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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重回加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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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我带你去心理医生那里复查。”他变得习惯性的用告知式的语气说话，没有商榷，没有询问，只是在告诉她，她明天该干什么。
秦诗雅没有兴致跟他待在一张餐桌上吃饭，吃了两口就放下刀叉回房了。
晚上正在画画的秦诗雅觉得自己的头发被人捞了起来。
简宁拢了拢她的头发，看到被剪碎的发尾，叹息着问，“你要跟我冷战到什么时候？”
秦诗雅被突然出现在身后的他吓到了，一滴颜料滴到了衣服上，放下调色盘，起身去桌边抽了一张纸巾擦了擦那滴颜料。
颜料渗透到毛衣里，越擦越脏，秦诗雅不耐烦的又抽了一张纸。
简宁知道，她不是在恼衣服弄脏了，而是在恼自己出现在房间里。
他的话依然得不到回答。
第二天看完心理医生，回去的路上，秦诗雅坐在离他最远的地方，连衣角都不愿意碰到他，简宁已经习以为常了，低头看手机里的信息，也不在乎她的态度，只是让司机帮车窗升上去，然后不管她听不听，解释了一句，“风大，别感冒。”
等秦诗雅上楼休息，简宁才看向站在门口的逸兴，“她这些天做了什么？”
“插花，画画。”
“没出门吗？”
“没有。”
“好好吃饭了吗？”
“三餐按时，只是每天都会看着日历发呆。”
“日历？”简宁皱眉。
房间里秦诗雅又在看日历，抽了支红色的马克笔出来，把下个月的4号圈了出来，又看了看自己手上一直戴着的那枚戒指。
自己已经出国几个月了，不知道林业找不到她会怎么样，下个月四号是他向自己求婚的第四年，这枚戒指是四年前他亲手给她戴上的，当初的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四年后他们都没能结婚。
听到简宁上楼的脚步声，秦诗雅连忙把日历藏进抽屉里。
简宁把温热的牛奶放到床头柜上，提醒她，“睡前喝，晚上也许能睡得好些。”
秦诗雅直接走进浴室洗澡，不准备跟他说话。
但是没想到洗完出来简宁还在房间里，手里正在翻一本《飞鸟集》，秦诗雅从他手里拿回那本书，坐到床上翻开看起来。
简宁坐到她身边，好奇的问，“以前就看到你房间有这本书，还没看完吗？”
秦诗雅不理他，翻了一页继续看自己的。
“天天在家闷不闷，明天我陪你出去走走。”
对她的忽视习以为常的简宁握了握她的手腕，“这几天又瘦了吗？”
秦诗雅不耐烦的合上书，躺下闭上眼睛，翻了个身背着对着他，不想再听他说话。
简宁深深叹了一口气，在她身边躺下，轻轻拂过她的头发，刚刚剪过的发尾在简宁手指上绕了一圈，有些刺手的尖锐。
“我想去加州。”秦诗雅突然开口。
简宁听到她的话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她在跟自己讲话伸手揽住她，她愿意开口说话他已经很高兴了，“好，我让人陪你去。”
简宁是从后面抱的她，所以看不见秦诗雅在他答应以后放松下来的神色，本来她只是想试着说说，没想到简宁没有多问就同意了。
那天简宁送她到机场，把证件交给逸兴，细细叮嘱秦诗雅，“他会照顾好你，早点回来，到时候我来接你。”然后帮她把衣领稍稍拢了拢。
秦诗雅没理会他，直接进了航站楼，简宁眼神扫过还站在原地的逸兴，“看好她。”
逸兴点头，然后跟了上去。
简宁在林业出现以后大致调查过秦诗雅，当然知道她曾经在加利福尼亚生活过，哪怕不想答应，但她开口了，简宁也没有拒绝。
秦诗雅回到曾经住过的房子，外面因为长期没有人打理，杂草疯长，看起来有些荒废。
秦诗雅找到放在花盆底下的钥匙打开门，里面已经积灰了。
站在曾经生活过的地方，秦诗雅恍惚生出了不真实的感觉，那些年她和林业在这里的生活像是一场梦，她分不清梦境和现实的区别。
放下东西秦诗雅挽起袖子，顺手把头发扎了上去，找了块抹布开始整理客厅。
逸兴被拦在院子外面，只能看着她一个人整理，她不想让跟简宁有关的任何人踏进这个院子。
花了一天打扫好房子，秦诗雅出门去超市买食材，逸兴寸步不离的跟着她，在路上碰到了以前的邻居。
史密斯夫妇不确定的叫了她一声，“Qin.”
秦诗雅回头看到他们，侧头看了看逸兴，逸兴识趣的走远了几步，没有继续跟着。
“Mr. Smith.”秦诗雅这才冲着他们点头打过招呼。
史密斯夫人显然很震惊，拉着秦诗雅的手，“Oh, my God, is it really you？”（哦，我的老天爷，真的是你吗？）
秦诗雅点头，“Yes, it's me.”
“Oh, my dear, long time no see. How are you doing” （哦，我亲爱的，好久不见，你过得还好吗？）
“not bad.”（还好。）
史密斯夫人很高兴的继续询问，“Why didn't see Mr. Lin？”（为什么没看到林先生？）
秦诗雅呼吸一滞，想起当初林业当初求婚的时候邻居们都在，现在林业不见了，她的解释苍白又无力。
看到她没说话，史密斯小心的看了她的手一眼，那枚戒指还在，悄悄松了一口气，“Have you had a fight with your fiance”（你和你的未婚夫发生争吵了吗？）
秦诗雅苦笑着摇摇头，“No,We're fine.”（我们很好。）
匆匆聊过几句，秦诗雅找理由结束了对话，在超市买完食材逸兴想帮她拿，秦诗雅自己一把抱起东西，“离我远点。”
走到院子外面，逸兴已经停住脚步了，秦诗雅还是不满意，“我就在这里，用不着像看囚犯一样在外面盯着。”
逸兴又退了几步，跟那个院子拉开了距离，隔很远看到秦诗雅在院子里浇花，转过头跟电话那边的人汇报，“这边一切正常，但是海关那边有人入境的消息。”
简宁脑子里闪过一个人名，林业。
“目的地是哪里？”
“加利福尼亚。”
“盯着她。”简宁闭上了眼睛，或许是工作太多，或许是秦诗雅一直对他的态度，简宁生出一种不耐烦感。
像是被宠物猫的利爪惹烦了，如果这一次她又要做出些不明智的行为，他真的可能会把她的利爪一根一根连血带肉的拔起。
“他们最近是通过电话了吗？”简宁接着问了一句。
“没有，两个人应该是撞到一起了。”逸兴掌握了秦诗雅一举一动，十分确信林业和她没有联系。
一年365天，美国领土面积937万平方公里，两个人偏偏能在同一时间、同一地点碰上，他不关心他们是怎么做到的，只觉得每一下呼吸都隐隐作痛，又恼怒得想把林业在她面前折磨到死。
他想看她能为林业做到哪一步，他更看看林业死了她还能惦念谁。
简宁脑子里、胸膛里突然涌上来的情绪，说不清是怒还是痛，还是如毒液般的嫉妒，胸腔里像有一团怒火。
他想毁灭那个人给秦诗雅看，自己一遍一遍给过她机会了，一再容忍她了，她却一定要逼得自己发疯才甘心吗！
远在加州的秦诗雅现在还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林业已经到了美国，不知道简宁马上就要爆发的怒火。
她关心的只有眼前这株向日葵和超市新上的果蔬。
依然像往常一样，散完步以后买了一袋苹果回家，逸兴还是像以前一样在院子外面就停了下来，秦诗雅看到家里的灯亮着，神色如常，以为是自己出门时忘记关灯了。
只有她身后的逸兴神色难辨的看着她，似乎是想从她平静的脸上看出什么端倪。
秦诗雅没有注意到身后人打量自己的眼神，抱着苹果进了房子。
换了鞋，走到客厅，身后突然有声音叫她。
“诗雅。”
秦诗雅愣住了，熟悉一点的人会叫她小雅，不熟悉的会连名带姓的叫她，这个世界上只有林业会叫她‘诗雅’。
怀里抱着的苹果从怀里落到了地上，滚落了一地，她不敢回头，连呼吸也忘记了。
她想，如果回头又是一场幻觉怎么办。
直到被人从后面紧紧抱住，秦诗雅才重新呼吸，是真的，他真的存在，而且出现在这里。
感动、不可置信、激动，她不知道要怎么形容现在自己的心情，只能回身紧紧抱住他，眼泪落在他的衬衫上，一遍一遍叫他的名字，确认他的存在。
“林业…林业……”
林业也紧紧抱住她，“是我。”
在国内找不到她的林业，在他们求婚的周年纪念日来到了加州，来到了这个他们曾经拥有经历过最美好一段时间的地方，林业看到被人整理好的院落和打扫干净的房子就知道她在。
这片刻的宁静，对现在的他们来说太难得了，互相拥抱时两颗心脏的贴近让人觉得安心，根本不需要太多的语言，两个人就能确认对方的心意。
“叩叩叩――”
外面的敲门声骤然响起那一秒，秦诗雅几乎吓到窒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