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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10章 ...

  •   李铭远怎么也想不明白,堂堂一位大唐的王爷,怎么就睡到李铭拓的床上去了。

      可这位小王爷却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仍旧甜甜地笑着,奶声奶气地对他说:“你哥哥没有来吗?”

      “呃…”李铭远愣了愣,这才回过神来,“他只让我一个人来,说王爷会拨一个人给我。”

      “真过分。”小王爷眉毛皱起来,腮帮子也圆鼓鼓地说,“他明明答应了今天要来看本王的。”

      “王爷不是昨天才和他…呃…”

      “那怎么够。”十四王爷的眉眼里实在没有一点皇室贵族的气魄,只是委屈地说,“本王当然想要日日夜夜和他在一起。可他昨晚竟然轰我走,哼,等本王见到了他,一定要好好罚他。”

      “王爷恕小人直言,据我了解,李铭拓实非什么正人君子。”

      小王爷摇了摇头,他并不因李铭远的冒犯而生气,只是很严肃地和他理论到:“本王不在乎他是什么样的人,本王只知道,他关心我,在意我,懂得哄我笑。这深宫之中,除了他,已没有人这样待本王了。”

      李铭远还是不明白十四王爷怎么就看上了李铭拓,明明他是个谁见了都不想接触的人。他只能冲着王爷尴尬地笑了笑,说到:“王爷,王爷答应拨给我的人呢?”

      十四王爷愣了愣,仿佛已经忘记了这件事,过了一会儿才说:“哦,哦,你等一下,武州!武州!”

      李铭远觉着这名字有些熟悉。

      然后他就看见了那个曾在幽州考场前相识的青年,穿着一身轻薄的盔甲从别院走了过来,很懂规矩地低头站着,目不斜视地答应道:“王爷有何事吩咐。”

      王爷用那白嫩的手指指了指李铭远,吩咐到:“这就是本王之前跟你说的,李侍郎家的二公子。他要在金吾卫做执戟了,你以后就伺候他吧。”

      然后他又对李铭远道:“这是本王的一个侍卫,招进来还不足一个月,但是乖巧听话,对十二卫也熟悉,你就带着吧。”

      李铭远拱手道谢:“多谢王爷。”然后他回过头看了武州一眼。

      武州也在看他,惊喜地说道:“是你?”他惊喜时,又圆又白皙的脸上露出非常惹人喜爱的笑容来,唇边有一对笑涡。

      李铭远挑着眉也冲他笑了笑:“正是我!”

      他们辞别了王爷,一起前往军营。十四王尚未成年,仍住在皇城中,与军营相距不远。武州边走边向李铭远介绍:“大人,军营里有营房,您可以住在那里,我就住在您隔壁。您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我。执戟一职也很轻松,只要每天晚上按时巡夜,捉拿违反宵禁之人…”

      “等等。”李铭远皱了皱眉,“你叫我什么?”

      “大人…”武州也愣了一下,随即后退一步,深深地弓下身子,“是属下失言!大人是中书侍郎府中的公子,属下不知如何称呼,请大人明示。”

      李铭远拍了拍他的肩膀:“咱们也算是老相识,在幽州时,你还直呼我的名字,现在也依旧互称姓名!”

      武州没有起身,耳朵根有些红红的:“可如今属下与大人尊卑有别,不能直称姓名。”

      李铭远眼珠子转了转:“不称姓名,就称兄弟吧!”

      武州更是害怕得低下头去,连忙说:“大人的兄长是三品侍郎,属下绝不敢和大人称兄道弟。”

      “他是他,我是我,我们各论各的!”李铭远昂着脑袋,拍了拍武州的肩膀,“我虚长你一两岁,让你叫我一声小李哥不过分吧?”

      “这…”武州想了想,“如果大人愿意,那属下遵命就是。”

      李铭远被他气乐了,用力蹂躏了一把他毛茸茸的头发:“你怎么这么傻!”

      武州愣愣地看着他,过了一会儿,也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

      可他忽然惊呼了一声,一匹高大的白马从他身后飞驰而过,将他撞倒在地上。

      李铭远赶紧把武州扶起来,想也没想就责问马上的人:“你这人骑马怎么不看路啊!”等他抬起头来,才发现骑马的人正是祁涟山。

      武州摔得不轻,但仍然立刻向着祁涟山跪下来:“小人冲撞了上将军,请将军责罚。”

      祁涟山勒住了马,那双清冷的眼睛在武州身上扫了扫,没有半点愧疚的神色,甚至微怒地说:“知错就罢了。以后若再挡路,碰伤本将军的坐骑,别怪我不饶你。”

      “你怎么说话呢!”李铭远胆子大,脾气冲,向着祁涟山质问,“明明是你撞倒了他,不向他道歉,还反过来责备他,就因为你是上将军,就能这样欺负人了吗?”

      祁涟山斜了他一眼,冷嗤一声:“你不是李铭拓带来的那个眼线么。贿货公行的东西,还配和本将军讲道理?”

      “你!我、我现在也是在位的京官,我也能上表参你!”

      “你要参我?”祁涟山冷笑了一声,“你回去告诉李铭拓,叫他下次找眼线,找一个脑子好用些的。”

      “我不是他的眼线!”李铭远生气地叫到。

      “行了。”祁涟山不耐烦地说,“本将军有要事在身,没时间和你们废话。快点让开!”

      他修长的双腿夹了夹马肚子,那匹白马便耻高气昂地从李铭远和武州之间撞了出去。李铭远不甘心地瞪着祁涟山的背影,忽然想起了昨晚听到的对话,于是叫到:“你有什么要事!不就是被鱼太师参了一本,着急去向皇上求饶命吗!”

      白马停住了。

      武州已有点慌了神,连忙解释到:“将军,李大人不是这个意思!他、他…”

      祁涟山慢慢地回过头,那双美丽的碧色眼睛盯着李铭远,冷冷地说:“我本想以后找个理由,将你轰走,也就罢了。但你既然说出了这种话…”

      他慢慢地把马拨过来,说到:“本将要你亲眼看着鱼朝恩和李铭拓身败名裂。”

      李铭远瞪着他:“我虽不喜欢他们。但是他们做了什么事,你凭什么要他们身败名裂!”

      “做了什么事?”祁涟山露出一点冷笑,“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李铭远愣了一下。

      祁涟山接着说:“李铭拓是三品京官,禄米不过百石,职田不过十顷,哪来的钱供他那样挥霍。他辅佐当朝太师,不过是为贪污受贿找捷径而已。”

      “你胡说…”

      “我胡说?自他上任以来,靠断章取义、污人清白,害了多少清官老臣,抄了多少人家。八寺少卿沈吾绣,按律可使侍从三十六人,最后只查抄出一个又聋又哑的门童,剩下的人,还不都是被他灭了口!少卿府里的财物,所剩无几,还不是都被他和他主子分了!这样的人,本将不仅想让他身败名裂,还想亲手砍了他的头!”

      李铭远愣住了,很久没说出话来。他知道李铭拓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他以为,他的恶行最多也就是逼个老臣下位,骗个漂亮男孩。如果祁涟山说的是真的,如果李铭拓真的做过那么多杀人放火的事情,那他又与恶匪何异!而李铭远自己,也成了恶匪的手下了。

      祁涟山凉凉地看着他:“你现在还以为本将是要去向皇上求饶吗?本将是要搜出他贪污受贿、杀人灭口的证据,为天下百姓谋一个说法。”

      李铭远呆呆地看着他,好久才说:“你、你等着!我这就去找他问清楚!如果你说的是真的,小爷亲自杀了他!如果你在骗我,我还是要状告你!”

      语毕,他扯着武州的手,向中书侍郎府飞奔而去。

      侍郎府虽然就在皇城根上,但是大明宫太广阔,跑起来也很不近。跑到府门口的时候,李铭远已经喘起了粗气,武州的脸蛋也红彤彤的。

      李铭远叫武州在外面等着,然后吸了两口气,就一脚踹开府门,向着里面喊到:“李铭拓!你给老子出来!”

      过了半柱香的工夫,李铭拓才慢悠悠地从后院走过来,他穿着雪白的圆领袍,披着一件青黑的长羽衣,双手抱在胸前。他站在大堂的台阶上,隔着院子微微俯视着李铭远,目光冰冷,阴沉地道:“这么快就想我了?”

      李铭远冷着脸盯着他,慢慢地但是很结实地往前踏出一步,低声问他:“柳先生呢?”

      “今日一早就走了,出去看房子。”

      “我师父呢?”李铭远又踏出一步。

      “随柳先生一起走了。”李铭拓的目光没有任何变化。

      李铭远已几乎逼到了他身前:“这里只有我们?”

      “只有我们。”

      李铭拓凝视着弟弟的眼睛,微微皱起了眉。然后他就瞥见一道寒光架在他的脖子上——李铭远的剑已出鞘。

      李铭远恶狠狠地勾起眼睛盯着他,眼角的泪痣因气血上涌而变得通红。他把剑柄握得咯吱吱响,咬着牙说:“那你现在告诉我,你究竟贪过多少金银财宝,杀过多少无辜之人!”

      李铭拓看了他一会儿,忽然挑眉笑了笑。他笑得阴鸷又桀骜,声音冰冷得令人胆寒。

      他说:“你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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