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投喂皇子的可行性报告》团子菜

5、遇到泼皮

　　第二天一大早，白霖就把十七从床上揪起来，来到酒馆。
　　早上人不多，十七到了以后就懒洋洋的歪在角落里打瞌睡。
　　小白看着，笑眯眯的走过去，在桌子面前站定。
　　看着十七手撑着脑袋靠在柱子上，半闭着眼睛。头一点一点的，一会儿栽一下，一会儿栽一下。
　　小白笑咪咪的看着他打盹儿。
　　然后……
　　“啪”的一下！
　　猛地用力拍了一下桌子。
　　十七吓得整个人一激灵，两眼无神的看着小白。
　　大大的眼睛里是满满的疑惑。
　　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嘛？
　　“别睡了！既然要工作，就有个工作的样儿，去！跟着元宝，把桌椅板凳都擦一遍，擦完了后厨扫地拖地帮忙洗菜择菜！等着客人上门！”
　　十七刚刚被吓醒，就被小白指着鼻子奴役。心里老大的不服气，横着眼睛瞪着小白。
　　白霖看着他那副马上想冲上来撞他的小牛犊儿样，挑了挑眉毛。
　　“这就不行了？”
　　十七磨了磨后槽牙：“放屁。”
　　伸手用劲儿的抽过小白手里的抹布。笨手笨脚的擦桌子去了。
　　白领站在柜台后翻着账本核算昨天的支出和酒馆里剩余的库存。
　　一抬眼儿就能看见他笨手笨脚的到处忙活。养尊处优的小皇子哪干过这种粗活。就连擦桌子也是不知道，要擦边角的。
　　但是他和小白赌气，心里头憋着一口气。手上用劲儿地蹭着桌子。
　　抹布和桌面都快擦出火花来了。
　　小白心疼地眨了眨眼睛，再让他多擦几天，桌面能给擦出个坑来。
　　但是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笑眯眯地看着十七和桌子较劲。
　　日头上来了，酒馆里也渐渐的来了几个熟客。
　　都是些一坐下就不愿走的主。
　　十七年纪小，人长得又俊。便有酒客见了，和他搭话逗他玩儿。
　　“呦，小哥儿长的可真好。小白老板这儿，招来人的时候，怕是看脸招的吧哈哈哈。”
　　正巧，元宝端着一盘子小菜过来了。
　　听了客人的话，呲着牙嘿嘿的笑：“常老板这话我可就当是您顺道儿夸我了，不过要是赵叔听见了，还以为你损他呢。”
　　赵叔是酒馆的大厨。为人和善又忠厚老实，做的一手好菜，长的却是五大三粗，一脸的络腮胡子，又黑又胖。
　　十七就和听不见这边说话一样，和个煞星门神一样杵在柜台旁边。
　　白霖抬头看了看那边，又瞅了瞅自己旁边杵着的人形大柱子。
　　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儿。
　　自己连个媳妇都没有呢，跟这边给别人带孩子。
　　命苦哦。
　　他合上账本儿，戳了戳十七的肩膀：“怎么不去招呼客人？”
　　十七抿了抿嘴，不说话。
　　“拉不下脸来？”
　　“不是。”
　　“那是为什么？”
　　……
　　“我，不会……”
　　白霖倏地笑开来，笑意从唇齿间流露出一丝，又赶忙强压了回去。
　　但到底还是让少年瞧见了，气的脸上微微发红。
　　耳垂也跟着憋得通红，透过阳光下透亮的肤色变了透明露出里面晶莹的血色，像漂亮的红宝石一样。
　　看着暴躁的小狮子又要炸了，白霖赶忙顺毛：“不会多正常，你第一天跑堂呢。我刚开始开酒馆也什么都不会呢。”
　　其实，白霖这酒馆开的再顺风顺水不过了…不过哄小孩嘛，这些无关紧要的细节不重要。
　　十七听了面色稍缓，还是塌着肩膀又有些丧气。
　　白霖脸上端起完美无瑕的温润客套的笑。眼神并不看他，而是瞧着酒馆里来来往往的人群，开口说到：“在其位，谋其政。即便是这世上再普通不过的小人物也都有他该做的事情，该承担的责任。即便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小二，也有他的门道在里面。”
　　少年又抿了抿嘴唇，把头偏向白霖，嘴唇微微的动了一下：“…师父。”
　　倔强的少年款款而立，圆圆的大眼睛水润又透亮，带着点不甘愿的看着他，轻轻冲他喊了声师父。白霖被萌的差点破功。
　　他握起拳头凑到唇边。轻轻地咳了两声：“咳，小二最重要的就是要察言观色。客人一进门，是生人还是熟脸，是拮据还是富贵。要熟络寒暄还是敬而远之。元宝一眼就能看出来。人各有所长，这方面的事，你去请教元宝儿吧。”
　　白霖看着他磨磨蹭蹭的蹭到了元宝旁边。低眉一笑，便不再管他。转身去后厨帮忙了。
　　没多大一会儿，竟听见前厅就起了喧嚣，众人吵吵闹闹的，喧杂中竟还夹杂了两句叫骂。
　　白霖心里咯噔一下，扔下手里的胡萝卜，赶紧就往大堂走。
　　到了大堂一看，十七正揪着一个客人的衣领子。都快把人拎到半空了，一脸的怒气。
　　他手里的客人也不甘示弱，骂骂咧咧的。旁边还有个年轻妇人哭哭啼啼的。
　　周围还有三两个相熟的客人围着。正在劝十七先把人放了，有话好好说。
　　看见白霖，赶忙招呼他：“小白老板来了，这位哥儿快快放手吧，咱们有话好说不是。”
　　“怎么回事？十七，先放开他。”白霖皱着眉看着被揍了的客人。
　　竟是县里的痞子陈富贵儿。白霖惯来看不上他。
　　竟不知他做了什么，短短一会儿就把十七惹的动了手。
　　嗯，肯定是这痞子惹了事，反正小白老板可一点没想到可能是自己家的炸毛小牛犊儿过错。
　　看到白霖来了，十七才冷哼了一声，手上一用劲，把那陈富贵掼在了地上。
　　“哎呦！”
　　旁边那一直哭哭啼啼的女子伸手想上去扶他。却被陈富贵憎着一张脸拥开：“个赔钱货，都他妈因为你。带你出门就没好。滚！哭丧个脸就知道勾引男人。看老子回家不打死你！让你发骚！”
　　十七听了他这话，眉头一拧又想上手。白霖赶忙伸手把他搂回来塞在身后，防着他又上去动手。
　　“这是怎么回事？”白霖知道问十七这会儿也问不出来，就把眼光看向元宝。
　　“陈小娘子昨儿个来店里定了两瓶醉月。说好了后日取。醉月本就是要提前两天预定才好调制。结果今天陈小娘子和她夫君就来了，硬是说要取酒。我同他说还没到日子，他偏要取走架上别人定的。我不让，他便上来纠缠。陈小娘子上前拦了他一下，他就又打又踢的闹起来。大家劝也不听，十七哥这才上手了。”
　　元宝得了指令，噼里啪啦倒豆子似的，把前因后果说了个清楚。
　　陈富贵就躺在地上也不起来，伸手指着元宝叫骂：“放圈儿的狗屁话，老子花钱订了酒，你们这黑心酒馆，拿钱却不办事儿。还派了伙计，对我大打出手。我看你们，就是存了心，想贪我的酒钱！谋财害命！黑店！呸！”
　　白霖眼皮都没动一下，唇角轻轻勾起冷笑到：“你花钱定的后日的酒，今天却想来店里抢别人的。还在我这儿大闹一场。陈兄弟，这是存心找茬儿呢？”
　　“呸！老子定的就是今天的酒，这贼婆娘偷懒耽误了我大事。你店里伙计还为了这婆娘打我，我看你这店，不是卖酒的，是干那娼门里的营生吧！”
　　陈富贵儿嘴里污言秽语，根本不说好话，白霖听了神色一冷，给脸不要脸。
　　十七神色愤愤，又想上前去揍他。白霖手下用力把他按了回去。
　　白霖在这期间开酒馆儿已经两年了，杞县是京城周边的县城，也算是天子脚下。虽比不上京城贵人云集，却也是站在街上瞧过去，都是有点背景的。
　　他这不及弱冠的年纪，能在这地界儿安安稳稳的开酒馆，少有人敢触他的霉头。
　　笑脸营生做久了，这是当他白霖是吃素的了。安分日子一长，还真有人不长眼睛了。
　　陈富贵儿那个泼皮还躺在地上，指天骂地的撒着泼就是不起来。他媳妇就跪在他旁边瑟缩着哭。也不敢离他太近。怕挨打。
　　白霖冷眼瞧着，伸手把元宝招过来：“元宝，去后院把我自留的那两瓶醉月酒，给陈兄弟拿过来。”
　　“哎！”元宝得了令，噔噔噔的小跑着去后院儿拿酒了。
　　白霖又冲着地上的陈富贵说道：“富贵兄弟，这醉月酒得提前预定两天，是因为得从地下取出来后泡了药材水果两日才能饮用，时间短了不入味，时间长了水果就烂里面了。也不是伙计尽心为难你。赶巧我那儿有两瓶自留的，便送给你家去，如何？”
　　陈富贵儿赖在地上不起，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听了白霖的话，冷笑了一声，公鸭是的嗓子，死死的难听：“这是酒的事儿吗？白大老板就是拿这三两个打发乞丐的小钱打发我呢。你家这伙计无缘无故对我大打出手，我便是告到县老爷那去，也得要个说法！”
　　“我家十七向来性情稳重，不爱惹事。同生人多说两句话都是要打怵的。如何会无缘无故的打你。”
　　众人：……
　　这孩子看着面色冷峻，又人高马大，身材魁梧。刚才一言不合冲上来就给了陈富贵一拳头，别人看着他发怵还差不多吧？
　　小白老板这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真是越来越强了。
　　陈富贵儿也是，没想到这表面上看着清风霖月温润如玉的老板比他还不要脸。急的冲着他们唾了口口水，爬起来，冲着小白，就要上手。
　　眼看着就要抓到他的衣领了，白霖身后伸出一只大脚。
　　“Duang”一声，又把那泼皮踹回去了。
　　白霖偷偷回头看了十七，他拍了拍自己腿上的衣褶，和跟没事儿人一样。
　　瞧见小白看他，也直勾勾地瞅着白霖，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儿。
　　……
　　“杀人啦！！这哪是酒馆，明明是强抢民妇，逼良为娼的黑心店啊！这是要伙同这娼妇杀了我这个丈夫啊！！你们这对奸夫□□！！！不得好死啊！杀人啦！！”
　　？？？奸夫□□？
　　谁？白霖诧异的看了看身后的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