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娇攻的调戏之路》颜北里

4、愿生

　　平静的日子过了近一月有余，孔鸳的私心渐渐占据了铁血的忠义，但该来的依然会来到。

　　同往常一般的深夜，一只黑羽的信鸽落在了孔鸳的指尖。熟悉的字迹清晰的写着“行动现在必须要开始，别让本王失望。——霆”

　　捏着信纸的手指慢慢搓捻着，就像自己的内心一般被反复碾压，一阵一阵的抽痛爬满了脑海中的回忆。孔鸳想起顾寻的微笑，他的祈福，紧紧咬住了自己的下唇，直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顺着喉咙咽到胃里。

　　“我...必须杀了他，我可以的，我可以的！”孔鸳的声音颤抖着，摸了摸自己腰间的那一把短刀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从衣内摸出一张质地相同的纸，咬破指尖写下“任务已完成”然后折好放回了衣内。

　　第二日，沐捷下了山，屋里只有阿鸳和顾寻。外面淅淅沥沥下着雨，阿鸳走到顾寻身边，端着一盘晶莹剔透的小糕点。小声叫着正在屋檐下练剑的顾寻，茅草屋檐稀拉的透出些雨丝把顾寻额间的碎发粘的湿漉漉的。

　　“阿寻，我做了一些糕，吃点吧。”

　　顾寻看着端着糕点的阿鸳，抿嘴一笑“好啊！”
　　说着便拿起一块放进嘴里，“阿鸳的手艺果然不错！”另一只手便摸了摸孔鸳的脑袋。

　　阿鸳端着盘子的手不觉得有些颤抖，看顾寻的视线里那一丝的温暖和挣扎一瞬间被隐去。

　　“你什么时候如此下不去手过，你不是很会杀人吗？你不是很喜欢被人当.......棋子吗？”孔鸳自嘲般在心中暗自骂着自己，却什么也改变不了。

　　“阿寻，跟我去一个地方吧，我给你准备了一个....礼物。”
　　“礼物？”顾寻有些意外的望着已经转身出门的阿鸳，起身便拿了把伞撑着追了上去。

　　他把阿鸳护在身边走到了一片竹林中的小空地时阿鸳停了下来。

　　“阿寻”孔鸳抬起头注视着顾寻略带迷惑的眼睛，孔鸳是女子中很高挑的身材，而这个少年竟比她高了一个脑袋。她踮起脚，顷刻间吻上了顾寻的唇。顾寻只觉得脑袋里一片空白，眨了眨眼睛，扇一般的睫毛一扑一扑的，脸颊倒是慢慢染起了红晕。
　　忽然，腹中的一阵刺痛让顾寻一阵清醒过来，双眼慢慢看向没入腹中的一把短刀，再看向拿着短刀的阿鸳。清澈的眼神里弥漫开浓重的疑惑、震惊、痛苦和不解。他就那样直直的看着阿鸳，有那么一瞬，孔鸳觉得自己快要想逃掉。

　　冰冷的刺痛感逐渐淹没着顾寻，他慢慢跪倒在了地上，眼却还是看着握着刀柄的孔鸳。

　　“阿寻，对不起，我....大皇子是我恩人，就算我只是个棋子，我也没有办法辜负他。短短一月的时光，你带给我太多的温暖，让我突然对这个杀手的身份有了那么多的厌恶。若我不是杀手，我定报答与你。我不杀你，但那糕....废了你的筋脉，你找个无人之地安度一生吧……”

　　孔鸳的眼里滚出两滴热泪，拿出写好的信纸帮在信鸽上飞向了皇冠......

　　顾寻躺在地上，疼痛和一股不可言喻的感觉让他丝毫不能动弹。

　　孔鸳看着他，从手上取出了自己一直带着的一根红绳，绳上系着一个小小的铃铛。“这是我从小带着的，听说是可以保平安的。”也不管顾寻是否听得见，是否愿意，孔鸳把绳子系在了顾寻微微浸着黑血的手腕上。

　　拔出那把短刀，疯了一般的大吼道：“顾寻！二皇子，来生！千万千万别再生在帝王家了！”

　　顾寻终于受不了浑身的冰冷陷入了黑暗中。孔鸳趴下用带血的手抚摸了顾寻的脸，他的眼睛，他的鼻子，嘴巴.....

　　“我这短短一生只有杀戮，无尽的杀戮。唯一一段让我感觉自己像一个人的时候就是和你们一起的这一个月。愿你余生快乐幸福。”孔鸳自嘲般的笑了笑，提起刀在自己的脖子上留下了深深的一道血痕，血花飞溅，沾满了黄色的土地。“我....终于解放了……”

　　孔鸳倒在地上，最后看了一眼顾寻，然后合上了眼。

　　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顾寻的手脚已经被浸出的血覆盖，腹部的伤让他的白袍染成了红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