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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误伤 ...

  •   蜀都,南平帝都。

      因地处平地,城中的道路也由此平整宽阔,四通八达。

      答答的马蹄声落在道路上,也显得轻松无比。

      此时正值卯时末,晨曦微露,路上的行人并不多,甚至显得有些清寂,一辆简陋的马车行驶在其中,清脆的马蹄声落在光滑的石板路上,显得格外引人注意。

      马车虽然破旧不堪,但是马车各俩边骑着马的少年却是贵公子的打扮,与马车的破烂格格不相符。

      路人见此,不免对对马车里的人的身份产生了极大的好奇。

      这一行人穿过几条街道,最后在一座府邸前停驻。朱门上的府邸上的门牌写着“陈府”,不过是普通御史言官的住宅,可是肉眼可见里面微露的层层楼宇,彰显着陈府与其他御史言官的不同。

      此时刚好有一年少的仆人正准备外出办事,见这一行人,立马高声道:“少爷回来了。”这喊着,就立马迎了上来。

      刚好在前院的几位家仆听到声音,也一并迎了上来。

      另一位少年嬉笑道:“敬衷,敢情我这日日找你玩耍,你家仆人那双眼睛还是只看见你!”

      陈敬衷笑道:“你饶弈若是把我妹妹娶了,成为新姑爷,你每次来我府上,我定会亲自到门前迎接!”

      话音刚落,就对前来准备迎他的一位仆人道,“你不用管我,今天有贵客而来,你去迎接贵客。”

      他说着顺手指了一下身后的马车。

      这个时候早已经有伶俐的家仆已经上前去迎接,马车的前面坐着一位身着普通材质的衣衫,容颜清秀的年轻男子,此刻这位陌生的男子已经自行下车,然而年轻男子下车并不麻利,花了比普通人多的时间才顺利下车,仔细看去,原来是有腿疾。

      马车的布帘被里面的人掀开,里面端坐着一位姑娘,但见这位姑娘头发如同男子一般将头发用发冠竖起,秀眉俊目,衣衫色调暗沉,极简方便。

      伶俐的仆人按照认知本以为马车内的人是贵客,却听刚才坐在前面有腿疾的年轻男子唤了一声这位姑娘,“素素,到了。”

      马车内的姑娘回了一声,“是,少爷。”

      家仆才惊觉,刚才那位腿部有些残疾的男子才是主人说的贵客,可是既然是贵客,为什么是奴仆在马车内,主人在外面。

      不过很快他的疑惑被打消了。

      因为他看见这位姑娘的胸口有箭伤,虽然有布缠绕着,但是仍旧有血渗出来,不好好在血已经凝固,只留下暗沉的痕迹,仔细瞧那姑娘脸色也如正常人一般,想必无大碍。

      看来是这婢女是有伤才坐在里面。

      家仆赶紧上前扶素素下马车,素素倒不领她的情,甩开他的手,一个健步就跃了下来,也不说一句话,冷面冷脸立在陌生男子的身边。

      家仆有些尴尬的搓了一下手,其他几人没有留意刚才这边细微动作,说笑着一同进了府中。

      这饶弈和陈敬衷一左一右,满脸笑容的陪同着这主仆二人进了府中,沿途的下人一看这架势,想着素来爱找大公子玩的不苟言笑的饶弈也是笑容脸面,自然知晓了今天这位客人可不是一般的客人。

      待走到待客人的东厅,家仆早已经备好了茶水,点心之早饭,几人肚中早已饥饿难耐,客套了几句话,用起饭来。

      陈敬衷环顾四周,忙叫来一位离他近一点儿的下人,悄声问道:“老爷在哪儿?”

      下人回答道:“昨日一夜未归,并不在府中。”

      陈敬衷闻言,不由舒了一口气。

      与陈敬衷相交数十年的饶弈知道他在担忧什么,吃着点心也不忘挖苦一下陈敬衷,“你在你家属鼠?”

      陈敬衷顿明,翻了一个白眼给饶弈。

      你说这饶弈若是笑嘻嘻的说这挖苦他的话也就算了,偏偏是不苟言笑的配上这句话。

      光想想都够了,还要去跟他理论。

      陈敬衷翻了白眼后,没有理会饶弈,自顾喝起粥来。

      他心喜父亲今日并不在府中,要不然他那一向对他严厉的父亲定然会当着这几人的面会使他难堪,陈敬衷也罢了,平素也看了自己不少被责备的场景,由着他笑话,但是今日有夸他为人疏狂的黄岐黄兄在场,定然不能丢了脸面。

      往往越是在意什么,往往在意的事情会突然来袭。
      陈敬衷的粥还没有喝几口,外面就有贴心的家仆就急急跑了进来,凑到陈敬衷的耳边道:“老爷回来了!”

      陈敬衷还没有回过神来。

      陈府的老爷已经立在他几步之远,陈敬衷赶紧上前,神色微微紧张道:“孩儿拜见父亲!”

      “你也知道向我问好,这明明说出去游玩一天,这怎么折腾几天才回来。”陈老爷言语严厉道,他刚还想说些什么,余光洒落到旁边,这才看见厅中还有其他人。

      饶弈本想还要在看一会儿陈敬衷的笑话,这见陈大人陈勉眼光扫到了自己,赶紧上前行了个晚辈礼。

      陈勉微微点了下头,对于饶弈他已经熟到不知熟成什么样子,他的眼光转移到陈勉旁边的年轻男子身上,“哦,有客人?这位是?”

      陈敬衷本来想上前介绍一番,未料黄岐已经上前一步,从容不迫的介绍道自己,“黄岐见过陈陈大人。”

      陈勉眯着眼睛看着眼前这位年轻人,一时觉得熟悉,可是想了很久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我家敬衷平日里只有好友饶弈常来往,也难得带其他人来到府中,不知黄公子是如何认识我家敬衷的。”

      黄岐微微看了一眼陈敬衷,陈敬衷点了下头,黄岐意会,回道:“我和我家素素前去蜀城的途中,不小心被箭误伤,好在有陈少爷的相助,雇了一老农的马车一同前往蜀城,因而耽搁了时辰。”

      寥寥几语,就描述完了当日惊险的场景。

      当日陈敬衷和饶弈一时兴起,想着秋日正是狩猎的好时节,这才告知了家人,骑着俩匹马来到郊外一处猎物较多的林场,林场左侧是一片草地,右侧是树林,一道宽宽的流水流淌在期,正是狩猎的好去处。

      俩人前后夹攻,正准备将一只野兔追到草地上,再由俩人拉弓射箭,看谁先射中野兔,未料一向都要跟饶弈争个高矮的陈敬衷一时心急,未仔细瞄准,用力过猛,直接越过了野兔的头上,一头扎进了密林中。

      随着里面一声惨叫,刚有些沮丧的陈敬衷立马大呼,“遭了,误伤别人了!”

      这急急骑马过去,远远看见一位人倒在树林中,一把箭正插在胸口,起初陈敬衷以为是男子,待走近一看,却是一位姑娘,表情因为伤口极具痛苦。

      慌了神的陈敬衷看着自己闯了祸,正不知道如何是好,倒是姑娘身边的男子,也就是后面才知晓名字的黄岐面不改色道:“你不用惊慌,看这样子,伤口位置也不深,应该没有伤到内脏,只是……”

      黄岐面露微微露出难色。

      “只是什么?”一心想救人的陈敬衷急急问道。

      随后跟过来的饶弈用胳肢捅了一下陈敬衷:“人家是姑娘,伤口又在那个位置。”

      陈敬衷瞬间沉默。

      还未等几人想出什么办法,姑娘突然牙齿一咬,用左手用力将箭扯了出来,汹涌的血争先恐后的从伤口跑了出来。

      陈敬衷和饶弈看得目瞪口呆。

      心中不由暗暗佩服道:真乃女中豪杰,自愧不如!

      黄岐见素素用力将箭拔出箭头,心中一惊,急忙处理好伤口,索性伤口不深,处理及时,鲜血慢慢停止了溢出。

      陈敬衷见姑娘没有伤及性命,陡然轻松。

      但是无论如何都是他自己闯下的祸,他立马找旁边的农户多付了高出许多倍的银两买了一辆马车,又恐马车颠簸,放缓了前行的脚步,所以这平日只需一日便回蜀城的路途,多了几倍。

      本来以为只不过是萍水相逢,也本来是打算将黄岐俩人送到蜀城安排上好的客栈住下,不料在回蜀城的路途中,几人相谈甚欢,大有相见恨晚之势,陈敬衷改了主意,让黄岐和素素多在府中留宿几日,以谅解他的过失。

      黄岐本来说几句推辞只话,饶弈劝解道:“若是你不去,敬衷会寝食难安,终身都会活在自的过错之下,你不是说你是医师吗?我虽然不懂医术,也知道些这人的精气神不好,也会伤及本体,你难道忍心看敬衷英年早逝吗?”

      陈敬衷闻言,心想哪里有这样劝人的,还说些英年早逝的话,但是脸上依旧附和道:“对,饶弈说得多,此刻我确实感觉内心淤积。”

      黄岐见俩人一唱一和,笑了笑,只好应允了下来。

      ……

      陈勉听了黄岐的话,不由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虽然这位黄公子未说是谁射的箭,但是知子莫若父,他见俩人的小动作,也知晓了大概,他脸色微微怒,却不便在不相识的人面前责罚敬衷,随即朝黄岐道:“既然是敬衷的缘故才导致黄公子的婢女受伤,不妨在府中多休息几日,等待身体完全康健在离开也不迟。”

      说完,便离开了东厅。

      待陈勉离开,陈敬衷才整个人放松起来。

      几人继续坐了下来,准备继续吃早饭,但是刚才被耽搁了一会儿,饭菜已经微微有些凉,陈敬衷刚想发几句牢骚,外面的家仆却新盛了温热的鸡汤粥进来,说是刚才老爷吩咐的。

      陈敬衷笑道:“还是托黄兄的福气,第一次我爹会主动让人送饭。”

      饶弈慢悠悠的喝了一口温热的鸡汤粥,然后心满意足道:“其实也算是托你自己的福,若不是你箭艺不佳,你又如何会射中素素,又如何会有这一份鸡汤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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