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玄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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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
若松吓了一跳，盯着画卷上那个穿白紫制式道袍的少年，惊疑不定：“三师伯，您的意思是，这是，我师父？”
灵琅翻了个白眼没说话，古丽好奇问道：“你没见过自己的师父？”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
出身西域的古丽不太清楚中原人乱七八糟的辈分，于是若松给她解释了一下。
若松的师父叫玄霖，清虚座下四弟子，重要的是，他是个男的。玄霖干过什么呢，若松不清楚，只知道是玄霖把玄霄一手带大的，也就是说，玄霖是玄霄的奶爸。
从名字上就能看出来，清虚门下女弟子灵珑灵琅，从“灵”字，玄霄本来要叫灵霄的，但是，她是四师兄玄霖一手奶大的，据灵琅透露，小师妹小时候的衣裳都是四师弟玄霖给做的，虽然名为师兄妹，却情同父女。于是玄霄吵闹一番，仿着“玄霖”给自己起了“玄霄”的名字，连“霄”都是仿着四师兄起的。
玄霄和她师兄玄霖感情好到什么程度呢？
据灵琅讲，玄霄小时候吃甜食，吃多了蛀牙，牙疼得满地打滚，看都不让人看。灵珑碰了一下她鼓鼓的，红肿的腮帮子，玄霄气得一个月没理灵珑，但是最后还是玄霖出马，牵着玄霄去看大夫，逼着玄霄张嘴上药，还断了玄霄半年的甜食。玄霄赌气，多久没理她师兄呢？不到一柱香，牙疼得哭了，张嘴就是“师兄”。
古丽简直不可思议，不能想象端庄自持的玄霄小时候还能这么可爱。
不过，为什么现在没见到玄霖呢？如此重要一个人，突然从玄霄生命中退出了？
古丽问出这个问题，明显感觉到气氛凝滞了。
灵琅脸色沉重起来，给古丽讲了个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纯阳宫有个少年，武功高强，侠肝义胆，品性高洁，他惩奸除恶，美名远扬，人送外号“甘霖瑞雪”。
他叫雨卓承。是清虚门下大师兄，当时被内定为纯阳宫下任掌门，举荐浩气盟，是未来七星有力竞争人选。
然后他重逢了昔年爱人，恶人谷雪魔堂堂主陶寒亭的义女楚霞影，为了她不惜叛逃江湖。
整个江湖被掀起轩然大波，纯阳宫，浩气盟陷于风口浪尖上，于是，他们迅速推出了第二个“甘霖瑞雪”――清虚门下四弟子，玄霖。
同样是内定为下任掌门，浩气盟未来七星。
然后他突然爱上一个男子，决心与他叛逃恶人谷。
玄霖的事已然成为一个禁忌，纯阳宫上下对此讳莫如深，灵琅也不知道其中详情。只听说，当年纯阳宫紫虚子祁进大为恼火，要派人捉拿叛逃弟子玄霖，然而金虚，紫虚弟子俱不肯往，连灵虚门下两名弟子都敢当众顶撞祁进，由此可见，玄霖在纯阳宫经营许久，势力之大，根系繁多。
纯阳宫因此玄霖之事上下清理门户，这是后来的事了。当时捉拿叛逃弟子玄霖，最后派的弟子中，领头的是玄霄。
玄霄去了。
回来时，只说是世间再无玄霖其人。
同去的金虚弟子，有为玄霄开脱的，说玄霄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师兄回头，她师兄头也不回走过三生路，入了恶人谷。也有说玄霄在恶人谷门口横眉冷对，拔剑直指，将师兄和其爱人斩于剑下的。还有说玄霄只杀了师兄爱人，同师兄割袍断义，再无来往的……众说纷纭，不一而状。
不过，在那之后，果真再没有听说玄霖的消息了。
玄霄经过这件事之后，名望急剧上升，最后成为第三个“甘霖瑞雪”，同样是内定为下任掌门，未来浩气七星。玄霄在这条路上走得并不比两位师兄远――她遇见了绣袖。
尽管当年玄霄离奇失踪，但是因为有雨卓承，玄霖的前车之鉴在，所有人一致认为玄霄走上师兄们的老路，随绣袖叛逃恶人谷了。
至于若松的师父为什么是玄霖，若松进山不过是做道童，因为玄霖出走，销声匿迹许多年，玄霖门下逐渐没落，成了专管庶务的，因此若松作为道童，尽管与玄霖未曾谋面，依旧被玄霖门下弟子代师收徒入了清虚门下。
“原来是这样！”古丽恍然大悟，拿起画卷看了看画中的少年，眼神澄澈，显然内心明净。不过，那是什么？
古丽盯着画中绵羊玩偶看了看，没太明白。指给灵琅看，灵琅翻着死鱼眼：“那是咩咩。”
没见过灵琅说这么软和的话，若松看了看她，“噗嗤”笑出了声。
灵琅瞪他一眼，给古丽解释道：“小师妹小时候晚上整宿整宿睡不着觉，睡着了就做噩梦，必须师父或者玄霖陪着她才行。”但是师尊于睿事务缠身，宵衣旰食，玄霖是男子，虽然情同父女，但难免遭人议论。
“于是四师弟缝了两个玩偶，一个自己留着，一个给小师妹，哄小师妹说那对绵羊能彼此感应，只要小师妹带着那个玩偶，就像他在身边一样。小师妹试了几次，玄霖的确第一时间就能赶到，于是她就信了，后来也不用人哄睡觉了，到哪儿都抱着这个绵羊布偶。”
“对了，她还给那只丑到不行的羊起了个名字，叫‘咩咩’。”
古丽心里痒痒的，她举起第一张画纸看了看，想象那个黄头发黄眼睛的玄霄，抱着个棉布玩偶，还给玩偶起了名字。
“咩咩，”她叫了一声玩偶，摆弄着玩偶，问：“我可爱吗？”
古丽想象自己忙不迭出声：“可爱！可爱！你最可爱了！”
玄霄于是抱着玩偶转头看她，脸上肯定还带着婴儿肥，两颊红润，可能嘴里还抿着糖块，腮帮子鼓鼓的，皮光水嫩。必然用那双琥珀色的眼睛看着自己，眼睛明亮清澈，像是绿洲湖泊里倒映的月亮，白烁烁的，亮晃晃的。
这样美丽的眼睛直直地看着自己，被这样的眼睛看着，古丽光是想一想，已经心神激荡，热血沸腾了。
“古丽姑娘，古丽姑娘？”灵琅推了古丽一下，古丽这才回神，看见若松手忙脚乱拿了帕子递给她。
“怎么了？”古丽发问，才觉得声音瓮瓮的。
“你流鼻血了！”若松看她看她后知后觉拿了帕子擦血，气愤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脑子在想些什么，我告诉你，你没门儿，那是不可能的！”
古丽拿了帕子擦了擦，摊开一看，雪白的手帕上的确印着两道血迹。手帕一角还绣了朵小小的花。
若松抬着下巴，蔑视古丽：“小师叔再可爱，跟你也没关系，你不要想入非非！”
灵琅见天色不早，收了画纸，冷不丁来了句：“这不是我的帕子吗？”
古丽一愣，看了看手帕，仔细看，手帕地下那个小小的花原来不是花，是一个白紫色的阴阳两鱼图。
若松：！！！
他惊得像是被踩了尾巴的毛，浑身汗毛竖起，肌肉僵硬，木愣愣地盯着灵琅，紧张兮兮又惊慌不已。
灵琅若是问他，她的帕子为什么会在他那儿，他该怎么回答呢？
灵琅没有这么问，而是不可置信地拧着眉头：“你拿我的新帕子给她擦鼻血？那是我上个月新买的！”
作者有话说第30章 玄霖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