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名某某某[娱乐圈]》南风且

16、投票

　　夏欢拒绝了乔世彰送她回酒店的好意，拜托酒店的人安排了一辆车回去。

　　尚娱的艺人不多，虽说主营业务并不是艺人经纪，但给夏欢安排个助理或是执行经纪还是轻而易举的，只是夏欢只要了庄姐一人。

　　她从没把自己当做一位明星来看，演员说白了也只是一个工作内容不是很普通的职业而已，如果不是业务繁忙，根本不需要那么多人跟着。之前拍戏碰上庄姐谈商务约，庄姐也尝试过帮她在公司借人，但每次没做几天就被夏欢退了回去。

　　她需要一个非常自由的创作空间。

　　第一周的两集梗概预告会提前一周也就是今天放到播放平台，正剧播出的时间在下一周，这样可以留给他们更多的创作时间。而放出预告的同时会发起第三、四集的剧集走向投票，她需要根据反响来更改某些情节。

　　“陆二第二次见祁军长时穿的衣服是西装还是长衫？”

　　这个投票内容也是夏欢提议的，当然是以贾谋的身份。看起来很无厘头的一个问题，但是关乎到陆二的尊严呀。

　　即使刻意缩短了戏份，但按照走向，三四集的剧情还是主要集中在了陆士仉和樊加禾身上，几乎是第四集结尾才会有祁霜，所以投票的截止时间也设在了明天中午十二点，这样他们也有足够的时间来更改剧本和拍摄。

　　陆二留洋回国，如果看书的人都会知道，他是不屑于穿“老迂腐”的长袍的，而如果在他被解救出来见到祁霜时穿的是长袍的话，那只能证明他在被两队人打架期间被牵连的“衣不蔽体”，被“好心”的樊加禾换上了一身衣服。

　　夏欢想到刚才楼然拖她下水的那一扯，又看到这个选项心里就暗爽。

　　“西装”和“长袍”的暗示并不多，但她相信她的读者们不会让她失望。

　　喊着让陆二多受几次虐的书迷可是不少呢。

　　预告放出了仅有一小时，投票人数就达到了第一次投票时的一半，百分之六十的人选了“长袍”，每次刷新这个比例还在上升中。

　　“加油啊，同志们，我的仇就靠你们来报了。”

　　夏欢大号默默点了个“长袍”的选项。

　　投完票，夏欢又点进视频，开始看弹幕。

　　几分钟的剧情，前面加了70秒的广告，播放平台给了剧组一堆十年的vip卡，夏欢只好找了兑换码登录上去。

　　预告的内容大约有五分钟，除了正片的剧情介绍外，还放了几幕他们拍摄时的花絮，背景是这个电视剧的片头曲。

　　片头曲是楼然唱的，夏欢没怎么听过楼然唱歌，即使他的歌真的很红，红到庄姐有时候都会忍不住在她耳边哼的地步。奈何夏欢是音痴，品不出什么味道，更谈不上去喜欢。

　　词曲都是楼然创作的，后期的混音制作似乎也都是楼然一人，夏欢在知道这些的时候又着实被惊讶了一番。

　　编曲制作的难度她自然是不懂的，令她感到震惊的是歌词。

　　这就是祁霜和陆士仉。

　　并不单是剧本中的，更多是《故城》这本书中的，初始版的陆二和祁军长。

　　夏欢想，楼然真的有很认真的在读这本书。

　　这是夏欢听歌时的想法。

　　弹幕从第一幕开场开始刷屏，几乎到了看不到画面的程度，夏欢又只好去设置了弹幕浓度屏蔽。

　　开头是祁霜带兵时的场景，剪辑了只有几秒钟的画面，但这场戏拍了足足二十个小时，NG了上百次，夏欢也在炮火里吃了两天的土，但好在结果令人欣喜，画面看起来很饱满、很震撼。

　　在经历了“第一”、“第二”的报数弹幕后，才开始有正经讨论剧情的弹幕。

　　“哇！这个场景，我被帅到了。”

　　“把绝世甜剧打在公屏上。”

　　夏欢：……是甜剧没错了。

　　“没人能演出我心中的祁军长——真香。”

　　“贾谋做个人好么，我只想给我家黑狼求个好结局！小说真的意难平啊啊啊……”

　　夏欢：黑狼都有粉求轻虐了，陆二却没有。真好。

　　“书粉报个到，这个祁霜也太瘦了点，一点也撑不起来这个角色，还是我们家陆二选角好。”

　　夏欢：……胖又嫌胖，瘦又嫌瘦，况且，哪里瘦……

　　“新来的，为完颜团打call！楼然我爱你！”

　　“欢声笑语就是坠吊的！”

　　“这确定是两集预告？我怎么在陆二眼里看到了粉红泡泡……不过祁甜甜这么强势，应该她在上吧。”

　　“小乔大人，为你生为你死，为你生堆胖儿子！流水军给我冲呀！”

　　“怎么不是市集相遇？我投票是投了个寂寞吗？”

　　“前面的，你只管投，从来都不看结果的吗？Btw郊外多刺激啊。”

　　郊外？夏欢看着这条顶着楼然的头像的弹幕，陷入了沉思：坑偶像，还是粉丝比较专业。

　　几分钟的预告弹幕看的夏欢眼睛都花掉了，但也对于下面的走向心里有了个大概，拿起电脑刚准备写剧本时，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庄姐啊，什么事两小时后再来找我，我正准备改本子呢——”

　　“你没去拍戏？”庄荞安打断道，“导演告状都告到我这里来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你平时不会这样的。”

　　“今天没有我的戏啊，我的出场还要根据投票结果来决定的，至少等新本子出来才能——”夏欢说到这里忽然想起了什么。

　　下雨的戏，她是有一场的。

　　是在整部剧中间部分的戏，陆士仉和他那群狐朋打赌去偷袭日军城郊驻扎地，正碰上祁霜率部攻打。
　　这场戏是比较重头的一场，不会放在投票范围所以不需要根据场次拍，但却一直没有拍摄，是因为这场戏的条件很苛刻，需要满足所有的自然条件。

　　阴雨天，大风，废旧待炸的堡垒……最重要的是最后一条，那个堡垒的搭建最珍贵的地方不在于花费，而是时间，那是十几个工人近半月的工作量。

　　所以安排的是和其他符合这种条件的戏一起拍，比如山寨的攻防布景。

　　阴雨天可以用人工制作，但这场戏是祁霜他们趁着雨大盖住声音痕迹偷偷摸入，又趁雨后日军戒备不严才能完成的布阵。

　　一个破旧的、雨后的驻扎营，还有什么比这场戏更符合条件？

　　夏欢赶到现场的时候距离雨刚刚收住，但没有放晴，至少在片场的几十平米里天还是阴着的。陈昱濡低沉着脸，现场除了叮当搬道具的声音，没一个人敢开口说话，气压低到了凝气结冰的地步。

　　夏欢主动走过去承认错误：“导演……对不起，我忘记这场戏可以提前拍了。”

　　陈昱濡没有理她，掩在深深的帽檐下的眼睛紧盯着录像回放：“下一场，两小时后开机，楼然再保一个镜头，道具准备一下。”

　　其他主演都不在，一场雨戏后应当都被工作人员带去暖身体了，只有原本要一起演那场偷袭戏份的楼然还在。

　　“对不起导演，道具部分多出的钱我来补。”夏欢脸色苍白，再次低了头道。

　　来往的人似乎对这事见怪不怪，各自忙着各自的事情，只有远处的楼然边擦着毛巾目光似乎不经意的扫向这里。

　　“钱？”陈昱濡终于转过头来，冷笑道：“你这么有钱，把下面所有的戏都承包了吧，我还能给你要个分红。”

　　陈昱濡在片场和私下完全是两个人，只要进了组他是真的不会在乎你的咖位的，骂起人的功夫丝毫不逊于楼然。

　　“你是怎么进组的我不在乎，你的为人作风我也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你的戏好，敬业的去完成我的戏我也就什么都不说了，我合作的演员这么多，像你这么耍大牌的，我还是第一次见。”陈昱濡面色冷静阴沉，看也不看夏欢吗，将手上的喇叭摔在夏欢脚下，甩头迈步走开。

　　“导演！”夏欢叫住了他，“没有提前考虑到这场戏的衔接是我的错，但是我并没有耍大牌。”

　　土匪戏和偷袭戏是可以衔接在一起没错，但分开拍也并不会造成太大的损失，毕竟炸堡垒是最后的戏份。

　　而且这种事情，夏欢没有考虑到并不为过，因为排戏并不是她的事情，应该要有人提前排好戏告知演员来准备的，道歉也是因为觉得耽误了大家的时间，但耍大牌，又是因为什么？

　　陈昱濡讽刺的看着她：“知道你不想有这种传闻出去，这个戏不是你一个人的，结束前我不会让这个新闻走出去，你不用这么惺惺作态。”说到这里，他转头看了一眼楼然，又看回来，“你的戏确实挺好，现实中也不逊色。”

　　楼然碰到那一瞬陈昱儒的目光，仍然没有说什么，只是给了个没有重量的轻笑。

　　“陈导，我不是这个意思。”夏欢咬紧嘴唇，努力不让自己去看周围人假装路过实则看戏的目光，“我从来没有耍大牌的想法，也没有为自己狡辩的意思，我只是想弄清楚，这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陈昱濡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最后目光停在她的手上：“你是觉得，应该我亲自去酒店请你你才能来？打电话配不上你的咖位了是吧。”

　　“打什么电话？我没有收到——我想问一下，是谁给我打的电话？”夏欢想到一个人。

　　陈昱濡一副看她要怎么演下去的样子，冷笑道：“行了，你也别耽误时间了，这么多人等着你一个人解释我们还能不能按时收工了，还是你又要花钱来解决？叶瑄给你打电话你不愿来，这个时候就别一副敬业的样子了，看着——”

　　最后两个字陈昱濡没有说出来，毕竟戏没拍完，他不像某些人一样自私，他要顾全大局不能和女一号搞的太僵。
　　但明眼人都能从他厌恶的眼神里听出来，这绝对不会是什么好词——虚伪、恶心、做作……或者包含了所有这些。

　　这个圈子虚伪、肮脏，作了许多个作品的导演、监制，陈昱儒比谁都清楚。

　　但站的足够高的人才能制定规则。

　　真是恶心。

　　他的梦想要靠着这么一群人完成。

　　还没走出片场，身后突然一阵喧哗，一个原本站在片场外叫什么鹂的从他面前跑过，大叫着夏欢的名字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