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蒂：双向暗恋》竹木青

21、人选

　　高三年级很惨，广高周四周五两天开运动会，高三开完运动会紧跟着周六周日两天月考——不能安心参加运动会就对了，都高三了怎么能分心呢？
　　反正廖晏彦说他们班到现在为止还什么都没准备，所有项目的参赛选手抽签决定，仪仗队还是没影的事。
　　靖橙觉得他们班也好不到哪里去，因为她听说洛雁至今还没搞定女生这边的参赛名单。
　　齐濛他们还没把饭买来，靖橙和夏染张昊山坐一桌聊H市的二代们的八卦。靖橙看见杨洁张茗二人端着餐盘四处转悠着找不到空位，就举手叫她们：“杨洁！”然后问夏染：“能让她们坐这儿吗？”
　　夏染：“……”你不是已经叫她们过来了吗？
　　广高食堂都是四人一张桌子，靖橙他们这边空位多，因为男生们自己也不知道他们每次吃饭会有多少人，反正桌子能占就占，没坐满的别人来坐他们又不会赶人——他们是这么想的，但真敢往这边空位坐的，据靖橙所见，一个也没有。靖橙支使着他们邻桌的两个男生往旁边挪一个，俩男生干脆把桌子空了出来，填他们占的其他桌子的空位去了。
　　杨洁张茗坐了与靖橙隔了半条走道的那一桌，靖橙本来想直接换过去的，回头看看夏染张昊山都盯着自己，良心发现（两位大爷是为了她才吃学校食堂的），乖乖留下了，但还是隔着走道跟两个女生聊天：听听班上的八卦多好啊，她感觉自从她跟邱琪闹掰又跟洛雁疏远了以后，都快成八卦绝缘体了。
　　这样不好，不利于团结。
　　张茗在嘲笑洛雁：“她到现在还没凑齐人！她自己都不肯带头跑800米，还有哪个妹子愿意出力？”
　　杨洁点头称是。
　　靖橙说：“我是觉得她和林少翔分工弄反了。”
　　两人愣了愣，设想了一下由林少翔负责女生名单，洛雁负责男生名单……所向披靡啊！
　　两人笑到喷饭，笑过后张茗接着说：“还有仪仗队，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跳过李子萱让安可欣编舞，她也不想想，如果安可欣能力比李子萱强至于这么多年都被李子萱压着吗？”
　　杨洁点头：“不想给李子萱露脸机会呗，初中三年不都是这样？”
　　“李子萱是她洛雁压得住的？人家还有广播台，她洛雁除了会讨好老师还会什么？”张茗冷笑，“好不容易把组织运动会的权力哄到手了，不团结同学全心全力去办这件事，反倒把班上女生又弄分裂了，事情办不好我看她怎么办。”
　　杨洁说：“分裂了吗？我看没几个人站洛雁吧？”
　　靖橙轻飘飘道：“我看安可欣快被拉拢了呢。”

　　矛盾是在周一下午的自习课上爆发的。赵老师照常来巡视，临走前随口问了句：“咱们班运动会准备得怎么样啦？”
　　几个班委都看洛雁，洛雁却低着头写作业，林少翔顿觉大事不妙，替她答道：“差不多了，老师放心。”
　　赵老师看了洛雁一眼，目光还是落到了林少翔身上：“事情交给你们我当然放心。”
　　赵老师一走出教室林少翔就蹿去了洛雁那儿：“女生的名单你定好了吗？”
　　“……”洛雁气弱，“她们都不愿意参加……”
　　林少翔敲着桌子让洛雁把现有的给他看：女生一共有跳高、跳远、铅球、100米、400米、800米六个个人项目，和4*100接力、50米接力、跳长绳、拔河、仰卧起坐、定点投篮，六个团体项目，个人项目每个需要两人，4*100接力需要两个女生，投篮、长绳、拔河需要5个，剩下两个项目各10个，而现在这张表上大半还是空空荡荡的。
　　林少翔眼前一黑：“明天中午名单就要交上去了……算了这个我来吧，仪仗队怎么样了？”
　　洛雁说：“安可欣在编舞，应该准备好了吧？”
　　不远处的安可欣一个激灵：“我编舞？”
　　见她这诧异的模样，洛雁也懵了：“上上周六放学，你不是答应了吗？”
　　“什么时候？上上周六？”安可欣摇头，“你没跟我说过啊。再说了，编舞不一直是李子萱负责吗？”
　　林少翔初中跟她们是一个班的，点头认可，怀疑地问洛雁：“为什么要找安可欣？是不是你记错了？”
　　洛雁无言，她默默地看着一脸无辜的安可欣和满脸看戏的李子萱，已经明白过来，她大概是被她们玩了。
　　“怎么回事儿啊？”靖橙悄悄问杨洁。
　　杨洁也悄悄告诉她：“待会儿问问张茗就知道了。”
　　三个女生一起去食堂吃饭，不等靖橙问起张茗就兴奋地说：“多亏有你提醒！李子萱也被吓了一跳，不过她跟安可欣许诺了下学期带她进广播台就把人哄过来了。”
　　靖橙：……
　　让她想想，她能用什么把邱琪哄回来呢？……之前随随便便就把楚天推过去了，好亏啊。

　　周一晚自习下了以后，林少翔跑上讲台找女生“商量”参赛名单，男生说没我们事了吧？能走了吗？林少翔手一挥让他们赶紧滚，男生就跑出去回家的回家、打球的去操场、肚子饿了的去小卖部。
　　“说说吧，姑奶奶们。”林少翔倚着讲台，“现在几乎所有项目都差人，还有自愿报名的吗？”
　　姑奶奶们坐位置上埋头写作业。
　　“那我点人了？”林少翔征求大家意见。
　　懒得搭理他的还是不抬头。
　　林少翔就看着抬头了的女生挨个点名过去：“许静婷。”他想了想，挺壮的：“给你报个铅球吧。”
　　“高露。”看起来身轻如燕，“那就跳远吧。”
　　“苏靖橙。”个高，“跳高怎么样？”
　　只是想抬头休息休息眼睛、活动活动颈椎，顺便看看哪些倒霉蛋被点名的靖橙：……
　　靖橙说：“不怎么样。”
　　连杨洁都停笔扭头看了她一眼。
　　靖橙说：“运动会那天我可能不太方便。”
　　女生们恍然大悟！林少翔秒速脸红。
　　邱琪说：“我怎么记得你不是那几天？”
　　靖橙一本正经地解释：“咱俩最近也没一起去过厕所呀。”
　　见女生们闪闪发光的眼神，林少翔就知道不能轻易放过靖橙了，否则可能会出现高一一班女生的大姨妈集体“拜访”的盛景。
　　“铅球不算剧烈运动吧？给你报个铅球？”
　　杨洁嗤笑：“就她那细胳膊？举得起铅球吗？”
　　靖橙向她投去感激的目光，林少翔从善如流：“那给你报铅球？”
　　杨洁：……
　　靖橙想了一下，觉得闹着玩一下就算了，万一搞到最后一班连参赛名单都凑不齐，丢的是全班人的脸。
　　“算了，给我报个100米吧。”靖橙“善解人意”道。
　　林少翔一边写下她的名字一边饶有兴趣地问：“不是不方便吗？”
　　“为班集体做贡献，义不容辞。”靖橙笑完低头写作业，引起班上一阵轻笑。
　　杨洁悄悄问：“怎么突然愿意报了？”
　　“咱们班总共才十五个女生。”靖橙悄悄答，“拖到最后就只剩800米了。”
　　杨洁毛骨悚然，赶紧说她要报铅球；张茗诧异回头，靖橙看到杨洁给她发消息，然后张茗立即说她要报跳高，都别拦她，她跳高可好了。
　　班上女生陆陆续续都回过味来了，一时间积极响应，洛雁心都碎了。
　　等这波热潮过去，情势果然如靖橙所料：400米和800米都没人报，集体项目除了4*100接力都差人。
　　林少翔看了名单几遍都没发现漏网之鱼，刚才个人项目被抢完了大家就抢团体项目，甚至不少只有团体项目的女生怕不保险，一口气报了俩。他只好用目光暗示洛雁，洛雁装死无效，只得卖可怜：“我已经报了100米和4*100了。”
　　林少翔说：“我报了400、跳高和两个接力。”
　　洛雁目光死。
　　孙筱涵好奇，转头问她后座的李子萱：“洛雁100米很好吗？怎么报了两个100？”
　　李子萱摇头：“她50米都快10秒了。”最了解你的永远是你的敌人。
　　“……啊？”孙筱涵惊讶，然后向不远处的顾依琴求证：“我记得苏姐100米才13秒？”
　　林少翔听到了，立即说：“苏靖橙受点累，再加两个接力吧。洛雁不用跑4*100了，去跑800米——不跑100米都行，还有想跑100米的吗？”
　　靖橙洛雁：……
　　孙筱涵你讲小话就小声点讲嘛！
　　林少翔的目光又放到李子萱身上了，李子萱马上说：“我广播台有事。”
　　林少翔只好继续祸害班委，100米很快被补上了，孙筱涵和一个物理课代表被坑去跑400米，还剩一个800，实在找不到人了，算了吧，反正800米和男子1000米待遇一样，只要有人参加就不倒扣分。
　　团体项目还有十几个位置，林少翔就问还有没有只报了一个团体的？自觉点再报一个，不然我随机点人了。
　　只报了一个团体项目的女生立即开始抢投篮和50米接力，抢输了的只好去拔河和仰卧起坐了。
　　洛雁一个多星期没解决的事被林少翔二十分钟就搞定了——虽然过程相当儿戏。而且这个方法洛雁用不了，她要是站在讲台上说“那我随机点人了？”，班上能有一半的女生背上书包掉头就走。
　　下一个重头戏是仪仗队。
　　林少翔当场重新拟定名单，一张嘴就是：“洛雁、苏靖橙……”
　　靖橙说：“我不会跳舞。”
　　林少翔坚持：“可以学。”
　　“学不会。”靖橙说，然后给自己找帮手，“你问邱琪依琴筱涵江莲。”
　　四个女生参差不齐地点头，初中的时候靖橙就只负责举牌，站在一旁貌美如花就好，而现在有更貌美的洛雁。
　　顾依琴孙筱涵也说：“离运动会就两天了，舞还没编好，真学不会。”
　　靖橙心想只要李子萱乐意，舞蹈立马就能拿出来，但她当然不会给自己找不痛快。
　　场面僵住了。
　　“其实从初一到现在几乎每个班都是女生跳舞。”靖橙说，“咱们班为什么不试试让男生表演武术呢？”
　　女生们欢呼。
　　最神奇的是林少翔想了想，居然真觉得这个建议可行，正好快上晚自修了，男生们陆陆续续回了教室，林少翔拉着林昭程弘毅出去商量了。