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身后几米》黑米绿豆

5、一见成仇

　　“我相信一见钟情，不过你说的‘一见成仇’，多半是偏见吧。冯祝遥还挺可爱的。”何端端很认真地和他讨论起了这个问题。

　　“她在我眼里一点都不可爱。”

　　“我看是你还没有到喜欢女孩子的年纪吧。”何端端打趣道。

　　“我只比你们小两岁，也没有很小。”卢焕不喜欢人家拿他的年龄说事。

　　“我们都觉得自己长大了，可大人都觉得我们是小孩子。”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神看起来有些空洞，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

　　“他们大人总是这样。”他的父亲何尝不是这样，完全不问他到底需要什么。

　　“我六年级的时候就觉得自己长大了，不过现在回过头想那时候也很幼稚，现在我仍然觉得自己长大了，不知道过几年再看，会不会觉得现在的我幼稚。所以我妈说我还是小孩子的时候，我不知道要不要反驳。”

　　“幼稚也不见得就要被否定，你在同龄人里也算成熟的了。”卢焕又把目光投向了冯祝遥，她已经累得躺倒在操场的草坪上，呈一个大字型，看起来简直是一个大傻子。与她相比，何端端简直要好上一百倍。

　　他们坐的地方临近篮球场，篮球在地上发出的撞击声和男孩子们的吼叫声让这个秋日午后充满了喧嚣和活力，这些近在咫尺的热闹使得他们不得不警惕篮球会不会突然砸到他们身上。

　　“啊～”还是没能逃过一劫，一个篮球狠狠的向何端端的肩膀撞了过来，那声响沉闷又有力，一听就撞的不轻。何端端只“啊”了一声就没再发出声响，但卢焕看得出她在紧咬着牙关。

　　“你们怎么打球的？”他想替她打抱不平，可何端端却拉住他说自己没事，并且还弯下身子把脚边的篮球拾了起来。

　　一个满脸歉意的男孩子跑了过来，挠着头对她一个劲儿地道歉。

　　“没关系。”何端端摇摇头，还活动了两下胳膊，表示自己没有受伤。卢焕注意到此时的她脸颊略泛着红光。

　　“老左什么眼神啊，篮球光往漂亮女生身上跑”他的同伴在身后拿他开玩笑。

　　这个“老左”并不理会同伴，他将篮球接过来，不好意思就这么离开，便热络地对何端端说道：“一会下课我请你吃雪糕吧。”

　　“不，不用了，真没事。”何端端的脸越来越红，“老左”也注意到了她的局促，便又说了几句“不好意思”就接着去打球了。

　　“要不我们换个地方坐吧。”卢焕提议。

　　“不用，马上就下课了。”何端端话音刚落，下课铃声就响了起来。

　　“昭昭快跑一会儿挤不进去啦！”冯祝遥和她的声音一阵风一般从他们两人身边越过，每次下了体育课班里大多数同学都会跑到校园超市买零食，冯祝遥永远都是最积极的那一个。

　　看着冯祝遥“饿死鬼”托生的背影，卢焕想到今天早上父亲刚塞给他50块钱，于是打算请何端端吃点东西。

　　“我们要不也去超市看看，我请客，谢谢你对我这一个月的照顾。”

　　“我很少吃零食的，为了……保持身材。”

　　卢焕不可思议地说道：“你完全不用啊。”

　　“你看到的都是我克制的结果。”

　　“那个不是刚砸你的男生么？”快到教室的时候，卢焕大老远就看到老左在他们班门口站着。

　　老左显然也看见了他们，径直走了过来，手里还拎着两根雪糕。“刚才跟你们班同学打听了你们是几班的，来你俩一人一根。”

　　他将雪糕递到二人手里，卢焕没想到他周到地还给自己买了一份。

　　“那谢谢了。”何端端拿过雪糕，对他颔首称谢。

　　“可别跟我说谢谢，毕竟是我对不起你，我是高二一班的，以后有什么事需要帮忙，直接找我就行，我叫左义葛，你叫什么？”

　　那是卢焕第一次打量左义葛，他个子很高，卢焕平视他的时候只能看到他的胸口。他的皮肤是阳光晒出来的健康的小麦色，骨架宽大，脖子上还挂着两滴汗珠。高中男生都流行李敏镐那样的稍长一点的发型，而他却特立独行的留着寸头，在加上他棱角分明的下颌骨，显得他更加的阳光，更加的富有男性魅力。

　　“我叫何端端。”她说自己名字的时候声音轻柔地像猫。

　　左义葛点头表示自己记下了。“那行我先回班了，回头见。”他潇洒地冲他们摆手，然后消失在了人头攒动的走廊中。

　　“瞧瞧何端端，开学才一个多月就勾搭上了校草。”身后几个女生嚼舌根的声音比她们上课回答问题的时候还要洪亮，丝毫不知道遮掩。也许她们是故意不想要遮掩的，平日在班里，大家对何端端的“另眼相看”十分地明显。

　　卢焕觉得何端端是班里长得最好看的女孩子，她鹅蛋脸樱桃唇，留着将要及腰的披肩发，发丝柔顺地像极了洗发水广告，将近一米七的个子，身材凹凸有致，当然这一点是卢焕过几年才发现的，当时的他还不懂欣赏女孩子的身材。

　　何端端的性格也无从挑剔，温柔礼貌，成绩又好，卢焕想不通班里的同学为什么对她有如此的敌意，只要她和男生有什么接触，大家都会明目张胆地看笑话。

　　唯一可能的理由就是嫉妒吧，卢焕这样想。

　　“那个左义葛是校草？”卢焕从嚼舌根的女生嘴中提炼出了有效信息。

　　“他们都这样说。”何端端一边叼着雪糕一边打开练习册准备做题，已经打了上课铃，两个人的雪糕还没有吃完，不过好在这节课是自习，只要班主任没有发现就可以相安无事。

　　当然命运总是出奇的凑巧，在两个人都还只剩最后一口的时候，年级主任黑着脸进来把他俩叫了出去。

　　年级主任是比班主任还凶猛的存在，据说上个星期他发现有同学上课说话直接开回家反思一星期。

　　“现在是什么时间？嗯？这么管不住自己的嘴，我看回家吃个够再回来。在高考考场上你饿了人家让你吃东西吗？”

　　学校老师的通病就是任何事情都可以跟高考扯上关系。卢焕与何端端两个人贴着走廊的墙根站着，毫无生气地低着头听主任的训斥。

　　“哈哈哈哈哈哈……”严肃的氛围中突然传来一阵戛然而止的笑声。三个人齐刷刷的扭头去看，只见冯祝遥和另一个同学吕昭昭拎着一大袋子的零食往这边走。

　　她们显然没意识到年级主任此时会出现在这里，两个人蹩脚的想把零食往身后藏，可惜塑料袋与裤腿摩擦的声音早已昭然若揭。

　　“你们两个给我过来，上课迟到，还大声喧哗，像什么样子。”年级主任怒火被顶上了一个新的高度，他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像是在酝酿着一场更大的暴风雨。

　　冯祝遥和吕昭昭臊眉耷眼的走过来和卢焕何端端并排站好，两个人还将手中的零食举到主任面前，缴械投降。

　　“别给我，自己拿着吃吧，你们不是愿意吃么，去自省室吃去，这些够不够？不够再去买点。”主任一向擅长反讽，他说完这句话后冯祝遥急忙摇头。

　　自省室是恒新中学的一大创举，专门空出一间教室，让犯错误的学生在里面反省，江湖人称“小黑屋”。主任将四个人发落到这里三天，三天后才可以重获自由。

　　“老师，可以回班里拿作业吗？”何端端说这话的时候散发着一种义正严辞的气场。

　　年级主任听了显然很受用，欣慰地应允了，何端端开了这个头，让本想在这里“度假”的冯祝遥不得不屁颠屁颠的跟着一起班级拿作业。

　　四个人一起回到班里拿作业，当他们一起走进教室后，全班都沸腾了，纷纷问他们什么情况，这场面倒不像是迎接“现行犯”，而是更像欢迎英雄荣归故里。

　　卢焕何端端都是拿好了作业就走，而冯祝遥大小姐却好像真以为自己是个英雄，坐在自己座位上声情并茂地讲述着自己刚刚“虎口逃生”的经历，并不急于收拾自己用来“荒岛求生”的装备。

　　“你还走不走？”卢焕不耐烦地提醒了她一句，主任还在自省室等他们呢。

　　冯祝遥这才想起来正事，随意敛了十几本书，完全没考虑自己是不是能看得完，堪称是面子工程第一人。回到自省室，主任也休息够了，又夸大其词的训斥了他们一顿。最后还放了句狠话：

　　“这次月考如果进不了年级前百我就叫家长。”

　　主任走后，冯祝遥摊倒在椅子上，直呼求求老天爷救她一命，考年级前百对她来说概率为零，比小行星撞地球更加地没有可能。

　　“卢焕是不是你把主任招过来的，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冯祝遥自我可怜了一阵后，把矛头对准了卢焕。

　　“谁知道你会迟到。”卢焕心里想的是，能让她进来自省，这通骂也来地值了。

　　“我就说让你跑快点，腿脚像个五六十的老太太。”冯祝遥又抱怨起了自己的战友吕昭昭。

　　“我以后再也不要去超市了。”吕昭昭这次“一朝被蛇咬”，决定未来的三年都老实起见。

　　“我妈要知道我逃课，一定骂死我，不过好在有卢焕这个乖乖仔陪我。”冯祝遥狡黠地看着卢焕，他们现在算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卢焕此时已经掏出了作业本，高一的课业比初中繁重了许多，他自己也不确定能否进年级前百，如果被父亲知道自己犯错，一定少不了一顿暴打，更何况，父亲那副点头哈腰的样子，他并不想再看一遍。

　　“学习吧。”他对冯祝遥说。

　　“啊我的老天啊。”冯祝遥翻着自己的还是全新的书本，不禁地挠头抱怨。

　　“为什么你说幸好有卢焕陪你？当我是空气吗？”吕昭昭挑出了冯祝遥刚刚说话的漏洞。

　　“哦我还没跟你说呢，他现在住我家，他爸……和我爸是朋友，你可别和别人说。”冯祝遥尽管已经尽力地悄声说话，但自省室实在安静又空旷，她和吕昭昭的对话被卢焕何端端听得一清二楚。

　　“想不到嘛。”何端端别有意味得看着卢焕。

　　卢焕没想到当着别人，冯祝遥还给他留了几分薄面，没有直说他父亲是她家里的司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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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主角们齐上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