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往世书》星河繁露

114、第113章 苍蝇不叮无缝蛋

　　德罗纳当着众人把阿周那和他的兄弟们夸了又夸，早就知道德罗纳偏爱阿周那，这些年过去了，还是如此，王育到要看看，他究竟想说什么。

　　“我得到了最满意的谢师礼，为此我还得在给予点东西。阿周那，我决定传授你梵颅法宝的使用方法。”德罗纳对阿周那寄予厚望。

　　大殿内立即爆发出哄哄议论，有些人在问那是什么，有些人露惊惧之色。阿周那的母亲贡蒂非常欣慰，毗湿摩则微笑点头。连猫鼬都探头惊望。

　　“梵颅法宝是什么？很厉害吗？”王育问左右。

　　“我只听说过这个名称，具体不清楚。”束发回答。

　　“听说是很高级的法宝。德罗纳从持斧罗摩那里继承了许多法宝装备，听说他拥有能毁灭世界的神器。”沙鲁瓦说。

　　“梵颅法宝就是那种东西。”博学的德姆高士为众人解答说，“传说它是现存威力最大的法宝，如果把它用出来，威力范围内的一切都会化为灰烬，大地将干旱十二年，被它的光华照射，会变成瞎子，被它的尘埃污染，生物无法繁育后代。”

　　“这么厉害？”王育惊道，“它什么样子？”他说着就向德罗纳和阿周那伸颈看去，看他们会不会把那东西拿出来。

　　德姆高士笑道：“那种威力的武器凡人碰到都是死，怎么可能有实体呢？越是高级的法宝，越脱离物质存在，所以梵颅法宝只以咒语的形式保存下来，念出咒语，它就出现，附在普通武器上。”

　　“换句话说，只要会咒语，它就可以无限次数地使用？”王育问。

　　德姆高士点头。

　　“那不是危险了？世界随时会被毁灭啊！”王育担心道，“人都是有私心的，哪天不高兴，放几个出来怎么办？”

　　“所以仙人们定下限制，这种法宝不可对人类使用，就算用来对付妖魔，不到万不得已，也不能用的。它必须传给灵魂完善、品德高尚的人。世上只有几人会用，就我知道的，持斧罗摩算一个，德罗纳算一个，现在阿周那也会了。”

　　“品德高尚的人？”王育斜视阿周那，感觉世界已经进入倒计时。

　　“现在俱卢将更加不可一世，梵颅法宝成为了他们威慑诸国的底牌。”束发不甘心道。

　　这种武器哪怕对人类禁用，摆在那里也是无形的威胁，就好比自己那个世界的核武器，虽说禁用，但谁敢保证不用呢？王育又动起心思，自己也得多捞底牌。

　　他观察众人，难敌王子又忌妒又着急，都要当场发作了，可迦尔纳对此一脸不屑。难道他也会？王育纳闷。想到迦尔纳是持斧罗摩的关门弟子，得到这种传承的可能性很大。另一个闷闷不乐的是德罗纳的儿子马勇，这么重要的法宝传给了外人，做儿子的有情绪很正常。沙恭尼也是阴沉着脸，把阿周那死死盯着。

　　王育一看，有门！他的计划一定会成功。

　　“沙恭尼王，我问你个事。”

　　“王子尽管问。”沙恭尼面对王育立刻变出笑脸。

　　“德罗纳大师的儿子，是不是不会使用梵颅法宝啊？”王育偷偷指着马勇问。

　　沙恭尼一愣，似得到了某种提示，笑道：“好像是。”

　　王育低声说：“德罗纳大师真是没有私心呀，这么重要的法宝都不传给自己儿子，他对阿周那比亲儿子还亲。”

　　“王子说得对，德罗纳大师真是太高尚了！”沙恭尼赞叹道。

　　宴会到半夜才结束，王育与沙恭尼相谈甚欢，好似结成忘年之交，相互约定改日再聚后，才分开回各自住处。

　　沙恭尼独自走上一段，等着他的难敌过来与他相会。

　　“舅舅，你跟崩德罗迦谈得怎么样？”难敌关心地问。

　　沙恭尼对外甥露出笑容，“崩德罗迦没有你想象中难对付，他是个很懂利害关系的人，本来应该你与他联系的，你们年纪差不多。”

　　“我得跟大力罗摩搞好关系，哪有空理他。”难敌推脱道。

　　看得出来，自己这个外甥还在为败于王育之手耿耿于怀，沙恭尼没有责他不分轻重，顺着他说道：“也好，大力罗摩比崩德罗迦好应付得多。崩德罗迦这人心怀不鬼，不过我们与他有共同敌人，相信可以合作下去。他也需要我们，他回国后定会与兄长争位，没有外国势力支持怎么行呢？”

　　难敌点头，但却说：“舅舅，你认为他有几成把握登上王位？他只有成为国王，对我们才有价值。”

　　沙恭尼负手，想了想，“有几成把握，我不敢断言。但比你登上王位的机率大。”

　　难敌顿时无言，舅舅就这么不看好自己？“舅舅，一群孤儿寡母这么难对付吗？”

　　“孤儿寡母？真当他们是孤儿寡母了？般度五子现在立了大功，正是鸿运当头，加上般度以前的旧臣，还有宰相维杜罗暗中支持，孤儿寡母就要崛起了。现在阿周那又得到梵颅法宝传承……”
　　沙恭尼说话间，注意到了花园里的一个孤单人影，他立刻笑着迎上去，“这不是马勇吗？怎么一个人在这儿？你的父亲德罗纳大师呢？”

　　马勇闷闷不乐道：“父亲正在传授阿周那秘法，我只好回避了。”

　　“连你都不能旁听？你可是德罗纳大师的独生子啊！”沙恭尼故作惊讶。

　　“是啊，师兄。你才是老师的继承人，梵颅法宝你有权学的。我就是不明白，老师为什么传给阿周那，不传给你？师兄哪点儿不如阿周那了？”难敌煽风点火道。

　　马勇忍下怨气，回道：“阿周那是难得一见的武学天才，父亲对他一直喜爱有加，把一生所学倾囊相授在情理之中。”

　　“那也不能只教他一人。”难敌说，“梵颅法宝是世间最厉害的武器，使出来毁天灭地。说句实话，师兄你别生气，老师年纪大了，要是走在我们前面，天下岂不是只有阿周那才会这个秘法了？到时谁来制约阿周那？世界的命运都掌握在他手里，他如果起了邪念，就是世界浩劫啊！”
　　“你说的情况，我想父亲会考虑到的。太晚了，不打扰你们休息了”马勇说着，离开了难敌与沙恭尼。

　　他们的话好像马勇没听进去，不过舅甥两人却相视而笑。

　　马勇回到父亲房门外，屋里灯亮着，德罗纳和他最喜欢的学生还在屋里。马勇在门外徘徊，几次想敲门，都没下得了手。

　　“我知道你在外边，进来吧孩子。”屋里的人说。

　　马勇推门进屋，看到父亲与阿周那对坐，心中更不是滋味。

　　德罗纳让阿周那出去一会儿，叫儿子坐自己对面，“有疑问吗？”

　　“有。”马勇说，“我想知道，父亲为什么不把梵颅法宝传给我？是我没有资格学习吗？”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问。”德罗纳语重心长地说，“孩子，你知道梵颅法宝的性质，它掌控着大地上所有生灵的生死，所以它不能轻易传人，必须传给心智健全、富有美德的人。孩子，你今天心里怀着疑惑和怨气，就说明你不适合拥有它。你已经学到了许多秘法，这个不能使用的法宝对你毫无用处。”

　　“既然毫无用处，为什么传给阿周那呢？”马勇的怨气爆发出来，“对，学了它又不能用，看起来确实无用。但只有天下最厉害的武士才能拥有它，父亲你是最厉害的武术大师，你拥有它当之无愧。可阿周那算什么？他太年轻，你怎么保证他不会滥用呢？外边的人都说你偏爱阿周那，你的声誉已经受损了。”

　　德罗纳解释道：“我相信阿周那，这孩子学习刻苦、天分高，他受得起我的传承，能把我的技艺发扬光大，不要管外人怎么说。”

　　“可我才是你儿子！”马勇站起来怒吼，“我就不能获得你的传承吗？父亲，我对你的行为无法理解！”马勇不想再说，生着气，跑出了屋子。

　　德罗纳在后边呼唤他，但无济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