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蒂：双向暗恋》竹木青

19、冲突

　　老师轮番上阵，在紧张的做题听讲与插科打诨中，时间被映射到记忆里的时候被拉的长长短短，始终无法按正常速率播放。这一周唯一值得多说几句的是，廖晏彦每天来一班报道，他人长得帅，嘴又甜，绝口不提前几天发生的事，亲亲抱抱举高高一套下来饶是靖橙也有点晕，更别提还有李子萱她们敲边鼓，张茗直接问到靖橙面前了：“你到底想怎样啊？那可是高三的大众情人廖晏彦欸，我说你差不多就得了吧？”
　　你们知道他做了什么吗？靖橙郁闷得要死却说不出口，她也不知道自己想怎样，冷战吧廖晏彦不配合，真说分手吧好像也不至于，靖橙就奇怪了廖晏彦这人怎么能没脸没皮成这样？这件事稀里糊涂的居然就过去了。

　　周六那天离放学还有两分钟，挺多同学便按耐不住地偷偷收拾起书包，只等下课铃响。
　　没想到洛雁跑得比下课铃更快，铃音未落老师刚刚开始整理教案，她便已站在讲台上：“大家别急！现在我念一下仪仗队名单，听到名字的同学操场集合我们练一下队列。”
　　“什么啊？”
　　“离运动会还有两周呢你搞什么？”
　　“下周不还要月考吗？”
　　班上瞬间一片哗然。像书包已背上肩的李子萱、篮球已抱在怀里的程弘毅，不用听都知道自己一定在名单内，此刻立即愤怒地质疑出声。
　　洛雁手足无措地站在台上，身边的老师也是个只管教书不管事的，瞧这情况赶紧抱着自己的东西开溜。洛雁咬了咬唇，将求助的目光投向班长林昭。
　　林昭无法，只得站起来维持纪律：“大家静一静，先听洛雁公布名单好吗？”
　　班长还是得给几分面子的，李子萱程弘毅等人不情不愿地回了座位。
　　洛雁便细声细气的开始读名单。
　　“本次仪仗队由我举牌，女生有邱琪、安可欣……江莲、顾依琴、孙筱涵……男生有林少翔、林昭、叶离、程弘毅、陈向北、杨峰、王文凯、周书庆……“
　　名单内容同众人的猜测八九不离十，尤其是女生，本来人就少，还得选出十个身高体型都拿的出手的来，等等……有身高不足一米六的孙筱涵却没有李子萱和苏靖橙？
　　议论声从角落开始逐渐蔓延到全班，像是被煮沸的开水，情况变得不受控了。
　　陈向北诧异地回头：“怎么没你？之前不是加上去了吗？你又干了啥？”
　　靖橙冤枉：“这几天我都没跟洛雁说过话啊大哥。”
　　“那怎么……”
　　“这种名单就算上报了也可以随时换人的好不好？”靖橙无奈，其实她也想不明白洛雁这是闹哪出，但是……正合她意。
　　以前是被班主任老叶赶鸭子上架，现在这种浪费时间浪费精力半点好处都没有的事，她才不会上赶着给自己找麻烦。
　　李子萱却是火了。
　　“洛雁你是什么意思？”李子萱把书包摔到桌上，立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以前我负责仪仗队的时候有把你排除在外吗？玩这种小花招有意思？”
　　李子萱的咄咄逼人让洛雁黑了脸，她摆出了忍辱负重的神情解释道：“你不是要忙广播台吗？还有时间参加仪仗队？”
　　“我忙不忙是你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是我跟你请假了还是怎么着？”李子萱冷笑道。
　　洛雁气得微微红了脸，她一脸的正义凛然：“请李子萱同学为全班同学考虑，不要为个人利益纠缠可以吗？”
　　“个人利益？”李子萱毫不留情地戳穿了她，“借着老师给的权利搞小团体的是谁？为全班同学考虑会连苏靖橙都不能入选？”
　　咋又扯上我了啊？？？靖橙恨不得藏在课桌下了，一脸痛苦。杨洁给了她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洛雁被她逼红了眼，靖橙冷眼看着不少男生都扭头看着李子萱，满脸愤怒。
　　这个时候邱琪站起来说：“广播台同学得随时待命，不能参加运动会项目，这是你们台长要求过的吧？而苏靖橙，这次仪仗队的表演我们打算跳舞，我没记错的话靖橙是完全不会跳舞的，对吧？”
　　邱琪的目光转向她，靖橙赶紧点头，然后拎着书包站起来：“不是仪仗队的是不是可以走了？”廖晏彦约了她吃饭呢。
　　“……”
　　靖橙溜得这么快，洛雁反倒傻眼了。
　　看了场戏的廖晏彦笑着揉她脑袋：“你倒是跑得快。”
　　靖橙嘟囔：“她们怎么跟群小学生似的……”
　　李子萱追了出来：“喂！”她叫，见靖橙止步回头便问她：“你是怕了洛雁邱琪吗？”
　　靖橙困惑：“参不参加仪仗队，对你来说真的很重要吗？”
　　李子萱咬牙：“我就是不乐意看洛雁……”
　　廖晏彦回头看了她一眼：“可广播台是你的。”
　　李子萱愣在当场，过了片刻眼睛就亮了。
　　靖橙已经被廖晏彦拉着走出几步了，仍听到身后李子萱喊：“谢谢廖学长！”

　　靖橙李子萱走了，争执却没能结束，孙筱涵坐在座位上：“要跳舞吗？可是我也不会啊。”
　　又有几个女生附和着，男生中程弘毅也带头嚷嚷“我才不要跳舞”。
　　班上吵闹不休，开始有同学背上书包从后门溜了，有人带头以后离开的人越来越多，连被洛雁点名是仪仗队的同学都跟着程弘毅跑了几个，最后教室里只剩下十多个人。
　　洛雁红着眼说不出话，目光却落在邱琪身上，邱琪便站到了讲台上：“请大家安静一下听我解释。”
　　她先对以孙筱涵为首的女生说：“这次我们确实计划跳舞，但有舞蹈基础的人不多，所以编舞不会很难，大家是一定可以学会的。而靖橙是真的很反感跳舞，之前我们去电玩城，她甚至不愿意站上跳舞机。依琴，你也记得吧？”
　　顾依琴回忆了一下，点头。
　　“我不想为难靖橙所以才没选她，你们也看到了她刚才溜的有多快，对吧？”
　　周书庆一声嗤笑，王文凯在台下附和：“别人忙着谈恋爱呢，哪有时间参加班上的集体活动？”
　　“没有集体观念”的大锅猝不及防扣到靖橙身上，她不在现场，连反驳的权利都没有，而剩下的人如果还想走，那就是自认了没有集体观。
　　陈向北就说：“你们搞这么多事赵老师知道吗？”
　　洛雁说：“赵老师说了，这件事由我全权负责。”
　　陈向北道：“如果我们这些人下周月考成绩退步，你也全权负责？”
　　洛雁也找回了思路：“仪仗队的事并不会占用大家太多时间，最多抽几个午休和自习；我们的意思也不是从现在就开始准备，今天只是知会大家有这么个事儿，排练从下周月考结束后开始，这样可以吗？”
　　班上安静了一会儿，杨峰说：“真的要跳舞吗？如果要跳舞我就不参加了。”立即有人附和起来。
　　得，又绕回来了。
　　这个表态就很有意思了：我不是没有集体观念，锅别乱扣啊，参加仪仗队可以，花时间排练也没问题，我只是不想学跳舞而已。
　　这也是大多男生的想法。
　　邱琪让步：“那男生可以不学，你们举举牌子总行了吧？”
　　杨峰就不吭声了。
　　洛雁扫视全场，微笑：“既然都没问题，那就先这样吧。”
　　所有人都走了以后，洛雁邱琪追上一个女孩：“可欣，编舞的事可以麻烦你吗？”

　　在难得的休息日，靖橙是被乒哩哐啷噼里啪啦的架子鼓给吵醒的。靖橙痛苦地把自己埋在被窝里，仍然无法阻断噪音，只得爬起来跟苏铭胜打商量。
　　“苏铭胜!……停停停苏铭胜！”靖橙下楼便看到了客厅里打架子鼓的苏铭胜，近乎尖叫才终于制止了他继续发出噪音。
　　“铭胜啊，咱换个时间再练架子鼓好吗？”靖橙好声好气地同小孩打商量。
　　小孩用那双圆溜溜的眼睛瞪靖橙：“我就是要打鼓，你管我啊？”
　　“你看姐姐每天晚上回来得那么晚，有把你吵醒过吗？住一起就要互相迁就呀。”靖橙好脾气道。
　　小孩不屑地冷哼：“你才不是我姐姐，谁想跟你住一起了。”
　　“……”这倒霉孩子，靖橙抓抓头发，没辙。
　　赵雅梅刚从外面回来，听了个尾巴就骂苏铭胜：“作业写了吗就打鼓？打鼓能让你进广初吗？”
　　苏铭胜倒是个明白人：“给校长塞点钱不就完了……”
　　赵雅梅扬起手要打人，苏铭胜扔下鼓槌就跑。
　　靖橙失笑，把苏铭胜塞进好学校当然不难，但进去后能不能跟上进度就是两回事了，在人生刚起步的阶段，哪个当妈的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好好学习呢？
　　家里还在鸡飞狗跳，靖橙收拾东西打算去图书馆写作业，给廖晏彦发消息，还是没人回，靖橙最近也明白过来，这家伙周末早上八成都在睡懒觉，至于他头一天晚上都在做什么以至于周末要睡懒觉死活叫不起来……靖橙表示她不想知道。
　　算了算了，自己去吧。
　　周五周六是十一月月考，这一周靖橙都快学疯了，三餐时间被压缩再压缩，回家后还要刷五三到十二点半，然后倒头便睡，每天勉强保证六个小时睡眠，一股心气撑着她，倒也没觉得困。
　　周六考完最后一门，高三还没放学，靖橙就给廖晏彦发消息问在哪儿等他，她一边走路一边低着头发消息，一没留神手机就被人抽走了。
　　靖橙吓了一跳，瞪圆了眼抬头：“……怎么了？”
　　夏染把她的手机锁屏后还给她：“明天爷爷办七十大寿。”
　　靖橙想起来了，前几天伯伯还专门给她打电话说过这个事，但他也说“具体要做什么会跟夏染交代，靖橙跟着哥哥就行了”，还有月考迫在眉睫，于是靖橙就没往心里去。
　　见靖橙想起来了，夏染就通知她，他俩今天就得回爷爷奶奶那里，靖橙没有异议，跟在夏染身后低头边走边打字，告诉廖晏彦她有事先走了。夏染怕她摔下楼梯，只得抓着她手肘领着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