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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留学风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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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芸回到寝室，发现银行发的付款短信提醒下面，还有一条熟悉的号码发来的短信。
怎么又来！上次说是惩罚，连发了两个，还不够吗？
柳芸此时没有心情，不想点开查看短信内容。
“谢谢你今天陪我逛街。我有点困先睡会儿，安~”
柳芸走进教室，发现周围同学在窃窃私语，柳芸也没多想，走到前排坐下。几个男同学凑过来坐在她后排，手机外放声音，是自己的视频！柳芸愤怒地回头，皱眉盯着他们。
他们却大胆地与她对视，理直气壮。仿佛看片不是他们的错，全部是拍片的人的错一样。
“这算不算原罪啊？”
“婊子还回头瞪咱们呢。”
“那说不定是看上你了，想你上她呢。”
“你骂谁呢？看上你了才对。也不知道她被多少人上过，这种人我才不要。”
嘴上说不要，视频却看得津津有味。
“这种人我才不要，我才不要，才不要……”同学的嘲笑在柳芸耳边回响，逐级放大，催人心智。
柳芸惊醒了。
不，那我就毁了！不能让他们知道！
柳芸一骨碌爬起来，疯魔似的在枕头下面摸索，找到了手机。
“母狗，胆子不小，居然不回复。没死就给我回短信。不回复的话，就给你父亲发送，让他看你在卫生间的样子，还有你念契约词的视频。”这是一条新短信。
一心想瞒住家里和学校的柳芸，一刻也不敢耽误，连之前的短信都没看，直接回复：
“对不起，主人。请原谅我。我忘了带手机，没看见短信。我错了。我一定按您说的做，请不要发给我爸。”
柳芸等了半天，那个人没有回信。没说还会发，也没说不发。
柳芸戳开之前的短信，抽出耳机戴上，样板视频是跪在地上学狗叫。旁边背景是男厕所的小便池。
柳芸觉得这比上次惩罚要轻松。不用念难以启齿的句子，也不用让丑陋的器具异物戳得喉咙生疼。
甚至不用等到夜深人静，全寝室都睡了的时候，再偷偷出去。
即使隔壁洗手间有人，也会误以为是外面的狗叫。
柳芸当即起身，带着抹布，把洗手间的地擦干净，锁上门拍好了“作业”视频。
“蠢货！你给我看清了视频背景在哪！发这种作业来糊弄我，你皮痒了？立刻给我重新发！”
背景，男厕所啊。
“不要！求您了，主人。那里怎么可以去！我做不到！”
“凡是母狗都做得到。你怎么？你特殊？你要是不想乖乖地做我的一条狗的话，就等着我的审判，下地狱去吧！你生生世世都会受到我的诅咒，永远摆脱不开噩梦的恐惧！”
他怎么知道我会做噩梦？
柳芸觉得，即使再难，还是得拍。
女生寝室楼是没有男厕所的。
教学楼？别提了，有课的时候人多，没课的时候有人自习，还是会去洗手间的啊！
柳芸想到了实验楼。并不是每个班每天都会去做实验。实验楼洗手间常常没有人。
柳芸磨磨蹭蹭地踱步进了实验楼。
保安问，“周末这么晚了还做实验？”
柳芸仓皇地答道，“嗯，忘拿东西了，我取一下就出来。”
对啊，今天是周末，所以才能逛街，逛街之后又这么晚了，实验楼男厕所更不会有人的吧。
柳芸突然胆子大了些。给自己打气，迈进了男厕所。小便池前果然没有人。她又小心翼翼地检查了每一个单间洗手间，没有人！
柳芸跪下，对着手机，却怎么也叫不出来。明明之前在寝室楼洗手间拍的那么顺利！
男洗手间有女生学狗叫，走廊里能听见的吧？万一遇到人怎么办？
柳芸汗湿了衣衫。终于磨磨蹭蹭把视频拍完了。把手机装进衣兜，正要起身，一个男生突然从门口进来了！她还跪在小便池旁边没来得及起身啊啊啊！
柳芸根本不敢看男生的脸色，仓皇起身，逃也似的奔出去，学生一卡通却掉在了地上。
男生捡起来，“同学，你的学生卡。”
柳芸窘迫极了，回头急匆匆地走回来，涨红着脸，说了声，“谢谢”。
男生见妹子如此尴尬，便也没多停留，转身走进了洗手间。
柳芸鼓起勇气抬头看了一眼男生的侧脸，干净帅气，还好遇到了正人君子。
寝室里，“嗡嗡”。
柳芸点开手机，是杨品的□□息。
“小芸，你还没睡醒嘛？该起来洗漱啦！”
“嗯嗯，刚醒。地铁坐得我有点困，睡到了现在。”柳芸用睡觉掩盖了惊心动魄的男厕所之旅。
“刚才我妈给我打视频电话，让我关注一下留学美国的政策。”
“你要出国？什么时候？”
“可能是大三大四交换，也可能是出国读研。我还没查具体政策，不知道哪个适合。”
你出国了，我怎么办？
柳芸并没有打出这句话。
“那挺好的啊。专业信息科学嘛，美国技术很强的。”
她发了这句话。
“对吧，你也这么觉得吧。”杨品得到了女友的肯定，很开心。
“我妈就是让我先看看不同的项目有什么条件，早做准备。需要雅思托福成绩，就去考雅思托福。需要GRE成绩，就先去准备GRE。”
“你英语那么好，这个不担心吧？”
“嗯，倒是不担心。不过也得提前刷刷题之类的。毕竟报考费不便宜。”
柳芸想到了今天新买的外套，他觉得价格实惠，她觉得贵得肉疼。如果他都觉得报考费不便宜了，那该是有多贵啊，她没敢问。
“一般还会有绩点要求。期末考试平均分要刷上去才行。”
还没期末，柳芸对这个也没有概念。
“还有就是导师推荐信了。我得上课的时候再活跃一些，才好找我们专业的教授们写点溢美之词。”
上课的时候，柳芸能不说话就不说话，活跃这个词，跟她没关系。
柳芸突然发现，以前苦苦纠结于金钱不匹配，真是太天真了。
她们俩，从头到脚，无论哪里都不匹配！
他很快融入了大学生活，开始思考以后的出国计划，语言、绩点、推荐信，都提上了日程。尖子生做什么都得心应手，尖子生只会越来越优秀。
而自己呢，每天为攒钱计划发愁，被短信和视频搅得身心俱疲，剩下的时间还要谈恋爱，约会，聊天，她连期末考试绩点都没有考虑过，更别提出国发展。
爱情对尖子生杨品来说，是进步的动力。
爱情对平庸的柳芸来说，是蚕食她每一分每一秒的魔鬼，让她无瑕去思考进步。
不合适。彻头彻尾的不合适。
“我们还是分手吧。”有了第一次分手，第二次打出这句话，就不会那么难。
“谈恋爱让我太累了，我想歇歇。”
“别啊，怎么了？刚才不还好好的？”
“嗯，那你就歇歇，我等你，别放弃好吗？”
“不，我想放弃了。你是早晚要出国的人。
我们现在虽然在同一个城市，已经像是异地恋了。
到时候变成异国恋，时差加上距离遥远，会很辛苦。”
“那你就也跟我一起出国嘛。我们选选录取条件，报同一个学校，一起拥抱自由。”
“不！我不想出国！我为什么要出国！
我不喜欢这样！为什么什么都是听你的！
你选择B市，我就要跟着你来B市。
你选择留学美国，我就要跟着你去美国？
你随心所欲地做着选择，我就只能是默默跟从的那一个？
你知道为了追上你，我忍受了多少苦吗？”
“哦，我只是觉得来B市和去美国都是很积极的人生选择啊，都对人生发展有帮助啊。而且，我的人生，想有你的参与，想邀请你陪我一起，并肩走过这一生嘛。
好吧，那不想出国就不出国。异地恋也没什么啊，心意相通就好嘛。”
“既然迟早要分开，那不如现在就分开，伤痛还会少一些。
你出国前再分别，那个时候共同的回忆已经很多，分别对你对我来说，都很痛苦。
长痛不如短痛，趁着现在，在一起的时间还不久，我们断了吧。”
“别啊，小芸，我不想。
小芸，你别说这样的话，你回来。
像上次一样，我等你。
我等你回心转意，我们继续。”
又是柳芸主动提出的分手。她还是很伤心，坐在寝室椅子上，她的眼泪劈里啪啦地往下掉。她不想让室友知道，室友上次就劝和，可是和好之后发现磨合并不那么容易，磨合是那么的痛苦，她不想再听劝和的话了。
她躺在上铺仰面哭泣。
正在刷剧的张妍问，“小芸，你要睡了？需要关灯吗？”
柳芸一动不动，也不出声。说话带着哭腔，她会听出来的。
张妍以为柳芸睡了，便关了房间里的灯，打开了自己的小台灯。
房间一下子暗了下来。柳芸窝在黑暗里疗伤，悲伤的情绪疯狂蔓延，思绪不断地飘，她在想她的初恋杨品，想他有多么好，多么优秀，多么特殊，多么难得。
恐怕，失去了他，之后再也不会找到像他这样优秀的人了。
只怪自己不够优秀。
的确是还可以为了他变优秀，但那太累了，也太慢了。
她想放弃。
又舍不得。
泪水就是这样不甘地往外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