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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乱七八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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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法院门口碰到了因为赢了官司而兴高采烈的秦诗雅和曲正阳，那两个人显然也看见他了。
简宁没有心思观赏他们的愉悦，干脆往反方向走，祝曼那句话说得对，自己就活该被秦诗雅耍得团团转，只要她开口，自己就会失去理智，就会迎合她，顺从她。
想起法庭上曲正阳一口一个‘我的当事人’，简宁有些不舒服，明明知道是正常的，但就是忍不住想象秦诗雅和曲正阳的关系。
走在树荫下的简宁又自嘲的笑笑，就算他们的关系是他想的那样，自己又能怎么样，现在自己和秦诗雅大约真的回到了陌路人。
晚上秦诗雅和曲正阳在外面庆祝，捏着筷子看桌面上的各式各样的菜，秦诗雅却只顾着给曲正阳夹菜，神色轻松。
“曲正阳，你知道你像什么吗？”
“什么？”
“天使，救世主，带光环的那种，在松山别墅、在法庭上，我觉得你上辈子一定是个小天使。”
“赞誉这么高。”曲正阳笑着看她，然后又正色分析，“松山别墅那件事是我大意了，让你在开庭前一天出事，至于法庭上，你是我的当事人，给你辩护本来就是我的责任。”
秦诗雅点点头，想跳过这个话题，曲正阳想起什么似的，拿出手机，找到一条短信给秦诗雅看。
“那天我收到这条短信才能找到你。”
秦诗雅看了一下电话号码，很陌生，没有见过，但想到简宁已经承认了事情是他干的，自己现在已经没事了，也不想继续深究，免得最后又要牵扯不清。
曲正阳还在自言自语，“也不知道是谁发的……”
知道跟简宁有关，秦诗雅没有答话，已经不再准备继续追究这件事的本末了。
第二天尽管再三挽留，曲正阳还是坚持要回去了，说放心不下律师所的事。
秦诗雅也没有再继续多说，亲自送曲正阳到了机场，在安检口秦诗雅浅笑着看他语气认真，“曲正阳。”
“嗯？”曲正阳回头看她。
秦诗雅看着他的眼睛，“谢谢你。”
曲正阳也半是认真的带着笑意回答，“嗯，不客气。”
曲正阳真的是她很多时候能想到的第一个人，也帮她解决过很多事，他的存在，是秦诗雅能够在司法上走下去的强大后盾。
送走了曲正阳，秦诗雅回家洗了个澡，一头倒在床上睡了一天一夜。
起床洗漱完，在衣帽间秦诗雅把衣服排开，东挑西选，好不容易才找到一条湛蓝色的连衣裙，又坐在镜子前花了将近两个小时化好妆。
拿着包出门的时候，秦诗雅抬头看了看阴沉沉的天，心想，除了天气不太好以外，什么都好，人好，心情也很好，黄历说今天诸事皆宜。
没有选择正红色或者有侵略性色号的口红，秦诗雅只找了一支提升气色的色号，本来锐利的气质柔和下来，想到即将要见的人，秦诗雅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压不下嘴角的笑。
秦诗雅站在林业家楼下像极了情窦初开，怀着一颗惴惴不安的心等少年放学路过的女孩。
明明可以打电话，可以上楼敲门，可秦诗雅选择等在这里，总觉得这种不期而遇是最好的遇见方式。
等了快半个多小时，秦诗雅先碰到了买菜回来的林妈妈，没有预想过这个场景的秦诗雅局促的站在那里，手心有些汗，乖巧的叫人，“阿姨。”
林妈妈看到她一愣，随即才说，“是小雅啊，来找林业吗？”
秦诗雅一下子有被心思看透的羞涩，红着脸点头，“嗯。”
“上来坐坐吧。”林妈妈招呼她，拎着菜进了电梯。
秦诗雅只能放弃在这里等林业的打算，跟着林妈妈上楼。
上楼以后，进了门看秦诗雅眼神似乎在找什么，林妈妈才说了一句，“林业不在家。”
秦诗雅收回视线，不安的坐在沙发上，捧着林妈妈给她倒的热水。
时间还早，林妈妈不急着做饭，坐在沙发对面，开始跟她搭话，“小雅，前段时间是不是在美国？”
秦诗雅老老实实回答，“是，有些事情要处理。”然后马上接着说了一句，“不过现在我都处理好了。”
林妈妈点点头，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茶，突然说，“我给你看看林业小时候吧。”
虽然觉得话题转换得有些突然，但秦诗雅从善如流的点头，“好啊。”
林妈妈拿出一本厚厚的相册，真的是厚厚的一本，说是林业小时候的照片，但从小到大，林业的成长过程都被细细的记录了下来。
看到一张林业穿着高中校服的照片，秦诗雅不自觉笑开了，这个人，还真是在爱和阳光里长大的，所以长大了的他现在也变成了小太阳。
看到秦诗雅对高中时期的林业感兴趣，林妈妈解释，“这个是他高二，正蹿个子呢。”
然后马上指着旁边一张照片，里面是一个女孩，“她是小时候邻居家的女儿，跟我家林业总在一块玩，叫回家吃饭都叫不住……”
林妈妈说的时候似乎是想起什么趣事，笑得很和煦。
而林业的那些时光，都是秦诗雅不曾参与的，听到林妈妈的讲述，也只能点头微笑，而照片里的那个女孩，也正站在林业身后，笑得一脸灿烂。
一种奇怪的感觉在秦诗雅心里升起，这个女孩子的笑，灿烂得更像是向日葵，被阳光照耀、呵护长大的向日葵。
而且他们站在一起的时候，像是两个太阳站在一起，耀眼温暖得让人挪不开眼睛，同样的成长环境，同样被温暖着长大，两个人都像是人间太阳一样灿烂的人生……
秦诗雅摇摇头，摆脱脑子里一瞬间乱七八糟的想法，只是一张照片，自己想得太多了。
看完照片，林妈妈突然说，“小雅知道阿姨是干什么的吗？”
秦诗雅想起林业说过，林妈妈以前是医生，从小很注意家人的身体健康，所以林业才不喜欢她不爱惜自己身体的行为，在一起的时候也格外照顾她的身体健康，一些秦诗雅没有注意到的地方，林业也会帮她注意。
“林业说您是医生。”
“那你告诉阿姨，林业从美国回来受伤跟你有没有关系？”林妈妈突然开门见山。
秦诗雅反应过来林妈妈是在说林业的枪伤，惊慌了一瞬间，想找到一个稍微合理一点的理由，思考完才觉得对于一个母亲而已，儿子无论是什么理由受伤，都不合理。
秦诗雅小声承认，“对不起……”
“你不应该跟我说对不起。”林妈妈比秦诗雅想象得要冷静，冷静的母亲，说出来的话也残忍，“你对不起的是我儿子，但是他愿意为你做这些，我也不想把责任全部归咎于你。”
秦诗雅一句‘谢谢’卡在喉咙里还没说出口，林妈妈接下来的话，让她失去了语言能力。
“他受的是枪伤对不对？”林妈妈接着问。
秦诗雅微微张开嘴，一个字都没办法说。
“在我们国家，处理枪伤是要报警的，我们家那段时间跟警局和法律打的交道够多了，我不想我的儿子卷到里面去。”
“我找熟悉的医生处理了他的伤口，伤口因为没有及时处理，比我想的要严重。”
这些是秦诗雅不知道的，她那时候留在了美国，能做的就是待在那个房子里，听到的外界的一切消息都是经过简宁过滤的，简宁不想让她听见的，她不会听见。
“林业回来以后，伤都没养好，就喊着要去美国，我拦不住他，要不是签证拿不下来，我真害怕他再出点什么事回来。”
“阿姨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跟枪这种东西沾边。但是我的儿子不行，我送他去美国是想让他多学点东西，不想让他跟一些乱七八糟的人和事混在一起。”
乱七八糟的人和事……所以，自己…只是乱七八糟的人。
秦诗雅死死忍住泪意，勉强保持着一丝微笑，“阿姨，不会的，我会保护他的。
林妈妈却摇了摇头，似乎在嘲笑她这句话的幼稚可笑，“男孩子要保护女孩子，既然他不是能保护你的人，还需要你来保护，不如你们就分开好了。”
秦诗雅终于忍不住落泪了，摇头辩解，“阿姨，不可以…我不能跟他分开……”
“孩子，你还小，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能不能的，只要痛过那一瞬，生活还是会继续的。”
秦诗雅多想站起来大声告诉她，不是这样的，她和林业，曾经许过余生的，她和林业，几千个星辰漫天的夜晚，也相拥而眠，也心意相通，他们都爱彼此，为什么会被这样否定。
但秦诗雅没有，面前这个人，是林业的妈妈，是林业有着最亲密血缘关系的人，她爱林业，也尊重他的家人，所以她坐在原地，除了落泪，什么也没说。
“林业和熙熙要回来了，我就不留你吃饭了。”林妈妈是很和善的人，却因为事关林业，变得如此冷漠，或许为母则刚，秦诗雅的理智告诉自己要冷静，可眼泪仍然不受控制的往下掉。
呆滞的起身告辞，秦诗雅坐在楼下的长椅上，细细的雨丝飘落在她出门时精心打理过的发丝上，也落在她的肩上。
果然，今天天气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