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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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牠的模样变成这样后，说话也变得轻言细语，给人一种脾气好，怎么都不会发火的错觉。不过这话意思是特意为他变化模样，让丁棠半晌没反应过来。
说恶魔是能交流的，牠毫不犹豫残杀了其他人，说牠是不能交流的，恐怕他早已经凉凉。
“……请放过我。”丁棠破罐子破摔了。
在他话音刚落，束缚手脚的绳子断裂，这让丁棠又懵又喜:“谢谢！”正当他转身离开，明明在他背后的恶魔突然出现在了面前，这让他吓得往后看——瞬移！？
“真奇怪……”恶魔突然凑近，盯着他的双眼。
什么奇怪？丁棠不自觉往后仰。
恶魔接下去，反而问他:“你知道为什么人类会厌恶你的黑发还有那双漂亮的黑眼睛吗？”
“因为是黑色，魔鬼的象征。”
“哦？这个人偶是这么告诉你的吗。”丁棠顺着她的视线看到了圣子。
“……”
看到他忍着怒气，恶魔咧嘴笑了:“这真的是一个人偶哦。”
话音刚落，丁棠就听到了身后关节转动的声音，圣子的身体又动了，他的肢体还没协调好，勉强站起来后，那双生动的绿眼睛又看着丁棠，他开口说话了:“黑发黑眼的人就是魔鬼，这是人们根深蒂固的刻板印象。只要你与其他人类生活，你就不会得到善待。”
丁棠只大概听懂了一些却听得毛骨悚然，因为恶魔将其脑袋切了下来，那张嘴还在用与往日一般无二的表情与语气说着话。在圣子说完后，脑袋又被恶魔安放回去，连接处没有一点痕迹。
“真人恐怕早就跑了，在发现我来以后……说起来，你只是他赢得声望的工具，毕竟在那位下来后，黑发黑眼彻底成了禁忌。”恶魔伸出手抚摸他的头发，“明明这么好看……”
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对于恶魔的话，丁棠将信将疑，他认为自己是向善的，而恶魔杀戮无论如何都是恶。听恶魔说这么多，丁棠更希望牠赶紧放他走。
“我们回地狱。”
？丁棠以为自己听错了。
但是教堂内却出现一扇巨大的黑门，代替了出口。
“地狱之门！多么华贵气派，它为你敞开，孩子。”
那扇门紧紧关闭，门上浮现一张张人脸，他们表情或痛苦或癫狂或狰狞，黑红腐烂，苍白皮肤，发出刺耳猖狂、似笑非笑的“悲鸣”。门面大片生锈，不知道是不是眼花，丁棠看到了锈迹上粘着密密麻麻的卵，一些破开还流出脓液，让不是密恐的丁棠反胃作呕不止。
只要脑子正常，没人会想靠近这扇门。可是恶魔大有要拉着他进去的意思。
可能是被刺激狠了，干呕间隙丁棠不禁看了牠一眼，这个恶魔是瞎的吗？
恶魔饶有兴致等他平复，问道:“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恶心！”
“地狱之门会伤心的。”恶魔煞有其事道，“它会哭着把你拖进去。”
“……”好像真的听见了哭声。
“地狱在尽头也在眼前，心向光明的人，地狱永远在世界尽头;内心黑暗的人，他的脚下即是地狱。”恶魔见丁棠一脸写着“这竟然会是恶魔说的话”，好笑道，“这对你们人类而言就是现实，这没什么争议。
“当你的同类死在你的面前时，你是多么冷漠，与魔鬼如出一辙。”恶魔缓和道，“你现在也只想着让自己活下去。我没有指责你的意思，这很好。想想他们当初怎么欺辱你，可怜他们是对你自己的轻视，他们只是蝼蚁，而你，是特殊的。”
见丁棠缄默，恶魔在他看不到的角度拉出狞笑，撕裂了和善伪装。
而丁棠则偷偷白了牠一眼。
谢邀，九年义务教育已过。生命诚可贵，分个几把高低贵贱。没有无能狂吼真是抱歉了，若我真特殊有能力，刚才就应该小宇宙爆发把你打得满地找牙，解救镇民，被尊敬爱戴，走上人生巅峰。
内心的真实想法不便说出，丁棠只能沉默。
恶魔只当他默认了牠的一番话，牠行至他背后，双手搭上他的肩膀，忽略手下一下僵直的身板将他往门口推。
眼看和门上恶心的东西越来越近，耐性也逐渐被磨耗光，丁棠表现得很抗拒。然而恶魔看似轻轻的推动却带着他无法反抗的力道，只能在腐烂之物贴近面孔时紧闭眼睛，把整张小脸挤作一团。
想象中的黏腻触感并未到来，甚至与物体相接触的感觉也没有，背后推他前进的力道倒是未变。
丁棠:？
他谨慎的睁开一只眼睛——
握……草……
蔚蓝的满月悬挂于夜空，丁棠从未亲眼见过如此大亮圆的月亮，这宁静清冷的蓝月光让格外黑暗的世界没有那么阴森可怖。
丁棠位于高处，将远近景物尽收眼底，忍不住发出一声声惊叹，面前已经没有了那扇门，替代的是一座矛盾璀璨的城市，奇特风格的古典建筑比索乌拉小镇上的教堂还要端庄大气，却不显得拘谨。
城市散发着繁华的光亮，却在这片广袤的黑暗世界中仍然显得有些暗淡，但干净的街道和开门营业的商店、错落摆出的夜摊，让丁棠心底升起怀念之情。
与现代大都市的不眠夜热闹场景好像!
见丁棠被地狱风景所吸引，恶魔翘了下嘴角:“欢迎来到第一狱，幽冥。”
恶魔的声音又有了变化，低沉沙哑的男中音，带钩子似的撩人让丁棠打了个激灵。他下意识回头看，顿时吸气后退。
这是怎样一个怪物呢，通体灰青色，头似羊，有两根向上弯曲的黑角，眼珠是黑的，中间是腥红的瞳孔。牠的躯干直立似巨蜥的腹部，结实的腹肌看着程亮坚硬，手……大爪子根根分明，爪尖锋利尖锐，腿部夸张的肌肉线条有比上半身看着更硬的黑鳞包裹，脚形似禽类却不纤细，配合强壮有力的腿部，杀伤力巨大。
虽然奇怪骇人，毕竟接触过各色西幻游戏的丁棠总归没有丢人的被吓尿裤子，更掉san值的怪物屏幕里总见过，只是直面现场还是让他心脏狂跳，他不禁担忧，地狱里恶魔都长这样吗？
黑角的恶魔手里握着一根粗铁链，牠用力往前一拽，一个被铁链缠绕住脖颈的人被拉了出来，看脖颈后好似漂浮的半截锁链，丁棠隐隐觉得，那消失不见的地狱之门就隐藏在那里，看不见的地方还锁着其他人。
而且这人怎么这么眼熟？
[“让你叫!让你叫!”]
“啊……”丁棠想起来了，但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恶魔观察着他的反应，“这是死者的灵魂。”声音愉悦，“该下地狱的灵魂。”
丁棠快习惯牠恶劣的笑容了，但还是心里一紧，恶魔那幸灾乐祸的语气针对所有人类，自然也包括他。
丁棠神情复杂的看向不远处的古城，相较于印象中水深火热的地狱，实物要美好太多，抛去“幽冥狱”的概念，他觉得这是可以生活的地方。
索乌拉小镇完全比不上这里，如果换个更好的地方是对恶人的惩罚，那得多么不公啊。
光明教廷指引人们向善，以便死后升入天堂，而恶人则会去地狱受苦。不过，学习的时候，很明确提到天堂和地狱是敌对关系，圣子虽然没有详细讲，但有提到过双方的“圣战”，那么可以推测地狱并不在天堂的控制中，没义务为天堂惩罚恶人的灵魂。
丁棠觉得，如果自己是地狱阵营，不但不会惩罚，还让他们在地狱过得比活着还好，能让地狱多出影响力不说，还可以把天堂恶心得够呛，岂不美哉？——当然，这只是个猜想，丁棠表示自己永远是正义的伙伴。
恶魔看他表情一会苦恼一会恍然大悟，精彩得很，感兴趣道:“有什么问题可以说出来。”
丁棠给了牠一个“你会诚实回答吗”的怀疑眼神。
“让恶魔回答问题可是要付出代价的，可别向其他恶魔提出请求，除我以外。”
丁棠诧异的看牠。
恶魔抿唇一笑，“你本身就是我的收藏品，所有的一切的属于我，代价已经无用。”
丁棠冷漠以对，显然不乐意。
这时，一只长着一对黑翅膀的人飞了过来。
“大人，例行检查。”堕天使还未落地就说明来意，面无表情，态度高冷。
丁棠不懂他们的互动，只见恶魔手上闪过光芒，堕天使就把视线移向了他，眉间轻皱，一下严肃起来。
“新生恶魔？不，活的人类？”堕天使在认出丁棠是人类后，情绪显露，是丁棠熟悉的敌视轻蔑，好像看见什么脏东西似的，与索乌拉镇民不程多让，“大人，活人怎么在这里。”
恶魔眼底暗光划过，闪烁其词:“嗯……记不太清了呢。”
“当下是魔典准备重要期间，发现来历不明的人类，当抓捕进行审问。”堕天使说着，也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把长剑，逼近丁棠。
“等……等下。”丁棠急忙看向恶魔。
恶魔气定神闲，大有看好戏之意，“魔典期间，疑似间谍的人类将如何处置呢？”
堕天使:“自然是烈火油锅拷问意图，在沉入深渊。”
“意思是要成为深渊的养分，啊，那真是残酷呢，怎么办哟……如果我能想起你是谁就好了。”
恶劣!恶魔!
丁棠咬牙切齿。
他假笑道:“我是您的收藏品啊，忘了吗？大人。”
“是这样吗。”
“您年纪大了，记不清也难免。”
“嗯……好像是有这回事。”
堕天使已经不耐烦了，“大人!”
“嗯，是我的收藏品。”
堕天使闻言横了丁棠一眼，意外的没有继续纠缠，只是离开前讽刺了一句:“看好储备粮别招来霉运!”
丁棠有很多问号。
“地狱对私人财产很重视。”恶魔眉眼弯弯看着丁棠，“这下……你我之间，契约成立。”
丁棠:什么契约？什么时候的事？我错过了什么？
“你是我收藏品(储备粮)这件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