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人间一口甜》瓦恩

35、Chapter.35

　　两人点了份披萨简单吃完以后就去了超市。
　　岳璟言本来对冰淇淋兴趣不大，但是看梅悉兴致勃勃要请客，他也只好答应。
　　两人到超市的时候已经七点半，正是附近的人饭后出来散步的时候，刚一进门就听到了大妈和售货员的议价声，有几个顽皮的小孩边喊着“妈妈”边在窄窄的通道里跑来跑去，几台购物车和上货小推车从眼前经过，包装色彩鲜艳的商品摆满了货架，和快要溢出来的烟火气撞了个满怀。
　　梅悉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的速食生活，平时如果要自己做饭也是去小区旁边的便利店买少量份的菜，或者就是线上下单，很久没有来过这种热闹的超市了。
　　而且，也太热闹了吧？
　　看起来比平时的人要多，她之前逛超市的时候就没见过这么多小孩。
　　瞥到旁边的易拉宝才发现，今天是超市的特惠日，好多果蔬和零食都打折。
　　连她这种本来就会做饭的人都鲜少来超市，岳璟言更是，看到感兴趣的都拿起来摸一摸或者凑近看一看，像个好奇宝宝。他吃完披萨后简单冲了个澡，换了件咖色的T恤和灰色的运动裤，之前半湿的头发在过来的路上已经被风吹干了，但走在他身边还是可以闻到洗发水的味道，像一种味道很淡的木质香水，趁他探头去看外形做成吹风筒造型的儿童饼干的时候，梅悉还偷偷凑近闻了一下。
　　但她没想到他这次没有看一下就算，而是伸手拿过来要给她看。所以就在他回头的时候，她还没来得及把头收回来，鼻子直接蹭到了他T恤的后背，有一层薄薄的温度从鼻尖擦过。
　　他回头看到她整个人以探头的姿势藏在他身后。
　　梅悉眨眨眼，脑中飞快组织措辞。
　　总不能直接承认说你的头发好香所以我就闻了一下吧。
　　结果他像是一下子明白过来，随即边晃着手中的“吹风筒”边对她笑：“嗯？是不是很有意思？”
　　她心中暗喜，原来他没有发现，视线正好扫到它价格标签上有个特别的标记，赶紧顺着他的话说下去：“是是是，买一个吧，正好今天搞活动，买一送二。”说着直接把他手里的东西放进购物车里。
　　之后一路走走看看，两人的分工已经变成了岳璟言在后面老老实实推车，梅悉在前面选东西。梅悉又选了几袋零食和可以保存得相对较久的水果，才顺着路朝放冰淇淋的大冰柜走去。
　　一走到这边小孩子就更多，这是今天打折的主阵地，上架了好几个品牌的冰淇淋套盒，买一盒的钱相当于平时买2/3的钱，还有很多打折的速冻食品，好在她刚好就选到今天来逛超市，如果运气好的话就可以囤够最近一个月要吃的冰淇淋和应急用的速冻食品，比便利店买的便宜不少。
　　但是要买上好东西竞争必定也是激烈的，许多妈妈模样的人围在冰柜周围里挑选。

　　冷冻区正好在食品区和日用品区的分界处，不算宽敞的过道上，还有几个穿着草绿色围裙的售货员站在几张小桌子前，邀请路过的人品尝新出的果汁和面包，桌子上的喇叭在喋喋不休地放着“快来品尝”的机械式吆喝声，和小孩的哭闹声混在一起，显得这个地方格外吵杂。
　　梅悉已经快受不了了，于是她打算速战速决。
　　她让岳璟言把购物车停在边上，冷静地告诉他站在这里不要乱走以后就问他：“你平时都喜欢吃什么口味？”
　　他平时甜食吃得少，对冰淇淋也没什么研究，于是考虑着回答道：“大概不是太甜的都可以，你随便挑就好。”
　　“好，那我去了。”视死如归地看了他一眼后，梅悉就独自冲锋陷阵，杀入了妈妈堆中开始抢冰淇淋。
　　一盒打着促销标签的五只装可爱多冰淇淋套盒就这么在冰柜里被一只没抓稳的手推过来，又被另一只手推过去，最后被梅悉干脆利落地捡走，然后像抱着什么重要的宝贝一样郑重递给身后的人，接着又返回去进入新一轮的抢购。
　　岳璟言就这么乖乖在原地站着，每等她拿出来一盒东西都对她郑重低下头说一声：“辛苦了。”像极了在家等待妻子上班回来的家庭煮夫。
　　他今天的打扮很宽松随性，几根碎发柔顺地垂在额前，整个人干净又好看，就像隔壁刚考上名牌大学平时又热爱运动的别人家哥哥，无形中吸引了许多姨母们的目光，有几个害羞的还趁着孩子哭闹的间隙才敢偷偷看过来，暗自琢磨自己家没嫁出去的小女儿是不是刚好配得上。
　　看到他顺从地接下漂亮小姑娘给的各种雪糕速冻包子又整齐地码在购物车里，有人又在心里不住感叹：长得是真好啊，可惜就是有了对象，看这乖顺的小模样，大概是个英年早婚的。
　　大概一个地方人一旦多起来，就只会越来越多。就在梅悉抢货的这两分钟里就来了很多带着孩子看热闹的家长，好几个小孩跪在地上不走，有的在仰头哭着找去抢冰淇淋的妈妈，有的拉着旁观的爷爷奶奶吵着说要买冰淇淋，梅悉去拿的时候都要特意探出个身子以防不踩到地上的小孩。
　　其中有个小孩还认错了爸爸，一下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扒在岳璟言的裤腿上。
　　“爸爸！！我要吃冰淇淋！！”
　　梅悉正好抢完最后一盒速冻奶黄包，从人群中挤出来就刚好看到了这一幕。
　　“……？”
　　岳璟言察觉到她已经出来了，视线从抱着他腿的小孩身上挪到了梅悉这里，两人视线一对——
　　“……”都风中凌乱了。

　　岳璟言轻咳了声，把小朋友紧紧环抱的手臂从裤腿处慢慢扯出来，再一手把人捞到怀里抱起来，看他：“小朋友，你爸爸妈妈呢？”
　　小孩是个看起来只有三四岁的男生，留着西瓜太郎同款发型，锅盖一样的头发盖住了圆圆的脑袋，身上的小胳膊小腿看起来都很结实，此时小手正紧紧抓住岳璟言肩头处的衣服，胖胖的手背上陷进去四个浅浅的小窝，大概是肉太多的缘故。
　　此时正因为没吃上冰淇淋哭得伤心欲绝，眼睛都没睁开，被岳璟言问到话也只顾着闭眼哭，没顾得上看人：“爸爸！！悠悠吃冰淇淋！”
　　“……”
　　梅悉实在看不下去了，连忙走过去把奶黄包放进了购物车里，从里面取出一个小雪人雪糕逗他：“你叫悠悠是不是？姐姐这里有冰淇淋，你要不要吃呀？”
　　小孩回头看了一眼，又伸出小胖手摸了摸，确定是冰冰凉凉的雪糕以后迅速止住了哭声，抽噎一下后答道：“要吃。”
　　“那你要先回答姐姐一个问题才能吃哦，你叫什么名字呀？”说着还晃了晃手中的雪糕诱惑他。
　　小孩吸了吸鼻涕，奶声奶气地回答：“李悠悠。”
　　“好的哦，这个小雪人送给你，你先拿着，待会我们去那边滴滴了才能吃哦，好不好？”梅悉指了指购物台的位置。
　　小男孩摆弄着手里的雪糕，头都没抬：“好。”
　　“……”
　　梅悉给岳璟言使了个眼色，轻声说了句：“你先看好他。”
　　之后她就去找了刚才站在旁边的售货员，让她去超市广播站帮忙寻找李悠悠小朋友的父母，售货员确认了小朋友的名字和现在所在的位置后就去调试喇叭准备广播。
　　和售货员一起跟那边的工作人员沟通好以后梅悉又走了刚才的那一条过道回来。

　　一个推销员手上正端着几杯小杯的酸奶让大家品尝，头上戴着和草绿色围裙相配的浅粉色帽子，她比旁边的两位推销员都要年轻不少，看起来文静秀气，有不少原本要视而不见的客人都因为她礼貌的态度留下来试完新品，中意口味的还会买上几袋再走。
　　旁边的阿姨看她勤勤恳恳工作了一晚上，劝她：“芸韵啊，你站了一晚上，可以在旁边歇一歇再过来。”
　　另一位阿姨搭腔：“哎哟，要是所有的兼职小姑娘态度都和你一样认真就好喽。”
　　哎，性格恬淡又工作认真的小姑娘，去到哪儿都招人喜欢。
　　陈芸韵谦虚地应了下来：“多亏了阿姨们带我，我才总算上了手。”说着就打算到旁边的凳子上坐下来休息。
　　正好这时候有个女生风风火火地从眼前路过，她看着步态有些熟悉，于是就多看了一眼。
　　这一看不得了——
　　她的同班同学，以前住在她隔壁宿舍的同学，梅悉，正走向一个抱着小男孩的男人。
　　小男孩见了她，热情地张开双臂，口齿清晰喊道：“妈妈！悠悠要吃雪人！”

　　她心里倒抽一口冷气。
　　这是什么天大的秘密？！
　　梅悉？！
　　竟然偷偷结婚生子了？？

　　这时候超市的广播响了起来：“李悠悠小朋友的家长，李悠悠小朋友的家长，您的小孩正在冰冻区的大冰柜旁边等您，请您听到消息后尽快赶过来！您的小孩正在冰冻区的大冰柜旁边等您，去了以后请直接找抱着您孩子的一对年轻小夫妻！谢谢您的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