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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很累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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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诗雅不知道祝曼是去哪里过夜的，也不关心她到底有没有流落街头，只知道自己在公司里愈发指挥不动那些人了。
但家里经过那天对祝曼的扫地出门，已经没有人敢得罪秦诗雅了。
每天公司离家远，秦诗雅还特意让人把秦天明的司机李叔找了回来，阿姨也只敢战战兢兢做好自己的事，还按秦诗雅的意思把花圃里的花重新种上了新的，按时浇水修枝照料。
秦诗雅没想到简宁会这么快回来，看到站在家门口的人，秦诗雅直接进门，“不好意思，为了防贼我刚换了门锁。”
祝曼确实拿秦诗雅没有办法，但简宁有，同为房子产权人，秦诗雅没有办法用报警威胁他。
简宁跟着她进门，坐在沙发上，秦诗雅完全不在乎他的存在，随意靠在沙发上闭目休息。
“祝曼叫你回来的吧。”秦诗雅闭着眼睛突然说了一句。
“嗯。”
秦诗雅嗤笑一声起身上楼，“房子既然有你一半产权，你是走是留自便，但是祝曼如果出现的话，我会报警。”
显然这个结果简宁不太满意，拦住她轻声问，“你们又吵架了吗？”
秦诗雅简直想笑，这个语气，以为祝曼和她是什么小朋友闹矛盾吗，“简宁，跟我谈判之前，最好亮出你的筹码。”
简宁不太明白她想说什么。
“我可以让祝曼回来，把你手上的股份转让百分之三十给我。”
听她开出的条件，简宁眼睛里有什么东西闪了闪，似有打量的目光扫了秦诗雅一眼。
“好。”
本来公司股权占比最重的秦诗雅完全不在乎他手里的那些股份，但简宁这么痛快答应她的条件是她没有想到的。
秦诗雅看他答应得痛快，反倒生出另一个念头，“简宁，把这个房子的产权给我，我可以给祝曼重新买一套房子。”
简宁没出声了，明显是用沉默拒绝这个提议。
被拒绝的秦诗雅无所谓的上楼，“那就给我股份，什么时候签字，我就什么时候让她回来。”
简宁第二天就把签好字的文件给了她，给她的时候嘱咐了一句，“别告诉我妈。”
秦诗雅了然的看了看文件，又看了一眼微垂着眼睛跟她说话的简宁，不得不说，哪怕好几年没见了，简宁那双与冷冰冰表情不符的桃花眼依然很吸引她。
“可以。”
这份文件估计是简宁瞒着祝曼签的字，简宁不在乎公司股份不代表祝曼不在乎，要是知道自己拿了简宁这些以后，比例已经超过了50%，拥有绝对控股权。
简宁陪着祝曼回来的，不知道他跟祝曼说了什么，刚回来本来应该有一肚子气要发的祝曼竟然没有跟她起冲突。
简宁第二天还要赶回美国，晚上就住在原来的房间。
秦诗雅自从林业去瑞典以后失眠严重，医生开的安眠药容易产生依赖性，不敢多吃，只能下楼找酒。
四年后再次知道自己和秦诗雅只有一墙之隔的简宁也没有睡下，躺在床上听见她打开卧室门下楼的声音。
简宁下楼看到她一手撑着头在盯着手里的杯子出神。
直到简宁坐到她面前，秦诗雅看了他一眼回神喝了一口手里的酒，两个人一声不吭的坐在昏暗的环境里。
秦诗雅垂着眼睛看手里的酒杯，没有白天的气势凌厉，脸上尽是毫不遮掩疲惫。
简宁看着她的垂下的眼角和眼底下的青色，喉结动了动，“很累吗？”
“嗯。”秦诗雅不看他，没有笑，也没有嘲讽，很平静，声音低低的回应了一下。
仰头喝下最后一口酒秦诗雅起身回房间。
像几年前做过无数次那样，简宁看着她回房，拿起她用过的杯子去厨房洗好，放在那个已经空了很久的位置上。
飞回美国的简宁把推荐信退回给导师，“为什么？简，你可以留在美国，你可以有更好的选择。”
简宁看了看手上的推荐信，坚定地回答，“人有时候不能只拿利益最大化做选择标准，我很抱歉。”
简宁半年后结束了在美国的学业和事业交接，看了看阳光明媚的窗外，把手里的东西交到身边金发碧眼的女孩手上，“送给你，告别礼物。”
女孩接过礼物看着他，“简，你真的要回中国吗？”
简宁把收拾好的行李箱合上，“我已经跟老师交接好了我在学校的工作，别担心，工作我会尽力跟进参与的。”
在机场登机手续办妥后，简宁突然被人从后面抱住，“简，你还会回美国吗？”
简宁拿着登机牌的手紧了紧，他不知道回国这个决定对不对，身后女孩子温热的身体贴着他，他脑子里却是秦诗雅坐在一片黑暗里喝酒的样子……
简宁摩挲着手里的登机牌，还是拉开女孩子环住他腰身的手，“抱歉。”
秦诗雅对于他回国这件事没有发表任何意见，看着他，从始至终脸上都是似笑非笑的。
第二天简宁下楼，祝曼被他眼底的青色吓住了，“怎么了，没睡好吗？”
简宁随口答到，“嗯，可能是时差一会儿还倒不过来吧。”
祝曼听了也没有多问，吃到一半才试探着开口，“阿宁，你回国想好要去哪里发展了吗？”
简宁在这个家和公司身份多少有些尴尬，祝曼不敢说让他公司之类的话，只能先试探简宁的口风。
简宁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本来还有些混沌的意识瞬间清醒，但还是不紧不慢的把早餐放进口中，语气平淡，“想去公司。”
听完简宁的一句话，祝曼喜形于色，“我也是这么想的，阿宁你先去公司锻炼锻炼，也算是替小雅分担一些。”
“嗯。”简宁敛着眉眼端起一旁的牛奶，他知道，祝曼想让他进公司，以后能掌握公司股份和实权，让他一点点把秦诗雅，甚至是秦天明的权利转移到自己手上。
他不想。
他只想帮她，他不想看她累得连饭都来不及吃，不想看她累得连生活都顾不上却还要每天对付商场上的波谲云诡。
回来两天，他在家收集了公司一些以往的资料看了看，这些年公司在秦天明手下倒也还有些起色，但还没有找到最合适的路。
简宁点了点手里的报表，“这些都是前些时间的，没有最近的季度报表吗？”
李叔站在一旁有些为难的样子，“这些还是小雅带来的，要新的，得去问小雅了。”李叔跟在秦天明身边多年，倒是也通透，没有秦诗雅的允许，简宁上手公司的事，他拿不准要怎么办，只能让简宁直接去找秦诗雅。
简宁看了看墙上的钟，已经十二点多了，她还没回来。
还在公司忙着的秦诗雅晚餐只来得及喝了杯咖啡，秘书进来提醒，“秦总，您和汇天集团一个小时以后还有会面。”
秦诗雅闻言翻了翻文件，把汇天集团的那一份找出来，“胃口真是大，开口就要合作的6成，走吧，我去看看，他吃不吃得下这六成。”
看到进门的男人，秦诗雅忙起身伸手，“刘总，久仰。”
男人精明的扫了秦诗雅一眼，“秦总哪里话，年纪轻轻有此作为，我倒是钦佩得很。”
秦诗雅收回手，“都是仰仗刘总你们这些前辈照顾赏我一口饭吃。有机会跟汇天合作，是我们的荣幸。”
酒过三巡，秦诗雅捏着文件，努力挤出笑意，“刘总，合作愉快，我让人送您回去。”
“不用了，我司机在外面等着了。”说着笑意满面的走了。
等人走了，秦诗雅卸下笑意扶着桌子坐下，把文件扔到站在一旁的秘书桌旁，“把文件送回公司。”
走出门，冷风一吹，秦诗雅胃里翻江倒海蹲在路边吐了出来，司机见状下车扶她坐在后座，“秦总，送您回去吗？”
秦诗雅头痛欲裂，“嗯。”
看着车外路灯明明灭灭掠过，秦诗雅忍住腹部的不适，“看到药店停一下，去帮我买盒胃药，家里药好像不够了。”
司机把车停在路边去买药，秦诗雅透过车窗看到海鲜粥的招牌，她记得，曾经有一个人愿意为了她在纷扬的雪花里走来，买来一份热乎乎的海鲜粥，怕冷了温在怀里带来，还催促着她快些吃，不然该冷了。
“秦总，秦总。”司机喊了两声秦诗雅才把目光收回来，接过他递过来的胃药。司机顺着秦诗雅的目光看过去，“秦总，要我去给你买一份粥来吗？”
秦诗雅闭上眼睛，“不用了，回去吧。”
那天秦诗雅做了一个梦，梦里还在加州的街头，闪闪的圣诞树，异国他乡，有人拉着她，十指相扣，人群吵闹，孩子追打嬉笑，她听不清对面的人说的是Merry Christmas还是Marry Me，她试图大声追问，但对方却一步步往后退，她想拉住他，却像坠崖般踩空惊醒。
秦诗雅半夜惊醒看着显示才凌晨3点14分的闹钟，又盯着关上的床头柜抽屉看了半天。
起身到酒柜前拿了一瓶酒，倒了一杯坐在椅子上，想着刚刚心有余悸的梦境笑出声来，忙糊涂了，一天东想西想的，有些人，果然只有梦里才能见到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