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往世书》星河繁露

137、第135章 命运中的克星

　　“材料呢？”遮罗夫人干咳一声，问她的侄子。

　　指掌回答：“我让手下去收集了，他们一找到，马上送到王舍城。放心，决不难找。就像摩耶大师说的，地底世界到处都是，随便捡。我们罗刹能随意飞行，来去都很快，不会耽误诸位的时间。”他冲王育嘿嘿笑。

　　“有劳各位费心，我先谢谢各位。”王育真心感谢，这事虽关系到与婆罗门斗争的胜负，但说大点儿，也只是人类的事，和他们无关。

　　“王子哪里的话，如果能把这东西造出来，对我们影响也极大。我可是当成自己的事来做了。”摩耶看着草图，认真思考。

　　“我是为了帮姑母，那些婆罗门恨她入骨，如果你们斗败了，她没好下场。”指掌憨厚笑道。
　　“殿下，我是独斫。”门外起了声音。

　　“快进来。”王育呼唤他。

　　独斫进到房内，递上只卷轴，“打听到了，这是参加陀刹火祭的国王名单，请殿下过目。”

　　王育打开名单，看了看，笑道：“陀刹面子大，手笔大，居然请来这么多国王。摩揭陀周边国家的国王都到了吧？来这么多贵人，随从、护卫也不会少带吧？德姆高士居然也在名单里？”

　　遮罗夫人说：“车底国是摩揭陀的亲密盟友，不请他说不过去。”

　　独斫补充道：“德姆高士王只是在名单中，已有确切消息，他不会参加祭典。据说他病了，起不了床。”

　　王育一怔，然后会心笑道：“那得赶紧去慰问，他是我们的好朋友，一定要嘱咐童护，照顾好他父王。陀刹的火祭这么盛大，居然不请我，太不够意思啦！”

　　安排完各种事项，王育回到寝宫已经疲惫不堪。莲花妙为他漱洗完，让他躺下，放下床帐，与宫女们退出门外。

　　王育虽然累，但还睡不着，累是累在心里。想不完的事，算不完的计谋，要是算错一步，自己的小命就终结了，怎么能安心睡觉？

　　房内响起“咚咚咚”的脚步声，像是动物跑过。王育坐起来，撩起床帐，猫鼬从房梁上跳下，坐在他脚边。

　　“你怎么当起梁上君子了？”王育对它开玩笑道。

　　“梁上君子什么意思？听起来有隐喻。”猫鼬问。

　　王育一笑，“我那个世界的话，比喻小偷，但我刚才所用含义就是它的字面意思。你在房梁上蹦跳，不是梁上君子吗？”

　　“比喻没错，我确实是小偷，刚把厨房里的点心偷吃干净。现在厨子正发火呢！”猫鼬舔着嘴说，“不过我是小偷，你是大偷。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你不仅要偷走王位，还要偷走婆罗门的荣耀。不，根本是抢，你在明抢。”

　　“窃钩者诛，窃国者侯。想不到我也会干这种事。”王育自嘲地笑，“我本来只是个普通的中学生……”

　　“如果你成功了，世界的秩序将被你颠覆，一定会有阻止你的人出现。”猫鼬说。

　　王育没在意，“想阻止我的人多了去了，叫他们都来。”

　　“不，我说的是命运中的那个人。”猫鼬认真地警告，“正如妖连，他有不死之身，可世界上却存在着一个能杀死他的人，一旦碰上，他必死无疑。你也一样，你要颠覆正法，就会存在一个维护正法的人与你抗衡，你们之间只能活下去一个。”

　　“你觉得那个人是谁？”王育听了，起了重视。妖连王有死亡阴影，他能体会，他穿越到这里，就是因为这片阴影。而自己也应该留意命中克星，王育立刻想到一些有可疑的人，可能是优腾迦，也可能是乌玛。

　　“我哪知道是谁，窥视这种人就像窥视转轮圣王一样不容易。”猫鼬摊开两只小爪说。

　　王育想了一会儿，哼道：“算了，不想了！该来的一定会出现，我得做好眼前的事。这次对付陀刹，还得请你帮忙。”

　　“我就知道……”猫鼬苦笑，“我为什么要插手你们人类的纷争？”

　　“为了你能飞升啊！这不做，那不碰，傻看旁观，哪有机缘？如果我失败了，你只能回到拾穗老头儿那里，一切回到原点。不如跟我拼一把，万一机缘就在这里呢？”王育对它挤眼道。

　　猫鼬对此很不屑，“你是受婆罗门诅咒的人，跟你干，我觉得前途渺茫。”

　　“帮帮忙！要不然你看着我死，见死不救罪孽更大。陀刹那种仙人，一根指头就能摁死我！”王育把它抱起来，求道。

　　“知道还要跟他作对？”

　　“这不是为了人民的福祉吗？为了实现新社会！”

　　“为了活命。”猫鼬点破他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指出他的真实目的。

　　王育苦着脸叹气。

　　猫鼬嘻嘻笑道：“好吧！就帮你这次。其实我也想看看，你能弄个什么制度出来。”

　　“好！好！”王育立刻开心，把猫鼬抛上半空。

　　“想摔死我啊！臭小子！”

　　“你都要上天了，哪摔得死！”

　　生主陀刹的火祭早已有消息传在民间，随着祭祀日期临近，民间的讨论越来越热烈。这场火祭，号称有史以来最豪华、最盛大的祭祀，祭祀的对象包括主神梵天在内的所有神明，包容万宗，和谐万法，要促成所有教派的共同繁荣。但被低层人民崇拜的楼陀罗或称兽主的神，却被排除在了祭祀之外，婆罗门依旧不承认此神的地位。

　　“那些连个庙都没有的小神，都被列在祭祀中，为什么把我们的上主摆在一边呢？”楼陀罗的信徒抱怨道。

　　“是啊！那些婆罗门还是这么傲慢，他们已经忘了，他们才在辩经上输给了我们的王子。”

　　“我们应该去抗议，必须把我们的上主列入祭祀！”

　　“走啊！现在就去！”

　　楼陀罗的信徒说干就干，不管在洗衣，还是在做饭，都放下手中的活儿，集结了一批人，就赶往梵天神庙。楼陀罗信徒在神庙外静坐，他们向陀刹请愿，神庙紧闭大门，不理不睬。

　　与此同时，摩耶的研究取得重大进展，第一个新型百杀器的雏形已经完成，在城郊的无人荒山上，轰的声巨响，引爆成功。旁观的人，包括王育，都震惊无比。

　　“确实不是人类的智商，这么短的时间就成功了！”王育难以置信道。

　　摩耶十分谦虚，“还得多谢王子提供思路，没有王子的创意，我再聪明十倍，一辈子也想不出这些东西。虽然缺点还不少，威力也远不如以前的百杀器，但确实是技术上的大进步。”

　　“这是□□，威力当然不行。以前的百杀器可能用的是与□□类似的东西，那种技术太复杂了，我不知道怎么做，以后有时间再与大师探讨。我认为，再往里灌些铁片，爆炸时铁片四溅，效果更好。”王育说道。

　　摩耶笑道：“我也这么想的，旧版百杀器炸起来也是铁片乱飞，那些铁片造成的伤口比同样大小的刀伤恐怖得多，只是那些铁片从哪来的呢？”

　　“就是百杀器的外壳，爆炸后成了碎片。这种铸造技术我不懂，只好直接塞铁片了。”王育挠了挠后脑勺。

　　两人继续就百杀器怎么改进讨论起来。

　　“姑母，我回来了！”这时，指掌从天而降。

　　他去了趟车底国，以遮罗夫人侄子的身份，被妖连王授予使者之职，代表国王看望病中的车底王德姆高士，但真实目的是为打听德姆高士不参加火祭的真正原因。罗刹来去飞行，很快就赶回来了。

　　“果然如王子所料，德姆高士王根本没病，装病就是为了躲避陀刹的邀请。因为他儿子童护警告说，这场祭祀极凶险，去了有性命之危。”指掌报告说。

　　“确实很凶险。”王育点头笑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