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往世书》星河繁露

131、第129章 驱逐异教

　　王育秘密地离开了王宫，带上独斫和猫鼬。莲化妙很喜欢这只猫鼬，打算把它当自己的宠物养起来，等她睡醒，发现猫鼬不见了，会不会到处寻找呢？等等，王育发觉自己的想法不对劲，为什么认为莲花妙只会找猫鼬，不会找他呢？难道自己都认为魅力不如毛球了？

　　两人作平民打扮，王育也不让猫鼬藏着了，抱在怀中，看起来就像流浪城镇的卖艺人。楼陀罗崇拜发展至今，自然形成了一些牵头人，也有一些松散的组织，王育现在要去见的就是这些带头人。

　　穿过贫民社区，一路上，王育留心观察，树下设置的神龛，墙角的供奉，墙上的图画，还有居民家中的神位，都可以看到楼陀罗崇拜的影子。楼陀罗崇拜非常简单，不需要精致的神像，用石头、木头，甚至泥土做出根圆柱体就可以了，这种形象起源于原始的生殖崇拜。供奉这个神的仪式也极简单，念诵他的名字，奉上鲜花、牛奶即可。不像婆罗门搞的那套，需要收集昂贵或稀有祭祀材料、念诵长篇经文、完成复杂的仪式步骤。这种简便的崇拜方式非常适合经济不宽裕，忙碌于生计的中下层人民，这也是楼陀罗崇拜能遍地开花的原因。

　　现在楼陀罗的信徒有多少，还没人统计过，但过眼之处皆有他踪影，影响力可见一斑。不要小看这是下层人民的信仰，不要小看此神没有宏伟庙宇，信奉他的都是没受过教育的贱民、首陀罗和吠舍，没有知识才愚昧，愚昧才迷信，迷信才疯狂。

　　王育进到贫民窟背后的一间大木屋，这里算是楼陀罗的庙宇了，他如同信徒，在巨大的石柱前祈祷。不一会儿，有几人聚了过来，向石柱贡献祭品。然后王育与他们如投缘的信徒般，聚在一起交流拜神的心得。

　　召集他们的人已经事先透露出王育的身份，进入密室，这些城中的信徒带头人立即向王育行礼。

　　“不必了，隔墙有耳，这里毕竟是公共场所。”王育阻挡他们，“我们只谈正事，礼节免去。现在的形势很紧迫，我的名声和控制住瘟疫的事迹已经传开，我的出现破坏了婆罗门的计划，陀刹大祭司可能会有进一步措施。我的想法是，利用诸位的人脉，以宣传防病为契机，把城中散漫的信徒都组织起来。”

　　“都听您的，殿下。我们早想这么干了，只是不得方法，而且婆罗门盯着我们。”楼陀罗的信徒们很赞同。

　　“这次你们尽管放手去干，把青壮年编成纠察队，监督防病习惯的落实状况，每个社区都要有这样的队伍，这是为了人民的健康。你们选出个头儿来，统一指挥纠察队。”王育说道。

　　聪明的人立刻听出门道，这种队伍的用途决不仅是为了纠察信徒行为习惯这么简单。“殿下来做我们的首领再合适不过。”

　　王育没有异议。接着说：“不光青年需要组织，老少都得组织起来。现在我们就得制定出制度，以社区为单位，定时组织信徒进行祭祀，我们要制定出统一的标志、统一的手势、口号，以及这个教派的名称。让所有信徒统一在一个意识下。”

　　带头人都连连点头。

　　“这个意识就是我们的神，伟大的楼陀罗的意识！”一个人喊道。从他的兴奋神色来看，他非常虔诚。

　　王育听了就不喜，他要搞的可不是神棍组织，纠正道：“楼陀罗是宇宙最高神，他在人间的代表就是我们的国王，统一在国王的意识下，就是统一在神的意识下。你们要明白，婆罗门跟我们敌对，能使楼陀罗崇拜成为正信的，只有国王。”

　　“国王如果能助我们战胜婆罗门，必然是楼陀罗的化身。”这些头目很聪明地说道。

　　王育点头，要有政治交换，仅凭信仰之力是没有用的。如果这些家伙一心要为神而战，不考虑国王的利益，王育马上会换掉他们。因为这种人如果发展壮大了，他们会反过来威胁王权，成为新的婆罗门，甚至恐怖分子。

　　“不好了！”这时，外边有人喊。

　　他们立即停止对话，开门问发生了什么。

　　“婆罗门宣布禁止楼陀罗崇拜，他们要砸掉所有楼陀罗的神龛，已经有一队梵兵冲进来了。”

　　“禁止楼陀罗崇拜？”屋里的人都极震惊，“他们敢这么做？”

　　“是大祭司陀刹的命令！”

　　“快，让信徒挡一会儿！不能让他们看到王子在这里！殿下，您快离开！”

　　这些人催促王育快走，独斫也箭上弓弦，准备掩护王育。

　　“不用走，几个小喽啰不一定认识我。我留下来看看。”王育决定。

　　贫民社区里已乱成一锅粥，梵兵所过之处，把他们看见的楼陀罗有关的一切都给砸了。妇人抱着石柱，用身体保护，梵兵连她和石柱一起踢倒。而那些泥塑的柱体不是断了两截，就是成了堆稀泥。墙上的绘画也被涂抹掉了。

　　“伪神的庙宇就在后面！”带路人指着贫民区的尽头说。

　　“走！去烧了那座庙！”梵兵们立刻前进。

　　楼陀罗信徒虽多，但在梵兵面前没有人敢还手，只能被动防御。他们的个人战斗力不是梵兵对手，而且低种姓反抗高种姓是重罪，没人敢犯禁制。所以一队十多人的梵兵，在上万人的社区中横行无忌，畅通无阻。

　　他们走过最后一排矮屋，来到大木屋前。几个楼陀罗崇拜的带头人，和他们的随人行人员，一共几十人，挡住梵兵，不让他们接近。

　　“滚开！这是大祭司陀刹仙人的命令，王舍城内禁止信仰楼陀罗，所有楼陀罗的东西都得毁掉。当然，仁慈的大祭司尊重你们的选择权，依然坚持信仰的人，必须离开王舍城。”婆罗门宣布政策。

　　“为什么？总得有个理由吧！”

　　“崇拜伪神是错误的，是迷信，大祭司希望你们回到正确的方向，是为你们好。”

　　“楼陀罗怎么会是伪神？吠陀上还有他的颂歌。被吠陀记载的神怎么可能是假的？如果是这样，只能说明你们看的吠陀经有问题。”

　　梵兵回答不上这个问题，被问住了。他们的头儿只能回答道：“大祭司的意思就是如此，你们拜的伪神只是借了楼陀罗的名号，与吠陀里的楼陀罗根本两回事，你们不要诡辩。给我烧！把这座庙烧了！点火！”

　　“不能烧！你们还是婆罗门吗？怎么能烧神的庙宇？”楼陀罗信徒叫喊声不绝。

　　这座庙不能烧，要是让陀刹的手下烧了庙，楼陀罗的信仰就会崩溃——连自己的庙都保护不了，又怎么保护得了信徒？这种神没人愿意崇拜。但又不能伤了这些婆罗门，伤到他们，陀刹更有借口驱逐信徒。王育反复思索。

　　“住手！”他大声喊，从围观人群中站了出来。

　　“你是什么人？”梵兵问。

　　王育笑道：“我是这个国家的王子，崩德罗迦。今天微服到此，见到你们为非作歹。你们的负责人是谁？不会是陀刹亲自指挥吧？叫那个人来见我！”王育这次学聪明了，让妖连王赐给了他一面金牌，以证明他的身份。他出示金牌，表明自己确实是王子。

　　梵兵们都惊住了，惊讶中却带着惊喜。“崩德罗迦王子？居然让我们碰上了，快传消息。”他们中立刻有人作法，一枚光球冲上天空。

　　王育暗叫不好，有阴谋！

　　不一会儿，此处空间波动扭曲，白袍的女修行者瞬间出现此地。王育惊讶，又是她！

　　“没想到这么快就遇到你了，崩德罗迦。”乌玛面带冷笑说。

　　独斫拉开弓，将她瞄准。

　　乌玛面无惧色，瞥了眼弓箭手，对王育轻蔑道：“敢用自己的力量战胜我吗？”

　　“你都败在我手里两回了。”王育回敬。

　　“那就比第三回。”乌玛说道，“你敢应战吗？”

　　看来这个女人下令梵兵特别留意自己，专门寻找自己就是想再斗法，挽回颜面啊！王育正好需要拖延时间，答应道：“好！比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