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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第 4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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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
安抚好脆弱少女的季轻从房间里出来和师兄汇合。
大量的血液将地板和墙面浸透，其中甚至还惨杂着可疑的肉沫。
季轻从这条几乎被染红的走道里面不改色的经过。
鼻尖是缠绕不去的浓郁血腥味，尽管早就已经习惯了燕休戎的风格，但真的直面暴击的时候，脚步还是难以控制的停顿了一瞬。
燕休戎几乎只穿黑色的衣服，很大一方面原因就是为了血粘上去的时候不那么显眼。
他站在一片断臂残肢之中，无尽的血色仿佛来自幽冥缠绕住全身，玉白的脸颊被溅上零星的红色，但他垂眸的姿态几乎是慈悲的。
似乎注意到了季轻的脚步声，燕休戎抬起头。
他的眸色暗沉如墨，却并不像是往日那样明澈，反而浓郁而混沌，像是层层血液干枯后结成的痂。
那些平日里隐没在皮肉骨骼下的冷酷杀意像是疯狂的野兽，下一秒就将空间都撕咬开，恶狠狠地朝着来人的方向扑过去。
这就是燕休戎最真实的样子。
季轻几乎是冷静的想到。
但这头凶兽很快就认出了季轻，它收敛了原本狰狞的姿态，逐渐沉寂，消弭，最后到季轻面前的。
只是一阵略带血腥气味的风。
尽管每次都搞得像是屠宰现场，但季轻知道燕休戎剑下从不斩无辜之人。
“师兄。”
季轻语气如常，心里却在想着还好提前让唐鑫月留在学生安抚情绪了，不然恐怕那位满心阳光正义的姑娘将会要接受巨大的精神冲击。
燕休戎面无表情的一点头。
不用看，也知道不会有活口。
不可能有敌人在燕休戎拔剑之后活下来。
他有些忧郁的叹了一口气，果然不应该让师兄出手的，每次都搞成这个样子。
但季轻很快就意识到自己猜错了，因为燕休戎忽然往旁边走了几步，然后一把拉开柜子的大门。
从里面滚出来一个身材矮胖的中年男人。
“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你知道我是谁吗！我……”
他一从柜子里出来就开始大呼小叫，但他很快就发现了自己身处的环境，整个人像是一只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般哽住了。
过度惊吓让他喉咙中嘶嘶作响，剩下的话一句都说不出来了。
季轻也十分意外，这次师兄居然会在战斗中留活口了！
他就像是看到一头开始吃素的老虎，满心惊讶。
燕休戎沉声道：“他不是这里的职工，他是客户。”
季轻立刻懂了，他活动了一下手指关节，然后一脸和善在那个中年男子的面前蹲下。
因为之前受了极大的惊吓，导致那两张漂亮脸孔在对方的眼里也像是催命的阎王。
“不，不关我的事，真的，我不知道。你信我，我真的不知道……”
季轻缓声说道：“知不知道，不是由你说了算的，我说了才算。”
然后忽然抬手，在对方反应过来之前，直接卸掉了他一条胳膊。
“啊——————！！！”凄惨的叫声响彻夜空。
正在对着一群年龄大小不一的孩子柔声安慰的唐鑫月似有所觉，抬头往窗外望去。
什么声音？
“我不会被抓走了是吗……我的朋友还能回来吗？”唐鑫月回过神，看着一脸不安拽着自己衣袖的少女。
好像叫姜姗姗，刚刚分化没多久，还是个孩子。
想到这里，唐鑫月立马把之前的思绪拧巴拧巴扔出窗外。
季轻他们有分寸，至于那些人渣的死活，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唐鑫月飞快的说服了自己，然后理所当然的将各种猜测抛诸脑后。
“所以，你现在愿意和我们分享一下你来这里的真正目的了吗？”
此时，中年男人的两条胳膊都已经被卸了下来，摇摇晃晃的垂在身侧。
他满头大汗，看着季轻的眼神充满了惊惧。
巨大的心里压力和□□的痛苦让他难以再伪装自己。
“我说，我说，我今天来是因为宋主任告诉我又有了尖货。”
“宋主任是谁？”
中年男子瞳孔颤抖：“就是，就是这里的负责人，平日里主要是他和我联系。”
“呜呜呜呜呜呜，我就是想在中间赚点差价，我再也不敢做这缺德事了，您大人大量放我走吧，我真的不敢了，呜呜呜呜呜……”
男子似乎已经看到了宋主任的结局，崩溃的大声哭泣起来。
啪！
季轻最不耐烦看这种人渣的事后忏悔，直接抬手给了他一巴掌。
受害人还没哭呢，怎么也轮不到你。
他手劲大，对方的脸颊几乎是瞬间就肿了起来。
“少给我来这套，我问你答，多的一个字别给我有。”
男子很明显被他打懵逼了，整个人晕头转向了一会儿，再不敢多说，只敢呐呐点头，生怕惹到季轻。
“尖货是什么？”
“……那些刚刚分化的Omega。”男子说完之后又诚惶诚恐的看了季轻一眼，很明显怕他发飙。
但季轻并没有，他越是愤怒的时候，外表看起来就越是冷静。
“你说你是中间商，那么那些Omega，会被你分销到哪里？”
“哪里都有……主要还是看哪个下家要的急。”
“很好。”
季轻看着对方笑了，只可惜笑意不达眼底，反而让人感到不寒而栗。
“我要你下家的名单，记住，是所有的。”
*
这个世界并不像季轻上辈子的世界那样被法律和道德约束着。
那些条条框框对于异能者毫无意义。
华北地区还好些，毕竟常年需要抵抗异兽潮，军方的异能者数量多，实力强悍，再加上管理风格相对严酷一些，底下的各个势力最多就是小动作不断。
但华南和华东不同，虽然没有异兽骚扰使意外发生的概率降低，但同时也造成了军方力量薄弱，对下的管控不足，各方对于资源和权力的争夺甚至已经放到了明面上。
其中以家族为单位，大家各凭本事，谁拳头大听谁的，谁家的异能者数量多谁就掌握着话语权。
强者总是为所欲为不受约束，而弱者却被一拥而上，分而食之。
丛林法则，弱肉强食，不外乎此。
在这种主流观念的影响下，所谓的慈善学校自然也并不多么慈善。
只是一层伪善的外皮，勉强包裹住了腐烂流脓的内里。
他们来到这里之前，其实已经猜到了事情的全貌。
但亲耳听到那些把人只当做随时可以变卖的货物的言论时，心中还是不可控制的涌现出了怒火。
一个刚分化的Omega，小白兔一样纯洁，是难得的好货色。
那些人是这么说着的，明明是一条年轻鲜活的生命，语气却格外轻描淡写，像是在讨论今天白菜是否新鲜。
不可饶恕。
于是他们兵分三路，季轻负责去拦截那些准备带走Omega的打手，燕休戎留下来处理这群人，唐鑫月则负责将剩余的孩子们安置归拢。
其实以他们的武力值，解决这件事情并不算难。
但是此时此刻，三人脸上却都没有什么胜利之后的喜悦之色。
半个小时过去了，季轻仍旧眉头紧锁，双眼盯着眼前的名单仔细研究。
燕休戎没有打扰季轻，一个人默不作声的在旁边整理残局，至少在唐鑫月进来的时候，这里已经变得勉强能入眼一些了。
他比任何人都了解自己的这个师弟。
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嫉恶如仇，眼里揉不下沙子，但同时又对弱势群体充满同情心。
而眼前这种有恃无恐对弱者进行欺凌和压迫的行为，是对方最反感的。
“嘶。”
唐鑫月也凑过去看那份名单，上面的人不多不少，大概二十个不到，是那个胖子多年积累下来的“人脉”。
从对方的口中，大部分人只是因为为了寻找刺激，才偶尔来他这里进货。
但其中有一个客户非常奇特，不像是一时兴起，对方长期，大量的在他这里购入刚分化的年轻Omega。
“嗤，大客户啊。”
季轻眯起眼睛，脑海中莫名浮现出那个中年男人提起对方的神色。
哪怕在极度紧张的情况下，他仍旧下意识的露出那种油腻的，心照不宣的微表情。
理所当然的剥夺了别人的人生后，仍旧可以沾沾自喜。
真是恶心至极。
平滑的指甲在那潦草的笔记下留下一道深深的刻痕。
卓二。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更新有点晚了，主要到家太晚了，码字都来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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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