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明》十七千澜

2、正值年少的哥哥

　　身后的老嬷嬷立马上前搀住了夫人，颇为担心的开口，“老夫人，这一去恐是数年不得归啊！您就舍得？”
　　“我亲手养大的儿子，当然不舍得！但慕容家的儿子又岂能一辈子闲置在温室……”
　　顿了顿，“唉~八年了！也该让他重新认识自己了……”
　　老嬷嬷轻声应了句，便扶着老妇人继续散步。
　　圣旨来得很快，快到慕容陌连自己的妻儿都还没抱够，就要奔赴沙场了。再见可能孩子们都该是舞勺之年了吧……
　　好了！不想了！
　　只要等他归来之时，他的妻子和他那几个崽子都还记得他就够了！
　　回首望向城楼，景文帝端木筀轩和皇后慕容施茵，也就是慕容陌的妹妹带他们的俩个儿子携百官前来送别。可他的眼中只有静立的母亲和还在不舍得挥手同他告别的妻儿，努力将他们的身影更深的刻进心里，
　　然后，奔赴沙场！
　　……
　　这是司浩恒中箭后第三次掀开如灌了铅一般沉重的眼皮，喉咙火辣辣的发疼，倒是伤口处传来一阵阵清凉的感觉。
　　简单的呆愣后，费力扭过脖子打量起身处之地：
　　一间小屋，没有过多家具摆设，仅有的几件物品摆放的很整齐简洁。
　　那自己这是被那姑娘给救了？不待司浩恒再多做一些思考，屋外便传来一阵由远及近的争吵，声音近了才知道是两名女子。
　　“你大哥不在家，那这家中大大小小的事儿都该找我拿决定！你现在带个来历不明的男人回来算怎么回事？你知不知道前几天和朔明打起来！这万一是……”
　　那话未说完，便被另一道女声厉声打断，“大嫂！慎言！”
　　“好好好，我慎言，我慎言……我是说万一，万一这人是！会给咱们家带来多大的麻烦你就没点数？你还是尽早……”
　　“他不是。”
　　“你！固执！冥顽不灵！”
　　许久的沉默，就在司浩恒以为她们结束了争吵，那个一直维护他的女声又响起：“我是个医者！我不可能做到见死不救！”
　　“但是……”
　　“如果我现在把他扔出去，我相当于一个医者的身份杀人！”
　　司浩恒眨眨发涩的眼睛，接着听到一道无奈妥协的声音，“唉，随你吧，但是等他伤好了立马让他离开！行，我也就不多嘴了，一会儿让云儿来给你打下手。你忙吧……”
　　司浩恒静静地等着屋门发出“吱呀”一声，果然进来的是他昏前所见女子，但女子好像并不在乎他醒没醒，只是径直走到桌前倒了杯水，才端着水杯向他走来，俯身尽量将他的头轻轻托起来，让水可以顺利喝下。
　　当温热的水滑过干涩的喉咙，喉咙立刻疼得发紧，却让司浩恒感觉自己是瞬间活了过来。
　　“多……咳咳……”本想好好谢谢人家，但奈何嗓子还是疼得厉害，才说一个字儿就咳得浑身发疼，让司浩恒好一阵无语。
　　“不用谢，一个行医之人的本分。你好好休息，少说话。我想刚才那番话你应该听到了一些，放心，我不问你身份，在你伤没好利索之前，我会一直收留你。”
　　恒：“……”不是！姑娘！你误会了！虽然我很感激你救了我，但我现在一点都不想让你收留啊！我还要去找我的兵啊！
　　赵恬将杯子放回桌子上，坐在桌边，单手托住下巴，看向床上正挣扎着想起来的司浩恒，懒懒的的开口：“省省吧，你胸口中箭很深，右腿小腿有轻微擦伤，又在水里泡了这么久，伤口已经发炎了。不过你若想让它继续恶化流脓生虫的话，您老就接着起！”
　　司浩恒立马脱力，认命地瘫在床上，沙哑着声音问了句:
　　“姑娘贵姓？”
　　赵恬倒是没想到这人话题转得这么快，迟疑了一下才开口，“免贵姓赵。”
　　恒：“哦，在下姓司。”
　　“嗯。”
　　沉默
　　“那这是哪儿？”
　　“姑姑！”
　　还未等到回答，房门便被猛地撞开，闯进来一个抚膝气喘吁吁的蓝袍小少年。
　　赵恬无奈的抬手倒了杯水放在桌子上。
　　待小少年缓了缓，直身走向桌前拿起水杯仰头将杯中水饮尽，再将杯子放回桌子上，这整一个过程司浩恒都没收回脸上的惊愕。
　　恒：“……”
　　没看错的话，那是他刚用过的杯子吧！倒不是反感，只是感觉这姑娘心真大，就不怕他有啥病再传给他侄子？哦，当然了，他没病！
　　默默吐槽完赵恬，司浩恒这才打量起已凑到床前的小少年，却突然觉得少年脸上明媚的笑容晃得他头晕，偏头轻咳了一声，顺便又把这少年小小吐槽了一下：
　　这小子长得……俊的有些过分了！跟个女娃娃似的。
　　但正是这个有着明朗笑容，又酷似女娃娃的小少年，说出了让司浩恒倍感抓狂的话：
　　“伯伯，你还好吗？哎呀妈呀！伤的这么重啊……”
　　伯伯？你小子叫谁伯伯呢？我明明是一个风流倜傥，英俊潇洒，正值年少的哥哥才对！还好不好？不好！当然不好，一点都不好！还有就是……知道我伤的重，你还戳什么戳！戳什么戳！
　　“哎呀，伯伯，你嘴角怎么了？抽筋儿了吗？”
　　看着眼前这张纯良无害的脸，司浩恒丝毫说不出一丁点儿狂怼他的话，“……嗯，有点儿……”
　　少年当真单纯，伸手上来就要给他揉嘴角，“没事伯伯，我给你揉揉！”
　　此刻司浩恒的内心：伯你大爷的！揉你大爷的！
　　但心有力而力不足，司浩恒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少年白白嫩嫩的手掐上自己的嘴角，来回的戳揉……
　　你大爷！
　　当司浩恒将求助的目光转向看戏的赵恬，后者这才轻咳一声，“咳！云儿，无理！这位伯伯伤的重，你莫要在那扰了他休息。跟我出来，我考考你昨天让你认的药材。”
　　少年乖乖的收回手，“好吧。。唉！我叫赵慕云，伯伯你叫什么啊？”
　　目露凶光：你大爷！“司！浩！恒！”
　　于是在“这位伯伯”眼神射杀中，姑侄二人终于离开了房间。
　　本想趁着一个人再捋一下思绪的，却抵不过睡意源源不断的涌出来，终于司浩恒还是屈服在周公淫威之下，沉沉的睡去。
　　算了，反正不能动，那就既来之则安之吧！
　　……
　　“恭迎慕容将军！帅帐已为将军备好，一路舟车劳顿，请将军先回帐休息一日再议战事！”
　　慕容陌摆手回绝了驻边副将的好意，“无妨，先带我去主帐。”
　　慕容陌看得出来，这两个驻边副将是在强打着精神和自己小心的周旋。毕竟一同称兄道弟的主将现在生死不明，皇上又派了另一个将军来坐镇，搁谁谁心里都不舒坦。倒不如自己主动一点，将稳定军心的机会握在自己手里，而不是在两个在军中很有威望的副将手里！
　　“有司将军的下落了吗？”
　　其中一个身长八尺有余，紫棠面皮，约莫四十有几的男人，就那么瞬间红了眼眶，
　　“没……毫无发现，两国间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没有找到将军，甚至连双方打斗过的痕迹都没有……我们又不敢贸然进入项西国……”
　　慕容陌拍拍他的肩膀，“有何不敢的！项西挑衅在先，朔明又岂能忍气吞声！如今我来了，你等也不必担心！我现在命你派人入项西国境，先从周边县镇村庄开始找，给我细细的找！就算是周边山林也不许放过！活，我要见人！死，我也要见到他人！”
　　副将被震惊了一下，随即单膝跪地，“末将得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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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古代军队出征：皇帝任命出征将军，然后沙场点兵，最后由出征将军率领出征　舞勺之年：13——15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