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今天哭了吗》人类清除计划

8、第 8 章

　　杨秀梅吐了口瓜子皮，眉飞色舞跟刘爱琴说，“哦哟，现在的小姑娘可了不得啦！一个比一个早熟。你看看大街上那些刚上初中的小姑娘，这么小的年纪都开始学化妆啦！画的花枝招展的也不知道想勾引谁。穿的裙子那么短，”说完还站起来跟她比划了一下裙子的长度，“恨不得刚刚盖过屁股呢。”
　　许夏坐在客厅写作业，她想告诉杨秀梅她看到的是技校的女孩儿，像他们学校的初中生必须穿校服的，可她没说出口——她不喜欢杨秀梅讨论起那些女孩儿时的语气，许夏知道像杨秀梅这个年纪的女人已经青春不在，他们嫉妒年轻女孩儿青春靓丽，反倒要诬赖她们卖弄风骚。
　　“还是你们家小夏最让人省心啊，一回家自己就知道写作业，也不用大人管。听我们家孩子说这次又考了年级第一呢。”
　　“害，女孩现在学习好有什么用啊。上了高中开始知道臭美了，只知道怎么打扮自己就不行了。”
　　许夏本来暗自期待刘爱琴知道自己考了年级第一会夸她两句，却不设防地被刺了下，也没有那么痛，许夏想勾起嘴角给自己一个嘲弄的笑，却发现嘴角的肌肉太酸，绷不住地想哭。
　　“你们家小冬呢？怎么还没回来？都放学这么久了。”
　　“男孩子可能贪玩儿吧。”
　　“你们小冬不会是……”
　　“你话说完啊！是什么？”
　　“他该不会是谈恋爱了吧？小冬他才上初二就长到一米七八了，长得又清秀。你也知道女孩初中的时候比男孩发育快，心思多着呢！”杨秀梅斜睨着眼，凑在刘爱琴耳边说，“我前天，就在宋子毅书包里翻出来一封女孩写给他的情书，那写的呀真的是，啧啧，什么‘我喜欢你’，我都不好意思说出口。”
　　刘爱琴放下手里正在择的菜，忍不住担忧起来，确实啊，小冬每天那么晚才回来，说不定真的是被哪个女孩儿拐跑了呢。她要不找他聊聊？不行，小冬肯定不会对他说实话。
　　“秀梅，你要不问问你家子毅……”
　　“不行不行，他们小孩儿都精着呢！知道互相包庇。你让小夏问呗，小夏那么乖，肯定不会撒谎的。”
　　许夏听到他们又提到了她，狐疑的抬起头。
　　刘爱琴说，“小夏，你知道小冬每天回来这么晚是做什么去了吗？”
　　“我不知道。他经常和宋子毅玩儿，你应该问宋子毅。”
　　杨秀梅接着说，“我们大人不好问的呀！小夏你去跟他们打听打听呗。阿姨谢谢你了。”
　　许夏无奈的点点头。她该考高中了，怎么没人问她月考考得怎么样。

　　此时宋子毅和许冬正在游戏厅打cs，这是当年最火的一款游戏，尤其是网吧实名制以前经常有新闻报道初中生逃课去网吧打游戏，甚至在网吧打了三天三夜不吃不喝猝死的。
　　宋子毅眼睛盯着电脑屏幕，手噼里啪啦的在键盘上打字，嘴还要顾着聊天，“我妈昨天又批评教育我了。”
　　“你来网吧被她发现了？”
　　“不是！她翻我书包，发现一封女生塞进去的情书。你说我多冤啊！”他的语气不无炫耀的成分。
　　“你喜欢她吗？”
　　“害，谁喜欢她啊。那女生是我们班的，胖胖矮矮的，天天上数学课看言情小说。我要喜欢也得喜欢你姐啊”
　　“你喜欢许夏？”许冬呼吸停止了一秒。他赶紧故作轻松的说，“你喜欢许夏做什么？”
　　宋子毅兴冲冲地说，“她是年纪第一啊！”
　　“我听说你们年级的黄雅莉学习也很好，你怎么不喜欢她？”
　　“我……我，我也不清楚。”宋子毅的手从键盘滑下来，他看着许冬认真的说“我也不清楚，可我就是喜欢许夏。”
　　“啪！”宋子毅的游戏角色死了。

　　许夏他们回到家，亲戚们都走了，只剩刘爱民一家和杨秀梅还在。
　　“爸，你也别做饭了，我们点外卖好了，今天大家都累了一天了。秀梅阿姨，家里还有间客房，今晚你睡那儿行吗？”许夏张罗他们在客厅坐好，一边说。
　　“小夏，我想跟你睡一块，你妈今天下葬了，我这心里真是难受啊。我想跟你聊聊。”
　　“嗯嗯。陈默，那就只能你睡客房了。”
　　“好吧。”
　　“啊？这位是……小夏你的男朋友吗？”
　　“是的。”
　　“那我这，多不好意思啊。”
　　“没事。是我没考虑好，您今天心情不好，不能让您一个人住。”
　　许夏又对刘爱民说，“舅舅，我帮你们订了这附近的五星级酒店。家里没那么多房间，真的不好意思。”
　　“嗯嗯，我们住酒店也方便一些。”刘爱民温和的笑笑。
　　“不要，我要和哥哥住！”刘言一直低头玩儿许冬的swich突然出声抗议。
　　“你这孩子！”王雅君对许夏陪笑道，“不好意思啊小夏，言言可以说是小冬带大的，从小就喜欢缠着他。”
　　刘言追悼会一结束就摘掉了帽子，果然和许夏猜测的一样，他戴帽子是为了遮颜色鲜艳的头发，可许夏没想到的是，刘言居然一边染红色一边染蓝色。
　　“你是想跟我睡一块，还是想玩我的游戏？”许冬揉了揉刘言的头发。
　　“嘻嘻。”刘言像猫被挠下巴一样瞬间变得乖巧。许夏发现刘言的眉眼更像刘爱民，笑起来很温暖。虽然他外表看起来叛逆，但从行为举止来看是个好孩子。
　　“舅舅，那让刘言跟我睡吧，你们明天几点的飞机？我送他去机场。”
　　“这个……小冬，其实我有件事想跟你们商量。”
　　“什么事？”许冬问。
　　刘爱民没有回答他，对许夏说“小夏，听说你现在住在上海？”
　　“嗯嗯。”许夏点点头。
　　“是做什么工作的？”
　　“自媒体。我研究生读的是新闻专业，毕业后进了一个团队运营公众号。刚开始确实挺不容易的，最近开始好转，拿到了A轮融资。”
　　“小冬，这些年一直在我身边为我做事，我在心里早就把你当成了亲儿子看待。你知道我们前段时间收购了一家上海的外贸公司，主要负责跟日本那边的业务。我想把你派到那个公司，作为独立法人自负盈亏。你觉得怎么样？”
　　“舅舅，你的决定我从不会反对，我同意。”
　　“言言该上高中了，我想让他去上海的国际学校读书，为出国做准备。你和他一块去上海吧，言言已经同意了。小夏也在上海，我在那里买了一个loft式公寓，你们姐弟住在一块也方便照顾。”
　　“刘爱民，你这事儿跟我商量过了吗？你还当我是言言的妈吗？”
　　“我也是怕你不同意。”
　　“广东那边的国际学校就不行吗？非得把孩子送到上海！离得那么远，你让我怎么放心？”
　　“雅君，当着这么多人我们别吵好不好？”刘爱民的态度放软。
　　“好，我们现在回酒店。小夏，酒店的地址发到我手机上。”王雅君从沙发起身就走。
　　“不好意思啊我先失陪了。”刘爱民追了出去。
　　许夏暗自思忖刘爱民这一步是何用意——把许冬从总公司调到刚收购的子公司，明升暗降，是想把他从权利中心排挤出去吗？似乎又不是。他让许冬带刘言一起走，把太子爷交到他手里当人质，明显显示出对刘冬的绝对信任。难道……是这样吗？许夏有些担心了。她知道刘冬不傻，肯定也能想到，但是刘冬太重情，恐怕不能全身而退。
　　刘言看他父母走了也没追，神态自若地接着玩儿游戏。
　　“你不追过去看看嘛。”刘冬问他。
　　“我都说了我今晚住这儿。”
　　许冬想他父母现在正在吵架，让他回去也不好，就说“我后天的飞机，你跟我一块回去吧。”
　　“嗯。”
　　门铃响了，是许夏点的外卖到了。今天家里人多，她怕众口难调，点了好几家的菜。
　　陈默和杨秀梅接过菜，去厨房忙了。
　　“爸，这张银行卡你拿着。妈的葬礼我没帮上什么忙，这些钱就当是我尽点孝心吧。”
　　“小夏，真不用，你和小冬这些年寄来的钱我都没花，也没告诉你妈。我的养老金已经够用了。”
　　许夏和许冬听说对方这些年都有寄钱回家，惊讶的对视。

　　吃饭的时候杨秀梅夸奖许夏出落得亭亭玉立，还在上海工作，有些惋惜她已经有对象了。
　　许夏记得杨秀梅家里有个独生子，叫宋子毅，初中的时候跟她一个班的，高中不在一个学校就很少见面了。
　　“宋子毅呢？我们好久没见了。”
　　“哎！我们家孩子不像你和小冬那么有出息。从小就不是学习的料，中考的时候离录取线差了十几分，我和他爸给学校交了几万块赞助费，才勉强上了二高。高中一读完就去当兵了。”
　　“我算下时间也该退伍了吧。”
　　“那孩子脑子还算灵光，两年的兵役服完后通过了士官考试，留在部队了。哎呀，他这次回家探亲还没走呢！有空你们出去玩呗。”
　　“好啊。那阿姨你打电话把他叫出来吧，我们吃完饭就出去玩。许冬陈默也去。”

　　“许夏，我喜欢你。你做我女朋友吧”宋子毅放学后把许夏拦住了，对她告白。
　　“我……对不起，不行。”
　　“为什么啊？你有喜欢的人了吗？”宋子毅觉得他还是挺受女生欢迎的。他个子高，篮球打的好，幽默风趣，常常哄的班里女生开心。
　　许夏的确有喜欢的人。他叫郭思瑞，是他们班化学课代表，许夏头疼的那些化学元素表他张口就来，许夏很佩服他。她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喜欢，于是她靠死记硬背把那些化学方程式记住，月考时化学这一科目第一次超过了郭思瑞。她以为郭思瑞会注意到她，谁知却被讨厌了，郭思瑞在路上碰到也不理她。
　　许夏从那时意识到，能被人喜欢也是一种能力。
　　她想到郭思瑞，内心涌现出自卑的情绪，没回答宋子毅的问题，匆匆走了。

　　“妈！许夏早恋了！”许夏一回家就听到许冬跟刘爱琴告状。
　　“什么？！许夏，是真的吗？”
　　“我没有！许冬，你别瞎说！”
　　“我亲眼看到的，宋子毅放学的时候把她拦住，说喜欢她。”
　　“许夏！你给我跪下！”
　　“妈？”许夏有些难以置信，又不是她的错。
　　她还是听话跪下来，接下来，她听到她妈用恶毒肮脏的字眼骂她，说她贼喊捉贼自己谈早恋还要诬赖许冬，说她不知廉耻这么小就开始思春了。许夏觉得刘爱琴好像忘了她是她女儿，跟她说起那些技校的女生时的口吻一样，愤怒中隐约带着一丝嫉妒。
　　刘爱琴警告许夏不准在跟宋子毅说一句话，发现她谈恋爱就打断她的腿，才让她起来。
　　刘爱琴去做饭了。
　　许夏把书砸向许冬，“我让你乱说！”
　　许冬结结实实挨了许夏一下，他笑嘻嘻的说，“许夏，不许你谈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