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往世书》星河繁露

158、第156章 神秘河

　　就在坚战五兄弟带着新娘，启程返回俱卢的同时，王育一行人也准备出发了。这次要去个不知名的神秘地方，去寻找一条到了特定季节才会出现的河流。他们登上梭波城，飞行空中，俯瞰大地，正好看到德罗波蒂的队伍。二十多万人的大军浩浩荡荡，但在高空看起来如同蚁群。

　　“他们这次回俱卢，一定会掀起大波澜。”王育说道。坚战特意索要军队，不就是要回去争王位吗？这不是阴谋，是阳谋。“不过我们没机会凑热闹了。”他表示遗憾。可以想象，俱卢国内一定会爆发出他期待以久的大乱。

　　“你们要找的河离这儿有多远？”他回头问。

　　其他人都在殿内，围着大殿中央显现出的一幅巨大的地图。这张地图半透明，如同幻影，山峰、河流凹凸立体，好似模型。“在我们那里，只有科幻电影里才有这种地图。还说不是飞船？”王育挤进他们中，与他们一起盯着地图。

　　图中有个闪光点，代表着梭波城，这个亮点正往西南方向移动。

　　“王子，我们要去的地方是处圣地，叫做婆蹉普弥，很快就能到。”沙鲁瓦介绍说。地图上的山川缩小，沙鲁瓦为他指出目的地所在。

　　这地方王育没去过，指出来他也找不到在哪儿，不过王育却在地图上看到了些东西，“我们好像会从象城上空飞过？”

　　“没错，这是近路。”

　　“水祭生，你一定在想，顺便可以看看象城的热闹吧？”童护呵呵笑，“我们肯定飞在坚战兄弟前面，你看不到热闹的。”

　　“我当然知道看不到。我只是想，从人家国都头上飞过去，不太好吧？本来万里碧空，突然一片阴影降临，抬头瞧，哇噻！天上有座岛！”王育开玩笑道。

　　沙鲁瓦冷哼，“就是要从毗湿摩的头顶跨过去！等到经过象城上空，我还去撒泡尿。”

　　王育呵呵，这得跟毗湿摩有多大仇啊！

　　束发一直忐忑不安，这次出行，她是焦点，不知沙鲁瓦要给她看什么。

　　梭波城进入俱卢境内，从象城上空飞过，城里的平民果然惊慌失措。他们抬头，看到的是一块陆地悬在头顶，巨大的声响比雷声还震耳，这块大地好似随时会砸下来，把他们压成肉饼。

　　毗湿摩抬头看了眼，确定是梭波城，就没再管它。他刚接到消息，般度五子快回国了。他们没死，毗湿摩很高兴，但毗湿摩更清楚将要面临的难题。他思考对策，并不去管天上谁的尿液在飞。

　　梭波城飞离俱卢国境，到达目的地婆蹉普弥上空，这里森林茂密，水源丰富，因为前天才下过雨，河流都还比较宽阔，从上边往下看，大地好似泽国。各种生灵欢跃其间，另外还可看到房屋与炊烟，那些是修行者的驻地。

　　“我感觉到它存在了，那条河已经出现，往东边飞一些！”童护站在宫殿外，吹着天风。

　　城市向东，大地上无数小河，不知指的哪一条，但有一条河就是吸引着王育的注意力。这条河正距他们越来越近，之所以吸引众人注意，是因为它特别弯曲，回回折折如同迷宫。它的河水也不清澈，就像多年未清洗的水池，长满漂浮物，别的河流是蓝绿色的，它则是呈黄绿色。

　　束发看到它，更是心惊肉跳。

　　“这条河难道是……”广声睁大了眼，他很吃惊。

　　“广声，你知道它？”王育问。

　　“我听过它的传说。到雨季才会出现，弯弯曲曲不清澈，如果河里还有鳄鱼，我可以确定就是它了。这条河有个名字，叫安芭。”广声说道，“传说它是安芭公主所化，河里满是她的怨恨。”
　　“安芭？”王育回头盯住沙鲁瓦，安芭是他过去的情人。

　　沙鲁瓦面带苦笑，“没错，就是那条河。安芭死后，她一分为二，苦行功力化成河流，灵魂入轮回转世。如今两个安芭就要合一了。”

　　“我？”束发吃惊，另一个安芭就是她。

　　“沙鲁瓦，你要干什么？”王育马上质问，“两个安芭合一？你想复活你的旧情人？如果你的行动对束发有害，我不会任由你妄为！”

　　独斫和广声闻言，立即站到王育一边。

　　束发并不是等人保护的弱女子，她严肃地对沙鲁瓦说：“沙鲁瓦王，你最好把话说清楚，你打的什么主意？”

　　“你们别误会，沙鲁瓦并没有恶意。”德姆高士连忙解释。

　　这件事童护父子也有参与，沙鲁瓦能找到这条河，是他们出力帮忙。想起之前他们父子和沙鲁瓦神神秘秘，应该就是在忙这件事了。王育相信他们父子，平静了心情，“好吧，先说清楚，我们再考虑下一步。”

　　大殿里一时陷入寂静，都等着沙鲁瓦开口。

　　沙鲁瓦沉默一阵，随后淡淡笑，“崩德罗迦，看到你为束发紧张，我很高兴。人已经死了那么多年，我又怎么会现在才想到复活安芭呢？我这么做是为了束发，为了她的终身幸福。安芭是她的前世，前世的一些秘密她必须知晓，因为这些事已经影响到她今生的命运了。如果不能正确面对，她今生得不到幸福。”

　　沙鲁瓦说着，看向童护，“事情起因得从我向童护王子询问束发的姻缘开始，那时候我确实有提亲之意……”

　　“沙鲁瓦王，你们……”束发忽然意识到，除了王育，沙鲁瓦他们也已知道自己的性别了。

　　但独斫和广声却是刚知道，他们很吃惊。不过想到王育和束发的亲密关系，一切疑问都解开了，难怪这两男人走这么近。

　　“没错，第一次见面后，我就知道了。”沙鲁瓦说道，“我没有贸然揭露，我想你隐瞒性别是有秘密的，后来我打听到是你父亲的意思，便等着恰当的时机。再后来遇到童护王子，我向王子提出了个请求，希望用他的天眼之力看看你的姻缘。可王子却告诉我，你没有姻缘。”沙鲁瓦说到此，流露出无限伤感，“你前世怨念太重，你是为复仇而生的，这辈子的使命就是为前世报仇。你的前世就是安芭，我的旧情人。”

　　束发说不出话来，她相信这是真的，沙鲁瓦也好，童护也好，没有骗她的必要。

　　“得知你就是安芭，我并不开心。”沙鲁瓦继续说，“这意味着我与你今生无缘了，你不会选择和我这个抛弃过你的人在一起。所以我改变了提亲的主意，我希望你能从别人身上获得幸福。我问童护王子，有没有补救之法。王子说，只能消除前世的怨念。进入河里，前世的记忆就会恢复，到时你再选择该怎么办吧！”

　　“他说的是真的，选择权在你的手里。”童护作证道，“命运不可改变，但可以掌握主动。获得了那些记忆有好有坏，好处是，你知道自己的目标是什么了，应该回避什么；但同时，你也可能迷惘，忘了自己是谁，甚至可能变成安芭。”

　　“如果我不去获取前世的记忆呢？”束发问。她的态度很不情愿。

　　“选择维持现状，那么你将总会被不知名的力量纠缠，它会引导你走向复仇之路，你不会得到幸福，只会一生孤独。”童护说。

　　束发看了看王育，王育也看着她。他此刻为束发提着心，束发如果得不到幸福，同样意味着他不会有幸福。

　　“我要向谁复仇？”她问。

　　童护回答：“你前世的仇人。具体是谁，只有你自己才知道了。”

　　束发听完，低下了头，她在思考，这是个重大决定。

　　所有人都等着她的答复，特别是王育。无论束发作出什么选择，他都已决定支持，哪怕是她选择复仇。不管那个仇人是谁，他会帮她杀死此人。

　　束发深吸口气，“好，我们下去吧！我要看看那条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