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戈培尔效应》肖恩先生

79、Chapter Seventy Nine

　　狄安娜他们小心翼翼、试图不惊扰一根小草地靠近两人附近时，已经是一会儿以后了。她本来以为自己肯定要错过最精彩的部分，没想到两个人看上去只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互相望着对方，一动不动。
　　又过了一小会儿，波特已经开始不耐烦地把重心从左脚换到右脚，山间的风随着傍晚的临近带着山脚处湖水的凉意席卷而来，狄安娜摸了摸手臂，小心地调整了一下姿势，微微往波特身后靠了靠。
　　布莱克像是被这寒风惊醒了一般，他低下头，避过了艾美丽的目光，拿起狄安娜遗落在草坪上的浅黄色毛毯，递给了她：“披上吧。”他看上去有点低落。
　　艾美丽接过来，用它把自己紧紧裹住，然后往旁边走了一步，“我没想到你会对这种书感兴趣。”她拿起狄安娜遗落在草坪上的那本《魔戒》。
　　“随便翻翻。”布莱克看上去并不想解释。
　　艾美丽深吸了一口气，挂上笑容，“你知道吗……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介绍你和这本书的作者认识，他是……”
　　“艾美丽，”布莱克打断了她的话，“你一个人来的吗？”他往四周看了看，佩迪格鲁不安地动了动，波特连忙拉住他，“你哥哥呢？”他问道。
　　“我甩开了他们。”艾美丽像是在笑，但那笑容看上去充满苦涩，“我说服了我的父母，从瑞士飞回了这里，说我想在暑假的最后感受一下田园风光。这见鬼的田园风光！你知道，我从来不喜欢这些山啊水啊的东西……”
　　“……”布莱克垂下眼睑，没有看她，“你不应该一个人过来。”
　　“是的，”艾美丽冷笑了一声，把身上的毯子裹得更紧了，“我不应该为了见你偷偷溜出来，甚至还在离开的时候摔了一跤，因为害怕被发现一句话都不敢说……”她的声音有点哽咽。
　　“我很抱歉。”布莱克温顺地答道，狄安娜从来没见过他这个样子，就好像那个一向肆无忌惮、无法无天的他突然就消失在了艾美丽的视线里。
　　“安慰我！”艾美丽命令道，“为什么你不安慰我呢？我不需要你的道歉……”与其说那是个命令，不如说那是一种恳求，一种绝望的恳求。
　　“我很抱歉。”布莱克依旧没有看她，甚至连话都没有变。但他看上去很真诚，说真的，真诚得有些可笑，艾美丽可能也是这样想的，所以她笑出了声。
　　“你是在可怜我吗？”她问道，又好像只是在嘲笑自己。
　　“当然没有。”布莱克摇了摇头，无奈地叹了口气。他看上去在那样真诚地苦恼着该怎样对待自己无理取闹的前女友。
　　狄安娜也跟着摇了摇头，布莱克在激怒人这方面，无疑有一种天赋，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的，他总能轻易地触到你最痛恨的地方。
　　“西里斯！”艾美丽愤怒地喊了他一声，但与她声音不同的是，她的眼泪飞快地划过脸庞，一滴又一滴地落下，她狼狈地用手臂胡乱地擦了擦，清了清嗓子，掩饰这片刻的脆弱，重新又张口：“西里斯·布莱克！”她高高地昂起头，与她往日一般骄傲的样子，“你以为这样我就会痛不欲生再也走不出去吗？”
　　“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布莱克头疼地解释道。
　　“哈！”艾美丽冷笑了一声，但配合她通红的眼睛显得有些可怜，“西里斯·布莱克，”她又念了一遍他的名字，“我告诉你，我会很快忘记你，我会……我会找到一个新的男朋友，一个真正在意我、喜欢我、会把我放在他的未来里的人！”
　　布莱克终于抬头了，他看着她，低沉地附和道：“是的，你会的，你会找到一个比我更适合你的人。”
　　“至于你，”艾美丽深吸了一口气，对上了他的目光，她直直地盯着他，像是美杜莎盯着她的猎物，“我诅咒你……我诅咒你将像我爱你一样无法自拔地爱上一个人，然后绝望地发现你只是她生命中微不足道的一粒灰尘，用尽全力也不过得到一些敷衍的安抚。”
　　“艾美丽，我没有……”布莱克试图反驳，但立刻就被打断了。
　　“你会像我一样满怀期待地把她规划在你未来的每个角落里，然后惊愕地发现她的未来里没有你，噢，即使有，那也只是哪个角落里无足轻重的装饰品。”艾美丽越说越激动，她的身体微微颤抖起来，“我诅咒你！……我诅咒你会像我一样把整个真心递出来，然而得到的只有伤害！”
　　布莱克不安地看着她，下意识地伸出了双手，像是想拥抱她，又像是要阻止她。
　　“但和我不同的是，”她残忍地笑了起来，但同时眼泪不住地流着，“你将深陷这份感情里无法自拔，整个余生都被笼罩在这懊悔、痛苦、却又怀着着渺茫希望的世界里！”
　　冷酷与脆弱同时出现在艾美丽姣好的面容上，让她整个人呈现出一种矛盾的美感，狄安娜怔怔地看着，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她能感到身边的两个男孩也僵在了原地。
　　也因此，当艾美丽猛地朝他们的前方跑过来的时候，他们三个谁也没反应过来。波特被狠狠撞了一下，往后一倒，推着剩下两个人一起跌坐在草坪上。
　　艾美丽也被撞得踉跄了一下，她回过头，就看见地上显了一半的波特，还有露出来的一双女士皮鞋。她重新又看向布莱克，他惊慌地看着地上残缺的身影。
　　她于是瞬间领悟了一切，笑了一声，“亨特，现在看来的你的选择比我要正确得多。”
　　……
　　狄安娜一直到艾美丽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他们的视野里，才终于反应过来。她掀开隐形衣，推开压在左右的两个男孩，站了起来，回过头，就看见正皱着眉望着他们的布莱克。
　　“嗨，西里斯？”波特尴尬地揉了揉头发，试图把隐身衣藏在身后。
　　“我并不该感到惊讶，不是吗？”布莱克挑了挑眉，往他们附近走了几步，把手伸向还被吓得坐在原地的佩迪格鲁，“起来吧，家伙，西里斯·布莱克的分手大戏已经演完了。”他讽刺地总结道。
　　“我们回去吧，我感到有些冷。”狄安娜顺着他的话说道，试图像他一样表现得若无其事。
　　“当然，当然。”波特困惑而担心地看了布莱克一眼，然后低头去捡他心爱的书，抱在怀里后还小声嘟囔着：“你真不应该拒绝艾美丽，我很愿意和作者见面的……”
　　“你觉得我听不见了吗？”布莱克忍耐地提醒他。
　　“好了！”波特摊开手，结果一下子没能拿住那沉重的三本书，一个踉跄，差点跌倒。他匆忙抱住滑落在半空的书，长长地舒了口气。
　　“你看，世界都是站在我这边的。”布莱克见此情景一直紧锁的眉终于稍稍舒展，他的语气里带了丝笑意。

　　世界是不是真的站在布莱克那里，狄安娜无从得知。但毫无疑问的是，世界完全理解了艾美丽。因为在他们回去的半途，天空就毫无征兆地下起了倾盆大雨。他们三个人哪怕全速奔跑，也未能幸免，全部淋得透湿，瑟瑟发抖地冲进浴室，试图驱散浑身的寒意。
　　狄安娜从浴室出来时，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热水带来的暖意迅速地消散在空气中，她打了个寒颤，顺着昏暗的橘色壁灯下楼到厨房泡了一杯热巧克力，正准备离开时，一抬眼，看见客厅的窗户前一个模糊的黑影，想了想，又回身另外泡了一杯。
　　狄安娜拿着两杯热气腾腾的热可可来到客厅的飘窗前，布莱克还保持着之前的姿势一动不动，他一只腿半曲起搭在飘窗的窗台上，另一只随意地垂下，侧过头望着窗外。
　　狄安娜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窗外的树叶在狂风的席卷下无助地抖动，也许还有沙沙的摩擦声，但一切的声音完全被哗哗的雨声掩盖了。雨水多得仿佛谁把整个黑湖的湖水抽干，浇在了他们这幢小小的房子上。
　　他们沉默了一小会儿，听着这风雨混杂出的交响乐，直到狄安娜感到手里杯子里的热气变得稀薄起来，才终于开口：“我给你带了点喝的。”
　　布莱克像是被从梦中惊醒一般，猛地转过头来，下意识地接过了杯子，才反应过来：“亨特？你什么时候来的？”
　　“在你欣赏这可怕的大雨时？”狄安娜朝窗外偏了偏头。
　　布莱克喝了一大口热饮，放松了一些，“谢谢。”他举了举杯子，又再次转过头去看窗外的大雨。
　　“你还好吗？”狄安娜未能如他所愿地放过他。
　　“拜托，不要提这个……”布莱克头疼地揉了揉鼻尖，把重心放在身后的窗框上。
　　“我以为你在认真地反省自己？”狄安娜挑了挑眉。
　　“我该反省什么？”布莱克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突然放下脚坐直了身体，腾出一半的空间出来，并向她作出了个“请”的动作。
　　狄安娜满脸怀疑地看着他，不安地坐了下来。
　　“听着，亨特。”布莱克把手里杯子粗暴地往旁边一放，搭住她的肩膀，“作为一个旁观者，我是说，不管我们之间那‘些许’的不愉快，作为一个纯粹的旁观者，”他舔了舔舌头，“我做得真的很糟糕吗？”
　　“好吧，不管我们之间那‘些许’的不愉快……”狄安娜加重了“些许”这个词，“你也不应该问我，毕竟，我对你们之间如何相处了解得不会比麦格教授教授更多了。”她耸了耸肩。
　　“我不是说这个。”布莱克挥了挥手，像是想挥掉什么糟糕的东西，“我是说……你也听到了，她说得仿佛我干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仿佛我让她和家庭决裂然后再抛弃她？又或者让她怀孕再堕胎之类的？梅林知道，我们甚至都没有……”他及时地住了嘴。
　　“你们没有……？”狄安娜感兴趣地追问道。
　　“这不是重点！”布莱克见她还想问下去，连忙反问道：“难道你想和我分享你和瑞安之间……”
　　“好吧。”狄安娜打断了他，“让我们回归正题，然后呢？你想说什么？”
　　“我是说，在艾美丽口里我简直是个彻头彻尾的人渣！想想她送给我的分别礼物，”布莱克看上去甚至有点委屈，“我不至于……就得到那样的……诅咒吧？”他说到最后两个字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像是这两个字对他本身就是种诅咒般。
　　“我不知道你还相信这个？”狄安娜笑起来。
　　“嘿！如果你的前女友在和你分手前最后的话是这个，难道你还能很高兴地抛到脑后吗？”
　　“好吧，也许我能给你点线索？”狄安娜喝了一口热巧克力，组织着语言，“我听说……只是听说，她为了和你在一起也在她的家庭方面……做了很大的努力。”
　　“什么意思？”布莱克困惑又不安地皱起眉。
　　“你知道麻瓜世界还保留着王室的吧？她的家庭恰好和哪位王子沾亲带故，虽然只是远亲，但听说……她的家庭，也是非常保守的那类。”
　　“所以？”
　　“这是个低年级的麻瓜出生的孩子告诉我的，对于他们的王室，也像你们一样，对血统的‘纯粹性’……”狄安娜说到这里，比了个双引号的手势，“有自己的要求。”
　　“你是说……”布莱克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她家里觉得我的血统……低贱？”
　　“注意你的用词。”狄安娜不满地摇摇头，“要知道，那孩子当初满怀憧憬地和我想象，你们就是罗密欧与朱丽叶。”
　　“抱歉，我母亲简直‘热爱’这个形容词。”布莱克眯起眼睛凑近了些，“罗密什么？”
　　“麻瓜世界的书，我正好在西尔维亚的书柜里看到了。”狄安娜解释道，“讲一对出生在彼此仇视的家庭中相爱的年轻人，是个彻头彻尾的悲剧。在这一点上，倒也很符合你们的结局。”
　　“这可有些可笑，不是吗？”布莱克讽刺地说道，“我真想让我亲爱的母亲亲耳听听艾美丽家庭的评价。”他说完，又显得低落起来，“也许我确实……忽略了很多。”
　　“很高兴你终于开始反省自己了。”狄安娜见他低落的样子，叹了口气，“你不该……算了，也许她只是一时无法接受，等过一阵子，她就会想明白了。”
　　“我总觉得你这句话在讽刺我？”布莱克怀疑地看着她。
　　“看你怎么理解了。”狄安娜耸耸肩，又暇意地喝了一口热可可。
　　布莱克沉默了一小会儿，又开口：“说到西尔维亚，你有什么进展吗？”
　　“这是个很长的故事。事实上……”狄安娜放下杯子，“是有一点，但我……”
　　“嗨！你们在这里！”突然响起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对话，“安娜，西里斯！你们没有发现吗？”波特一脸兴奋地冲到他们面前，身后跟着气喘吁吁的佩迪格鲁。
　　“发现什么？”布莱克疑惑地看着他。
　　“暴风雨！我们等待的暴风雨！终于来了！”说话间，一道闪电在天空划过，照亮了每个人的脸庞，然后是巨大的雷鸣声，像是战争的号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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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伙伴们，我！回！来！啦！
这会是篇有点长的作者的话……
契机是前几天我和朋友大骂徐磊这个挖坑不填的渣男，突然想起来，自己手头还有一篇同人。最近暂时不能固定更新时间，因为好久没写了，还在熟悉以前的设定和剧情，等到我差不多上手了再来定固定的更新时间，文案先不改啦，又要审核好烦哦。
看了大家的评论，还有人在等我的文感觉好幸福！嘿嘿谢谢你们～
最后是关于ooc？我没想到大家会觉得西里斯ooc很多，我其实觉得我把雷古勒斯ooc了很多，可能是理解的不同吧？在我的理解里，西里斯和波特就有点像学校里的学生会长之类的角色，虽然优秀但也没有到遥不可及的地步，就是同级里有点小优秀，但不至于说百年一遇，百年一遇是伏地魔……而且我比较追求原著的那种感觉，就是当初经历就是迷迷糊糊跌跌撞撞的成功，回过头来看哈利的成就已经可以算传奇了，但看得时候还会觉得他这里不如赫敏那里不太懂事。
最后我要说一句，狄安娜不找西里斯学习什么魔法来着？我都不记得了TAT但我记得当初设定是因为他们之间有一点～微妙的争锋相对，所以不想示弱的那种心情，不是因为谁魔法不行（为西里斯正名！）。
就到这里，我会继续加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