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医》悦一一

5、真实身份

　　俩人这说着并没有注意到不远处暗角，一条鬼魅般间的身影立在那里。

　　她看着他们消失在视线中，才转身回到屋中。

　　“他们走了？”黄有炳问道。

　　“嗯”素素极其简单的回道，对于黄岐的问话，素素从来是能多简单就多简单，就如同她的功夫一般，没有过多的虚招，只有干净利落。

　　“素素，你过来，我看一下你的伤势恢复的怎么样？”

　　素素很顺从的走过去，将衣服解开，黄岐正想认真查看，手还没有碰到伤口，门却被人撞开，俩人朝门口看去，竟然是陈敬衷。

　　俩人都很意外，不是刚才才走吗？

　　陈敬衷满脸的焦虑，正准备说要紧的事情，却看见素素露出半边香肩，一时愣住，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立马退了出去，紧紧关注门。

　　他站在门口，脑子里全部是浆糊。

　　素素雪白的肌肤，见他惊愕的表情；黄岐的眼神，盯着素素，专注的眼神；

　　他们在干什么？

　　我又在干什么？

　　陈敬衷心脏狂跳不止，稍微平静片刻，才想起此刻过来是有要紧事，他只好在门外喊道：“我可以进来吗？”

　　“现在可以了，陈少爷。”黄岐平静的声音回答道。

　　随着黄岐声音落下，门“吱压”被打开。

　　陈敬衷探着脑袋望进去，是素素打开的门，此刻素素已经穿好衣服，寒意森森的眼神一直瞪着他，陈敬衷赶紧转移视线，觉得自己如果再看着她，他也会化成冰块脸。

　　他觉得异常抱歉，不好意思道：“不好意思，我实在是有急事，所以这才闯了进来，我……我什么都没有看见……”

　　黄岐微微一笑，这不是典型的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他解释道：“没有事情的，刚才我是给素素查看伤情，你有什么事情？”

　　陈敬衷急促道：“我母亲半夜时分突然头痛起来，我这一时担忧母亲，才闯门而入，还望黄兄移步去我母亲那里，查看一番。”

　　既然是主人有事求自己，黄岐自然没有怠慢，也没有多问，让素素戴上自己的药箱，跟随着陈敬衷朝她母亲的住所快步走去。

　　可是无奈黄岐脚有疾，无法如同正常人般行走，陈敬衷一时心急，说道：“不如我背黄兄过去。”

　　他说着，就蹲了下去。

　　素素板着脸抢在了陈敬衷的前面，背起了黄岐。

　　陈敬衷看着走在前面的素素轻松将高她一个头的黄岐背起，再次对素素产生了敬佩之心。

　　几人刚走到陈夫人房前，就碰见了着急前来的陈敬偌，陈敬偌看着素素将黄岐放下，不由目瞪口呆，处于深闺的她哪里见过这样的场景，她的关注点则跟陈敬衷不一样，她关注的是男女俩人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接触，实在是不能直视。

　　同时她心底也暗暗拿下了主意，一定要将那马车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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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夫人的因为头痛的痛苦声不断从房中传来，陈勉见黄岐已经到了，连忙将黄岐请到了房中，然后将其他人留在了门外。

　　陈勉是怕其他人进去扰了黄岐，破了清净，不便黄岐诊断病情。

　　素素依旧是面无表情的立在那里。

　　陈敬偌瞧着素素好一会儿，悄悄的附在陈敬衷耳边道：“我听别人说，有些人会养婢女当做通房，你说他们会不会是。”

　　她口中的他们是指素素和黄岐。

　　妹妹的话在陈敬衷心里打了一个圈，跟刚才他猜测的一致，虽然知道这也是见怪不怪的事情了，可是不知为何，他隐隐约约觉得有些不快。

　　陈敬偌见哥哥沉默站在那里，满是委屈道：“我就知道哥哥向着他们，别人对你好，你就掏心掏肺，也不见得对我有这么好，我问你话，你也不说，是怕旁人听去了？还是因为念着别人对你的好。”

　　他刚才还猜不出自己是哪里来得不快，倒是妹妹这席满腹牢骚的话似乎提醒到他了，到底这主仆二人也算是对他有了恩情，自然也不允许别人对他们胡乱猜测，即使是真的，又损害不了他人。

　　他压低声音道：“你有什么话等一会儿说，父亲母亲还在里面呢。”
　　陈敬偌听话的点了下头。

　　说到底，什么事情都比不上母亲的病情。

　　屋内，黄岐看见陈夫人赵娴因为头痛不断呻~吟着，陈勉则忧心忡忡的在旁不断安慰着：“等一会儿就好了。”

　　赵氏虽然头痛欲裂，但是神志却十分清晰，她看见有医师前来，竭尽全力压低头痛所带给她的痛苦声，以方便医师诊断。

　　黄岐上前，仔细把完脉后，从艾灸盒里取出一根银针，轻轻往赵氏夫人头上的某处穴位扎去，几番操作下来，黄岐额间微微露出细汗。

　　陈勉在旁大气也不敢出，生怕惊扰了黄岐，待赵氏的痛苦声渐渐散去，沉沉睡去，陈勉才重重的舒了一口气。

　　他见黄岐将所用的银针放回艾灸盒，忙问道：“我夫人的病如何？”

　　黄岐回道：“已经无碍，休息几天即可，夫人的头痛是属于丹溪云的病症，需要慢慢调养。”

　　陈勉整颗心都放松下来，他亲自将黄岐送到门口，门外的俩兄妹闻母亲的病情得到缓解，提着的心也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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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夜，在一轮秋月的衬托下，天如碧。

　　经过一天俩次伤神伤气的诊疗，黄岐已经精疲力尽，不过黄岐并没有如愿能睡觉休息，有意外的访客来到他的居住，严格意义上来讲，这位访客并不能称作客人，因为他是这府中的主人——————

　　陈勉。

　　面对陈勉的深夜造访，黄岐心中多多少少有些意外，虽然料到迟早他会来单独来见自己，但是未料到会这样早。

　　黄岐并没有将心中的意外表现在脸上，他躬身行礼，“不知陈大人此刻前来，是否夫人的病情有变化？”

　　陈勉并没有马上说自己此番起来的目的，他喝了一口素素递过来的热茶，天已经有些微凉，茶水的热气化成一团淡淡的白雾，游荡在俩人之间。

　　他认真打量着黄岐，也感觉越来越像自己所猜测的人。

　　可是怎么可能？

　　如果是，那简直是天方夜谭。

　　可是……

　　他的疑虑之感犹如这白雾升起缕缕，他一口喝完杯中的茶水，“有了黄大夫的亲自诊断，我夫人的病怎么可能会出现反复。”

　　黄岐客气回答道：“陈大人过奖了。”

　　陈勉眼色微凝，他视线停留在黄岐的脸上：“我夫人的病一直困扰她多久，也遍寻了蜀城的名医，都毫无作用，后来实在没有办法了，只好请了相士，这又牵扯出前缘旧事来。”

　　他悠悠叹口气，然后继续道：“我家夫人年轻的时候做了些错事，虽然不至于祸害人命，但是也应了口舌之祸，所以这才有了这头痛的顽疾。不过庆幸的是后来我遇到了苏家的苏邈，提起这苏邈想必黄大夫应该也略知一二。”

　　他说到这里的时候，停了下来，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黄岐。

　　黄岐微微一笑，他怎么不知道这苏邈，苏邈来自苏家，这自然是废话。

　　最重要的是苏家是世代行医，不仅苏家中人才济济，医术高明，更是将“医者仁心”作为祖训，训导着一辈又一辈。

　　苏家不担是因医术精湛闻名于世，而是因为苏氏一族将“医者皆医，不问来者”为宗旨，将苏氏独立于世事外，不问来者是否为贵族贱命，是否为贫穷富贵，皆医之。

　　为避免卷入过多的尘世，苏氏一族世代居住在南平国和大梁国之间的清溪镇，并没有在外设医馆，即使有碰到苏家的人在外行医，那也是出于按照族规游历行医，想必这苏邈游历行医的时候巧遇了陈勉。

　　陈勉见黄岐脸色微动，眉睫一跳，眸中闪过一道亮光，遗憾道：“本来以为苏邈能缓解我夫人的病情，可是苏邈说他也只能缓解，这天下只有一人才能治疗，那便是苏家的苏岐，不过可惜的是我多方打听，那苏岐已经不再人世了，但是没有想到今天黄大夫能够治好，当然不过这天下之大，也不排除会有人也会。”

　　黄岐听着陈勉试探的语气，笑笑，“哦？苏邈果然是这样说？评价挺高的嘛！”

　　陈勉心中一动，黄岐这不就是间接的承认了，他按捺不住激动，眉毛轻颤，“实不相瞒，我虽然没有跟苏岐相见过，但是多方打听后也得知苏岐幼年时有腿疾，所以不得不……”

　　他的眼光有意无意落在了黄岐有腿疾的地方。

　　黄岐不以为然的点了下头，淡淡一笑，承认道：“既然陈大人已经猜到了，我也不相瞒了，在下就是苏岐。”

　　陈勉见黄岐如此轻松的就承认自己的真实身份，实在出乎他的意外之外，起初来这里，他是做足了费尽心思的打算。

　　虽然答案跟他所想的一样，但是当真正听到所怀疑的人亲自承认自己便是苏岐的时候，他心中还是免不了一震。

　　半刻后，他声音低沉，言语诚恳道：“想不到苏大夫如此爽快，相对比之下我实在是小人之心一直揣测着黄大夫你的来意，今日我夫人头风发作，我到底是对你有所疑虑，却没有想到你不计前嫌治好了我家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