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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娇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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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草长莺飞,春寒料峭。
微凉的春雨穿过层层叠叠的新叶打湿了上京的街道。
路上人来人往,茶楼里的喧闹声此起彼伏,说的都是一些东家长西家短的琐碎事。不过今天讨论最多的是昨日沈国公千金的生辰宴,听说高朋满座,奢华至极,怎一个热闹了得。
上京的人都知道沈国公与夫人方氏伉俪情笃,鹣鲽情深,成婚数载膝下只有一女,姓沈,名画娇。
沈国公爱屋及乌,疼极了这位女儿,从小锦衣玉食,华服珠钗就不间断。
听说某一年沈家姑娘南下避暑,衣服首饰都收拾了十几辆马车,让世人们啧啧称奇。这宠爱程度,估计连宫里的公主都比不上。
如今这沈画娇也到了及笄之年,上京的高门宗妇们早就暗戳戳地盯着了,三天两头地就往沈国公府上跑,生怕这块香饽饽让别人给抢走了。
但沈家姑娘可是被沈国公娇养了十五年,那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说句毫不夸张的话,沈家姑娘想要星星,那沈国公也会把月亮给她摘下来。
就这一位娇娇的姑娘,还没疼够呢,就要嫁人,沈国公那是万般不愿的。
这不,沈国公已经抄起扫帚把今天第十个上门说亲的媒婆给打跑了。
他气的胡子都歪了,“滚滚滚!这都是些什么人啊!”
媒婆不乐意了,就算再怎么宠闺女,这闺女迟早是要嫁人的,“国公爷,不是我老婆子说啊,这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您就算再不舍,姑娘家大了,还留在家里,到时候留来留去留成仇就不好了。”
沈国公呸了一声骂道:“不嫁!说不嫁就不嫁!”他把扫帚往地上一丢,对着一旁的管家道:“以后凡是上门给娇娇说亲的,通通给我赶走!我家娇娇一辈子都不会嫁!”
管家苦笑道:“老爷,您这话可不要让夫人听到了,不然她肯定会跟您闹。”
媒婆跟着点头,“国公爷,我这有近几年上京的青年才俊,您要不要过目一下?”
“哼!”沈国公用鼻孔出气,“那些人也配得上我们娇娇?”他扭动着肥肥胖胖的身子,然后转身离开。
到了这个年纪,男人们多多少少都会发福,沈国公也不例外,但是从他的眉眼可以看得出来,他就算变胖了,也是一枚英俊的胖子。
他小声道:“我才不会让我家小白菜被猪给拱了呢!”
说完他又抬高声音,问道:“娇娇在哪?”
“回老爷的话,最近池子里的冰化了,那鱼儿也跑出来了,姑娘这会儿跟夫人在正在汀兰水榭边的小池塘里喂鱼呢!”
沈国公一想,还真有这么一回事。他嫌弃那池塘的鱼是去岁的品种,怕闺女看腻了,所以前两天才托人去沿海那边捉了一批银斑鱼回来养着。
等养的肥肥胖胖后,就可以拿去给娇娇补身子了!
见国公爷不理会自己,媒婆气急,以后有他愁的时候!想到这,媒婆骂骂咧咧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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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小拱桥,离清漪苑不远的地方,就是汀兰水榭了。许是为了应景,池塘的两边都栽种了柳树,走进一瞧,可以看到柳树尖上那新长出来的嫩芽。
水榭四周都挂上了厚厚的帘幔,能挡住不少的寒风,里面又摆了好几个银丝碳盆,人站在那儿,倒也不觉得冷。
冬芮端着玉瓷盘走了进来,笑道:“夫人,姑娘,这是厨房刚出炉的梅花香饼和红枣糯米糕。”
说完她便把瓷盘放在了石桌上,她垂着眸,看见了逶迤在地上的烟紫色金丝裙摆,上面用金线勾勒出了几只翻飞的蝴蝶。时不时有春风吹来,吹着落叶打着旋儿,掀起了一片裙角,上面的蝴蝶像是活了一般,交错着翩翩起舞。
突然一个软糯的声音响起。
“谢谢冬芮姐姐。”
冬芮抬头。
对上了一汪含着秋波的杏眼,笑起来,眼尾弯弯,让她想起了东厢房里那只刚出生的小奶猫,懵懂又灵动。
她上前一步,把沈画娇落于胸前的狐裘披风的系带重新系了一遍,双手熟练地动作着,很快就系了一个蝴蝶结。
“春日里还是有些冷的,姑娘您可要仔细着身子。”
“我会的。”沈画娇乖巧点头。
十五岁的沈画娇已出落得亭亭玉立,虽然容貌上还有些青涩,但足以窥见以后的绝色,等花骨朵绽放后,那该是一副怎样的风情啊。
她的容貌跟夫人有七分相像,特别是那一张樱桃似的小嘴,不笑的时候嘴角是微微上勾,让她整个人平添了几分纯粹的天真。
微弱的阳光透过帘幔洒在她的侧脸上,给人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让人觉得,这姑娘合该待在天上,唯恐这人间的凡尘污了仙女的眼。
怪不得上京的贵妇们挣着抢着要她做儿媳妇呢。
国公夫人刚好把手上的鱼食洒撒完,她的贴身嬷嬷匆匆走过来,跟她说了几句前院的情况。
“夫人,老爷又赶跑了一位媒婆……”
“知道了。”方氏把手里的食碗交给一旁的丫鬟春桃,另一个丫鬟就捧着银盆过来。
方氏把手放进盆里,水的温度刚刚合适。
她虽嫁做人妇多年,但一直保养得很好,再加上府里也没有什么糟心的事,心态也不错,远远看去,说她二十出头也有人信。
泡了一会儿后,她才接过春桃递过来的巾帕,把手上的水擦干净,这样身子才暖和了一些。
她转头看着倚靠在水榭的女儿,眼里流出一抹柔情,她走过去,软声道:“娇娇,你在这儿也呆了半个时辰了,要不要回去?再呆下去,就得染上风寒了。”
沈画娇拉着自己母亲的袖子,软软道:“娘,就让我再看一会吧。”
方氏挑眉,她往池塘下面看,只见一只通体雪白的长毛猫站在石头上,聚精会神得盯着争相夺食的鱼群。
“你呀你,就知道纵容踏雪。”方氏屈指敲了敲她的额头,“这银斑鱼,你爹爹花重金也才不过寻来十几条,才几天时间,就给踏雪吃了几条,你爹爹知道了还不被气死。”
沈画娇吐了吐舌头,“这也不能怪我,谁叫踏雪独爱银斑鱼呢!”
踏雪是沈画娇养的一只白毛猫,因为通体雪白故而取名为“踏雪”。
说话间,踏雪已经捕获了一条银斑鱼,它愉悦地甩着尾巴,然后灵活地跳上岸,迅速地穿梭进灌木丛里,一会儿就没了声响,不知道在哪享受美食呢。
“好了。”方氏拉着沈画娇的手,“该回去了。”
沈画娇拿起瓷盘上的梅花香饼凑到了方氏的嘴边,“这是冬芮姐姐送过来的糕点,娘您尝尝!”
方氏拗不过她,只好张嘴咬过,顾忌着吃糕点的都是些女眷,所以府里的厨子特意把糕点做小,一口一个吃起来也跟雅观。
等糕点咽下去之后,沈画娇才撒娇道:“娘,庄子上的枇杷和果桑哪时候才能送过来呀?”
“怎么?馋了?”方氏好笑道。
沈画娇点头,“后天要陪祖母去永宁寺礼佛,说不定还要住上两天……”
“那就等你回来再吃。”方氏拉着她往清漪苑的方向走。
冬芮等人默默地跟在后面。
“可我就想第一时间吃到。”沈画娇一双鹿眼望过去,眸中尽是希冀,让人不忍拒绝。
“小馋猫,我看啊,踏雪就是跟你学坏的!”方氏败下阵来,“估摸着马车明天才能到。”
沈画娇有些好奇:“路程不算远,以往的时候,今天就能到。”
“昨个儿才下过雨,肯定会耽搁些功夫。”方氏解释道。
夕阳西下。
上京的郊外,四周都是连绵的群山。一辆马车在不急不缓地往前走着,车轱辘上还沾着一些未干的泥土,想来之前的路不怎么好走。
车夫一身黑衣靠坐在车板子上,头上带的斗笠遮住了他大半的面容,嘴里叼着一只狗尾巴草,他双手环胸,一双长腿交叉地搭在边缘上,似乎是在假寐。
随着马车的颠簸,透着淡金的霞光,可以看到他凌厉的下巴,还有微红的薄唇,高挺的鼻尖正好抵在帽檐边,再往上,就看不清了。
而马车后面的百米处,一个粗布麻衣的男人躺在血泊里,毫无生气。
约摸一个时辰后,马车才抵达了上京的城门。
此时最后一点落日的余晖也没有了。
轻拉一下马绳,马车停了下来。
男人的身影淹没在了黑暗里,他把嘴里的草吐出来,然后掀开斗笠,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作者有话要说: 预收文《养个太子当外室》
林方苒穿书了,穿成国公府女主人,还无痛生了个十岁的儿子。
书中她是安国公陈礼衡的发妻,陈礼衡长相俊美,却风流成性。自林方苒进府后,便连二连三的把侍妾抬进门,外室更是两只手都数不清。
故事的女主角是陈礼衡其中一个外室,两人你追我逃经历了诸多磨难后,终于修成正果,最终陈礼衡以正妻之位娉娶她,并为她遣散了后院。
而作为炮灰的林方苒因为斗不过各路姨娘,避居偏院,死在了一个隆冬之夜。
回顾整个剧情的林方苒冷漠脸:好棒棒哦!
林方苒不欲掺和进去,遂把管家大权丢出去让她们去斗,自己则居于一隅,平日里礼礼佛,写写字,偶尔还去南风馆里调戏调戏小倌,这日子岂不快哉!
某日她在南风馆里见到一个冷美人,长得那叫一个标志,最重要的是他还有八块腹肌。
林方苒心头一动,动了养外室的心,只不过美人脾气不好,她废了大力气才把人给拿下。
文案二:
李浔安风光霁月,克己复礼,后被封为太子,更加勤勉于政。
后来南下剿匪的时候遭到背刺,九死一生才逃回京城,为了躲避杀手,顺便调查自己被追杀的真相,他委身于南风馆,
没成想遇到一个难缠的女人,那个女人长得一张芙蓉面,身为有夫之妇却放浪至极,一心只想让他当外室。
李浔安想撂担子不干,可幕僚们纷纷劝他小不忍则乱大谋。
于是李浔安一忍再忍,后来忍无可忍,待林方苒过来的时候,他咬牙切齿问:“你何时让我进门!”
林方苒:???
文案三:
新帝登基,众人都知新帝潜龙在渊时洁身自好,身边也没个贴心之人。
众位大臣摩拳擦掌,只为盯着那后宫之位,就在大臣们为了自家女儿斗得你死我活的时候,新帝亲自去永宁寺接回来一个和离妇,第二天就下旨封了皇后。
坊间有传闻称新皇后曾经是安国公的夫人,后来众臣上朝时再看见安国公时,那眼神意味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