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子为患》小鬼三三

29、前尘往事（12）

　　后者看着他，轻声道，“其实你不用生气，虽然你输了，但身为鬼的我却赢了，咱们还是不输不赢的状态。”

　　“但这么多局下来，一分也没拿，实在不甘心。”

　　“虽一分没拿，但也比负数好。”

　　林泽一愣，随即抬头看向不远处的柒华和妙子鸢两人，此刻她们的脸上终是露出了笑颜。连输的她们，终于扳回来了一局。

　　忽然，他意识到，这其实不是什么比赛，而是真的如海觥卿所言，只是游戏而已。虽然输了有惩罚，可并不是非赢不可的东西。他们不是修真界的老怪物，这里也没什么天材地宝需要争夺，他们只是少年，一生中仅有一次的少年时光。

　　他们无需顾虑，他们只需向前！

　　想通之后，少年稚嫩的脸上也露出笑容，道，“虽然不争第一，但我们也得保持，三个月洗不掉的蛟油墨还是很难受的。”

　　路驰赞同的点点头。

　　另一边，闻人珏调侃道，“想不到少阁主这人还不错。”

　　“你也同样。”月无尘道。

　　“何出此言？”闻人珏有些惊讶的问道。他是真的完全没想到月无尘会同他搭话。

　　然，对方清冷的看了他一眼后，道，“那句话由你说出来的效果比我好。”

　　闻人珏眉头一挑，笑了笑，不再说话。

　　的确，那句引导海觥卿的话由他来说极为合适。听起来是在刺激对方，但其实全然是为了海觥卿后面的话做铺垫，而这样的话由月无尘来说，未免太过于奇怪，由他来则刚刚好。果不其然，林泽在听完后，丝毫没有怀疑，顺利上钩。

　　这一局结束了，因为捉鬼人捉错了人，而守门人成功拒绝，所以此局输的只有捉鬼人。

　　游戏仍在继续，沉迷于游戏中的八人全然不知外面早已天黑。直至月上中梢，众人才至游戏中出来，而每一个人的脸上皆扬着笑容，就连一向冷淡的月无尘也不由得微扬起嘴角。唯独海觥卿一人闷闷不乐。

　　只见他的脸上，被漆黑的蛟油墨画得乱七八糟。光洁的额头上顶着个硕大的“王”字，两条如同毛毛虫般的眉毛，就连眼角和嘴角都被墨水刻意画开，活脱脱的一怪物，可偏偏两边的脸颊上顶着两“傻”字，看上去格外好笑。

　　海觥卿不爽的盯着旁边的慈生道，“假和尚，为什么你没有被画？你和我不是一队的吗？”

　　慈生单手持礼，笑道，“贫僧面善心善，从不做结仇之事，自然不会得到报复。”

　　其实，即便真是慈生一个人输了，想必也没多少人敢在他的脸上动手。毕竟，玄道会还有那么长，武斗又在明日，万一被抓住机会痛扁一顿，也无处说理，只能怪自己学艺不精。可海觥卿就不一样了，柿子自然要挑软的捏，不是吗？

　　不过，海觥卿自然不会满意他的回答，拿出蛟油墨自己动手在他的脸上开始作画，一边画还一边笑得极其夸张。慈生无奈的看着他，但也没动，任由他的胡作非为。

　　一旁的月无尘看向闻人珏离开的背影，目光在那对洁白的羽翼上停留许久，再回头看了眼自得其乐的海觥卿，最后一言不发的看向天空的圆月。

　　第二日一早，众人便站在了院中。

　　此时的院子与昨日大有不同，四周的景观植物一夜消失了不说，还多了许多的防护法阵，每一间屋子的门上更是贴了修复符，看来为了今日的武斗，海阁老是做足了准备。

　　月无尘有些困倦的靠在房柱上，而院中的少年少年们则精力十足的讨论着昨晚的游戏。

　　实在不怪他今日没精神，真的是因为海觥卿昨夜闹得太晚，让他的睡眠时间没超过两个时辰。

　　忽然，一道目光凝聚在他的身上，月无尘“唰”的睁眼，冷漠而锐利的视线逼得对方一退，差点便被吓得魂飞魄散。

　　月无尘皱起眉，因为看他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个被他捏哭的包子脸，路驰。

　　小小的少年紧紧地盯着他，洁净的眼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成型。月无尘垂眸闭眼，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怪异感。

　　众人的喧闹并没有维持多久，海阁老便来了。

　　“见过海阁老。”

　　“嗯。”海阁老点点头，摸着白胡子道，“今日武斗，诸位可有准备好？”

　　“准备好了！”海觥卿高声道，“老头，到底要怎么比，你倒是说清楚啊！”

　　海阁老瞪了他一眼，道，“很简单，一对一切磋，切记，点到为止。”

　　说完，他伸手一挥，众人的名字便浮现在空中，两人一组，正好四组。不过，这排序出来，众人脸上的表情皆有些古怪，想不到这排组竟与昨晚玩游戏时一模一样！只不过，昨晚是队友，而今日，则是对手！

　　第一场，便是路驰对上林泽，两人一剑一刀，走的又是同样的仙道，实力皆在伯仲之间，一时半会儿实在难以分出胜负。

　　然而，终还是得路驰略胜一筹，毕竟封剑神楼在九仙门中排行第四可不是闹着玩的。

　　两人收了法器，纷纷施礼下场。

　　第二场是柒华和妙子鸢，两位少女皆至及笄之龄，五官渐渐长开，虽算不上绝美可也各有千秋。

　　柒华虽给人英姿飒爽的感觉，但她得五官却格外的柔美，一双水波流转的眼睛一不注意便会勾人心魂。而妙子鸢则是特别安静的一种美，不笑不闹时，能让人感觉心中格外宁静。

　　只不过两人似乎都和自己的性格长反了，一个直爽豪气，一个活泼可爱。

　　两人起初也是中规中矩的以仙剑比拼，但就在即将分出胜负之际，柒华率先扔掉仙剑，白练自广袖中飞出，看似柔软的丝绸在她手中却如同长鞭般，处处透着凌厉。

　　妙子鸢见状，也收回仙剑，自腰间的墨玉牌中取出两根一尺来长的银针，尖锐的针头冒着寒光，让人不寒而栗。

　　海觥卿搓了搓手臂，道，“果然得罪谁，也别得罪女人！特别是会医术的女人！”

　　“昨夜你不是还抱怨个不停？”慈生转头笑道，“说如果再来一次捉鬼游戏，定然不会再让她俩。”

　　“呵呵呵呵呵……”海觥卿干笑几声，压低声音道，“假和尚，你若想死，能别拉上我吗？”

　　“那不行，少阁主自幼时起便与贫僧一见如故，就冲着少阁主的这份情谊，若贫僧死了，定会带你一起。”慈生依旧笑眯眯道。

　　海觥卿瞪了他一眼，回头抓住月无尘哭诉道，“阿尘，那假和尚又欺负我，你得帮我打他！”

　　月无尘默默的将袖口自他手中抽出，往旁边移了移，淡淡道，“下一局，同他比试的人是你。”

　　“可是我打不过他……”

　　“你可以认输。”

　　“可是我不想认输……”

　　“你可以求饶。”

　　“我更不想求饶……”

　　月无尘：“……”

　　他侧过头，看着海觥卿不依不饶的又将袖子抓进手中，使劲的蹂躏着，他终是无奈的叹口气道，“若你能说动海阁老，我便同你换。”

　　“果然还是阿尘最好！”海觥卿欢呼一声，高举双手，准备招呼对面的海阁老，但却被慈生眼疾手快的拽了回来。

　　“假和尚，你干嘛！”

　　“少阁主可是看不起贫僧？”慈生盯着他，慈悲的面上露出一丝受伤。

　　“啊？”海觥卿完全的丈二和尚，完全摸不着头脑。

　　谁知，慈生在侧头和月无尘对视一眼之后，又扬起笑容，凑近他的耳边道，“少阁主，若是贫僧又和月施主比赛的话，定然会将金浪朝仙阁拆了的，你不想再一次被关书阁吧？”

　　“这次老头子可是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哪能这么容易就让你俩拆了？”海觥卿丝毫不信他的鬼话。

　　“你是指那些房柱上贴着的修复符吗？可如果那些符都被不知从哪儿来的歪风给吹跑了的话，那这些房子是不是就没办法复原了？”

　　海觥卿低头沉思了一会儿，道，“我怎么感觉你在威胁我？”

　　“怎么会？”慈生凝视着他，黑眸中闪着意味不明的光芒，“仙门子弟中，我最欣赏的可就是少阁主你了。”

　　海觥卿看着他的眼睛，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可一时半会儿又说不出来。

　　就在他沉思之际，柒华与妙子鸢的比试已经结束，两人施礼之后，便携手下场。

　　第三场，便是海觥卿和慈生的比试。

　　其实说起来，月无尘与海觥卿相识已久，但却从未看见过他真正的出过手。就连对方用什么武器，对招时有什么奇怪的习惯，皆不得而知。

　　不过，这一切都要怪在海觥卿的头上，谁让他从来不认真打架，每次打架都是将各种法宝乱扔一通，扔完之后便立马认输，若不是金浪朝仙阁底蕴浑厚，只怕没人能养得起这败家子。

　　武场中两人见礼之后，慈生便将鬼泣棍拿了出来，安静的等着海觥卿动作，似乎只要对方不进攻，他就能一直等下去，直至天荒地老。

　　海觥卿站在原地，眼睛往海阁老的方向瞟了又瞟，终是扭扭捏捏的自墨玉牌中取出了自己的法器。

　　那是一根……鱼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