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离》伐开心要吃糖

63、游玩

　　第六十三章

　　在二皇子的指引下，康离看到了那位沈公子，的确是一副纨绔子弟的样子，二十左右岁的人看起来被酒色掏空了身子一样。

　　康离看了几眼就收回了视线，与二皇子交谈起别的事来，“听说皇伯府让二哥哥明年就出宫开府？”

　　二皇子点头，“虽然听起来是早了点，但是我和大姐姐都觉得未必不好。”

　　康离注意到二皇子只提了大公主，没有提到皇后，想来皇后还是舍不得的吧，在宫里虽然也没在身边，但是皇子所至少是在禁宫之内。一旦出宫建府，可就不能随便出入宫廷了，每天入宫出宫都是有时辰约束的。

　　“皇后娘娘怎么说？”康离还是问了出来，“太后娘娘呢？”

　　二皇子笑得有些尴尬，“母后……不太高兴，同父皇闹意见呢，皇祖母虽然也舍不得，但是觉得这样对于我和皇长兄的成长有益。”

　　“那等回了京，我进宫去找皇伯母，给她带我做的吃食，哄她高兴。”康离自觉还是能理解皇后娘娘的心情的，就对二皇子如此讲。

　　二皇子也不客气，知道阿离有很多新奇的事务和好玩的招数，到时候她去哄一哄，母后的心情能好一些，和父皇的关系也能缓和些。

　　“那就有劳阿离了。”二皇子拱手道谢。

　　自助餐到底不够正规，一些如佛跳墙、炖鸽子这样的菜品很难呈现，大家随意吃了些就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聊天唠嗑了。

　　康离和二皇子分开后，没找到六公主，却看到了洪嫄芷和她的表妹袁怡袁小姐，两个人在廊下的花椅上坐着，不知道再谈论什么事情。

　　见此情形，本来要上前打招呼的康离就迟疑了，将迈出去的脚步又收回来想去别处转转，却不料洪嫄芷此时突然看了过来，正好看到康离，立即对她招手示意她过去。

　　康离见此就朝她们走了过去，互相见过礼后，洪嫄芷拉着她在自己身边坐下来，“怎么在这儿坐着，不凉吗？”虽然已经过了清明节，可围场在山上，又是晚上，风还是挺大的。

　　“还行，”洪嫄芷说，“穿的厚，倒是你，可少见你穿大红。怎么着，要立威了？”

　　下午的事动静虽然不算大，但是消息灵通的估计都有听说，尤其是洪嫄芷的院子离康离她们的还不远，也知道她不是个忍气吞声的性子，现在一看就明白过来，忍不住开口揶揄她。

　　康离晃晃脑袋，笑了笑，“老虎不发威……”当我是hello Kitty吗？

　　“那，你需不需要帮忙啊？”洪嫄芷扯了下康离的袖子，“都安排好了吗？”

　　安排好是安排好了，不过，康离转头疑惑地看向洪嫄芷，硕亲王作为皇帝的叔叔，从来不拉帮结派，对所有人都笑面佛一样，尤其随着前头两位皇子的成长，朝中党派逐渐形成，他算是少有的中立派，连带着家里人也是如此。

　　怎么今日，洪嫄芷愿意牵扯到这些事里来啦？

　　感受到康离疑惑的目光，洪嫄芷笑了一下子，像是冷笑又像是嗤笑，“世界上哪有两全其美面面俱到的好事，事到临头了，总是要做个抉择的。”

　　这话说的含含糊糊，康离作为立场鲜明的人，也不好意思多问，正想着含糊两句绕过去，却看到袁小姐拉着她的手安慰她。

　　“算啦表姐，我听爹爹说，已经开始搜集他们家的证据了。”袁小姐笑得也是勉强，但还是柔声安慰洪嫄芷，“祖父也和方家商量好了，不然就先下定，将婚事定下来，就是贵妃难道还能强抢人妻？”

　　康离在一旁长大了嘴巴，只觉得自己好像吃到了一个大瓜，八卦之心蠢蠢欲动却又因为是别人家的隐私，不好意思打探。

　　她这副想问不敢问的样子袁小姐看得清楚，想了想既然都说到这儿了，那干脆全说了好了，“不怕荣佑公主笑话，表姐这样还是因为我家。”

　　原来，这一切起因还是那位仗着沈贵妃的势欺辱人、镇国将军的外孙，那位沈公子。据袁小姐说，年后某天，袁家女眷去和顺寺上香，路遇出来游玩的几位公子，其中就有那位沈公子。

　　可能是因为马车带起的风吹开了窗户和门，也可能是其他的什么原因，那位沈公子看到了袁小姐的姑姑，当下惊为天人，回去之后念念不忘，整个人茶不思饭不想地惦记。

　　沈夫人是个惯孩子的主儿，儿子有什么想要的必须都要得到，更何况他还跟她许诺，说什么只要把人娶到家他再也不出去鬼混一定会学好之类之类的。沈夫人见此只得答应，回娘家求了自己的母亲也就是镇国将军夫人，最后请了她的娘家婶母去袁家探探口风。

　　“那叫探口风吗？”洪嫄芷立即反驳，“就差没直接说‘行也得行不行也得行’了，说什么有贵妃在背后撑腰，又是镇国将军的外孙，呸！”

　　这大概是洪嫄芷情绪表达地最激烈的一次了，满脸都是不屑和厌恶。康离还是能理解她的，毕竟是自己的姨母，被这种烂人看上，确实挺恼火的。

　　不过，“方家？哪个方家呀？”康离隐约觉得，这个方家自己是认识知道的。

　　“寿昌伯家的方公子。”洪嫄芷抢先答道，“就那位，雷霆军的那个。”她边说边对康离使眼色，意思是不要透露大公主曾经看中过方公子的事。

　　康离了然地点头，表示自己不会说，但是对于方家这门亲事，嘴上说着：“挺好的，门当户对呀，我虽然没有见过方姨母，但是看方小姐，也知道肯定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说完这些话，康离在心里吐了吐舌头，这辈分太乱啊，自己管洪嫄芷叫姑姑，她的姨母岂不是和太妃一个辈分了？再怎么辈分大，也不能把人家一个花样年华的姑娘叫“奶奶”吧，那只能委屈洪嫄芷，降个辈分了。

　　自助餐宴没有持续很久，因为第二天的狩猎要很早就开始了，所以今晚大家都早早回去休息准备了，离开之前，康离看了眼二皇子，二皇子微微颔首，表示一切交给他，康离就放心地和六公主回去了。

　　“阿离，小六儿，”康离她们才走了几步，就听到洪嫄芷喊她们，于是停下来，洪嫄芷追上来，问：“你俩明天去围猎吗？”

　　康离摇头，“不想去呢，太早了。”而且，也太残忍了。

　　康离一想到自己亲自将锋利的弓箭射进那些小兔子、野鸡之类的小动物的身体里，就觉得好残忍。

　　“那你别吃哦。”听到她的话的太妃当时反驳她，“还不是一样吃得很香。”

　　“那，好吃嘛！”康离同太妃撒娇，“再说了，我要是不吃，那些养鸡养鸭的农户怎么卖钱呀。”

　　所以后来六公主同她说只是来玩不去打猎只在行宫等着的时候，两个人可以说是一拍即合。同样想法的还有袁小姐。

　　但是洪嫄芷却不是，她去年跟着来玩过一次后就一直惦记着，这才来也是跃跃欲试，但是又不好把表妹一个人留下来，毕竟是自己喊了她来散心的。

　　“袁小姐要是不想去，可以留下来没关系的，我和六妹妹也不去，到时候我们一起去别处玩。”康离听洪嫄芷说完后，就主动提出来。

　　第二天，打猎的队伍早就出发了，一共有近二十个人，其中还包括三公主和八公主。康离听说后虽然吃惊，但也十分佩服这二人的胆量。

　　这座皇家围场占地很广阔，“很广阔”的意思就是占了一整座山。山脚下修建的行宫，整座山都是专门的猎场，山中养了不少的动物，小的如兔子、野鸡，大的如狍子、野猪、鹿，全都被人养得傻傻的，人都来到跟前了也不一定知道躲，就站在那里被人射。

　　这样的情况下若是再猎不到猎物，那可就真是废物了。

　　不用早起去打猎，康离也没有懒床，起床后照例先打了一套拳，又在院子里走了几圈，这才回了房间洗漱装扮，等她一切都收拾好了的时候，六公主才穿着睡袍打着呵欠从房中出来。

　　“阿离早安。”六公主眯着眼在椅子上坐下，接了丫鬟递来的茶杯啜了一口，但是没有喝而是漱口之后吐掉了，“她们都走了？我们早膳吃什么？”

　　“走了吧。”康离端了自己的茶杯喝了一口，“你想吃什么？一会儿让厨房送过来，还是说去前面宴会厅用？也不知道袁小姐起了没有。”

　　“我只要有芙蓉饼就行，其他随意，”六公主坐了一下又起身了，“我回去洗漱，阿离你安排吧。”

　　康离：……行吧。

　　康离把手中的茶喝完，招了一个丫鬟过来，“去嫄芷郡主的院子看看，袁小姐起了没有，没起的话不要催，起来的话问问早膳想怎么吃，是在宴会厅还是在各自的院子。”

　　等丫鬟领命而去，康离突然转头看向秋桂，“夏菱怎么样了？”

　　“昨天喝了安神的汤药就睡下了，晚上的时候醒过一次，吃了一碗面，呆坐了片刻又睡下了，今早要过来伺候，我没让，想她再歇半日。”秋桂边说边觑着康离的脸色。

　　康离听了点头，“做的对，让她再歇一天，又不是没伺候的人，”说着转头看向秋桂，“就是这两天辛苦你了。”

　　去袁小姐那里的丫鬟很快回来，说袁小姐也起了，去哪里用早膳的事听公主的，她都行。这个答案康离其实有预料的，猜测袁小姐是为了表示恭敬她们两位公主才这么说的。

　　最后还是定了去前面的宴会厅用早膳。早膳自然没法和王府甚至宫中相比，但是想吃的都吃到了，用完了之后喝了会儿茶又去附近走了走。

　　姑娘们的日常很简单，喝喝茶聊聊天看看花喂喂孔雀——是的，这围场中养了两只孔雀，一雌一雄，雌的还是只白孔雀，养在行宫的角落，不时发出两声“啊啊”的尖叫。

　　康离她们就是被这叫声给吸引过来的，恰好那只雄性孔雀正在开屏，扇形的尾巴张开，五颜六色绚烂缤纷，真的十分漂亮。看得三个人都长大了嘴巴，围在圈栏外头惊叹不已。

　　“这，这是传说中的孔雀吗？”六公主惊叹，“原来母妃说的是真的，真的很灿烂很好看啊。”

　　康离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孔雀，但那是上个时空了，她是万万没有想到这个时空也能看到，“这，是怎么来的？”云南离京城那么远，怎么运过来的啊。

　　六公主也摇头，表示她也只是听说，“听说是父皇登基时，西边的秘象国的国王进贡来的，还带了两个养殖的匠人。”

　　“那，有好多年了啊，”被惊得一直发呆的袁小姐突然开口，“好长寿啊。”

　　康离懵懂地点头，她其实也不知道孔雀的寿命是多久。

　　养殖孔雀的人见三位主子对孔雀感兴趣，就端了些水果和米来，邀请她们进行投喂。好像隔着围栏没什么危险，康离就率先抓了一把米洒了进去，米粒洒在地上，那只雌孔雀立刻上去啄，看起来吃得还挺认真。

　　康离开了个头，六公主和袁小姐也都不怕了，一个拿了一块苹果一个抓了一把米粒，都扔进了围栏里。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回馈三位姑娘的投喂，那只本来已经关了尾巴的雄孔雀，又一次开屏了。

　　走走逛逛玩玩，一天很快就过去了，半下午的时候，出去狩猎的队伍都回来了，可以说各个都是收获丰硕。

　　康离得到消息后，立即到前院来迎接，此时大家正在院子里清点猎物。兔子、野鸡这些自不必说，几乎人人都有猎到，就连八公主都猎到了两只兔子一只野鸡，三公主还多列了一只狐狸。

　　“这狐狸别动，让人带回京里好好处理了，把皮子送给母妃做。”三公主吩咐着，“那两只兔子随意吧。”

　　别人自不必替，康离比较关心的是二皇子和大皇子。二皇子猎到了三只野鸡两只兔子和两只狐狸一只鹿，数量可观质量也很不错。大皇子也差不多，只是鹿换成了狍子，同时还多了一只豪猪，是此次围猎中的唯一一只豪猪。

　　虽然大皇子比二皇子多了一只豪猪，但是傻狍子如何同鹿相比呢。康离心里的天平默默地朝二皇子一方倾斜。

　　此时大皇子正在同其他人滔滔不绝地讲述着他猎到豪猪的过程。

　　“……那豪猪虽然不大，但是十分凶猛，朝着沈公子的就奔了过来，沈公子的马被吓得四处乱窜，接着就被豪猪顶翻了……”大皇子停下来喝了一口茶，继续说：“沈公子从马上摔了下来，当时就不能动了，要不是本皇子出现的及时，一箭射中了豪猪，沈公子只怕要被豪猪的牙戳穿，到时候就是命丧当场了。”

　　“真的呀，”康离捕捉到几个关键词后凑了过来，十分捧场地拍了拍手，“大哥哥可真厉害，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呢，沈公子要好好感谢大哥哥才行啊。”

　　几位其他的公子小姐听了，也纷纷赞扬，有说大皇子出现的及时的，有说大皇子箭术了得百发百中的，一股脑都在夸赞他，夸得大皇子十分得意，却又不肯表现出来，矜持地笑着谦虚，说“一般一般，还好还好”。

　　在场的所有人都沉浸在大皇子猎得豪猪的喜悦和对大皇子的赞美之中，没有人去思考，为什么皇家围场里出现本不该出现的豪猪？

　　康离开了个赞美的头就不再说话，和另外一侧的正悠闲地品茶的二皇子对视一眼，接着就心照不宣地移开了视线。

　　挺好，借猪伤人，还给了大皇子一次表现的机会，一举两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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