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顺位》秃子江

23、Chapter 23

　　教导室。

　　徐董拿出请假表，看着上面的日期说道：“你确定要请半个月的假？”

　　“什么？”李天爱还没说话，王主任炸开了锅，他一把拍桌直接站了起来，“你要请半个月的假？这都要中考了你居然请假？你是不想考高中了吧？！”

　　王主任生起气来脸红脖子粗，椭圆的啤酒肚看起来更加的鼓了。

　　“你就不能听听李天爱是怎么说的！”徐凯扯了下他衣袖，劝道：“先坐下，别生这么大的气。”

　　完了，看向李天爱，“请假可以，说理由。”

　　一直看他们两个表演的李天爱缓缓抬眼，眸光有一丝不悦和厌恶。

　　过了半晌，她吐出两个字。

　　“扫墓。”

　　这一下让徐董和王主任没有话说。

　　“那…那也不用半个月啊。”王主任坐下来，好像被掐了气焰。

　　李天爱的事情红旗街人尽皆知。

　　徐凯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干巴巴的说：“这半个月的假有点长了，我只给你一个星期，一个星期之后，能不能赶上班级的进度，还要看你自己。”

　　教导师里陷入沉默。

　　徐凯把请假条递给王主任，说道：“签字吧。”

　　“啧。”王主任坐在徐凯旁边儿，不情不愿的拿起签字笔对着那张请假条签了字，他食指抵着请假条往前挪了挪，说道：“我跟徐凯是你父母的校友，他们在世的时候嘱托我跟徐凯照顾你，这一点你也知道。”

　　李天爱没反应。

　　王主任继续说道：“初一到初二的这段时间里你没少惹事儿，要不是我跟徐凯保下你，你早就没学可上了，不管别人怎么想、怎么看，我们都知道你是个好孩子。”

　　“现在初三了，我希望你不要跟以前一样只顾着打架，把自己弄得一身伤像什么样子？”

　　“不用我多说，你也都明白。”

　　“我们希望你好好的，你父母也希望你好好的，给你的一个星期假，你好好想想吧。”

　　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折射到水泥地上，树叶的影子一个个将地上长条状的影子分割成了一个个的小方块。

　　李天爱盯着地面什么也没说，她站在徐凯跟王主任的面前跟定住了一样。

　　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过了会儿，李天爱的手指动了动，从办公桌子上拿起请假条，转身离去。

　　砰。

　　教导室的门被关上了。

　　徐凯和王主任对视着，叹了口气。

　　王主任说：“这孩子啊，主意太正了，心思也太重了，除了她那个哑巴妹妹，不知道还有谁能够陪伴她。”

　　“早知道我们就不应该从事教育行业。”徐凯也是唏嘘不已，他说：“应该去读军校，这样毕业后还能当个片儿警，没准还能凭我们两个的智商还能查出来，当年那件事情的凶手到底是谁。”

　　“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多想也没有用。”王主任抹了把脸，闭上眼，“我们看见的不一定是真的，有些事情谁都说不清楚，太过执着，反倒徒增烦恼。”

　　“也是。”徐凯校了下。

　　教导室外。

　　李天爱没有回到班级，她站在窗前透过玻璃看向碧蓝天空，又看向操场。

　　正在打篮球的学生们在阳光下挥汗如雨，打到兴奋之处发出低沉的叫喊，有几个男生因为赢了球一蹦三尺高，甩着断刺的头发，撩起衣摆露出没什么料的身材，跑向拉拉队要矿泉水。

　　他们脸上洋溢着的笑容是那么的刺眼，他们活在阳光下，幸福快乐，光明正大，而自己则活在阳光的阴暗面备受煎熬，像条蛆虫一样在不见天日的垃圾堆里苟且偷生。

　　“啧，无趣。”李天爱目光渐冷，独自嘲讽。

　　能把体育课安排在上午，可以见得这是五中初三学生的特色。

　　宋满满是第一次顶着大太阳上体育课，她好不容易找到班级操场的位置，同学们已经在属于自己班级的地方站好方队了，她一个新来的不知道站在那里，正寻思找个空当厚脸皮钻进去呢。

　　突然一声喊，让她成为全场瞩目人员。

　　“宋满满，站这儿！”秦奉举起手，晃了晃。

　　不知道为啥，宋满满不太想往秦奉那里去，但是除了秦奉后面的位置，她也不知道站在哪里。

　　“快来！快来！”秦奉催促她。

　　宋满满只好走过去。

　　秦奉一把抓住宋满满肩膀头，把她安排在自己前面，两条胳膊搭在宋满满肩膀，自来熟道：“刚才看见你发愣，就知道你不知道往那儿站了，刚好我这儿有个空的位置。”

　　太过热情，宋满满不太习惯，她哦了声就没有后话了。

　　“哦什么哦啊！”秦奉抬手拨弄了下她的马尾，笑着说：“我叫秦奉。”

　　“额…宋满满。”

　　“我知道你叫宋满满。”秦奉继续拨弄她的马尾，两眼儿弯弯，“跟大李同桌的感觉怎么样？刺激吗？”

　　……

　　宋满满想了想，说：“还行。”

　　“你是开学以来，第一个敢坐在大李旁边的。”秦奉竖起大拇指，“佩服佩服！”

　　“其实还好。”宋满满汗颜，接着说：“你能不能别弄我头发了，有点痒。”

　　“嗨呀，我习惯了。”秦奉嘻嘻笑道：“不好意思啊。”

　　“没事。”宋满满抹掉额头冒出的汗，心想秦奉可真热情啊！

　　体育老师是个三十来岁的人，相比其他男教师，他不止个子高还没有啤酒肚，只是人严厉了点，站在同学面前跟老鹰看鸡崽子一样，沉声说道：“先跑个八百米热身。”

　　体育老师说道：“五分钟计时，开始！”

　　由赵建奇带队，领着同学们开始八百米的历程。

　　“一二一！一二一！”

　　“一二一！一二一！”

　　整个方队保持着匀速运动，有节奏的绕着楼道开始跑，爱热闹的男生同口号声音最大，女生的体力稍微弱点就没有喊口号。

　　如果忽略满天飞的灰尘的话，宋满满会很喜欢体育课的，但是现在她捂着鼻子跑步，感觉自己要喘不过来气儿了。

　　第一圈的时候，宋满满还能跟上，第二圈刚开始就受不了了，为了不破坏队伍，她从方队中跑了出去喘口气儿，没成想秦奉跟着自己一块跑出来了。

　　秦奉坐在地上，仰着头，小脸儿红扑扑的，她说：“原来你也跑不了八百米啊。”

　　“嗯！”宋满满大口喘着气，站在她旁边咽了下口水，说：“我在以前的学校从来都没有跑过八百米，今天是第一次。”

　　“那你之前的体育课。”秦奉遮挡着眼光，抬头看她。

　　宋满满校服整洁，及膝盖的纯蓝条纹校裙下是两条白皙的双腿，扎着的双马尾垂在肩头，双手叉腰的模样，清爽又可爱，大概抬手太累了，秦奉放下手，视线落在宋满满圆头皮鞋上，说：“都干嘛啊？”

　　“睡觉啊。”宋满满说。

　　“睡觉？”秦奉瞪大眼睛，不太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