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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兰因 ...

  •   翌日清晨,段启山臭着脸来到昭涯这处,张嘴就像吃了炮仗,“昨日躺到你腿上喊你好哥哥的是哪个?没想到你还有这等相好,我可真是小瞧你了。怎么,跟了我段启山委屈你了?”
      昭涯一听这话气极反笑,“不委屈,这是刮的哪门子风竟把您给吹到这兴师问罪来了,是想蹭我这儿的早膳?”
      段启山伸手摸了摸昭涯的耳朵,这是他从前最喜欢的小动作,开口的话却冰冷:“我最讨厌身边之人不忠,你跟我这些年,应该比谁都清楚。”
      “我自然是清楚。我清楚你替他挡酒,清楚你撇下众人送他回去,清楚你眼里的柔情蜜意。”昭涯挑衅的翘起二郎腿晃来晃去,“段庄主好大的威风,管到我头上来了。”
      “你这些年总是看不惯仲卿,明里暗里欺辱于他的事我都知晓,你好自为之。”段启山带着怒气摔门而去,就像之前很多次一样二人不欢而散。
      昭涯确实如段启山说的一样不堪。人有七情六欲,而昭涯的妒排在了第一。他就像个深闺怨妇,妒着那个被段启山放在心尖上的人物。
      昭涯看着段启山离去的背影,忽然想起那时他带着满身伤痛和狱决的折磨,被师兄送回来的那个下午。
      赵仲卿为了照顾被宫觅重伤的段启山,衣不解带的悉心照料,大概是几日未休息,趴在他的床头前睡着了。
      昭涯手里拿着那把斥炼剑,兴冲冲的想要冲进来告诉他这个好消息,却看到段启山强撑起受伤的身子,极其温柔的给赵仲卿披上了衣服,然后小心翼翼的在他的额头留下一吻。
      昭涯本来想进去的脚硬生生刹了回来,趁着段启山还没注意迅速离开。那会儿昭涯和段启山还未正式在一起,昭涯还曾笑称自己这是舍命追美人儿。
      酸涩难熬的情绪第一次这么强烈的涌上心口,让他顿时喘不过气来,满身伤痛也比不上这心口疼的厉害。本想把斥炼扔进那湖内解气,却转念想这剑是我差点折了命才得来的,我扔了才是个傻子!
      也不知这昭涯定定的想了些什么。
      直到日沉西山,昭涯才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去寻段启山,“启山,你的宝贝斥炼我给你寻回来了。”
      段启山接过斥炼剑,十分珍惜的擦了一擦后抱在怀中,“多谢你,那宫觅招式阴险,你可曾受伤?”
      “要论诡计多端谁能比的过本小爷?自是无事,我将那宫觅打得屁滚尿流。”昭涯此时换了身极严实的衣裳,将身上的受伤之处遮盖的严严实实。
      打那之后,昭涯更是死心塌地的跟在段启山身边。没了玄天剑法和玄机派内功的他,凭着狱决成了段启山手下最得力的帮手,为了他惹了许多仇家。
      昭涯永远忘不了那个晚上,段启山喝了许多酒来寻他,醉眼朦胧的对他说道,“小涯,我并不傻,知你缘何这般舍命助我。”
      昭涯心里紧张的直敲锣打鼓,手都背在身后绞成一团,“哦,你倒说说是为何?”
      段启山未说话,用手蒙上他的双眸,然后唇如暴雨般激烈的落在了他的唇上,火热又傲慢。后段启山解开他的衣衫,手像只火苗一般的四处点燃昭涯一触即发的身体。
      两具年轻的身体,在烛影下纠缠,难舍难分。昭涯本想将自己心心念念的美人儿压在身下,可是终究没舍得让段启山受委屈,心甘情愿的作了段启山的身下人。
      第二日晌午,初尝禁果的二人才苏醒过来,浑身的酸痛及身后那诡异的感觉,才让昭涯感觉这不是梦。
      得偿所愿,真乃人生之一大美事也。昭涯顿时觉得那狱决的折磨也不算什么,之前的种种付出,换来如今这人的真心,值了。
      “小涯,你去帮我杀了孙振威可好?”段启山伸手按住昭涯在他身上蹭来蹭去的脑袋,开口说道。
      “可是大周的威武大将军,孙振威?”昭涯曾听说过这人,百姓极为拥戴,打过多场漂亮的仗,被边境百姓尊称为威武大将军。
      “此人是我极大的威胁,家族中有血仇,”段启山道,“你的狱决,定能将其斩杀。我的行迹太过显眼,无法近他的身。”
      昭涯其实是不愿的。他这两年,虽帮段启山杀了不少人,但这些人皆是身犯数条人命,罪大恶极之人。这孙振威名声极好,并不曾做过何过分之事。
      昭涯的脑袋昏昏沉沉,只是痴迷的看着段启山的脸,想凑上去吻住那个微张着的唇。“我不知,启山,此人会危及你的性命吗?”
      “我不杀他,他必杀我。你若不愿,我自己动手。”段启山的发同昭涯的发纠缠到了一起,也把昭涯的心给缠乱了,他哪里舍得让眼前这人陷入危险之中,急忙答应道:“好。”
      刺杀这威武大将军比想象中来得难了些。这孙振威毕竟是经历过数场血战之人,下手招招毒辣致命,昭涯开始只能四处躲闪,直到数十招后才发动那狱决,用孙振威的招式还击回去,虽力量不及孙振威的霸道有力,却叫孙振威被打了个措手不及,露处破绽,加上中了昭涯自身散发出的狱决之毒,陷入了迷幻之中。
      昭涯趁机一剑杀了这军功显赫的威武大将军,自己也没落到什么好,过度使用那狱决,伤了自己的根基。
      然纸包不住火,这事终究被玄机派所知晓。玄机派的长老纷纷向掌门昭同书施压,要求他处死这谋杀忠良的孽障昭涯。
      玄机派有门规:
      杀害无辜之人者,必杀之。
      昭同书给昭涯连发数十道信,封封写满了痛心。一向十分公正的掌门,第一次逆了这门规,只宣布把昭涯逐出师门,从此再无干系。
      昭涯听闻这消息,心如刀绞。玄机派就是他的家,现如今,家没了。
      他把头埋进段启山的怀里,久久未曾言语,过了半晌,才听到他哽咽道,“启山,我以后,没有家了啊。”
      段启山那时候也许是真心怜惜过我的吧。昭涯回忆着,他还记得段启山把自己紧紧的抱在怀里,温柔的吻他的唇,在他耳边说:“小涯,以后我在哪,哪就是你的家。”

      昭涯觉得,也许是自己大限将至了,老是忍不住回忆起从前的一些事。
      这时那罗陵正好进来,打断了他的思绪。
      “哥哥,我昨晚实是没睡安稳,脑子里总是惦念着那郊外的难民。我这随从身上还携带了部分银钱,你和我同去买了粮食换了送去可好?”罗陵不拿自己当外人,拿起桌上昭涯喝过的茶水变咕嘟咽下。
      “自是极好。我去账房也支些银子出来,你同我一道。”昭涯答应着,对这个有着赤子之心的罗陵印象更好了些。
      “山庄的吃穿用度,我还是不够熟悉,还请先生多多教授于我,学生愚笨,先生莫怪。”赵仲卿和账房先生对话的声音传来,原是他正在账房处翻看着往日的账簿。
      “你身体看来已是大好了,”昭涯开口道,“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替代于我吗?”
      “昭公子你怕是有所误会,”赵仲卿起身,露出让人如沐春风的微笑,“只是仲卿觉得自己实属无用,现下身子好些了,便想着为你们分担着事务。”
      “那便有劳你,以后这账房我不会再来。山庄的重要财务的钥匙都在我那里,我晚会便让四喜给你送去。”昭涯对着赵仲卿说道。
      “我并无此意,昭公子。”赵仲卿一字一句的答道,似乎是有些生气了。
      昭涯很少见到能生起气来的赵仲卿,顿时还觉得有些稀奇,却也没忘了正事,对账房先生吩咐道,“给我支千两银票,我想去购些粮食救济旱灾逃荒来的难民。”
      账房先生讨好道,“呦,那您和赵公子可想到一块去了,赵公子今日一早便安排了人去那城门外布棚施粥,现下那里排队的人应是不少了。您二位可真是大善人啊!”
      昭涯心想,得,这事谁做都是一样的。这大善人的称呼,我本也不稀罕。
      罗陵见状,索性将身上的银钱递给那账房,托账房将这些银钱用于粥铺之上。
      昭涯同罗陵离开山庄,打算带他去寻个滋味好的酒楼款待一番,哪成想这罗陵也是个没有眼力见儿的,喜滋滋的开口同昭涯道:“昨儿光顾着喝酒,竟没看到你这山庄还有此等风华绝代的人物,妙哉妙哉。”
      昭涯给了他一记眼白,“怎么,是不是还得我给你引见一番?”
      “那感情好,我在这先谢过哥哥了。”罗陵嬉皮笑脸的施了个女子才作的礼,一副没有正型的模样。
      昭涯扑哧一声笑出声,被他的这幅怪样子逗笑,“你不怕段启山扒了你的皮,你就尽管调戏他去吧。”
      “你这傻哥哥,我故意逗你乐呢,”罗陵没大没小的摸了摸昭涯的脑袋,“我看自是我哥哥最是俊俏,旁人都是狗屁。”
      这话说的昭涯心里舒坦了些,拍马屁谁不爱听呢。和自己这白捡来的弟弟一路开着玩笑,往日沉闷的感觉被冲淡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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