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死“深渊”》融楠

4、第四章

　　一夜未睡的结果就是大大的黑眼圈，她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像个鬼一样。

　　她收拾了下，去了服装批发市场。打听了会才知道路，批发了一大包的衣服，又买了几件化妆品。

　　回到旅馆，她就开始换衣服，衣服穿完，装也画完，站在镜子前面的只是一个病恹恹的年轻人。

　　她掂着自己批发的衣服，找了个没人看的街边，沿街不少卖东西的，他把衣服一摊，往哪里一蹲，这就摆上摊。刻意压低的声音，和男声没有任何区别。

　　晚上没有回旅馆，押金也不要了，呆在桥洞下，她第一次在这种地方过夜，但是她知道这不是最后一次。可能以后会有比这更加窘迫的日子，从她计划杀了他那刻开始，她的“时间”开始走了，她不在是日复一日的讨好。虽然物质上比不上，但是她的心是自由的。

　　她凝望着桥下的水，有一瞬间，她想她是不是可以跳下去，再也不上来。她摸了摸口袋，想找点吃的，却摸到了一个银行卡。她把零食放好，笑了笑，闭眼休息了。

　　半夜的时候她感觉到了不对。

　　“这是新来的，我看他是有点油水的。嘿，好家伙，有个手机。”

　　两个趁火打劫的小贼，林菀一言不发，透过水面反射的月光，默默的看着两人拿了手机，那两人又翻了翻包，拿了她今天卖衣服赚的零钱，又抱着她的几个面包走了。那是她买了打算做早饭的面包。

　　银行卡在她身上，现金在那个包的缝里，他们没有摸到。

　　但是这次的经历也提醒了她。她不能继续睡了，她要保持警惕。

　　“左少，这是夫人用朋友的身份证办下来的电话卡，信号已经追踪到了，今天晚上一定能让您见到夫人。”

　　“已经十一点了。”

　　汇报的人一头冷汗，连忙吩咐下去抓紧时间行动。

　　左逢臻跟着他们一起，到了偏僻的地方。这地方本地人都知道是一个废弃的大楼，平日里也没有人管。附近的一个开赌博场的家伙，把这里当做了自己的地盘。

　　拿着手机还没有换钱的两个贼，晚上的时候是这里放哨的。他们今天是顺路，先偷了人手机，然后又来到了这里。

　　来的路上还商量着明天去把手机卖了换钱平分。

　　左逢臻一群人进去的时候还受到了反抗，等把那伙聚在这里赌博看事情不好，极力反抗的混蛋打个半死后，他才整理了下外套，忐忑的在不远处蹲在的那群人里寻找她的身影。

　　没有！

　　他一个个的找，拿着灯照着看，怕自己因为太黑看不出了。但是-全看完也没有。

　　当信号被找出来，身上带着手机的那个小贼遭殃了。被打的要死他也没有招另一个人出来。

　　那个同伙一看，不行啊！再打下去就打死了。他扑出去道歉求饶，说了在哪里偷的。

　　“桥洞？”左逢臻一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后来听他们描述了是哪里之后，他呼吸一窒，许久才开口说：“带我过去。”

　　两个小偷走后，她就一直没有睡，结果就听到猫叫的声音，深更半夜的，还挺渗人。她终于打起精神，背了包，往发出声音的地方去，走了不远，发现了一只被遗弃的猫咪。在路灯下面，小猫咪身上黑一块白一块，像个小奶牛一样。

　　她拿着猫，正准备回桥洞，却看到远处传来了手电筒的光。

　　她又把猫放了回去，然后爬到了一处草丛里。她看着那群人过来，检查了这个桥洞。在灯光下，她看到被打的鼻青脸肿的二人，猜测这是刚才偷自己手机的小贼。手机-很不安全。

　　灯光一闪之间，她看到了噩梦。

　　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她只是喜欢画画，她的妈妈虽然是个老师，但是是美术专业的。受到妈妈的影响，她特别喜欢涂涂画画，就是在课堂上也会忍不住去画自己的小本子。

　　她的同桌是班里的霸王，所以她从来也不敢招惹，被拉着去看自己卷子，她也不敢阻拦。她最有勇气的一件事，就是对围着她让她和他处对象的时候，说了不。

　　可是-他不愿意了，他说的很好，不处就算了，但是很快他反悔，并且强迫她做他的女友。

　　她不喜欢看篮球，不喜欢做饭，不喜欢在还是小孩子的时间去被他拉着进了那个卧室，更不喜欢他的那些朋友。

　　她恨他！一辈子都恨他。

　　但是她什么都做不了，她不喜欢看那些悲情的小说，但是生活却让她过上了那样的生活。

　　她大三的时候被他求婚，她低着头看着他的那些朋友不自在的脸只觉得心里作呕。婚礼理所当然的不会请她的父母，她只要被他挽着手，装出一副幸福的模样。婚后的生活，她慢慢麻木，如果不是偶然得知父母在她婚后半年里就车祸去世的时候，她想她可能一辈子也就那么麻木的过去了。

　　她杀了他，以为是杀了他。

　　现在他找来了。恶魔，噩梦，恶心。如果有机会，她不介意再杀他一次。

　　那群人走了，她的心才平静下来，这才感觉到身上爬了小虫子，她忍着不适拍了拍。

　　左逢臻一路神情都是恍惚的。

　　他不想逼她，不想看她可怜兮兮的缩在桥洞里，听那两个贼描述的时候他就在想，为什么？为什么？这样的生活很好吗？她只要愿意，她出来，就能回到原先的生活中去，锦衣玉食。

　　他会宠她，爱她，一辈子都把她捧在手心里。

　　但是-如果不找的话，她绝对会逃的更远，消失的更长时间。左逢臻看了看手表。“凌晨一点了，她的生日过了。你们去受罚吧。去报警，说我的夫人失踪了。”

　　看着那些人离开，还趴在草丛里的林菀过了会才站起来，她转过身就往另一个方向跑。

　　路过那个路灯下的时间，小奶猫又喵喵叫了两声。她驻足了一会，然后抱起了小猫咪。

　　她依旧是那个打扮，病恹恹的一个瘦弱的男子，抱着一个小猫，去了宠物店。

　　她身上衣服一般，又因为躲在了桥洞那种地方，导致了衣服有些脏。两家宠物店都对她关门，不让她进去。

　　第三家的主人是个女孩，看他模样可怜，又抱着一只小奶猫，就让他进去了。

　　猫咪身上都是虱子，她也很快觉得身上发痒。她也不知道是真的痒，还是因为心理上的原因造成的。

　　店主清洁后又给猫咪喂了食，她道谢打算付完钱抱猫咪离开。

　　短租房子他的身份证用不了，而好友的身份证估计也暴露了。她想把对方身份证邮寄回去，但是又清楚一旦邮寄过去就是暴露自己地点的时间。一时间只好搁置，期待对方已挂失的名义再办一个。

　　抱着猫咪离开的时候都很晚了，凌晨三点多，宠物店的老板叫住他。

　　“很晚了，你先去洗个澡吧，猫咪身上的虱子跑身上会很痒的。我警告你，我是有男朋友的，我已经打电话让他过来了。”

　　“谢谢。”林菀压低声音道谢。

　　那人去洗澡，店主就焦急等待自己男友。她也怕对方突然起了坏心思。但是她又做不到看着对方就这么走。谁没有个受苦的时候。

　　宠物店面积中等，前面是宠物寄养的地方，后面就是居住的地方，有床有浴室。往常有个店员住这里，但是前段时间他家里有事，店主就住这里看着些东西。

　　等她男友到了，那人还没有出来。

　　林菀借着浴室里的剪子，把头发剪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