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往世书》星河繁露

11、第11章 求淘汰

　　英雄出少年，王育想起妖连国王举办这场比武的目的，就是要在青少年中选拔未来栋梁，真是高瞻远瞩。就刚才那两位，别的方面不提，仅凭那身武艺，实打实的大将之才。

　　两位高手退场，看客们的议论还未停止，不过却无人再登场。大概因为连出两个高手，把婆罗门评审的胃口吊高了，没信心的不敢上场，好几个跃跃欲试者都缩了回去。

　　王育东瞧西看，确定没人敢在这儿展示，他一声轻咳，提剑入场。评判标准高，好事，淘汰更容易了。

　　莲花妙兴奋为他欢呼。

　　王育在场地中央站定，拔剑出鞘。

　　“握剑姿势都错了。”婆罗门摇头。

　　“啊呀！”王育突然发出怪叫，没把看客吓住，反让几个正喝水的笑喷。王育毫不在意，耍起他临时自创的“王氏剑法”，一通乱舞，劈向稻草扎成的假人，没劈中，反而自己跌倒，扑了一身灰，引得周围大笑。

　　“跟刚才两人相比，这就是坨牛粪啊！这样的人也敢来比武？浪费我们时间。”

　　“根本没学过武，连基本格斗都不会，快把他淘汰掉。”

　　婆罗门相互定了主意。

　　“等等！”另一个婆罗门阻止正要举淘汰牌的同僚，“你们看那边的女孩。”他以眼色指莲花妙，“那个女孩跟他一起来的。”

　　全场只有莲花妙在给王育加油鼓劲，十分显眼。

　　“可能是他侍女，也可能是他妹妹，怎么了？”其他婆罗门不懂其意。

　　“看她的首饰，你们常进宫，还记得宫女戴的首饰什么样吗？”

　　他这一说，立刻提醒众同僚。“那女孩是宫里人？那个少年难道是位王子？”

　　“很有可能。不是王子，也是哪位重臣的儿子吧？”

　　“这样的话……”婆罗门松开手中的淘汰牌。

　　王育滚爬挣扎，从地上站起来，拍去身上的灰，心中狂喜。为了确保淘汰，他不惜故意出丑，不淘汰都没天理啊！

　　“通过！“婆罗门举起通过牌。

　　四周嘘声一片。

　　王育更傻了眼，还真没天理啊！

　　“好耶！好耶！”只有莲花妙在欢呼。

　　“这么就过了？三脚猫功夫，还不如我！”全能少年的侍者惊奇地说。

　　全能少年一直在各场间游走观察，发出嘘声的这边，他也注意到了，冷笑道：“不奇怪，婆罗门一定看出了他的身份。进入一对一比武，这种人会被痛揍，还不如现在回家得好。不用在这种人身上浪费精力，把眼睛放亮些，这些少年中，将来定有人成为名震天下的大武士，找出这些人。”

　　“是。”侍者答应，但又好奇，“找到这些人，然后呢？”

　　“当然是让我打败他们！新一辈中，我定要成为第一！听说妖连王从水祭中得了个儿子，是能一人敌万军的大武士，我很想会会他。”全能少年握紧拳头。

　　王育丧气地坐了地上，如同输了场至关重要的比赛，他扭头看着像小兔子般活泼，高兴乱窜的莲花妙，沮丧地说：“明知道我求输，你欢喜什么呢？”

　　“可是殿下通过了，我还是很高兴。”莲花妙贴他耳边偷偷说。

　　“等下一轮看到我被揍，你就不高兴了。”王育痛苦道。

　　方案一失败，只有进行方案二——上场便认输，不给对手揍他的机会。

　　“还有人愿意一试吗？”婆罗门见久无人上场，命侍者询问围观者。

　　“我！我来！”人群外围，孩童的声音高喊。

　　看客闪开条路，还真是个小孩。

　　婆罗门都看不起他，“小孩，这不是游戏的地方。”

　　“比武有限制年龄吗？”这孩子看身高，最多十岁。

　　“你想参加比武？”婆罗门都笑乐了，“小孩，你会什么？”

　　“本王子会的可多了……”

　　“犯规！”旁边监督官厉声吼。

　　“犯什么规？本王子哪儿犯规了？”小孩不服气地叫。

　　“刚才你说‘本王子’，比武规则严禁泄露身份。”

　　“随口一句嘛！又没说我是谁！”

　　“不管有意无意，犯规者取消资格。把这位王子抱出去。”

　　士兵进场，抱起小男孩就走。

　　小男孩不甘挣扎，面具掉地，哭闹的脸展示出来。“放开我！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是车底国大王子！对本王子无理的人，都要去死！”

　　周围的人都忍俊含泪，因为这是王子，怕真被砍了头，不敢笑出声。

　　王育觉得自己太傻了，早知道上场就来句“本王子”，不就好了？直接被请出场。一时失算，没想周全啊！

　　“车底国大王子？”全能少年把目光投向小男孩，“难道这个孩子就是车底国的童护王子？”
　　“这个王子怎么了？”侍者问。

　　全能少年轻笑说：“车底国的童护王子，据说一出生就伴有异相，生有三只眼睛。车底王非常喜爱，认为是天神下凡，将来必成大器，请来许多国王，炫耀儿子的神相。结果一个放牛的孩子碰到王子，王子的第三只眼消失了，成了两只眼睛的普通人。”

　　“放牛的小孩？奴隶怎么碰得到王子？这个故事编得说不通啊！”侍者狐疑。

　　“听说是跟随马图拉国王刚沙一起去的，刚沙送给了车底国许多贺礼，其中有一百头牛，自然有牧童驱赶。只是确实想不通，牧童怎么碰得到王子。”

　　侍者还是纳闷，“放牛小孩后来怎么样了？”

　　“跑了！闯下这么大的祸，还不跑？但这点我也想不通，车底国王居然表示不追究。他不是很在意儿子的神相吗？一个放牛娃而已，就算把他杀了，谁会责怪国王呢？更何况这个牧童毁了王子的神相。期间一定发生了不为人知的事。”全能少年深深好奇。

　　“等结束了比武大会，去找车底王问问，不就清楚了？”侍者说。

　　“国王一定不会告诉我的，当时他表示不追究，就是要隐藏这个秘密。怎么可能告诉外人？”

　　“那么……去找放牛娃！”

　　“到哪儿去找？他的主人刚沙都不知道他是谁。刚沙事前没留意那孩子长什么样，事后又找不着他了。我自然也不可能把他找出来。”全能少年放下了所有疑问。

　　比武初选进行到傍晚，还没有停止迹象，点燃火把，仍在继续。

　　妖连王站在高处，俯望灯火辉煌的比武场，问道：“进行得如何？”

　　遮罗夫人欣喜答道：“胜军王子和崩德罗迦王子，以及另几位儿子，都过了初选。”

　　“他过得了初选？”妖连王惊讶，“看来婆罗门放了水。”

　　“婆罗门执意当裁判的目的，就是想淘汰掉低种姓参选者。崩德罗迦王子天生贵气，婆罗门又不是瞎子。

　　“那么有没有低种姓通过呢？”

　　遮罗夫人无声一笑，“有，尽管婆罗门费尽眼力，但真正有本事的人，凭他们的凡眼怎么分辨得出呢？”

　　妖连王十分高兴，“不用急着告诉我那人是谁，让我明天自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