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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

  •   龙鸾殿内镂金香炉有烟雾袅袅升起,金色的帷幔垂落下来,依稀可见掩住的一道身影。

      殷怀坐在龙椅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下方瑟瑟发抖的宫女。

      旁边的小太监平喜窥他脸色,以为他下一秒就要龙颜大怒,连忙捏尖了嗓子挥了挥手中的拂尘。

      “你们几个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把这丫头拖下去。”

      说完后又涎着脸朝着殷怀道:“陛下,上回是腰斩,这回陛下看施什么刑好?”

      殷怀闭着眼,没有人注意到他龙袍下脚吓得直抖。

      “陛下?”平喜看他没有回答,大着胆子谏言道:“奴才有个花样,将这宫女绑在烫红的铁棍上,然后将双眼剜去,四周放置干草,点燃后烧死即可。”

      殷怀面上装作沉吟不语,另一只手悄悄的用龙袍把自己吓的发颤的双腿遮住。

      狠,太狠了。

      他脸色发白,半晌才缓缓睁眼看向旁边的小太监平喜,明明是十七八岁的少年模样,长着一副娃娃脸,没想到会说出如此恶毒的话。

      当然,他也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会碰上穿书这么荒唐的事。

      他大学一毕业后就老老实实的当了为公司打工的社畜,可没想到加班过度后忽然猝死,等他一眨眼就醒来就成了小说里和他重名杀人不眨眼的暴君。

      暴君不光名字和他一模一样,连长相都一模一样。

      这小说他从没看过,只有脑海里莫名被塞进的背景告诉他,这个殷怀生来就是尊贵的太子,作为宫斗冠军和朝斗冠军的独子,几乎是保送上了皇位。

      但他偏偏不争气,整天只知道玩乐不说,还残暴成性,明明只是个半大的少年,却能杀人不眨眼。

      上至朝堂下至百姓,谁背地里提起他都要偷偷的啐上一声“狗皇帝”。

      而大殷朝有这么一个皇帝,还没有亡国,除了太后娘娘代理摄政,还要归功于丞相柳泽。

      外面的人提起柳相都要说一句君子谦谦,温润如玉,作为朝堂之中难得的清流之派,深受百姓爱戴。

      可殷怀的上帝视角却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他才是真正的皇室血脉,至少比自己这个身份不明的真。

      因为原主只不过是殷太后偷龙转凤的结果,是不是先皇血脉都还要存疑。

      这位柳相看似不显山不露水,实则城府颇深,心机深沉,对皇位野心勃勃。

      可即使如此,原著里夺得皇位的也并非是他,而是另一位人,大殷朝后来的摄政王殷誉北。

      殷誉北虽姓殷,但并非皇室血脉,只是因为祖上跟随大殷太祖征战沙场,立下汗马功劳,因此被赐国姓。

      殷誉北这个摄政王的头衔,也并非一生下来就有的,现在他只是个无权无势的闲散王爷。

      但这人惯会隐忍,心狠手辣,原著里他成功发动政变谋朝篡位后,对其余党羽赶尽杀绝,连妇孺幼童都不会放过。

      原主的下场可想而知,被凌迟处死,死前百姓围观,人人唾弃,毕竟他是人见人骂的狗皇帝。

      但殷怀知道他有这样的下场,不仅仅是因为他是前朝皇帝。

      更多则是因为殷誉北喜欢的人喜欢他。

      被病娇喜欢上倒霉,被病娇喜欢的人喜欢,更倒霉。

      最要命的是殷怀想起自己前几日才在大殿上用玉玺扔过他,虽然被他给侧身避开了。

      但是殷誉北盯着自己的眼神却让他这几天一直在做噩梦。

      可当时他也是这样骑虎难下的状态,不得不发火,才有了扔玉玺一事。

      “陛下?陛下?”

      平喜见他默不作声,诚惶诚恐的叫了他一声。

      殷怀的思绪被拉了回来,目光扫过地上跪伏着瑟瑟发抖的宫女,心中天人交战。

      虽然他现在人设虽然是暴君,但是他自己肩不能提手不能扛,杀只鸡都要眼泪汪汪。

      想要放了这个宫女,又害怕性情忽然大变,引起了人的怀疑,发现自己不是正主怎么办?

      要知道大殷可是有明镜台存在,明镜台司占卜一职。

      大殷笃信鬼神之说,百姓无一不对神佛有敬畏之心。

      国师释无机手握神权,身为历代明镜台最年轻的执掌人之一,精通星像占卜,对于玄学巫术,造诣颇深。

      要是被他看出了自己是还魂之人,恐怕会当成邪祟作乱一把火烧了自己。

      “咳咳....”

      念及此殷怀猛地掩手咳嗽了起来,苍白的脸颊也泛上了不正常的嫣红,咳的撕心裂肺,肝肠寸断。

      平喜见状脸色突变,立马尖起嗓子叫太医来。

      一时之间殿内兵荒马乱,太监宫女们乱成一团,连忙去叫太医,哪里还顾得上地上被问罪的宫女。

      宫里谁不知道皇上因为先天不足,自小体弱多病,他们一整个屋子的人伺候陛下都战战兢兢,唯恐掉了脑袋。

      殷怀靠在金丝楠木软榻上,帷幔薄纱飞舞,从中能依稀窥见他的容颜。

      太医擦了擦额上的冷汗,为榻上的人把起了脉,从薄纱中伸出的手,雪白纤细,瘦弱的仿佛一折就断。

      但是众人都知道这只漂亮的手,不知道沾了多少人的血。

      平喜抬头见了一眼,立刻飞快的低下头去,唯恐触怒龙颜。

      即使常年面对这幅相貌,但还是免不了心中一阵晃神。

      以后也不知道皇后是何等容貌。才能配得上与陛下比肩。

      “陛下并无大碍,可能是气血上涌所致,微臣开服静心清神的方子即可。”

      殷怀当然知道自己没大碍,因为他本来就是装的,为了解脱困境,他才不敢真的下命令对人用酷刑。

      太医走后,他便幽幽睁眼,盯着明黄色帐顶出神。

      “平喜。”

      他的嗓音略微有些沙哑,像是美玉蒙上锦帛发出的撞击声,闷闷的听不真切。

      “陛下,有什么吩咐吗?”平喜战战兢兢的跪伏在地上,以为他要处置屋里的人,生怕波及到自己。

      平喜咽了咽口水:“陛下可是有吩咐?”

      殷怀沉默片刻,忽然扭头,黑亮的眸底似燃着幽幽篝火。

      “扶朕起来,朕要批折子。”

      平喜以为自己听错了,张大了嘴巴。

      身为社畜,工作只是本能,但是他的人设和勤于理政沾不上边,所以还是需要借点鬼神之说。

      于是他和平喜瞎扯了一通托梦什么的,把他唬得一愣一愣的。

      等平喜走后,殷怀连忙拿出缩在被窝里的手,心疼的吹了吹。

      呜呜呜疼死他了。

      不消片刻,平喜回来了,看着摆在自己面前堆积如山的奏折,殷怀终于找回了点社畜的实感。

      殷怀这一躺就是三日,期间流水的补品药汤送进龙鸾殿,病榻上也不忘批改奏折。

      等到终于解决完乱七八糟的奏折,殷怀心情大好,此刻他身子也好的差不多了,已经能下地走动。

      平喜立刻有眼力见的将花名册放在他跟前,脸上挂着谄媚的笑。

      殷怀低头看着花名册上的莺莺燕燕,心中绝望呐喊,就不能让他安安静静一会吗!

      “陛下,今儿上面的都是些刚入宫不久的怜人,长得那叫一个水灵。”

      殷怀推开,义正严辞的拒绝:“不用了,朕不需要。”

      然而一个时辰后。

      御花园一片莺莺燕燕中,殷怀躺在水榭软塌之上,神情木然,被迫左拥右抱,一脸迫于形势不得不接受的悲愤之情。

      他也不是说有多么正人君子,主要是只能看看太折磨人了。

      太后以他年龄尚小身体病弱为借口不允他纳后,别说宠幸他人就算是摸摸小手,都得被报告到太后那里去。

      正胡思乱想着,一旁的平喜忽然上来附在他的耳边,轻声禀告。

      “陛下,柳相大人进宫了。”

      殷怀一怔,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说的人是谁。

      “他忽然进宫干什么。”

      “是太后娘娘召见,许是因为柳相大人娶妻一事。”

      殷怀一听顿时就直皱眉头,他的下属都能娶妻了,他这个当老板的为什么连摸个手都要被人打小报告。

      身为单身狗的殷怀可耻的酸了。

      不过转念又一想,按照原著的话柳相这个未婚妻似乎给他带了绿帽,她似乎和家里的护卫有染。

      于是他又可耻的释然了。

      “陛下放心,今儿个奴才让人将着御花园围了个水泄不通,不会让太后娘娘发现的。”

      殷怀闻言险些眉毛一竖,看着他一脸邀功的谄媚样,气不打一处来。

      “你是生怕别人不知道朕在这里吗?”

      平喜见他动怒,立刻吓得跪在地上求饶,脑袋在地上磕的砰砰响。

      殷怀见状又觉得过意不去,扶着额头,“起来,你这样看得朕头疼。”

      平喜又颤颤巍巍的站起来。

      殷怀刚想好好教育他一番,就看见水榭尽头忽然出现了一道青色人影。

      因为距离太远,殷怀看不太清他的面容。但是一路上的宫人想必认出了他,纷纷屈膝行礼,给他分出了条路。

      眼看那人正不急不缓的朝着他的方向走来,殷怀面无表情,反问一旁的平喜。

      “水泄不通?”

      平喜结结巴巴道:“奴....奴才也不知为何柳相大人会来此处。”

      殷怀一听这个称呼,连忙坐直身子,如临大敌的瞪着来人。

      夜色下月光皎洁,来人的脸终于完全看清,露出了俊雅如玉的眉眼,气质出尘如空山雨后青,望之则生出扑面而来的沁然之感。

      殷怀微微怔忡,他没有想到过柳相会有如此好的模样。

      人总是看脸的,只见殷怀干咳了一声,拿出老板关心员工的语气,语气和缓,“夜深露重,爱卿前来有何要事?”

      柳泽不愧是朝堂中的扛把子,看见殷怀左拥右抱,衣衫不整,神情没有丝毫波动,

      只拱了拱手,温声道:“回陛下,微臣刚从永慈宫面见太后出来,知晓陛下在此,特意来给皇上请安。”

      这话殷怀当然是不信的,他虽然笨但是也没有笨到别人说什么都信的地步。

      按照平喜之前说过的话,自己无论如何作乱胡闹,柳相根本不会理会自己,更别说来给他请安。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和太后说了些什么,或者得知了什么,让他生出了前来的念头。

      殷怀心思急转,他这个狗皇帝当的十分憋屈,他一不敢杀人二不敢作乐,只能另辟蹊径,做做其他的事才能对得上他狗皇帝的人设。

      要是被发现他不是原主,明镜台一把火烧了自己怎么办。

      打定了主意后,殷怀假作沉吟片刻后,缓声道:“朕这几日听闻了些闲话。”

      柳泽温润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不闪不避,恭谨道:“不知陛下听闻是何事?”

      殷怀看他态度从容,心里的话转了好几圈,还是问了出来,殷切又不失沉稳的关心道:“爱卿娶妻一事可是当真?”

      柳泽面色沉静,“回陛下,确有此事。”

      殷怀连忙心中呐喊,千万不答应,不然你就不是柳相,而是绿相了。

      他沉吟片刻,开始明知故问:“是和何人的婚约。”

      “方阁老之女。”

      殷怀哦了一声,目光在他身上直打转,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前几日还有朝臣在朕面前进言,说要充纳后宫。”

      柳泽微微一笑,应道:“陛下是该考虑纳后一事了。”

      殷怀看着他,忽然心中生了几分恶劣,想要撕破他云淡风轻的伪装,看他平静从容的脸上露出些不一样的表情。

      他手上把玩着酒盏,原本雪白稠艳的面庞因为醉酒,添了几丝血色。

      他半垂着眼,浓密的眼睫微微翕动。

      半晌,才缓缓抬头,目光在月色中说不清道不明。

      “如果朕说想让方氏之女入宫呢?”

  • 作者有话要说:  隔壁新文已开《当一个绿茶作精决定分手》求收藏
    宋栖打算分手。
      因为某次高烧后他觉醒了自我意识,发现自己是某本狗血虐文里阻挠主角攻受在一起的绿茶作精炮灰。
      原文里自己经过千辛万苦后他费尽心思终于爬到了傅言州身边的位置,成功被他花钱养在身边。
      然而在一起后他却发现自己费劲心思勾引的人精神可能不太正常。
      傅言州宠他确实到了无法无天的地步,要什么给什么。
      但是他对自己的控制欲占有欲也到了可怕的地步。
      之前看在钱的份上还能忍一忍,但觉醒了自我意识后宋栖便忍不了了。
      两人的冲突在一次偶然爆发,傅言州不许他跟着同剧组演员去国外某个度假岛屿玩。
      身为一个成年人,宋栖忍无可忍,终于把憋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傅言州手上批改文件的动作微顿,微微皱眉,像是没有听清他说的话。
      “你说什么?”
      宋栖咬着牙一字一句强调道:“我!说!我!要!自!由!”
      傅言州头也不抬。直接开了张发票递给他,“三天,我让秘书给你定个近点的地方玩。”
      宋栖决定换个直白点的说法:“….算了,我说我要分手。”
      傅言州随手又扯了张支票给他。“十天,不能再多了。”
      宋栖:“……..”
      —————
    ++++++
    ++++++宋栖分手后—
    ++++++当面临被公司冷藏被对家打压的困境时,他忍不住去向傅言州求情求他放过自己。
      哪想到却撞见从他们之前共同住的地方,走出来一个模样和自己有几分相似的少年。
      他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傅言州只是喜欢的是自己的脸,那些情话不过是哄人玩的。
      认清自己的份量后,宋栖决定退出娱乐圈,远离这个城市。
      可没想到的是却在出发前一天,被傅言州堵在了家门口。
      只见他神色憔悴,双眼通红,开口便是:“妈的,那个破岛有这么重要吗?”
      “……”
      “我已经把那破岛买下来了,你喜欢我们就一起去玩。”
      “…….”
      “不要闹脾气了,好不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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