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沫》晋余欢

28、认“同”

　　第二天易本楠睡到了自然醒，一睁眼发现天光大亮，登时就知道不好，拿过手机一看果真晚了！
　　“黛小汐！”易本楠气得不轻不重地踹了身边的戴汐一脚，“晚上再跟你算账！”她急忙忙丢下手机，下床洗漱。
　　“早。”戴汐揉着惺忪的睡眼，跟她打招呼。
　　“早个头！”走到客厅的易本楠气狠狠地回她一句，“你害我忘定闹铃了！”
　　“我已经帮你跟你领导请假了。”黛汐跟着她走进洗漱间。
　　“帮我请假？什么时候？”易本楠狐疑地看向她。
　　“大概晚上三点多吧。”戴汐不确定地说，“就你睡着不久。我跟你领导发信息说你身体不舒服，今天不去上班了，他答应了。”
　　“你怎么知道我领导的电话？”
　　“我认识你们公司的老董。”
　　“我请个假，你要惊动我们老董？！”这比请假更严重啊！
　　“别急别急”一看易本楠急了，黛汐不敢再慢悠悠地一问一答，解释道，“我是说有私事找你们大堂经理，然后才帮你请的假。”她绝不会告诉易本楠她被当场揶揄：“还说什么私事，你追对象追得挺辛苦吧？”
　　“那就好。”易本楠长出一口气，但紧跟着就问，“你大半夜给人打电话没事吧？”
　　“没事！”戴汐无所谓地摆摆手，“他们夜生活长着呢，相比他们，我最老实本分了。”言下之意十分明显，但说话对象是易本楠，这表忠心的话就显得过于“含蓄”了。
　　易本楠果然只是点点头，关注点就换了别的方向，很有不甘地说，“旷工扣的钱比请假扣的钱多，请假扣的钱比迟到扣的钱多。可我明明可以不用请假或迟到的。”
　　“我给你补上！”尽管已料想到易本楠的反应，可俏媚眼做给瞎子看的感觉还是不好受，黛汐没好气儿地说道。
　　“我才不要你的！”易本楠也不客气，刚要刷牙又想起一事，“你请的是一天还是半天？”
　　“当然是一天了！”戴汐气恼地照着易本楠乱糟糟的头发就是一顿乱揉，边揉边赌气似的说，“担心你睡不够，我心疼，行了吧？”
　　“……”易本楠顿时语塞，她应付不来黛汐这种直白表达感情的方式，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只得一边推拒着戴汐的魔爪一边刷牙。
　　揉搓够了，黛汐又从旁边的洗漱用品架上拿过发带帮她绑起头发，“你说你，给你买了发带也不用。”
　　“木习惯。”易本楠含着牙刷，说话含糊不清。
　　“习惯都是养成的。你就是不想用我买的东西。”戴汐很会把自己放在“卑微付出”的一方以此让易本楠产生愧疚感。
　　“……”又使这招！易本楠无语，“真木有。”
　　“啵！”黛汐在易本楠脸上留下响亮一吻后也开始刷牙，两眼还直直看着镜子里的易本楠，一脸得逞的样子。
　　易本楠冲她翻白眼，想也没想地来了句：“头发扎起来，好方便你亲是吧？”说完之后，内心大窘。
　　“是啊。”戴汐嘿嘿直乐，像个傻子。
　　易本楠没来由的心里松了口气。
　　两人洗漱完后，简单吃了点东西垫肚子。
　　小时工过来打扫了房间，然后出去买午饭的食材。
　　易本楠闲着没事，在自己卧室里开着电脑看娱乐节目，节目中搞笑的艺人嘲笑另一个人说：“你上瘾了吧？”听到这句话，易本楠忽地想起昨晚的事，不禁脸上一红！她是真的不明白为什么戴汐只是摸摸她，她就有欲罢不能上瘾了一样的感觉……
　　想着想着，她脑袋终于灵光一回，在网上搜索“喜欢被同性摸正常吗”……
　　“……”
　　看过几条搜索结果后，易本楠脸色变了几遍。这些信息对她二十多年的“正统认知”冲击实在太大，她一时无法快速接受这么多而且有些表述还很露骨的“非主流”信息。她从来不知道正规网站上还能抓取到这些信息和图片……
　　她的大脑发木，无法处理这些新的认知，只是由着本能继续搜索“什么样的人算是同性恋”……
　　“……”
　　看过几条信息“大胆”的描述后，易本楠的脑容量已经完全不够用，但仿佛有种魔力在牵扯着她一样，她继续搜索“女同性恋怎么做.爱”……
　　信息内容表述得更加露骨，图片则直接上了掩住敏感部位的“女同春.宫.图”……
　　“……、…、……”
　　易本楠的脑子里似乎在发摩斯密码——只是“滴、滴、滴”的响已没有语言可以表达……
　　过了好久，她才反应过来，然后手犹如被烫到一样，赶紧关了浏览器，可人还是傻木木的，脑子里不停地想着几个问题：自己和戴汐那样算是做.爱吗？她没有碰自己里面啊……自己是同性恋还是有同性恋倾向，怎么之前没发现自己喜欢女人？戴汐喜欢自己吗，不是寻求刺激或心理安慰吧？……
　　脑袋里装着几个大大的问号，易本楠吃饭的时候就有些心不在焉。这自然逃不过戴汐的眼睛，“你怎么了？”
　　“啊？”易本楠下意识避开与戴汐的对视，摆摆手，“……没什么。”此时小时工已走，但她还是有些难以启齿，而且她现在也不想立时挑明，因为她还不确定自己对戴汐的感情是不是像男女之爱那样，贸然问戴汐是不是同性恋多少有点白痴的意思。
　　看易本楠躲避的神态，已完全没有早上那会儿面对自己的坦然，又想到她刚才窝在卧室看电脑，戴汐不确定自己猜的准不准，便决定不动声色等等看，既然易本楠不想挑明，那就由着她，直到两人捅破窗纸的那天。
　　吃过午饭后，两人收拾了餐桌，将碗筷放进洗碗机后，易本楠就借口再睡会儿回了自己的卧室，这回不但关上了门，还锁上了。她动作很轻，确保外面的戴汐听不到自己锁门的声音。
　　戴汐看着易本楠紧闭的房门，若有所思。站了一会儿后，回到了书房。
　　听外面没动静了，易本楠才蹑手蹑脚地坐回电脑旁，继续搜索内心十分关切的话题。
　　也许是新打开的世界太新奇，也许是抵抗不住身体本能的诱惑，总之，她搜索着搜索着就禁不住想起戴汐最近两晚对她做的种种，越想事情的每个细节就越清晰，越想身体的感觉就越明显……
　　“…………嗯……”当猛然听到鼻腔里忽然发出的这声轻哼时，易本楠又惊又吓！面对诚实的身体，易本楠苦恼地意识到自己已经沉沦了——沉沦在戴汐往昔对她的温柔里……
　　后来，她竟然就真的在床上睡着了，一觉好眠。
　　晚饭好了，戴汐送走小时工后，敲了敲易本楠的房门。易本楠打开房门见到戴汐的刹那，脑中闪现的竟是自己下午在卧室做的事，脸止不住地发烫，她做贼心虚般眼神飘忽地找话题，“都到晚饭时间了啊？”
　　“是啊。”戴汐看易本楠连羞带怯的样子，虽不知道下午发生了什么，但她明显能感受到易本楠并不排斥她，心里便安稳了不少，于是试探地伸手揉了揉她头发，“你的头发像鸡窝。”语气、动作都带着亲昵。
　　在感受到戴汐的手落在头上的刹那，易本楠的身体微不可见地僵了下，但她并没有躲，之后自己也抬起手简单梳理了几下，“刚睡着了。”
　　“你晚上怕是睡不着了。”戴汐接道。
　　“……”易本楠觉得脸更热了，她知道戴汐说的话很正常，可她就是想到了别的地方……
　　“啵！”戴汐响亮的亲了她脸一下。
　　“！”因为明白了自己的心思，再次被戴汐亲，易本楠心中止不住微微一荡，她下意识用手指背在被亲的地方蹭了蹭，红着脸窘迫至极地瞪了戴汐一眼，那一眼三分羞恼三分欢喜，还有三分甜蜜……
　　戴汐登时被她这一眼勾的魂都飘起来了，二话不说，凑过来照着嘴就亲。
　　“……”易本楠自己也傻了，她不知道该如何描述自己此时的心情，她没想到自己竟如此贪念戴汐的吻，尤其是在知道了两个女人也可以相爱后……
　　“阿楠……”戴汐又小猫似的腻在易本楠身上叫，示意她张嘴。
　　“……”易本楠脑中闪过了一个念头，便轻轻张开嘴接纳了戴汐。
　　既然易本楠已经有了察觉还选择了接纳，戴汐便没了顾忌，那落下的吻温柔缠绵又热情似火。
　　“……门……”易本楠还保留着一丝理智，示意戴汐关上卧室的门。
　　“就咱俩。”戴汐边亲她，边拉扯她身上的家居服，手越发没有规矩。
　　“嗯……”易本楠沉醉于身体的欢愉，忘情地放肆呻.吟一声，听到自己发出的声音，她有些羞赧，但手臂却坚定地搂住了戴汐。
　　感受到易本楠的心意，戴汐开始做的肆无忌惮，唇舌也不像从前一样只老实地亲吻易本楠脖子以上了……
　　易本楠沉醉于欲.望的深渊，心里更加确定了那个念头：如果是戴汐的话，都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