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0 杀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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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成醒来的时候，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的。鼻腔像是堵住了，嘴里干的厉害。浑身发软，他原本想挣扎着从床上起来，却只动了动手臂，某人一下子按住了他：
“别动。”
何平彦坐在床边，关切地望着自己。他一脸倦色，想必是一夜没睡。
“放心，烧已经退了。”何平彦笑着摸摸他的脑袋，“来，把姜汤喝了，发发汗。”
看着被窝里难得显出脆弱的许成，他的心头似乎多了一丝暖意。总算，在他生病的时候自己也帮了一回忙。
许成把姜汤慢慢喝了，并不叫着难喝，而是又想从床上起来。何平彦要阻止他，他只说：“已经和甄大哥说好了，便不能失信，今天店里不能没有人。”
“行，我去成了吧。”何平彦说，“我替你去，办得妥妥的。”
许成瞟了他一眼，何平彦心虚地缩了一下脖子。额，大话说过头了。
望着许成那探究和怀疑地眼神，何平彦只好拉着他的手又说，“这样吧，今天你在旁边休息，有什么事吩咐我去做。今天，也让我事似当老板的感觉！”
许成哑然失笑，由他伺候着穿衣。一层又一层，等到第四层何平彦还想给他披个披肩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了，“快点走吧，等会迟了。”
就这样，今天被裹成个粽子样的小许有气无力地躺在店铺的躺椅上。而由白面书生小何来杀猪了。
何平彦手里握着刀子，看着被捆起来一点都不挣扎的，看起来文文静静的一头大白猪。他与这家伙已经对峙了十分钟了。
可耻啊！血性呢!作为男人的血性到哪里去了！
正当此时，那大白猪猛然抽动了一下，似乎是打了个大喷嚏。何平彦吓得慌了神，看也没看准，就这样一刀子朝着人家胸膛刺过去！
这下子，猪又叫又挣扎，人也叫，一边叫一边接着拿猪开刀。猪血狂飙，那个叫凄厉残忍……
“许成！许成！快来！这猪要跑了!\\\"
何平彦一把踩在那猪肚子上，想就地给人家抹脖。那猪脖子比盆还大，怎么抹？倒是他这一脚下去，挣扎得更厉害了，吓得那猪顿时就飙起了尿。
许成汗颜，只好起来帮他。他还不出手，这白猪就会被何平彦活活给放干血，残忍折腾致死。
“厉害，我媳妇大大的厉害。”何平彦看着许成出手，三下五除二替他搞定这头生猛的猪，不住地感叹。哎，这敏捷的身手，怎么不去做个剑客混江湖呢？
突然，他又感觉背脊微凉。要是什么时候惹得许成不高兴了，他要干起架来……
何平彦望着那抽都不抽搐的白猪，内心一片寂然。婚姻生活又快乐又刺激，就像是在生死线边缘走动啊。
“还愣着干什么，剩下的你来。”许成洗了洗手，又掏出干净的手帕擦了擦自己欣长的手指，坐了回去。
凭什么人家做起这事来，跟个嫡仙似的，浑身不带半点血腥。而自己，像个大魔头。何平彦望着自己的双手，欲哭无泪，再次投入到战斗当中去。
……
今天来肉铺的人见到的，便是这样一幕：
一向砍肉剔肉的小许此刻被三四层棉布袄子包着，躺在躺椅上悠闲地休息。而往常最健谈的白面书生，那个何家小子却挽着袖管，极其认真地切着肉。
那一双拿惯了笔的手显得有些笨重，切肉的速度也慢了不少。不过虽然生疏，他却很认真，而且不弄虚作假。如果那块肉里刚好有淋巴，他会小心翼翼地挑出来。而且听他说，今天让大家多耽搁了，所有肉都通通便宜两文一斤。
别的肉铺虽然都是男子当家，但哪一个不是高壮膀子粗的大汉？那一把杀猪刀舞起来甚是吓人。只有这家，切肉的是个文质彬彬的青年，像是在舞文弄墨一样。
众人心中嘀咕。
男人们都这么想：怎么回事？难道这何家小子才上门没几天就已经把家产抢到手了？果然像他说的，以后这许家说不定就真是他当家做主了！不错不错！
女人们望着悠闲躺着的许成，羡慕不已：想不到这许家哥儿还有几分驭夫之术。会选人，也会调教。看人家家里的相公，不仅生得俊朗，做起事来还唯命是从。真是厉害！
此刻的何平彦只专心致志地干着手里的活，都没怎么搭理这些老顾客们。这刀还真是沉啊……
“平彦！好久不见。什么时候到我家来吃顿饭？”
何平彦抬头，发现是好久不见的好兄弟陈敬。自从他从村子里搬过来，两人就再也没有见过面了。对方笑得爽朗，正等着他的回复。
“怎么，有喜事？”何平彦笑着打探。
陈敬的那张黑脸竟然浮现出一抹可疑的红晕，“我……我要成亲了。”
这下，何平彦连生意都不做了。喊着陈敬在旁边说了好一会话，问了问他未来媳妇是谁。又切了最好的十几斤肉送给了。还说不收钱，就当是庆祝他成亲的小礼物。
“怎么，你才成亲多久，就能做主了？要是被许成瞧见跟你闹意见可不好……”陈敬笑他，一边望着店铺后面。
“什么话，许成从来都是听我的。”何平彦洋洋得意，推开他。“我得赶紧做事去了，下次请你到聚仙楼吃饭！”
“这小子，还真发财了？”陈敬拎着肉，喃喃自语。
“来来来，接着买肉接着便宜啊……”何平彦大声招呼着，旁边顿时又围过来一群人。
他切肉，算钱，收钱，忙乎个不停。还没有过两三个时辰，今天的猪肉又卖得差不多了。案板上只剩下大概半斤瘦肉了。老百姓们喜欢买油腻的白花花的肥肉，猪下水和边角料比较便宜也很畅销，倒是一些瘦肉没有什么人买。
何平彦心里想着，今天许成也没有力气做饭，不如自己干脆做个青菜瘦肉粥好了。
已经没什么客人了。何平彦正准备收拾，迎面却走过来一个妇人，状似要卖肉。
说是妇人，却年轻的很，不过二十五六岁。和旁人不同，她戴着一朵碗口大的艳丽簪花，眉目流转自带一股风情。她也不说话，只笑着盯着何平彦看。
何平彦被瞧得不自在，做贼似的回头望了许成那儿一眼，见自家的正睡着，心头一暖。
“小哥，便宜点儿。”那妇人伸出十指纤纤，将铜钱放到案板上。
没想到，何平彦用手一护，回答说：“不卖了。”
“真不卖？为什么？”那妇人盈盈带泪，似有不解这人的不懂风情，“我不少你的银钱便是了。”
何平彦却笑若春风，“我夫郎病了，我准备给他熬粥喝。”
青年抱着双臂，眼底宠溺万分，面上却带着苦笑说，“其他的，我都不会。”
作者有话说第20章 020 杀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