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往世书》星河繁露

87、第86章 告别净修林

　　刚回到净修林，便遇上突发事件，般遮罗的使者已经等候多时，束发的父王给她送来封信，催她回国。

　　“什么事这么急？”王育关心问道。

　　“父王信里没说，回国后就知道了。”

　　“不会是结婚吧？”王育开玩笑道。

　　束发脸色立刻阴沉，回应说：“不可能，父王不会让我结婚的，邻国的婚约他一直替我挡着。”

　　王育不跟她开婚姻玩笑了，这是束发的敏感问题，玩笑过了头会撕破脸。他问：“你什么时候走？”

　　“当然尽快，似乎是很急的事。”束发说得有些不舍，她才学习两年，多少东西都没学到，回去后不知什么时候能再来。尤其看着王育的时候，升起几许担心，“我走了，你要怎么办呢？”

　　“问我？”王育也在思考。束发一走，他更寂寞了。突然灵机一动，说道：“我跟你一起走吧！”

　　束发惊讶，“跟我走？回般遮罗？”

　　“是啊！我跟你回般遮罗。反正我呆在这里没用了，你不会不欢迎我到你家蹭饭吧？”他笑问道。

　　束发惊喜，却露出羞涩，“没有啊！有朋友相陪，高兴都来不及。不过，你得摆平我父王，他对你印象不好。”

　　“那有什么难啊！你父王无非嫌我身份低，担心我利用你攀龙附凤。等到了般遮罗，我直接告诉他，我是摩揭陀的王子，他还不抱我大腿？”王育轻松笑。

　　猫鼬几步跑到他们脚下叫了几声，王育把它抱起，对束发道：“你看，它也想去。”

　　束发低头，笑得高兴而害羞。

　　要离开净修林，王育得做一件事，他毕竟是极裕仙人的弟子，该完成的仪式不能丢——那就是他的谢师礼。

　　王育向极裕仙人行了大礼，说明来意。

　　极裕仙人长长叹了口气，“什么都没传授给你，怎么好意思收你的谢师礼呢？你这样的体质我还是头一次见到，哪怕资质再差，在我的指导下，也该有几分修为呀。难道真的是黑暗时代即将降临，世间万物都开始变异了吗？要是以后的人都如你这种体质，什么修炼法术，都会绝迹了。”

　　自己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秘密，只要对方没看出来，王育就不会主动说。但在自己的世界里，确实没有魔法、仙人，也许真跟体质有关。

　　“没有东西能传授你，但我可以解答你的疑问，想问什么尽管开口。”极裕仙人说道。

　　王育感到机会来了，自己有大疑问啊！

　　他向老师合十，“老师，您知道善见城在哪儿吗？要怎么去？”

　　“你问这个？”极裕仙人惊讶，“你想去善见城？以你的能力去不了的。就连我都没去过那里。”

　　王育也惊，“老师都没去过？”

　　极裕仙人叹气点头，“善见城在三分时代结束时就封闭了。”

　　王育大惊，善见城封闭了？福授王还说自己是天帝的座上宾呢，王育以为至少他去过善见城，看来那老头儿在吹牛。“发生了什么事？”他赶紧问。

　　“已经太过遥远，没人知道。每到时代交替，天地间就会出现大变，传说三分时代与二分时代交替时，大地连续十二年干旱，苍生几乎死绝，诸神也是从那时开始逐渐不显于世了。现在还有人看到过神，但都是传说，我一次都没遇见。”

　　“一定是神族那边出了大问题。”王育猜想，“我听说每进入一个时代，世界就会衰弱四分之一，或许二分时代的灵气不足以支撑天神，他们就藏起来了。”

　　“也许吧！”极裕仙人无法确定，也不想去研究答案，这些都是不可逆转的世界规律，就算知道答案，还是什么都改变不了。“你要去善见城，应该向北走，去东光国，那里有条通往大雪山的路。穿过阿修罗和其他妖魔的领地，登上吉罗娑山。如果运气好，会看到座貌似虚幻的山峰，那就是弥卢山，善见城就在山上。我当年登上过吉罗娑，但运气不好，等不到弥卢山出现就挨不住冻，下山了。至于怎么进入善见城，我也不知道了。”

　　“多谢老师指点。”王育以打坐的姿势，向极裕仙人合十鞠躬，光听这路程就觉得很遥远、很危险。

　　机会不要浪费，不过自己实在没什么好问的了。想起妖连王的死亡预言，他问道：“老师，如果中了诅咒，该如何摆脱呢？”

　　极裕仙人笑他天真，“如果你能摆脱死亡，就能摆脱诅咒。中了诅咒没有别的办法，最多求下咒的人给诅咒加上限制条件，但这只是推迟而已，最终它还是会实现。”

　　当年咒妖连王的人都不知道去哪儿了，怎么找他加限制呢？诅咒必然会实现，所以遮罗夫人的法术失败也是必然的，因此才弄出自己这个帮不上忙的废物。

　　“老师，最后一个问题。我听说除了这个世界，还有许多其它世界，有办法到那些世界去吗？”

　　“你的问题都很新奇啊！这三个问题都是常人不会问的。”极裕仙人通过与王育交流，对他的兴趣越来越浓了，“没错，有无数世界与我们这个世界并列存在着，它们或与我们类似，或完全不同，谁都说不清它们的样子。我听闻有前辈曾去过那些世界，不过他们再没回来，所以真相无人描述。”

　　“他们怎么去的？”王育极想知道。

　　极裕仙人却没有答案，“没有规律，有时凭空就消失了，通往另一个世界的大门会在任何时候任何地点打开。但我听说，在弥卢山上可以看到所有世界，如果你有那种机缘，就去看看吧！”

　　王育激动，升起无尽的希望，只要去到弥卢山，自己回家有望了。

　　极裕仙人没有向王育索要结业谢师礼，他无所求，而且他自认没有教给王育东西，不能开这个口。另一边，束发也向众友仙人作了告别，同样没有谢师礼。众友仙人认为束发没有完成学业，嘱咐她办完家中的事就回来。

　　“既然你们要离开，就替我们跑一趟腿怎么样？”送他们来此的耶阇仙人在送别时提出了要求。
　　王育和束发相互看了眼，束发问：“是什么事呢？”

　　耶阇仙人说道：“俱卢国送来请柬，邀请我们出席王子的结业庆典，其中一份是送给持斧罗摩尊者的。尊者早已隐居，不见外人，所以这份请柬只能送到我们这里，由我们转交。尊者去不去是另一回事，但请柬得送到他手上。你们就跑这趟吧！能见到尊者也是机缘。”耶阇仙人说着把请柬递给他们，然后右手在地上一点，一卷毯子出现，“不会耽误你们时间，飞毯送给你们当作跑腿酬劳。束发，你应该会用了吧？”

　　束发应答，“多谢仙人，我们一定完成任务。”

　　王育心中也是股激动，持斧罗摩啊！早已久闻大名，婆罗门至高地位的确立者，米虫们的大靠山。

　　持斧罗摩也住在娑罗室伐底河的流域内，王育与束发乘飞毯逆河而上，飞向北方，河流的源头。忽然，飞毯抖动厉害，似要坠下去了，束发赶紧说：“前方是禁飞区，我们得赶紧降落，不然就掉下去了！”

　　她说完，紧急下降，落了下方森林中。

　　“这里为什么禁飞？”王育问。

　　“应该接进持斧罗摩尊者的住处了吧？尊者设下禁飞区，是为了居住地保持清静。我们步行前往，也同样表达了对尊者的敬意。”束发回答。

　　难怪仙人不愿走这趟，原来要步行。

　　“好吧！”王育没异议，跟着束发步行前进，穿行丛林中。

　　虽然耶阇仙人告诉了他们持斧罗摩住处的位置，可是具体怎么走，还是得由他们去找。

　　应该找个当地人问问路，王育刚这么想，就听见前方有人呼喊。

　　“救命！救命啊！妖怪吃人了！”

　　听见呼救，束发握紧弓箭就寻声奔去。

　　尊者住的地方居然还有妖怪？王育纳闷。但他不敢多想，发呆就落单了，赶紧追上束发。

　　“救命！勇士救我！”一个山民村夫打扮的人从对面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