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PJ] Torrent》千城谙

39、恐慌

　　斯莱特林的继承人，是个格兰芬多。
　　不等凯特琳娜回到休息室，这个消息已经传遍了霍格沃茨。一时间去了决斗俱乐部和没去决斗俱乐部的学生都在讨论这件事，整个霍格沃茨都处于低沉的嗡嗡声中。
　　然而处于事件中心的哈利却不在休息室里，罗恩也不见踪影，凯特琳娜猜测他们两为了避开人群而先回了宿舍。她拉开炉火前的椅子蹲在火边，温暖自己快被冻僵了的双手。
　　“蛇佬腔。波特是个蛇佬腔。”
　　她的脑海里忽然响起了扎比尼的低语。
　　“和蛇对话就那么特殊吗，可以直接被认定为斯莱特林的继承人？”
　　凯特琳娜扯了扯摊在炉火旁的奥西尔。
　　“啊……这个……算是可以直接认定吧。”
　　“我以为可以和动物交流什么的在巫师的世界里是一件学了什么咒语或者喝了什么魔药就可以做到的事情？”
　　“也许其他的可以，但是蛇是一个例外。凯特琳娜，你知道斯莱特林的院徽是一条蛇吧。”
　　凯特琳娜点点头，坐在了奥西尔 多尔斯旁边的座椅上。
　　“斯莱特林选择蛇作为学院的象征，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萨拉扎斯莱特林本人，也就是斯莱特林学院的创始人，是个蛇佬腔。”奥西尔解释道，“蛇佬腔是一个只会跟随着血脉继承的能力，或者说天赋，并不是巫师想学就能学会的。据说，那个人也是一个蛇佬腔。”
　　“那个人？哪个？”
　　“就是，就是那个啊——you-know-who，有传闻这么说。你不知道他吗？”
　　“啊啊，是他——我知道我知道，只是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太好了，看来我不需要和你说更多有关他的更多事情。要知道，我可不想念出他的名字。”
　　虽然坐在炉火边，奥西尔却明显地打了个哆嗦。
　　“前段时间学校里就一直在传哈利波特是斯莱特林的继承人，接着今天他在全校面前和一条蛇对话，也不能怪大家现在认为他是斯莱特林的继承人了。”
　　“听你的意思……你现在却认为他不是了？”
　　“这不符合逻辑啊。按理说现在都说密室打开了，假如我是斯莱特林的继承人，可不会就这样突然跳到全校面前，这不是等于是自爆吗？对于斯莱特林的继承人来说，这可不是个什么理智的选择。”奥西尔 多尔斯烦躁地挠了挠头，“但是，哈利波特也确确实实是个蛇佬腔，这也是我们都有目共睹的——这又该怎么解释呢？”
　　“也许……是真正的斯莱特林继承人想要陷害他？”
　　“那就意味着霍格沃茨里还有一个斯莱特林的继承人。传闻里斯莱特林的密室只有斯莱特林的继承人才能打开，无论如何，最近最好注意安全，凯特琳娜。因为大量的线索都指出，现在的霍格沃茨里，麻瓜出生是最危险的。”
　　拥有这种想法的不仅是奥西尔一个，三个学院麻瓜出生的学生们开始成群结队地行动，或者干脆在上课之外的时间待在休息室里不外出。菲丽丝和卡瑞娜也紧张了起来，她们时时刻刻地保证凯特琳娜和莫琳在她们的眼皮底下，这让凯特琳娜根本没有时间跑去练习剑术或者和多瑞亚联系，这让她有些烦躁，只好将该说的话全写进信里，找到机会便发出去。至于金妮……金妮总是不在。
　　凯特琳娜早上醒来的时候金妮已经离开了寝室，晚上也是很晚才回来。凯特琳娜想去找她，却没有机会。据罗恩所说，韦斯莱家是名副其实的纯正纯血家族之一，可以说是学校里最不需要担心人身安全的人之一了，于是菲丽丝和卡瑞娜默认了她的自由行动，继续死死地盯着凯特琳娜和莫琳。
　　魔药课后，凯特琳娜终于找到了理由单独跑开。她有太多的事情想要和营地说，口袋里的那一封信已经被攥得发烫。她从阴暗的地下室跑出，按照最近的路线穿过大厅，和挥舞着公鸡的猎场看守海格撞了个正着，匆匆道歉后便连忙登上楼梯，转进走廊。
　　这里的光线十分昏暗，一块窗户玻璃松动了，凛冽的寒风挂进走廊，扑灭了火炬。凯特琳娜贴着墙根走着，快拐弯时，不远处突然传来扑通一声。
　　她下意识地停住脚步，小心翼翼地从墙角探出头。
　　走廊上的人影很熟悉，是哈利波特。
　　他看起来刚刚被什么绊倒了，此刻正努力地从地上爬起来。在他脚下，一个人影躺在地板上，看校服是个赫奇帕奇，一脸惊恐万状，眼睛呆滞地盯着天花板，一个灰呼呼的东西悬浮在走廊正中央，看上去是一个幽灵，或者说曾经是。他不再是乳白色和透明的了，而是浑身乌黑，烟雾缭绕，一动不动地平躺着悬浮在离地面六英寸的地方。他的脑袋掉了一半，脸上带着一模一样的惊恐表情。
　　脚步声越来越近，走廊那端传来脚步声与说话声。
　　结束了课程的学生们说笑着从走廊那端走来，看清楚眼前的一切后瞬间鸦雀无声。凯特琳娜缩回身子，然而这时一阵冰凉穿过她的身体，惊得她猛得一个哆嗦。
　　一个幽灵径直穿过了她，在走廊上手舞足蹈地尖叫，发出刺耳的杂音。
　　“动手啦！动手啦！又动手啦！是人是鬼都不能幸免啊！快逃命吧！动——手啦！”
　　“好了，闭嘴，皮皮鬼！”
　　麦格教授从走廊那头跑了过来。皮皮鬼一吐舌头，缩到了天花板上，一边盘旋着以一副看好戏的姿势俯视走廊上的人。哈利已经被挤到了墙边，麦格教授命令围观的学生们立刻离开。
　　“当场抓住了！”
　　为首的一个赫奇帕奇脸色煞白，举起一根手指指着哈利，大声喊道。
　　“够了，厄尼。”
　　麦格教授眼神让厄尼乖乖闭上了嘴，麦格教授转过身来，严厉的目光审视着哈利。
　　“跟我来，波特。”
　　“教授，我发誓我没有——”
　　“这可不是由我说了算，波特先生。”麦格教授简短地回答。
　　“啊，如果你想带走弄死学生的人，可能不止波特一个哦。”皮皮鬼依旧嬉皮笑脸。
　　“不，我没有——我只是——”
　　“安静，波特先生。皮皮鬼，你的意思是？”
　　皮皮鬼看向身后，凯特琳娜没有其他办法，只好走到了众人面前。
　　“好吧……托伦特小姐。” 麦格教授叹了口气，“我想，你最好也去解释一下你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个地方。”
　　躺在地上的赫奇帕奇——据说叫贾斯廷芬列里——被费利维教授和辛尼斯塔教授抬到了校医院，然而谁都不知道该拿差点没头的尼克怎么办，最后麦格教授只有凭空变出一把扇子，让厄尼将他扇上楼梯。教授们驱散了围观的学生，很快，走廊上只剩了他们三人。
　　“跟我来，波特先生，托伦特小姐。”
　　他们只有面面相觑，然后跟上麦格教授的脚步。
　　麦格教授带着他们走了很长一段路，最终在一个奇丑无比的石头怪兽面前停住了脚步。
　　“冰镇柠檬汁。”她说。
　　怪兽忽然活了过来，跳到一旁，身后的墙壁裂成了两半，露出一道旋转楼梯。麦格教授让他们走上去，接着合上了墙壁。楼梯启动了，越转越高，最后停在一道闪闪发光的栎木门前，上面有一个狮身鹰首兽形状的黄铜门环。
　　凯特琳娜试探性地敲了敲门，门没有锁，应声而开。
　　这是一个宽敞、美丽的圆形房间，充满了各种滑稽的小物件。细长腿的桌子上，放着许多稀奇古怪的银器，旋转着，喷出一小股一小股的烟雾，嗡嗡嗡地响个不停。四周的墙上挂满了大大小小各种肖像，肖像里面的人轻轻地打着呼噜，凯特琳娜猜测他们是霍格沃茨昔日的各位老校长们。房间里还有一张巨大的桌子，桌脚是爪子形的。在桌子后面的一块搁板上，放着一顶破破烂烂的、皱皱巴巴的巫师帽——分院帽。
　　门在身后悄然合上，二人面面相觑，仿佛思绪也被关在了门外，远远地，留在了那个冷风倒灌的走廊上。
　　“我……我没有做，我什么也没有做。”哈利干巴巴地解释，“我只是……我只是被躺在地上的贾斯廷绊了一跤，然后……”
　　“啾。”
　　一声鸣叫声打断了他的话，两人一同转过头，向发出声音的地方看去。
　　他们的身后有一根高高的镀金栖枝，上面站着一只老态龙钟的鸟，愁眉苦脸，像是一只被拔了一□□毛的火鸡。它歪过头，打量着这两个不速之客，就在这几秒间，又有几根羽毛掉了下来。
　　“这是什么？”凯特琳娜问。
　　“我不知道。”哈利回答，他的眼睛里写满了对这只不明鸟类的担忧。
　　“啾。”年迈的不明鸟类又鸣叫道。
　　“啾？”凯特琳娜尝试着学着发出它的叫声，就像在路边遇到野猫时那样。
　　像是被这声叫声吸引了一般，鸟儿忽然拍拍翅膀，飞了起来，落在了她的头上。
　　意外沉重的分量。
　　凯特琳娜原以为看起来瘦骨嶙峋的鸟儿会是轻飘飘的，可此刻头顶上的压感却告诉她这是一只结结实实的高密度生物。她站在原地，一动都不敢动，生怕一不留神它便掉了下来，或者一歪头折了自己的脖子。
　　“啾——”
　　突然间，凯特琳娜感受到一股暖意从头顶传来。
　　“火！着火了！”
　　哈利面露惊恐。他噌地抽出魔杖，直指凯特琳娜的头顶。凯特琳娜努力翻了一个巨大的白眼向头顶看去，模糊的视线里，一团火红色的火焰在她头顶燃烧。可是……并没有疼痛，只是温暖而已。
　　一股令人熟悉的舒坦感自上而下流进她心理，凯特琳娜无端想到一个破碎的梦境，那儿有散发着蔷薇香气的怀抱，刚出炉的小甜饼，沙滩上的阳光，好像还有……
　　“清水如泉！”
　　她还没来得及告诉哈利这股火焰并没有对她造成什么实质性伤害，一股凉意便自头顶倾泻而下，火焰熄灭了。
　　哈利长舒一口气收起了魔杖。
　　“还好赶上了，我真的没有想到它会自己烧起来。你没受伤吧？”
　　“我……我没事，这股火焰并没有烧到我，好奇怪。谢谢你，哈利学长。”
　　也许是刚刚那股火焰的原因，哈利紧急之下施出的咒语并没有在她身上留下水迹。头顶的重量减轻了许多，凯特琳娜抬起手，从乱糟糟的头发里捞出了一只小小的棕色的鸟。
　　鸟儿依旧带着火焰的温暖，在她手心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一闭眼便发出了均匀而悠长的浅浅呼吸声，当场表演了一个光速入睡。
　　凯特琳娜只好继续捧着它。
　　于是当白胡子老人登上楼梯走进他的办公室时，看到的就是这样安静的一幕——女孩小心翼翼地捧着一只小小鸟，男孩站在她对面，和她一起注视着它，目光里带着几分不安，几分不知所措。两个孩子都有着一头乱糟糟不听管教的头发和一双漂亮的绿眼睛，只是男孩的眼睛是明亮的祖母绿，而女孩的眼睛，像是微风拂过的深水潭，一望不可见底。
　　老人脸上凝重的表情减去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