶水，把点心往荣枝的位置挪了挪。
荣枝不打算跟他耗时间，开门见山道：“听说你求陛下赐婚了。”
魏擢阳脸上的淡然全部消失，压下心中的紧张说道：“是，我想娶你为妻。”
荣枝不解：“为什么？”
“郡主急着找良人出嫁，我家中长辈也催得紧，恰巧我觉得郡主是很不错的成婚对象。若是你愿意的话，婚后我不会干涉你做任何事，后院也不会纳妾，若是你遇上麻烦，我可以为你解决。”
从各个方面来看，其实魏擢阳确实是一个不错的成婚对象。他长得又帅，身材也好，而且两人之前没有任何感情，婚后各取所需，他还可以提供武力支持。
荣枝心动了一秒，还是摇头拒绝了：“我以后不会待在京城，所以将军与我并不合适。”
魏擢阳作为世家子弟，从小就在京城长大，现在也在禁卫军中任职，他一辈子都与家族绑在一起，就很难脱离这个地方。
魏擢阳否认道：“这并不是问题，可以请陛下为我调职。”
荣枝疑惑：“可是……你不是讨厌我么？为什么要为了我放弃自己的前途呢？”
禁卫军和地方军存在着天壤之别，就像是现代政府省直机关和县乡政府一样，待遇和发展机遇都不在一个层次。
魏擢阳苦笑一声：“应该是郡主讨厌我吧，不然为何所有人都知道真相，可是你却不愿意对我透露半分。”
荣枝语塞：“……也不是。”
虽然他是一个很正直的人，但对她一直抱有很大的成见。
谁会把真相告诉自己的死对头呢，万一魏擢阳真的比想象中恨她，说不定会为了匡扶正义把她这个前朝奸臣直接斩杀。
魏擢阳看她杯子里的茶水已经凉了，便取了杯盏重新倒了一杯递给荣枝。
袅袅升起的水雾模糊了他冷俊的眉眼，也就发现不了里面的克制隐忍……和藏在深深处的一抹温柔。
“郡主不用着急回我，这件婚事对你百利而无一害，你可以慢慢考虑。”
作者有话说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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